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chapter 10 ...
-
10
风的电话过来追问，怎么突然退掉宿舍找不到人了。
风以为她出了事，专门托了在法国的朋友到学校里看她。自然是没事，程欢只说一个人住太孤单，贪伴才换了地方。
风觉得她不太对劲，要让关叔飞过去陪着她，她却死也不肯。自己正忙的焦头烂额抽不出身，只能隐忍不问。当得知她新房子的环境之后，急得连打了几个八千里加急电话，差点抓狂。
程欢个性中有很偏执的一面，别的什么都肯听话，这件事上突然不松口了。
风劝她：“欢欢，别闹，不然我们在巴黎买套房子，你和同学都可以住进去，不收他们的房租，行不行？”
“那就不一样了。”程欢答，“我现在很开心，不要费力气了。”
“那要受多少委屈？你的课程还有大半年呢，怎么坚持的下去？”
“我可以的。”程欢肯定的答。
“欢欢，你——这些都是为了什么？”风叹气，程欢可以想象出他眉间蹙起的山峰，“是不是长大了，心事就不肯对风哥哥讲了？”
程欢屏气听着，他语气里的无奈和轻伤，终是让她无法绝决到底。
“不是的……我只是想，让自己变得有用些。我什么都不会，以后连自己生活都不成。”
“不需要！我自然会养你一辈子！”风脱口而出，丝毫不觉得自己情急之下的誓言有多不合时宜，“你听话，搬回原来的地方——或者，干脆回来念书好不好？”
程欢婉言说：“风哥哥，你就让我任性一回吧！这次我是真的想试一试，看看自己到底行不行？以前，谁都知道你护着我，所有的问题都有你帮我解决、所有的事情我不用动手就自动解决了，那样也不是不好……可是，我不想别人说我只是个一无是处的笨蛋。”
“小傻瓜，你在乎那些做什么？”风不能理解，是他把她养的太密不透风了是不是？她单纯的小脑袋怎么只专注这些？总以为自己没用，殊不知对他，对几个姐姐，还有要好的朋友，她早已是不可缺少的存在。
“风哥哥，就这一回，你别迫我改主意吧。”
程欢带着央求的语气说，听在风的耳里，成了阔别已久的小女儿的撒娇姿态。程欢不是个活泼的小孩，又隔太久不见她，风一下就心软了。
就像自己珍藏许久的宝贝，突然要流于市面被赏玩估价一样，心下怎么舍得？风无声的长舒一口气。
“我什么时候迫过你了？从来都是依着你的。”不然，也不会放你跑到那么远的地方留学了。风在心里说。小孩子长大了，他眼看着她远离自己的掌握，到越来越无奈的境地。
程欢和他左左右右扯了一通，转移了话题。她没有告诉他，自己多辛苦，也没有说，她最辛苦的时候，最想的还是他。
一个人的异乡生活总是寂寞的，日子不紧不慢的度过，程欢渐渐有了新的朋友圈。
在最寂寞的时候，Charles填补了她的空白，成了她的第二任男友。
Charles同她一样是华裔，家人很早就移民法国，算是当地的“土著”。程欢才入学的时候，他是迎接新生的学长之一，难得碰上同是华裔的女孩，之后对她很是照顾，特别行了很多方
便给她。
Charles是个很漂亮的男孩子，五官俊秀非常，在人群中格外耀眼。再加上，他背后优越厚实的家庭背景，没有哪个女孩子会对他视而不见吧？在程欢所在的圈子里，他是所有女孩子的宠儿，无论国籍、年龄等等，左右逢源很吃得开。
法国的女孩子大多热情似火、活力四射，程欢的沉静和乖巧让他觉得与众不同。Charles追求了她整整一个月，一天一束求爱的红玫瑰，每天定时接送上下课，殷勤有加。程欢觉得不好意思，其他的没什么感觉，反倒是身边的朋友，见识了Charles少有的猛烈攻势后，纷纷帮他说话，一致的劝说程欢莫失良机。
程欢开始不在意，接着四处躲人，后来所有的朋友都倒戈向她，齐声谴责她狠心拿乔，故作姿态，搞得她百齿莫辩。形势逼人， Charles还是始终如一的温柔体贴，她慢慢的服了软。
