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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   “您都没见过?”洛菀夕说:“这不是讹人吗?”

      陈冲纠正她道:“欸,话可不能这样说。陛下是谁啊?他能讹你?”
      洛菀夕想想,“也是。”
      陈冲也附和,“所以啊,不就只能是你了吗?”
      洛菀夕急了,“这怎么就是我了呢?我说了我都没见过那东西。你们非要讹我。”

      陈冲清了清嗓子,又对着她苦口婆心道:“这怎么能你说没见过就没见过呢?这得陛下说了算啊!陛下说要找你亲自去问话,这也是对的看重!咱家都在此恭候多时了,连瞌睡都没有惊扰你,也算对你恭敬了,道长再违命那可就是抗旨不尊了,你说你也没必要给自己再揽个罪吧?”

      “可我真没拿陛下的扳指”洛菀夕一脸无辜。

      陈忠又劝她:“咱家说了,这话你跟我说没用,你得去跟陛下说!”说完,他也不跟洛菀夕啰嗦了,直接问向左右宫人,“确实身上没有吗?”

      “没有。”一个宫女回话道。

      陈忠意味深长的点点头,“那得嘞,咱家知道了。”说着,他又给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道:“你们快替道长更衣,咱家要带她到昇明殿去走一趟,陛下还在殿上等着呢。”
      他话音刚落,就见两个壮硕的老嬷嬷扑上前来要擒洛菀夕,洛菀夕也不示弱,摆好了架势要跟她们大干一架。
      陈忠见识了昨晚的场面,也不敢真伤她,又上前两步劝她道:“要不还是道长你自己下来和咱家一道走?”

      洛菀夕说:“贫道要真跟你去了?你能保证皇帝会听我解释?”

      “这个嘛……咱家可不好揣测圣意,不过陛下既然亲自找你问话,那这事可就不是一般的失窃这么简单了,说白了要不是特别在意那个扳指,就是特别在意……”
      他说着瞟了洛菀夕一眼,也没继续往下说,只挑着光溜溜的眉骨意味深长的轻笑了一声说:“总之这一趟你是跑不掉的,捆着也是去,抬着也是去,我要是你,真没做过就体体面面的自个走过去,你不受罪,咱家也少麻烦,对谁不都好吗?”

      陈忠都这么说了,洛菀夕脑袋也不是铁做的,当然也听得出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胳膊拧不过大腿,现代社畜别的本事没有,划水还是可以的,要不就走一步看一步,看看这梁浅肚子里到底卖的的什么药!

      洛菀夕垂眸思索了一番,收回双拳,抬头向陈忠说:“那好吧,小道跟你走,不过你先带人到外边去等一下,小道自己换了衣服再出来。”

      陈忠说:“换衣服可以,不过咱家还是得留两个人陪着道长才行。”

      洛菀夕错愕道:“这是为何?我是犯人?”

      陈忠笑眯眯道:“道长怎么能是犯人呢?道长你是忘了昨晚的事吗?”

      “昨晚什么事?”

      陈忠上前两步,贴到洛菀夕的耳边道:“昨晚陛下为了给道长解气,一脚踹到了那兵士身上,你说陛下那么宝贝你,咱家要是不找两个人在这陪着道长,这屋里桌子椅子没长眼睛,要是把你磕着碰着了,咱家可怎么向陛下交待?”

      洛菀夕轻笑:“公公想哪去了?陛下那哪是在给我解气,他那分明是在给部下立威。我一个跟他萍水相逢的道人,他犯得着为我解气吗?你说你们陛下是这么爱管闲事的人吗?”
      陈冲摇摇头,“倒是不像。”
      “所以啊?”
      “所以什么?”
      洛菀夕指了指他身边的几个宫人,“所以就没必要把她们留下来守着我了吧。”
      陈冲可不答应,一番讨价还价下来,留了两嬷嬷给她换衣服,换的还是人家穿过的。洛菀夕拿着衣服纳闷道:“怎么还是人穿过的?”
      嬷嬷说,“这是陛下让人给找的。”
      洛菀夕撇撇嘴,这梁浅也忒小气了。

