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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厌恶除你之外的人(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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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后,凌言书一手抱住司悦渠,一手举到她面前,可怜兮兮的道:“我又受伤了,很疼很疼,姐姐帮我吹吹好不好?”
司悦渠拖着她的手,看到她左手中指上有一道极小的划痕,低头吹了吹,凌言书开心的双手抱住她的腰,语气里都透着欢快:“最喜欢姐姐了。”
最喜欢她?司悦渠若有所思的看向浴室,明知不可以相信,可她仍是心存侥幸,陷入柔软的床里,尽量让自己什么都不去想。
被凌言书拥入怀中,眼前陷入一片黑暗:“怎么不问?”
凌言书眯着眼睛蹭她,语气平淡中带着丝丝狠戾:“姐姐开灯的快慢,并不能决定我们是否能提早停手。”
她不信凌言书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被子下的指尖相碰,她开门见山的道:“我是故意慢点开灯。”
通过今天司盼壹的反应来看,她就猜出她今晚会来,在凌言书进她房间时,她可以提议回凌言书的房间,但她没有。
司盼壹进来时,她还没睡,但她依旧没有出声,要不是凌言书突然醒来,她根本不会推她那一把。
“于我而言没什么不同,姐姐不用纠结。”凌言书怎会不懂,可那又如何,被她利用也是心甘情愿。
“姐姐与我应是最亲密的人,我的所有,姐姐都可以利用,包括我。”
司悦渠没有再回她的话,凌言书也没有再开口,两人都心知肚明,刚刚的话除了凌言书,无人知真假,更无人会信。
餐桌上只有司盼壹不在,没有凌言书的找茬,都默默吃着面前的东西,不时的看向司悦渠和凌言书,见司悦渠面前又堆了不少东西,疑虑再次消散,司盼柒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自以为的救赎,何尝不是另一个深渊。
凌家与司家不同,自她第一次见到凌言书起,便觉得她与凌家人格格不入。
饭后司悦渠同司盼柒一起离开,而凌言书则是回了凌家老宅:“奶奶。”
凌老夫人扫过她的手,沉寂的眼中闪烁着点点光亮:“苦肉计不管用吧。”凌言书的性格偏激,想要的东西必须是她的,才有可能真正是她的,想要的人也是一样。
“有点用。”就算司悦渠不心疼她,也会在她心底留下痕迹,摸着中指上浅淡的划痕,轻笑出声,“我现在很忙,别让他们在我面前碍眼,这次我给奶奶一个面子,不要有下次。”
“以后都不管了。”凌老夫人摆了摆手,满脸倦怠,留给她们的时间不多了,她剩下的时间一分一秒都不会浪费,“走吧。”
“嗯。”凌言书眼中的冷意退去,亲自开车送她,离开前她道,“有我在,再活个几十年都没问题,您宽心。”
“去吧。”凌老夫人挥手,看着凌言书离开,低叹一声,凌家有能力的人比比皆是,她本没有把凌言书考虑在内,如今一看,凌言书的心计手段确实略胜一筹,就是感情淡薄,是优点,也是缺点。
过了许久,她才转身往楼上走,脚步急切,忽的又慢了下来,不得不承认的是凌言书比她强。
李助理接了一个电话,敲响凌言书的办公室门,看着坐在阴影里的人,她道:“夫人让您回家吃饭。”
凌言书头也不抬的道:“不回。”随着她的手移动,本子上的画更加栩栩如生,眸中被打扰的不悦顷刻间散去。
“是。”李助理走出去后,长舒一口气,在小言总面前,她总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犹记得第一次见到小言总,温和矜贵,但未维持几秒,小言总在她心中的形象就变了,是个极其冷漠的人,手段狠戾,不近人情,甚至可以说是平等的排斥着每一个人,除了那位司小姐。
提前回国,暗中部署,如今入住司家,桩桩件件都少不了她的筹划。
凌言书将时间掌握的很好,将咖啡冲好,一一摆在餐桌对应的位置上,还有几杯放在两个托盘里。
十几分钟后,司家人陆陆续续回来,她随意指了一下其中一个托盘:“左边第一杯是司老二的,剩下的依次分就行。”
司悦渠按照她的话把咖啡放好,期间特意看了眼杯底,心中闪过了然。
餐桌上只有司盼壹没来,看着手边的咖啡,司父司母都只是象征性的抿了一口,便上楼了。