接受他表白的那日，Charles欣喜若狂，拉着她在巴黎时尚广场兜了一大圈，才挑中了卡迪亚的两枚白金情侣对戒，亲自套在了她的手上，作为定情之物。程欢嫌它招摇，只戴了一晚，隔天就取了下来。Charles不依，两人互相妥协的结果是程欢把它穿起来，绕在左手手腕上当手链子。
平心而论，Charles对她不错，法国男人的浪漫和绅士是出了名的，Charles堪称典范。他让程欢平淡的学生生活有了惊喜和快活，尤其成了她消磨时间的良伴。
但也仅限于此了。程欢热情不起来，两人最亲密也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个吻，爱意绵绵的情景她根本接受不了。不消一月，两人都明白了互相的问题所在。
有着和英国王储一样名字的Charles，人也像那位英国王储一样的风流多情。他习惯和身边每个姣好的女子调笑嬉闹，作些无伤大雅的亲密举动，或是偶尔掩人耳目享受身体的发泄和满足。
过分的事情他当然是瞒着程欢的。程欢不是个喜欢深究的人，但她敏感，他背着她对别人的秋波暗送总能让她看出端倪来。她也不说破，但更不肯与他亲近。
这样僵持的关系，反而让她比从前和郑柏桐在一起时，心里更坦然些。
她的心，既然无法百分百的交给他，他偶尔为之的不专一，她又何来理由指责呢？
他们之间还称不上是名副其实的“lovers”，顶多互为慰藉的伙伴罢了。
Charles的事，几经展转传到了风的耳朵里。她所谓的独立，磕磕绊绊还没出结果，那边厢居然又交起小男友来。他心里气是气的，却教训不起来。
寒假的时候，程欢本来计划待在巴黎，找个餐馆打工实习一个假期。好好的计划被风的安排打破了，风说，趁着他也有假，可以一起到港都去看程真，只他们两个人。
程欢不知道，风的这个“假”协调的有多困难！为了早点见到姐姐，毫不犹豫的离开了专门留在学校陪她的Charles，飞奔港都。
飞了几个小时，终于，到了程真在港都的公寓。
两姐妹紧紧抱在一起，程欢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姐姐一个人，在这么远的地方，还要独当一面，应付一堆商场上的事……比起自己的处境，她恐怕还要难上十倍百倍了。
“姐，你好不好？瘦了很多呢。”
程真满脸的倦容，拉她坐下说：“别担心我。咦？风，你怎么也过来，Jackie的事全扔下不理了？”
风潇洒的挑眉：“当然是来帮你，你这边这么大的乱摊子，我不来收拾成吗？”
炎在一旁偷笑，不客气的拆台：“没有你收拾，我和娇娇一样做的好！卓大少在美国那么逍遥，我们可不敢劳烦你。”才说完，又撩火似的小声加了一句：“别让人家等急了才好……”
风打断她，将依依不舍的程欢一把推出去：“欢欢，乖，去弄点吃的来，我饿了。”
可惜，被推的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情愿的去了。
炎的目光飘回去，调笑中带些挑衅，嘲笑他的吃鳖似的。风微愠，索性背过身去，连程真也不给正脸。
“好啦！炎，收敛些！风都让着你了，别不饶人。”程真出来做和事佬。
炎斜眼，美目一瞪：“我就是看不惯，小妹对他顺从成这个样子！他也好意思使唤，好像欢欢是他的管家婆似的，哼！”
风不答话，程真说：“这你也气？欢欢从小就这样了，谁有办法？风，你怎么把欢欢带过来了？她课业很紧吧，这时候怎么有空？”
风避过话锋答：“其他问题都好说，主要是因为，她想你了。”
“那也不必千里迢迢的赶过来啊！我们可以通电话，或者internet视频对话……”程真顿了顿，说，“风，你对欢欢确实好的没话说，可就是——你为什么一定非要把她绑在你的身边呢？”
风不辩驳，又别过了头去。
“你别以为我不知，她还在美国的时候，你就在学校里安排人帮你看着她；等她飞了法国，恐怕隔不了24小时，她的消息就会有人告诉你知道。你也把她管的太死了吧？她自己的事情自己安排就好，如果你一直插手她的事，她永远也不可能学会独立！”