      趁着换衣服的空档,洛菀夕本想找机会在淑姑给她带的东西里面,再找几件傍身的东西带身上,可两位嬷嬷一直在旁边盯着,东西也不敢多带,只能趁两位嬷嬷盯的不那么紧的时候,偷偷拿了些药藏在身上,说真的,她也不知此去多久能回来,有备无患,别的不带无所谓,但这药不敢停啊。
      ————
      陈忠将洛菀夕从承寿殿带到昇明殿,还未入殿就见一名内侍打扮的年轻人急吼吼的跑来,陪着笑道:“大师傅怎么才回来,陛下这会儿在殿内议事,吩咐你先将人交给我带到后面的元霜殿去,呆会儿这边完事了,陛下自会过去。”

      陈忠诧异道:“卓九啊,你是说陛下让你把人带去元霜殿?”

      卓九答:“是啊,大师傅,这可是陛下的口谕。”

      陈忠若有所思地沉吟少顷又道:“那地方挨这昇明殿倒是挺近,不过听说里面一应物件都是陛下从郢都潜邸带过来的,咱家还从未听说陛下带哪个人去过,平日就算打扫也是另指人的,说起来这元霜殿也算是宫中的禁地了,咱家都没去过,陛下怎会让你将这位小道长带到那去?你这崽子莫不是耳朵不好给听岔了?”

      卓九连忙道:“我哪有那个胆啊,大师傅不信可以去问问陛下。”

      陈忠扫了卓九一眼嘴角一嗔,“我去问陛下?你小子真会编排我,我跟陛下哪有你跟陛下亲啊?从前我虽一直服侍先帝,但你才是一直在潜邸就跟着陛下的人,你说是那就是了。”说完,陈忠又绷着下颌若有所思的睨向卓九缓缓道:“不过陛下一会真要过去,你可着人将那里先打理过?旁的不说,那地方鲜有人住清冷的很,生盆火什么的还是当需的。”

      卓九说:“大师傅说的这些,我之前已经禀明过陛下了,但陛下只让我将人带去元霜殿,旁的不必多事,卓九也不敢擅作主张节外生枝。”

      “是吗?”
      陈忠凝眉思索着,半晌,默了默说:“那……既然陛下是这个意思,自然该都照着陛下的意思来办。”说完,他将手中的拂尘向后一挥,转头对跟着洛菀夕的两位嬷嬷说:“那咱们的差事到这就算办完了,你们就将这位道长交给卓九吧!”

      陈忠走后,洛菀夕便跟着卓九到了元霜殿。
      可一只脚刚踏进元霜殿,就被卓九从后面一把推了进去,她脚跟没站稳,一个踉跄便趴在了大理石砖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身后的门就哐当一声阖上了,不仅阖上了,她甚至还听到“咣当”上锁的声音。
      这怎么跟人贩子搞绑架一样?
      洛菀夕一个翻身从冰冷的大理石砖板上爬起来,站到门边拍了半天的门都没人应她。偌大的元霜殿现下就只剩下她一人,转过身,她只觉阵阵阴风向来袭来,整个人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站在殿中央,她抱着膀子打量起这座毫无人气的元霜殿。
      其实元霜殿离梁浅的昇明殿就隔了一堵墙的距离,因为是初初建国,国库尚虚,在决定将都城搬到宛都来之前,梁浅就下令,这大业后宫的一应陈设都暂且沿用大绥的旧物,唯有这元霜殿是一整个从他在大乾的潜邸搬来的,因而所有的东西都保留了当时的旧貌。

      一个人处在陌生的环境,起初洛菀夕还挺紧张,可看着这殿中的陈设,一种刘姥姥进大观园没见过世面的新鲜感便渐渐代替了心中的恐惧。

      要说这殿里放的东西还真是稀奇,海青石的琴桌,雕鸾纹的紫檀椅……连纱帘上的绣花都用的金丝。

      富贵俗物也就罢了,最有趣的还是殿中多宝阁上的摆件,海蓝色的玻璃瓶一看就十分穿越,青白玛瑙雕的荷叶上蹲着只俏雕的小青蛙,整个物件都栩栩如生,还有发晶雕刻的小兔子,粉粉嫩嫩的芙蓉石香炉,紫水晶雕的木兰花摆件……

