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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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最后几天，我一直待在家里，没有去找手冢。
从画设计图开始，到实时监工，生怕有哪一点不符合我的想法。
紧赶慢赶，终于在开学前两天完成了对网球场的建设。
其实和一般的网球场没有太大区别，但是我就是想亲眼看着那些东西一点点被建立起来。总感觉自己的某一部分好像也融入其中。等手冢在这里练习的时候，就会有两个我陪在他的身边。
我是这么想的，一边想着，一边吐槽自己，这不是超级吓人的吗？
材质方面尽可能贴近正规比赛的场所，还配备了一些专业器材，让他可以更合理地练习网球。
这么看来，我好像没有设计什么东西，大多都是复制专业赛场的，只是根据我家的布局做了些改动。
毕竟不管我想怎么改，手冢最终需要适应的也只是最标准的场地。
有一点失望，不过总体来讲是满意的。
而当真的把人拽过来让他看新场地，他扫视的目光又让我觉得有些担忧。
会不会在不那么标准的场地训练才是好的，这样等他上场的时候，就能够发挥出更好的能力之类的？
“生日礼物？”
“那也太早了！”
“那是什么？”
“就是想给你。”
“这样。”
“嗯！”
他从我手里拿过为了这个球场新买的球拍，拽着我往球场里走。
“来一局。”
我就知道。
一个累到不行的上午结束，手冢半拖着我往他家走去。
我们两家离得不远，所以能够这么来回跑。
“手冢，”我看着手冢的背影，忍不住问，“我看起来很不可靠吗？”
“有一点。”
“为什么啊？”
“外形，性格。”
“外形就算了，性格是怎么回事啊？我性格哪里不靠谱了！”
“现在这样。”
哈？现在……那是因为是在手冢身边才会这样啊。在别人面前的时候，尤其是学校那群人面前，我可是领头的！很受尊敬的哦！
“为什么问这个？”他稍微放慢一点脚步，揉揉我的头发。
“有汗啦，”我往旁边躲一下，“因为，你不在的话，他们就会把我送到别人家。”
手冢微微回头看我。
“如果没有手冢，”我接着说，“他们不在家的时候就会把我送到别人家。他们才不会让我一个人待在家里。虽然我知道他们只是担心我，但是，我已经小学四年级了，还从来没有一个人在家里待过。哪怕只是一个上午或者下午，都没有。”
“我真的那么让人放心不下吗？”可能是气氛还不错，我忍不住追问。但是其实自己心里清楚，是父母太过在意的问题，是他们脑子不好，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不是我的问题。
可是他们之所以会这么做，也有我默许的原因在。
那时候我不在意，可是现在我后悔了，想要更多自由，哪怕手冢不在身边，也能够拥有的自由。
但是他们一直都很听我的，不管什么都是，我又怎么能随心所欲，说变就变。
而且，我没有和他们说这个，也是因为心里知道，这是不能碰的底线。
曾经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呢？让他们一直这么胆战心惊地活着，好像只要一个不注意，我就会消失不见。
不过既然没有到不允许我离开他们视野的地步，也会放心地让我跟着别人到处跑，应该就不是什么太过惨痛的经历？
虽然我不敢问就是了。
“没有，”手冢说，“我很喜欢那个球场。旁边的植物，球拍的样式，线香的味道，准备的茶点——每一样都很喜欢。”
“高山，谢谢你。”
“我很开心。”
“哦，”我的眼珠子四处乱转，就是不敢看手冢，“那就好。”
他却停下来，拽着我的手把我拽向他，让我直视他的眼睛。
“干嘛？”我有些不自在地问。像这样盯着他的眼睛的情况很少，我不习惯。
“你很好。”他微微蹙眉，似乎很想让我相信这一点，但是不怎么习惯用语言表达这方面的内容。
“我知道，”我笑着抱了一下他，“我的父母也知道，他们只是太担心我。你就不要担心啦。而且我遇到你了啊，跟你一起出去玩就好了。真的真的——不要担心。”
抱完之后我凑近一点，意图让他从我眼中看到我的真诚。
他抬手，轻轻弹一下我的额头。
我又去拉他的胳膊，把身体重量都压过去。
“谢谢你担心我，我也很开心。”
“嗯。”
建球场的时候，我并没有想太多。直到手冢因为这个球场而出现在我家里的频率越来越高，时间也越来越长。我就有了一种强烈的负罪感，好像是把别人家的小孩给偷走了一样。
“你真的喜欢这个地方吗？”我忍不住问他，“还是不得不。”
我更倾向于后者。
但手冢说是前者。
“无论是从使用感官，还是其中包含的心意。”他是这么这么夸赞的。
因为本来就是为了给他打球而专门弄的球场，我没有理由赶他走，就只能趁着去他家的时候悄悄询问他的家人，问他们介不介意手冢每天都往我家跑。
他们并不介意，因为手冢去我家的时间，本来也是他练球的时间。只是换了地方。如果有什么事情要找手冢，可以等他回去，不行打个电话或者走一趟也要不了多少时间。总体来讲，除了一开始太安静了所以不习惯以外，没有其他问题。
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在意这件事，或者说，太看重这件事。
仔细思考了不安感具体产生的时间，尽可能找到源头，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并不希望和手冢之间的距离太近。
所以，一直以来，希望我们两个能够分开一点的，其实不是手冢，而是我？
这个想法带给我的冲击力有些大，让我晃神了好几天，过得像梦一样。等回过神来，却发现没有人意识到我在那几天的时间里其实一直处于一种无意识的状态。
可能因为太日常了，没有发生任何超出预期的事，我真的回想不起来过去那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算是记忆缺失吗？
说实话，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会有些着急，因为不想错过任何与手冢相处的时间，而现在，虽然仍旧不希望忘记，但是可以接受。
是因为我没有以前那么喜欢手冢了吗？
认真想一想的话，好像不是。我觉得自己的喜欢并没有减少，但是确实有什么发生了变化。让我不再像以前一样那么在乎手冢对我的感受。
啊，我这是开始更在乎自己了吗？
应该是好事吧。
父母一直希望我能够发现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无论是人还是物，或者想做的事情，不管什么都好，他们希望有什么能够成为我与这个世界的连接点。
如果我真的开始更在意自己，是不是应该要找个爱好？
这么想着，从观察动植物开始，我试着从中寻找乐趣。
最开始了解这些内容的时候，很有意思，但是随着了解逐渐加深，我发现自己好像并不是特别在意。这和学习带给我的感觉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在单纯了解更多内容而已。虽然也确实是在欣赏，但是欣赏文学不代表对研究文学有兴趣。
起码在停下来的时候，我没有产生有什么不好的感受。
虽然尝试失败了，但是愿意开始尝试应该就是一件好事？
这个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我的父母好像真的都经常不在家。而且还很忙，想找个机会问点什么都没有时间。虽然只要我开口，他们就一定会为我抽出时间，但是那不是正常意义上的家庭之间的交流。
如果我是我的父母，在这种环境下，也会非常担心自己的孩子。
我之前如果不是对一切的感觉都非常迟钝的话，有性格问题或者心理疾病的可能好像还真的挺大的。
原来我生活在这样的家庭之中啊——我恍然大悟。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