风无奈的揉着太阳穴：“我不放心。”
程真说：“我知你疼她，但溺爱也要有个限度！她早晚会有自己的生活轨迹，不是你能控制的了的。再说，欢欢是个谨慎的人，我不相信她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她当然不会，可有了别人就不一定了。”风把程欢新交男友的情况简要的讲述了一遍，言语间对Charles颇多微词，说的他简直毫无可取之处。
“天！”炎一拍额头，打断他的述说，“这你也care？欢欢才多大，这个年龄找男友不看外表看什么，她都不挑了你居然还挑？风，你知不知道你这症状叫什么？”
风摇头，程真也询问的看向她。
“恋、妹、情、结！你病的还不轻呢！”炎指着风说。
恋妹？他？老实讲，风不觉得这是多罪恶的事，炎未免讲的太严重了。
“铃木炎，你今天看我不顺眼是不是，就不会说点好听的？”
炎拉拉程真：“看吧看吧，这么明显的事实还不承认！娇娇，你看的最清楚，你来给我们评理！”
“乱讲！”程真轻咳，虽然心里已认可了一半的可能性，“小妹的脑子可没你这么多弯，吓着她我为你是问！”
说完，起身就往厨房走。炎在她身后嘀咕：“我又不会和小妹讲……”
风和程欢在港都待了月余。风本还苦于没有借口留下程欢，这下她连赶都赶不走了，因为程真出了事。
程真的计划，从很久前就开始部署，周详缜密，力求万无一失。为了使对方没有后路，她的手法可谓无所不用其极，甚至辛辣歹毒、背后插人一刀。了解她和庄氏家族恩怨的人都知道，她追求的不是公平的过程，而是最终“公平”的结果。
一步一步，现实完全按照她的计划在进行，然而，到了临门一脚抽射之时，忽然横空跳出个千斤重的拦路虎来，逼得她几欲使出狗急跳墙的手段来。
这个拦路虎，势力之大、实力之强，他们谁也惹不起。这个重创让程真萎靡了很多，仿佛一夜之间，她的自信和骄傲被打击个粉碎。现在虽然还在咬牙硬撑，但任谁都看的出，形势已越来越糟了。
程欢眼看着逆转发生，到消息被证实、庄氏被庄青杨重掌、几无可能翻身……几个人之中，只剩下她一个正常人。风和炎还勉强说的动，程真则根本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饭也不动、觉也不睡，双眼红的要冒出火来一样。程欢十分担心她盯着盯着电脑，忽然就会啪的倒地不起了。
打工的计划被彻底搁置，这里需要她留下。
还有一个原因，让她在这里留的安心——在这里，她在风身边被所有人视为理所当然，不会有人忽然提起Rebacca的名字，甚至许多人连Rebacca是谁都不知。风的时间除了安排给工作，其余的都给了她。她简直要沉溺在这种幸福的感觉里了。
又过了一个月，程真收拾灰败的心情，打出漂亮的最后一击后，留下摊子给风和炎，就悄然离港了。虽然逮住最后的机会狠耍了对手一次，她的挫败和失意仍是掩饰不去的。
程欢跟着风一起留在港都，处理善后的事项。从这时开始，她才知道邵雍的存在。
程真走的那天，她和风才从机场回来不久，门铃就火撩似的响起来。门外是个看起来清朗的男子，大概二十六七岁，见到她明显一愣，着急但有礼的问：“请问，程真在不在？”
他原来就是那个人。炎谈起他总是讳莫如深，不肯对程欢多讲。但程欢从风和炎偶尔的谈话中拼凑的出，姐姐一个人在这边的时候，经历了一些特别的事，都与“他”有关。
×××××××
波波，今天开始自己做饭，居然比想象的容易很多，^_^
还有一件喜事，终于发现了小区的菜市场，大笑三声～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chapter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