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人人都有表情包》吉火

24、晕头转向

　　新的地方会给人新的期待。
　　许莲以前就想着离开村子，要去市里找老公，过上好日子。
　　现在没能到市里，能来到小镇上来住，也比在村子里好多了。

　　许莲看着那个上下铺，眼睛瞪得大大的。
　　“小姜，这个床是谁的想法啊？”

　　“铁柱。”

　　“他？”许莲脑子里都还是过去有记忆的十几年里，铁柱那傻子的人设。
　　他十几岁那会儿，拉了屎都不会自己擦屁股，裤子就卡在膝盖上，光着屁股一边走一边喊他爹。
　　说他傻吧，他又知道不弄脏裤子。

　　反正铁柱在她的记忆里，没什么好形象。

　　小姜把铁柱的设计图给许莲看。
　　“铁柱画的，都是按照铁柱的设计来装修的，我觉得挺好。”

　　许莲看着设计图，很难把两者合并成一个人。
　　傻子都会做设计了？

　　“咦？乌龟怎么在这啊？”小姜正在整理蛇皮袋里的衣服，就发现里躲在衣服里的两只乌龟。
　　她把两只乌龟拿了出来放在床上。
　　“改天再把你们送回去吧，在这里可没有泉水给你们泡。”

　　小乌龟的脑袋上闪现一个惊讶的表情包，然后又缩了脑袋。
　　他总是这么胆小易惊吓的样子。

　　“这龟挺大，够吃一顿呢。”许莲看着那只大乌龟说。

　　“不能吃，龟龟那么可爱，为什么要吃龟龟。”小姜摸了摸龟壳。
　　“我们去吃鸡。”

　　话才说完，出去买菜的陆知越回来了。
　　“小姜，住在这里真比较方便，好多东西卖呢。”陆知越逛了一圈菜市场，都有想法搬来镇上住了。
　　村子里什么都没有，就那么一两个小卖部。
　　这里多好啊，前面大广场，不是赶集的日子也有本地的人出来卖菜的。
　　那边平常就是菜市场。

　　只是到了大集的日子，就变成了更热闹的大集。

　　而且广场周围的店铺，日常也都是营业的。
　　每天想买什么东西都能买得到。

　　“铁柱，你看到有卖鸡的吗？”小姜从房间里走出来问。

　　“看见，有三家卖鸡的，我问了一下价格，相差不大。”陆知越回答着，把袋子放在了案板上。

　　宽大的案板是水泥做的，那师傅的技术不错，表面做得很平整。

　　许莲伤好许多了，也不好意思让他们照顾这么多。
　　就主动的说：“我来做饭吧，你们可以出去采购。”

　　小姜摇头，“还是我来吧，你等伤彻底好了再说。”
　　他们的厨房在室内，靠近门口的地方，也就是入门的右手边，土灶台。
　　两口铁锅都是和隔壁打铁店买的。
　　铁锅沉甸甸的。
　　小姜双手用力提，才能把大铁锅提起来。

　　陆知越看着小姜吃力的样子，希望这里快点有人把电饭锅给进来卖。
　　1986年，已经有电饭锅了，老式的电饭锅，通电以后要按下开关，开关跳闸的时候，饭就熟了。
　　他记得小时候去爷爷奶奶家，用的就是这种老式的电饭锅，后来智能电饭锅普及起来了，才换掉的。
　　那时候听爷爷奶奶说起过去，他们还在六零七零年代的时候，做饭都是大铁锅。
　　最喜欢粘锅底的那一层锅巴了。
　　抹上猪油加点盐巴，香得要死了。

　　小时候他听着爷爷奶奶讲故事，还很好奇那样的生活，觉得那样的生火也很有趣。
　　现在好了，自己来到了八零年代，虽然已经过了只有白饭抹猪油的年代。
　　但说句真心话，还是21世纪好啊。
　　特别是拥有外卖，智能手机，智能机器人的那些年。

　　陆知越发着呆，许莲看着他，上下打量。
　　铁柱安安静静站着的时候……还挺高大帅气一小伙。

　　“哟，你们搬过来了啊？”隔壁店的李富贵过来看了一眼，捧着碗吃着饭，“刚开始煮？”

　　小姜：“是啊。”

　　陆知越这才回过神来，过去帮忙洗菜。

　　李富贵看了看他们，就回自己店去了。
　　在李富贵眼里，小姜和铁柱，就是一对小夫妻，自己出来创业。
　　现在，还带着一个受伤的姐姐。
　　对于外来的新人，他们都喜欢八卦。
　　午饭时间，他们几家老板聚在一起吃饭吹牛，就说起小姜和铁柱是哪条村的。

　　叫铁柱这个名字的人挺多的。
　　有人说兴田村有个铁柱是傻子，但是他爹有钱。
　　马上有人否认，不能是他，他那么聪明，还会做设计呢。

　　说来说去，附近几条村叫铁柱的都想了一遍。
　　都对不上号。
　　铁柱顿时成了神秘人。

　　午饭过后，铁柱和小姜一起出去找卖鸡的老板商量采购的事。
　　走出巷子的时候，每一家老板都看着他们两。

　　离开巷子以后。
　　陆知越才小声说：“小姜，你有没有觉得，他们都在看着我们？”

　　小姜点点头，“大概是想学我们奥尔良烤鸡的配方。”

　　“嗯，有道理。”