司盼柒看着满杯底的咖啡渣,在凌言书期待的目光下,咬牙喝了:“掌握不好,就不要做了,难喝。”
“总要有一个过程,才会有满意的结果。”凌言书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我很喜欢,司老二这都要管,是对我泡的咖啡不满?还是单纯的对我不满?你可以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我记得没错的话,言书今年才十九吧。”
众人都能听出她的弦外之音,暗讽凌言书年纪小,就算不懂事,也不会与她计较。
“是啊,我记得司老二好像快四十了。”凌言书笑眯眯的道,“别太操心别人的事,不然优思过重,容易短命。”
看着司盼柒面容转冷,司悦渠低垂着眉眼,凌言书还真敢说。
“这便是凌家的教养?”司盼柒面上重新浮现出笑容,扫过缩着脑袋的一群人,眼神冷到极致,全然忘了是她先拿年龄说事。
“你管不着。”凌言书将杯子放下,拉住司悦渠的手,“提醒一句,晚上早点睡,注意身体健康。”
司盼柒看着落后于凌言书半步的司悦渠,眯起眼睛,凌言书的处处挑衅,是真的对司家人不满?还是受了司悦渠的挑拨?她更倾向于后者。
起身上楼,眉宇间的烦躁更浓,司凌两家联姻,关乎着两家的利益,只是人选还未定,但凌家的人选不过是那几人,司家都会推出适配的人。
凌言书的突然归来,定下她是凌家联姻的人选,司家与她年龄身份相匹配的人,只有司盼壹的孩子,祁儿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死活不同意联姻,在司盼壹的干预下,跑出了国。
而且因为司盼壹的缘故,凌家必定不会满意祁儿,对于她的反抗也是漠视,导致现在明为培养感情,实则就是让凌言书挑选,虽有不妥,但司凌两家关系匪浅。
第一晚让司悦渠去,不过是故意羞辱,竟未料到凌言书还真让司悦渠进了房间,这两日虽说餐桌上有意为难,却也不曾换人,可一时的新鲜,又能持续多久。
何况以司悦渠的身份,是绝不可能得不到凌家的认可,只是这段时间还要面对凌言书,就顿感头疼。
闹得不影响大局,就是太过气人。
要是每晚一杯咖啡,每天不都要很晚睡!下次她只喝一口,还要加糖加奶。
想到司悦渠被抛弃的惨状,她轻笑出声,这样也挺有趣的,她突然希望凌言书有本事让司悦渠喜欢上,若是司悦渠认不清自己的地位,企图攀上不属于她的位置,她到是乐意在送她一份大礼。
她不屑于用肮脏的手段,不过就算她不出手,司悦渠也不会好过。
司悦渠低头处理凌言书掌心的伤口,又去拿了保鲜膜把她的手包住,温声提醒:“不要碰水。”
“好的。”凌言书忙不迭的点头,哪还有半分在外面的嚣张,简直乖巧至极,“我去洗澡了,一定不会碰水。”
她看着自己被包的严严实实的手,苦肉计也不是全然无用,司悦渠知道心疼她了,开心。
司悦渠在她进入浴室后,笑容落了下来,今晚喝的根本就不是咖啡,凌言书现在对她还是一点特别。
手机响了一声,回了几条消息,过了一分钟以为那边不会再回,刚要放下手机,一个视频打进来,她飞快的看了眼浴室的方向,还是点了接通,匆匆安抚几句,就哄着那边挂断。
躺在床上,凌言书静静的搂着她,很快就睡着了,司悦渠的眼睛已经适应黑暗,侧头看了她一眼,面上布满哀伤,终究是让她失望了。
她忽的想要时间过得慢点,甚至不想去面对。
凌言书醒来时,看着面料疲惫的司悦渠,不由得一惊,第一反应就是司悦渠做到遇到事了,到现在还没有解决,她试探着问道:“有什么我可以帮到姐姐的吗?我可以帮姐姐解决。”
“只是失眠,你……不用担心。”司悦渠避开她关切的眼神,下床去洗漱,就是因为她们的关系是事实,凌言书解决不了,就算亲自去解释,也不会信。
凌言书戴上眼镜,拿过手机发了一条消息,才去洗漱。
坐上餐桌后,司家人纷纷侧目看向两人,司悦渠的状态不好,凌言书到是与平常无异,脑袋里不约而同的冒出一个念头,凌言书在床上肯定会折腾人。
刚刚还看到司悦渠下楼的时候动作缓慢,还扶了一下腰,明显是被折腾得不轻,也不知道衣服下面是不是更严重。
司悦渠感受到旁边热切的视线,不动声色的将衣领往上拉了一下,也没当回事,仍是低头吃着面前的东西。
司盼玖猛地睁大眼睛,果然如她猜想的一般,不经意间对上凌言书的视线,狠狠地瞪了回去,她也听过一些隐秘,就算司悦渠的出身也不光彩,但是在司家,她也不知道收敛一点。
转念一想,即便凌言书做的太过,也没人会管,更多的是幸灾乐祸吧,可是司家的人怎么能被别人欺负!
