《枝蚕》三侗岸

10、第十章：秘

　　第十章：秘
　　最后一盘油菜上桌。
　　明月洗了手解下围裙，看着紧闭的卧室门轻柔地唤了声。
　　“明白，吃饭了。”
　　门咔嚓一声拧开，少年已换上黑色家居服。他远远望向玄关处弯腰穿鞋的女人，右脚的鞋已扣上鞋扣。
　　他说：“你以后别来了。”
　　左脚的鞋扣被她捏在手中，迟迟未动，明月也没有起身，话里没有情绪，“我不来你吃什么？”
　　“我自己做。”明白的手放在崭新的椅背上，低眸。

　　明月缓缓扣上左边鞋扣，直了腰，她低头整理包，拉开拉链，将鞋柜上的钥匙放进，
　　眉目泛柔：“你别说气话了。明白…你要理解我…”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当初是我不对。可现在我们俩吃的用的穿的全是他给的，我没有钱去雇保姆…”

　　明白：“那你好好住他那，别来这了，可以？”
　　她的手轻轻搭在门把上，有些僵硬，轻叹一声，门把轻轻往下。
　　“顾隐…”又叫错名字了，她顿了下，“明白，我走了。晚上你一个人小心点。”
　　门沉响地打开，再重声阖上。一室一厅的屋，刚热的饭菜香在飘，却没有一点温度。

　　洗了六次碗筷才放进碗柜，明白准时八点进入卧室。
　　书桌左边是排列整齐的书本，右边是堆积有序足有半米高的练习册和试卷。他拉开椅子，继续之前未完成的习题。
　　做了十分钟，手机屏亮了。
　　他接过一看，霎时轻轻眉皱。

　　又是好友申请，这些红点看得他难受。
　　初中被女生追着要联系方式时就不想下这个软件，由此更不愿接触。没想到高中新组的班级强迫性下载加群，于是一拖再拖，直到班长说重要班级消息都只发在群里，才不太情愿的申请了号码，却没过几天就被别人爆了。
　　自此每天都有申请好友的提示。设置验证回答也没用，总扰他清静。
　　他下意识长按着图标拖到顶端垃圾桶的标志上，两秒后，又双击地返回桌面再点开软件快速按下拒绝，利落地扣下手机。

　　食指——不小心碰到软凉的东西，他偏头一看，香蕉。
　　枝道。
　　这个和他名字相近的同桌，爱说话，有点吵，有时听不惯她下课和前后桌聊天他会戴上耳塞。
　　还有，胆小。

　　明白侧着身，掀开近床上的黑色枕头，一把长约7英寸的军刀露出，他握在左手，盯着光洁的刀面翻了翻。
　　房间灰暗，影子在墙上朦胧，没多久，影子因干呕而痛苦地弓起背，随即一双修长的手抽走桌上的纸巾。

　　手机又响了。
　　铃声冗长，他没有立即去看，半久才拿起看向屏幕，呆了会儿才接起。
　　“吃饭了没？”
　　他垂下眼睫，“吃了。”
　　对面的人轻轻一笑，“我跟你说，今天的学生都好乖，作业居然全交齐了。”
　　“嗯。”
　　“你在家复习功课没？我给你说，你要是以后考来我这儿，我可不会给你放水，你得老老实实考听到没？”
　　“复习了。”
　　茉荷抿着嘴又笑了，良久，收了笑，有些别扭的，“那你要认真读书知道吗？将来…将来我们才…”吞吞吐吐。

　　明白把眼垂成几乎睡着的模样，没有说一句话。
　　过了些久，对面的声缓缓地、带着少女的羞涩感。
　　“你…想我了没？”

　　他深深闭了闭眼，左手揉着眉间，声音假装出一些感情。
　　“想。”
　　对面的笑容逐渐变大，“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熟悉的问题，于是他熟悉的回答。
　　“长头发的。”

　　“你爱我吗？”
　　他说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