      一整套马卡龙色系,满满的少女心,没想到梁浅旧府的东西,还挺合洛菀夕的眼缘,
      而且更为诡异的是她拿着这些东西,竟还有一种宿命般的熟悉感。
      可……
      她一个穷鬼哪里配有这种宿命?
      莫非是梦做多了,就分不清现实和梦了?
      虽然对这些物件她挺感兴趣,但现下连饥寒问题都没解决,她也没有太多心思关注这些身外之物。
      随意看了看,就将手中的小玩意放回了多宝阁中,然后找了个稍稍能够照着点阳光的角落,枕着膝盖坐在了地上,一会看天,一会瞧地,一会百无聊赖的唉声叹气……
      她本以为梁浅很快就会来了,可等了许久都没有将他等来。
      怎么跟傅若璇一个德行?
      将人叫来又不搭理。
      眼见着头顶的光束,一点点暗淡下去,天黑了,也没有人来理会她。
      洛菀夕不禁开始怀疑这梁浅是不是记起了那夜的什么,打算把她冻死在这?

      可她不想死,虽然目前她也看不到任何活着的希望,但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她怎么能在这等死?

      想到这她又起身在殿内转了起来。

      刚才她担心逾礼什么的不敢在殿内乱走乱动,才坐在了地上,可这会儿等了半天连鬼都没来找她,她也懒得去管什么礼不礼的了,能找个东西给自己取暖才是正事。
      可这殿内宝贝虽多,却没有一样取暖的物件,四下转了一圈后她发现,一面四扇屏风后面居然还有一扇门,门上遮着隔帘,想必帘后就是后殿了……

      洛菀夕掀开帘子一脚迈进去,后殿虽也无人掌灯,光线不怎么好,但借着窗外廊下宫灯透进来的光,她还是勉强能够看出这是间寝殿。

      殿内的摆件似乎比前殿还要讲究,地毯铺的是珊瑚毯,家具用料不是楠木就是紫檀,鎏金雕花的梳妆台形制跟朵海棠花似的,屋子中间的金漆香鼎还隐隐散着熏香,这好似都不像是很久没人住的地方。
      而在这众多家具中,洛菀夕最感兴趣的还是那张近三米的大床,床的形状像个大贝壳,床上挂着粉粉的幔子,铺着松软的褥子,褥子一看就很暖和。
      就是它了,洛菀夕转了一圈找的就是它了。
      她一个箭步,便冲到床上钻进了被窝里。
      虽然她也觉得随便睡别人的床不好,但人都要冻死了,还管什么好不好。
      被子盖上没多久,她那冻的麻木的手脚就有知觉了,啊……人也活了过来。

      原本,她也只是打算在这躺一会儿,暖下身子就起来的。
      怪只怪这床实在太舒服了,她从前偶尔睡觉还有择床的毛病,不过往这一躺,这毛病也没见犯了,而且这床用料还掺了上等的沉香,沉香那安神助眠的功效,对于作息规律每晚到点就睡的洛菀夕来说,真的太管用了,尤其又赶上了她的睡点,没多大会儿功夫,她撑了两下眼皮撑便坚持不住睡了过去。

      夜半她懒懒的翻身,她睡觉向来习惯了左右翻腾,先前在寨子里,她陪着今安睡,今安跟她一个毛病睡觉不老实。
      为了不让今安滚下床,每晚都是她睡外面,今安睡里面,有她挡着今安倒是不会往床下掉了,但她却被挤的隔个几日就要掉下去两回。

      这次翻身她动作还是一如既往的随性,抬腿一个托马斯旋转,就把身子如咸鱼般地整个翻了过去。
      可当她翻到另一面时,她却发现自己彷佛并没有睡在床上,也没有睡在褥子上,更不似在地上,而是睡在了什么软软的,暖暖的,还……
      起起伏伏的东西上。
      这垫着的是个什么东西?

      洛菀夕闭着眼睛伸手无意识的在身下胡乱摸索,摸着摸着,她的手忽然被另一只手攥住了。
      感觉到手上的力道,洛菀夕蓦然睁开了眼,这时殿内已经有了光亮,身下人的面容也在她眼前由模糊到清晰一点一点放大,渐渐的她终于看清了身下人的面容,剑眉星目、挺鼻薄唇、硬朗俊逸……
      这不就是……
      她心下一抖,打了个嗝!
      身下端端正正躺着的,正是新帝梁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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