凌言书莫名其妙的被瞪了一眼,看了眼心情不佳的司悦渠,她还是老实点吧,板着脸上班,看的李助理站立不安,简要的说完昨天并没有人找司悦渠的麻烦,就快步离开。
她烦躁的皱起眉头,左思右想,司悦渠的情绪变化应该是在她洗完澡出来后,难道是她昨天的话让她不安了,所以才会失眠,可她又觉得不像,不过肯定是与她有关。
司盼柒到是心情不错,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在司悦渠说要请假出去时,她拉住司悦渠的衣领,迫使她不得不弯下腰:“记住你的身份。”
“嗯。”司悦渠低垂着眼脸,应了一声。
“这么多年,只有凌言书敢要你,让你看到了逃离的希望。”司盼柒轻嗤一声,捏住她的下巴,眉眼阴鸷,“她的所作所为,就算你不曾心动,也在你心里留下了痕迹。”
见她眼睫轻颤,嫌恶的甩开她,抽出湿巾反复擦手:“在家里的一众私生子,私生女中,你经历的最多,也应该更清楚你们的身份上不得台面,若没有司家的干预,你们不可能有名分。”
“凌家人,你高攀不起,就算凌言书现在对你有几分兴趣,你也进不了凌家的门。”
“但是你要真有本事让凌言书对你死心塌地,到时司家人想动你,都要掂量掂量。”
“我与她都并无可能。”司悦渠认得很清,不论凌言书现在是出于什么心思,她都不会是最后站在凌言书身边的人。
“知道就好。”司盼柒凝视着她没有丝毫波动的眼睛,还是觉得不满意,却也没再多说,只道,“出去。”
司悦渠刚关上门,就被撞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倒,被面前的人一把拉住,司齐风见她低眉顺眼的模样,嗤笑一声:“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
看着她挺直的背脊,笑容淡了下来,同样为司家的私生女,却也有不同。
就比如司悦渠,是司父的第一个私生女,大概是因为破坏了司盼壹和司盼柒心中“美好”的家庭,便一直被针对,是司家的最底层。
后来又出了那件事,就连佣人都可以随意刁难她。
本就没什么关系,可连置身之外都做不到,能被带回司家的孩子,都有软肋,司悦渠也不例外。
司盼柒摩挲着手里的笔,大多数人都是自私的,在欺负别人和被别人欺负之间,几乎所有人都会选择去欺负别人,就家里的人而言,没有例外,至于真假、轻重、原因,并不重要。
同时也是恶劣的,总会有坏情绪,地位不同,能发泄的对象也不同,而司悦渠就是一个很好的发泄对象。
司悦渠回到车上,特意补了妆,让自己看起来状态好一点,昨晚不是她不想睡,只是心里装着事,她怎么也睡不着,想了很多种说辞,就连她自己都不会信,所以还是实话实说吧。
犹豫良久,她才推门进去,出来时她抹了一把眼睛,缓了好一会才整理好情绪,继续上班。
李助理得到消息,神色一凛,连忙进了凌言书的办公室:“司小姐被司齐风欺负了。”
本来还在专注画画的人,抬起头来:“我记得安山那个项目是她在负责。”
“是,我们也在参与。”李助理看着她沉下来的眉眼,倍感压力,凌言书的手段极狠,却都是合法合规,她不会给自己留任何隐患。
“告诉牧寻一声,她知道该怎么做。”
“好。”
凌言书将画本合上,扶了一下眼镜:“司齐风。”她有些印象。
晚上她回到司家,得知司悦渠在楼上,她拿着买回来的糖上楼,直奔司悦渠的房间而去,敲了两下门也没个回应,难道是睡着了?
先把糖放回自己的房间吧,一打开门就看到躺在床上的司悦渠,弯起眉眼,小心翼翼的走到床边,看着睡熟的人,半跪在地上,轻轻的碰了一下她的脸颊。
“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告状。”
“下次告诉我好不好,我替你撑腰。”
过了两秒,凌言书起身出去,进了厨房,做了一道菜,先盛出来一小盘,又放了些调料进去,才让人把菜分别盛到小盘里,还特意嘱咐每个人都有。
亲眼看她下料的厨师,咽了咽口水,这玩意吃了不得坏肚子,这是谁又惹这祖宗不开心了!连带着他都要遭罪,真是难以下口!
司悦渠在凌言书出去后,就坐了起来,无声的呢喃:“告状,撑腰。”还是第一次有人和她这样说呢。
她摸着被凌言书碰过的地方,怔怔的出神,要是凌言书能一直如此该多好,念头一出,她讽刺的笑了起来,凌言书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
她于凌言书而言,就是一个玩物,可以随便玩,腻了就扔掉。
听到开门声,她抬起头来,看向含笑走来的人,下意识的弯起唇角:“小言总。”
凌言书的动作一顿,“小言总”三个字从司悦渠口中说出,极其悦耳,听的她有些羞涩,面上丝毫不显,弯腰理了一下她的头发:“吃饭了。”
“好,我马上下去。”
“不急,我们一起。”
两人下去时,司家人除了司盼壹之外,全部回来了,特别是坐在餐桌上的人,看着面前的半杯咖啡和一小蝶菜,眉心突突的跳,在外忙了一天,回来还要被凌言书折磨,真是太糟心了。
凌言书看向司父司父,面前带着浅淡的笑:“这是我亲手做的,伯父伯母都尝尝,你们也吃,顺便给我点意见,我下次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