　　*

　　镇上就有三家买牲畜的店。
　　店里好多个大笼子，有鸡有鸭还有鹅。
　　小姜询问了一下价格。
　　三家店，果然都差不多。
　　他们每家店的鸡，大概都在五十到一百只之间。
　　细问，就都说在村子里还有很多，没抓来而已。

　　小姜和陆知越在无人的地方商量。
　　“你说我们要买多少好？两百只，一个大集能卖出去不？”

　　陆知越想了想，说：“我觉得可以，那天我们早上都没多久就把烤鸡卖完了，我觉得一百多只，我们可以，两百可能有点玄，主要是可能有人盗版我们了。”

　　“也是……”小姜点头，她也没什么想法，数据库已经给她推荐了许多销售模式。
　　发传单宣传，免费试吃，饥饿营销……等等。
　　小姜大手一挥，“两百只，赌一把，卖不出去自己吃！”

　　陆知越：“额……也行。”

　　之后，他们在三家店里，选了大小差不多的鸡，让老板帮杀。
　　三家店的老板都开心死了。
　　一下来了个大单。
　　跟过年似的，一下子把他们店里的鸡都给买完了。

　　询问得知他们是要做烤鸡卖。
　　老板就说：“你们什么时候做烤鸭的时候也来找我，我这鸭好，肥，屁股大大的。”
　　然后看了陆知越一眼，说：“比你老公屁股大。”

　　陆知越瞪眼：“有你这样骂人的吗？”

　　老板一脸无辜：“没有啊，夸你，男人屁股大才有福气，坐得住，守得住财！”

　　小姜听着，就看向了陆知越的屁股。

　　铁柱以前好吃懒做，整天无所事事的，屁股肉还是挺多的。

　　陆知越接受到小姜的目光，用手扯了扯衣摆盖住屁股。

　　老板一边杀鸡一边看他们两人，露出一脸姨母笑。
　　看陆知越还一脸害羞的样子，调侃道：“刚结婚没多久吧？”

　　陆知越急忙解释：“误会了，我们没结婚。”

　　老板：“哦？那什么时候结婚啊？快了吧，你们这烤鸡，不是结婚酒席上的吧？我们这办喜事要有白斩鸡的啊。”

　　陆知越：“不是办喜事，我们真是做烤鸡卖的。”

　　“哦，那什么时候办喜事？在镇上办还是回村去？”

　　“我们没打算结婚。”

　　“你们不是一对啊？”老板这时候才说到了重点，“挺合适的啊，凑一对呗。”

　　一直沉默的小姜问道：“结婚有什么好处？”

　　老板说：“有人洗衣做饭，生孩子带娃啊。”

　　“有人能给我生孩子么？”小姜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老板看她的眼神像是看个神经病。

　　然后同情的看向陆知越一眼，就选择不说话了。

　　小姜奇怪的看向陆知越，怎么老板不回答她了？

　　陆知越看着小姜，抿着唇，眼神无辜。
　　头上的表情包也是沉默着抿唇，圆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

　　陆知越想：小姜该不会连男女之间的某些常识都不懂吧？
　　不过也有可能啊。
　　小姜的母亲早就不在了。
　　和爹在一起的，姐姐和她以前的关系又不好。
　　可能真的没有教过她男女之间的事。
　　但是……男人不能生孩子这件事，应该不用特地教吧？

　　*

　　两百只鸡的大订单，三家老板开开心心杀鸡的事，很快就传开了。
　　小地方就是这样，有点什么风吹草动，都会非常吸引人的注意力。

　　两百只鸡要腌制，需要很大的地方，也需要很多的腌料。
　　小姜和陆知越采购一番，几乎把镇上的甜红辣椒都给买完了。
　　甜红辣椒大家平常吃的不多，需求量不大，所以供应量也不大。

　　这就让小姜犯难了，以后要是买不到甜红辣椒了怎么办。
　　现在这里又没有现成了奥尔良调料买。

　　但是眼下，是得把两百只鸡，腌制起来，这是一个巨大的工程。

　　看着堆成小山的鸡，整个店里都是腥臭味。
　　小姜皱眉，自己好像考虑不周了。

　　“这么多……”许莲担心的说，“要是卖不出去，得亏很多钱吧？这鸡杀了，放不了几天就要臭了。”

　　小姜说：“我们马上腌制起来就好了，腌制起来就不会坏那么快。”

　　三家卖鸡的老板给他们送货过来。
　　引来很多人围观，一大群人在门口，问这问那。
　　小姜直接拉下了卷帘门，不让人看。
　　他们开着灯。

　　开始干活。

　　许莲左手受伤，但是右手能动了的。
　　可以帮忙腌制鸡。

　　小姜和陆知越双手握刀，咬牙切齿的狂剁甜红辣椒和洋葱。

　　许姜说：“是不是应该弄个是舂，更方便？”

　　小姜和陆知越泪眼汪汪的看向她。
　　被洋葱熏得泪流满面。

　　陆知越：“我家有，大石臼。”
　　小姜：“可是要把这些东西运回去吗？能把那个东西弄来吗？”
　　陆知越：“得找人，石头做的，很重，我扛不动。”
　　小姜看着一屋子的辣椒，洋葱，大蒜，旁边还有好多盐巴，糖，酱油，味精，后面一座山的鸡。
　　她站在案板面前，感觉世界天旋地转。
　　做人好难啊……
　　要处理的东西那么多，工具却只有菜刀……
　　“我想回去当机器人。”

　　陆知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