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相机能看到未来》水煮苹果

72、第72章

　　“是我。”

　　声音从旁侧传来，听上去很熟悉，“灵犀”的几位转头一看，果然是那不讨喜的洪健，此时的他正想尽办法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似在向校领导邀功：

　　“这把火预示我们G大代表队将在本次国赛中‘好好火一把’，也象征着我们G大的各项事业定会越来越旺！”

　　这番言论以洪健的身份讲出来，总让人觉得怪怪的。他身旁那些“体道升天”的成员们，包括指导老师，都露出了一副尴尬的神情，但却没有人愿意上前提醒一下，似乎倒更乐得看他出丑。

　　“呵呵，小伙子挺有想法的。我记得你，你是咱们这个‘体道升天’的汇报人，是叫……叫‘郝健’对吧？”

　　领导说完这话，现场瞬时爆发出一阵笑声。毕竟，要是他的名字被错记成其他姓氏，也不至于有这样贴合本人气质的谐音效果。

　　樊欣分明看到洪健的脸一下变得通红，然后由红转白、再由白转红……那种不可一世的骄傲神情也随之转为落寞、失望和尴尬。舒老师在领导一旁小声提醒领导记错了名字，但这一切早就被现场其他人的嘲笑声给盖过了。

　　一场小插曲，并未产生什么太大的影响，况且这洪健本就参加过心理协会，想来自身的心理素质也还行，还能笑着打哈哈，称领导只是“贵人多忘事”。但樊欣也注意到——洪健在“体道升天”中的地位，和他们先前想象的，确实不一样。

　　回到酒店以后，唐老师招呼大家索性放下心理包袱，好好休息，既然先前的准备已经很充分了，就没必要再“临时抱佛脚”啦。

　　然而，当晚樊欣还是熬了很久才入睡，即便不用上台，那种紧张、担心又激动的情绪还是一直缠绕着她，她想了很多，却又没有一个实在的主题，胡思乱想之际，能感受到房间内的另一张床铺也频频传来响动。

　　那是铁军正辗转反侧，久久难以入眠。樊欣听得很清楚，却也不敢主动和她搭话，生怕两人这么一聊，就真要失眠一整夜了……

　　***
　　国赛的情况和前几次都不一样，各支队伍会被安排到不同的教室里进行汇报，并完成答辩，但这一过程并不会对外直播，现场也不设观众席。也就是说，团队的其他成员都只能在主办方划定的区域外等候结果。

　　不过，校内沿河的广场上立着一块巨大的电子屏，会实时呈现最新的团队比分。

　　“我的天，这还真是场国际赛事啊，你们看——还有不少国外的团队哎！”

　　一开始，赛场外的几位也挺焦虑的，但没过多久，大家就意识到自己那部分使命已经完成了，即便再担心，也改变不了什么，倒不如干脆放轻松，静候佳音好了。

　　徐可可很快就被大屏上的外文字符所吸引，见她这么激动，唐老师也赶紧为大家解释道：

　　“这次大赛设置了国际赛道，所以‘灵犀’将与全世界的优秀创业团队一起PK，不管结果如何，这都是一次非常好的学习机会。”

　　起初大家都觉得挺新鲜，可大屏上迟迟没有出现“灵犀”的成绩，可可等得有些躁了：

　　“这屏幕上的信息，更新得好慢啊，要不咱还是到别处走走吧……对了，刚来这儿的路上，我看到了一家奶茶店，感觉还不错，听说还是这儿的学生开的，算是一种创业实践……要不，我们一起过去瞧瞧？”

　　“行啊！我请你们喝吧！”

　　唐老师很爽快地站了起来，发现樊欣还站在原地愣神，便追问了一句：

　　“大小姐，你怎么了，身体有哪里不舒服么？”

　　隔了好几秒，樊欣才意识到唐老师是在向自己提问，赶忙摇摇头，说自己并无大碍，也不是很想喝奶茶。可可也只当她是在为比赛的事担心，没再坚持，叮嘱了一下林龙帮忙照顾樊欣后，便和唐老师一起离开了。

　　“你真的没事吧？”

　　待其他人走后，林龙再次向樊欣确认了一遍，她赶紧深呼吸，想尽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其实，樊欣之所以会表现得这样反常，并不是因为过于担心比赛的结果，而源于她刚才又注意到——人群中，只有她没有影子。

　　其实，早在之前的省内遴选赛时，樊欣就曾发现了这一点，只是被其他的事也打岔了，也就没有深究。如今，她已经在梦境中见过那道声音的主人，潜意识里总觉得对方就像是一个影子，悄悄地伴随她左右。

