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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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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修走过去问她:“怎么不和我说你要来。”
郁攸见到她眼睛变得亮晶晶,笑容灿烂,“学姐,现在学姐变成老师啦,伏老师诶。”
伏修无奈道:“你在外面听我讲课?听了多久?”
“九点开始,一整节课,嘿嘿,老师讲得好呀。”
伏修叫她别贫,她开心地把花递给伏修。
“带花做什么?”
“庆祝我们的友谊还很牢靠。”
这次的花依旧是向日葵,伏修把它放到宿舍阳台上,郁攸趴在她的床上说好舒服,今天晚上要在这里睡。
伏修竟然说:“好呀,晚上你睡床,我可以打地铺。”
“真的假的!这么好的学校的宿舍,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沾学姐的光。”
她在床上打滚,伏修问她等下要不要去食堂,这边的食堂没有以前学校的好吃。
“没有川菜馆吗?”
“就算是川菜馆,也做得很难吃,吃不习惯。”
“就是,学姐都瘦了,黑眼圈也好严重,是不是很辛苦?”
“嗯,不过学到了很多。”
郁攸从床上爬起来,老太太一样绕着伏修看,嘴上嘀嘀咕咕地不高兴。
“瘦了那么多,本来就没有很多肉,这下好了,都要变成干尸了,什么破老师,把学生当成黑奴了。”
“又没有叫我去摘棉花,而且也没有很累,老师经常叫我休息,只是我总感觉时间不够用,这学期好像马上就要结束了。”
郁攸说:“你大学都还没有毕业,急什么,大四上学期,正是玩的时候!”
“你就知道玩。”
郁攸问:“咱们晚上吃什么呀学姐?要不要吃火锅,我家附近好几家挺好吃的火锅,还有小龙虾,簋街小龙虾正当季呢。”
“你安排就好,我请你。”
“干什么?好不容易和学姐玩一下,在这儿我可是本地人,怎么好意思叫学姐花钱。”
“学姐这段时间有没有出去逛逛?圆明园就在这旁边吧。”
“还没去过。”
“故宫呢?”
“也没有。”
“动物园?也在这附近哦,还有大熊猫呢。”
“没时间去。”
郁攸受不了,“真有这么忙吗?”
伏修把她这个月学完的四五本大部头书翻出来给她看。
“这个月学好的。”
她又抱出来一大堆书,“下个月要学的。”
“电脑里面还有几个g的文件,真的要学很多。”
“好嘛好嘛,那咱们今天玩嘛,我们去烧香嘛,雍和宫离得不远,还可以去国子监拜拜,保佑我这学期不要挂科。”
伏修想了想,觉得休息一下午应该没事。
“好。”
她们在食堂吃了午饭出去,郁攸土生土长本地人,觉得食堂挺好吃,伏修惊讶地表示原来当地居民居然真的会觉得好吃。
饭后她们骑车出学校,郁攸说她认识路,带她乱七八糟地绕小路,从小胡同穿过,车轮碾过小石子,一路噼里啪啦地响。
郁攸一边骑一边和她说自己小时候在这附近怎么怎么玩,说她那时候家里还不是很有钱,住在主城区小胡同里。
后来她家莫名其妙拆迁了,拿了一大笔钱,她妈做投资,投资剩下的钱买了一栋郊区的大楼。
她家投资的公司从小做到大,十年没到居然做到上市。
买楼的那片郊区变成开发区,整个中关村都搬了过去,那栋楼就在最中心,最高最大,租金最贵。
她说她妈投资全看心情,还有和对方吃饭吃得开心不开心,开心了给钱,不开心走人。
在这样潦草的运作下,她家竟然越来越有钱,最开始她还念的公立小学,到了初中就是学费十几万一年的学校,高中也是全市最强的学校。
她被老师和学校教学制度逼着考了个好分数,其实她根本不爱学习,到了大学原形毕露,大一就开始疯狂挂科。
伏修问她爸爸呢,她说:“我爸早都死了,我出生那年就死了,他们说是见义勇为,为了救溺水的小孩,结果小孩活了他死了。”
“他家里那些人挺讨厌的,反正就是看我妈有钱,对我妈不太好,很多年没来往,我也就最多每年给我爸上个坟,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太清楚。”
伏修说:“我也差不多。”
郁攸问:“你爸爸也死了吗?”
“嗯,喝酒喝死的,不像你爸爸那样,死得很有价值。”
“没事,反正都是死,死了就是死了,价值不价值的,没什么意义。”
她们骑到雍和宫门口,郁攸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说这里是不是忌讳“死”这个字,可不能叫那些喇嘛听见。
雍和宫不要门票,她们直接进去,郁攸在门口领了三根香,点燃了插进香炉里,双手合十许愿。
她见伏修傻站着,拉拉她的衣服,小声喊她:“快许愿呀,学姐,等下香灭了菩萨就听不见了。”
伏修学着她的样子,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身边人群来来往往,她的心一点一点静下来。
郁攸许好自己的愿望,站在旁边等她,等她睁开眼睛就牵她的手,问她许了什么愿望。
“可以说吗?”
“应该可以吧?”
“身体健康,学业顺利。”
“有我吗有我吗。”
“有的。”
伏修自己也觉得很奇怪,闭上眼睛就想到了郁攸,愿望里也带着她。
伏修问:“你的愿望里也有我吗?”
郁攸说:“当然!当然有学姐!学姐一直都是第一名!”
她这么说,伏修不知道该不该高兴,不过心情很好是肯定的。
她由着郁攸牵着自己,一起继续往里走。
她们拜了许多不认识的菩萨,郁攸兴致勃勃找财神要拜,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伏修和她说喇嘛庙里没有财神,她大失所望,说要走掉,去隔壁国子监玩玩。
伏修由着她,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国子监门票三十块,她们有带学生证,半价,十五块钱。
国子监一进门是孔子像,别的小孩路过都要拜,郁攸不想拜,拉着伏修往里冲。
她们一路走马观花,路过一个碑林展馆,伏修忽然走不动路,一个一个地读了起来。
郁攸也跟着读,读不懂,有些字都看不懂,是很复杂的繁体字,她是个现代人,不怎么看得懂繁体字。
郁攸问:“学姐看得懂吗?”
“嗯。”
“好看吗?”
“好看,写得很好,竟然没有流传于世。”
“可能运气不好,就和我一样,每次都差一两分到六十,莫名其妙就挂很多科了。”
伏修说:“其实我也以前很想学文科,当初选好理科,高考结束后,也想过要不要以理科生的身份,选较差一档的文科学校。”
“那为什么没有选了?”
“老师和我说文科毕业生工资普遍偏低,不像工科理科那样,就业机会多,工资也高。”
“那好可惜哦,不过闲暇时间也可以看来玩嘛。”
“大一的时候看了一些,后来就没时间了。”
“没关系,还可以等以后工作,反正我们还能活很久,到时候退休了,学姐变成老太太,我也变成老太太,我们就参加夕阳红旅游团,每天都在外面玩。”
“好。”
她们这样轻易地达成如此久远的约定,似乎完全没有怀疑,几十年过去,她们还有没有联系,会不会很久都没有见过面,甚至在十几年前就完全忘了对方的名字,随着时间的一点一点消逝,渐渐忘记与对方相关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