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冰山的痴迷者》源浮梦

8、第 8 章

　　虽然说好了暑假的时候一起出国旅行，但是第二天一大早，手冢还是把我叫了起来。
　　“什么？”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感觉非常困。
　　“爬山。”
　　沉默一瞬，我给出自己的疑问。
　　“已经约好了。”他是这么回答的。
　　我无话可说。好在现在天气已经开始炎热，早上不太冷，能够有勇气从被窝里爬起来。
　　“有草莓牛奶。”手冢诱惑我。
　　他们家存的是纯牛奶，我也就跟着喝纯牛奶。虽然味道不是很喜欢，但是可以接受，我就乖乖喝着。手冢知道我更喜欢带有水果口味的饮料，无论气泡水还是牛奶，他会时不时买给我。
　　“早上就有吗？”穿好衣服之后，我立刻从床上蹦下来。
　　“嗯，”他绕到后面，帮我整理我看不到的后领，“已经热好了。”
　　“感谢！”在他松开手的瞬间，我立刻跑去洗漱。
　　什么都不能阻挡我在一大早来一杯热乎乎的草莓牛奶！
　　收拾好，兴致勃勃地冲到餐厅，只有手冢一个人。
　　“我晚了？”我左右望望，不太能接受自己这么迅速还是晚了的事实。
　　“只有我们爬山。”
　　意思是现在不是大家起床的点。
　　连祖父都没有起来。
　　这比我起晚了更让人难以接受。
　　“什么嘛。”一边嘟囔着，一边拉开椅子坐好。
　　刚煎好的鸡蛋和培根夹在烤得焦脆的面包片中间，还有几片番茄和生菜，酱是我最喜欢的沙拉酱。
　　“我开动了！”这么说着，我拿起三明治，大大咬了一口。
　　“好吃！”虽然是非常常见的搭配，但是很合我的口味。
　　我其实不太喜欢鸡蛋，但是这个鸡蛋是打散之后加了牛奶和盐做调味的，很好吃。
　　吃两口之后喝一口微微有些烫嘴的草莓牛奶，这个温度也是我喜欢的感觉。
　　“手冢，”我说，“谢谢！我非常——喜欢今天的早餐！”
　　他点点头。如果彩菜妈妈在这里，一定会说手冢现在是在笑着的。
　　我跟着彩菜妈妈研究之后，稍微能看出来一点他的情绪变化。虽然大多都是我的猜想，某种直觉一样的感觉，但是彩菜妈妈说都是对的。让我很开心。

　　爬山的过程一言难尽，超过我们的人一波又一波，什么年纪的都有。
　　又一次被一堆小孩子跑着闹着超过之后，我看向手冢。
　　“不然你先上去？”就不要跟着我在这里被小孩子超过了。
　　“急什么？”他问。
　　是这样的，从发现自己的速度和跑步的时候一样慢开始，我就有些急躁。只是爬山而已，起码不能在这种时候给手冢拖后腿。抱着这种想法，我非常努力在爬。
　　但是爬山真的好累，尤其不是按照自己的节奏，而是意图跟别人较劲。
　　明明没有人在意，我却觉得很不甘心。
　　“你先走吧。”说完，我低头朝旁边的树林走去。
　　感觉走得差不多，靠着一棵树停下来，仰头望向天空。我觉得自己很差劲。出来爬个山，莫名其妙就开始闹别扭。是我也不会想要和这样的人一起玩。
　　然后顺着这样的思路想下去，越想越难过，最终把自己给委屈哭了。
　　因为没有人看着，不用在意别人的想法，我放任自己就这么发泄情绪。
　　过了一会儿，情绪稳定之后，转身往回走。
　　意料之中的没有看到手冢的身影，大概是在分开的地方等着。不然就是先上去了。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是因为刚才发泄了一通，所以如果是这样，我也可以平静地接受。
　　稍微走两步，在一棵树后看到熟悉的身影。
　　脚步一顿，我有些不太确定。
　　“手冢？”
　　“嗯。”
　　他没有转过来，仍旧在树后等着。那就说明他铁钉看到我哭了。可恶，是想着他会等在原地才放任自己哭的！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要过来，明明以前不这样！
　　我有些不太想过去。手冢就那么等着。非常清楚我需要时间来平复心情。
　　还不如他自己一个人爬上去拉倒！
　　长长吐出一口气，我走到他身边，抬头，看到他和平时看起来没什么两样，但是就是觉得他在不开心。
　　是因为以为你不在才哭的，干什么发脾气。
　　这么想着，我拉住他的手，拜托他带着我上山。
　　如果这个时候他决定一个人上山，我真的会非常难过。
　　但是他没有考虑我心情的必要，毕竟刚才我也没有考虑他，只是在自顾自地闹脾气。
　　他握紧我的手，带着我一步步往前走。
　　主动权交到手冢手上之后，我们就没有再和其他人进行无意义的比较，而是散步一样慢慢走着。
　　手冢完全是在体谅我。虽然是他邀请我来爬山，他早就该想到会发展成现在这样，但是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开心。
　　我对网球没有兴趣也没有天赋。虽然钓鱼的时候可以一直陪在他身边，但是对钓鱼本身又没有感觉。现在连爬山也是。什么都要手冢来配合我，他喜爱的一切，我哪一个都做不好。
　　可我喜爱的，只是他在我身边，他一直都做得非常好。
　　让我想要为他做更多。

　　爬上山顶之后，风景确实很好，但是我仍旧没有太大的兴趣，稍微看一看就不在意了。
　　如果没有之前那一出，我应该会拉着手冢到处跑，但是现在只觉得一切也就那样。
　　让我开心的只有和他一起度过了这段时间。
　　可他又不开心。也许爬上山的时候是开心的，但是一想到旁边有个我……我看他一眼，注意到他还是不太开心的。
　　连爬山都不能弥补我的过错吗？
　　明明最严厉的时候都不会这样。
　　只要网球打完，不管过程中我怎么发呆，他最后都会心情不错地带着我散步。
　　怎么现在不能和那时候一样呢？
　　我当然知道这都是我的问题，也不应该要求别人总是体谅我，但是想肯定还是会想的。
　　如果能一直包容我，那该有多好啊。
　　这么想着，我向手冢道歉了。
　　“是我没有考虑好。”他摸摸我的头，这么说道。
　　“啊？”我没明白。
　　他摇摇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开始问我喜欢做什么。
　　我被问得一愣。这个问题的答案非常明显，但是我不能告诉手冢。而除了和手冢在一起，我想了想，好像确实没有其他想做的事情。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感兴趣只会是一段时间内感兴趣。
　　无论那件事是否有挑战性，稍微尝试之后就会觉得无聊。
　　只有手冢是例外，只要待在他身边，无论做什么，我都觉得自己好像确实是一个鲜活的生命。
　　父母担心我会一个人孤独地度过一生，其实不是没有道理的。即便年纪还小，我也一直那么以为。究竟能不能活到最后，其实都不太确定。
　　“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
　　手冢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难道他真的考虑过这个问题？
　　没有意识到我真正想做什么，大概是当局者迷？
　　这么明显都没被发现，我运气还挺好。
　　不过主要应该是因为大家都是小学生，不会往那个方向进行想象。

作者有话说

　　改了文名，感觉之前那个有点没有辨识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