　　因而，樊欣在这个世界里，就没了世俗意义上的“影子”了。

　　不知为何，她有点担心其他人会发现自己的异常，因而在听到林龙关心自己时，赶紧躲到了近旁的一处树荫下，有点不自然地提议：

　　“我没事，要不，我们也到附近走走吧，一直等在这儿，有点无聊。”

　　听到樊欣的提议，林龙看起来很惊喜，但这种情绪没在这家伙的脸上停留太久，他很快又恢复了平日里那种故作淡定的姿态。

　　“好啊。”

　　于是，两人就肩并肩地走在陌生的校园里，沿途的植物和G市很不一样，温暖的气候更适合棕榈树这类喜温喜湿的植物生长。

　　“这儿的树，也很好看。”

　　“是啊！但我还是更喜欢——G大的银杏。”

　　林龙一边说着，一边悄悄侧过头观察樊欣的状态，见她不打算展开新的话题，才终于缓缓道出自己内心纠结已久的事：

　　“我还以为……那围巾，就和你给我们定做的队服，还有那个客人带来的蛋糕一样，是每人都有份的。”

　　他没做任何铺垫，直接切进了新的话题，叫樊欣一开始都没能反应过来：

　　“啊……什么？围巾……这样啊……那是铁军特意给你织的。”

　　樊欣本想再补上一句“那围巾很适合你”或是“铁军织得很辛苦”之类的，最终都没说出口。

　　“可是，她为什么要给我这个啊？是我平时穿得比较少，以为我缺少御寒的东西？”

　　林龙有点疑惑，主要因为他和铁军的交集不多，从未往其他方向去考虑两人的关系，但又下意识地担心樊欣会误会，才特意来解释了一下。这样的问题一说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荒诞，因为铁军会为他单独织围巾的原因，不言而喻。

　　两人一时无语，连脚下的步子都放慢了，樊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里头竟涌出一阵紧张的情绪，但她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担心什么。

　　“我……我不太明白她为什么……其实，我对你才是……是真的……”

　　樊欣很少见到林龙这种语无伦次的样子，但从对方“支离破碎”的词句间，也能大概推敲出他的心意。她还沉浸在影子和相机的谜团里，没考虑过这样的突发情况，因而慌了神，非常生硬地打断了对方：

　　“比赛的成绩差不多要出来了吧，我们要不要回到刚才的地方去找他们？”

　　说罢，也不等林龙回复，便匆匆往回走，但樊欣却能清晰地感受到——此刻纷乱的心绪中，暗暗生长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欣喜。

　　***
　　等两人回到巨大的显示屏附近时，唐老师和可可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你们去哪里了呀？我刚想给欣子打电话呢。”

　　可可的声音听起来爽朗而愉悦，使樊欣有了一种“好事将近”的预感。

　　“‘灵犀’的成绩出来了，暂列小组第二，这一组后面就剩六七个团队没上场了，目前看来，还是很有希望的。”

　　“有希望？”

　　樊欣心头的复杂情绪瞬时被当下的好消息给冲淡了，但她素来谨慎，因而还想再向唐老师确认一下情况。

　　“对，而且希望还很大。此次比赛中，一组有上百支队伍，每组的前五名有望取得国赛金奖。按这个比例来看，除非我们后面的几组都特别强，否则，可以说——‘灵犀’，已经稳了。”

　　讲这话时，唐老师的声音也很稳。大家都清楚，一般来说，参赛队的实力分布还算均衡，不太会出现那种强队扎堆，且被压在最后的情况。但不到最终成绩公布的那一刻，大家都不敢“提前开香槟”，生怕真有意外发生。

　　于是，樊欣反倒更紧张了，满手心都是汗，在可可递来饮料时，差点没拿住。

　　“欣子，你别这么紧张呀，我们等着他们的好消息就行啦！唐老师给大家都买了喝的，我记得你喜欢这个口味的，喝点甜的，心情也会放松一点。”

　　可可说完，又跑到大屏那头去打探情况了，看来，即便嘴上劝着樊欣别紧张，她自己也很难彻底放松下来。

　　“这屏幕上的信息怎么还没更新，是不是信号不好，还是哪里卡住了，大龙你会不会修啊？”

　　可可焦虑时更显娇憨，把唐老师都给逗乐了：

　　“别着急！刚才我们不是研究过这大屏的规律了嘛？它是分批报成绩的啦，等下次更新数据的时候，最终的结果，也该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灵犀”能否如愿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