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炭者2》月面环形山

10、第 10 章

　　索芙洛妮娅想了想，最终还是和孔苏稍微提了一下。孔苏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点了点头，这让索芙洛妮娅稍微感到有些疑惑。但项目就要开始，孔苏这几天正和研究员们商议解析方案，但是会开了几天，送到她案头的计划书仍旧难以令人满意。

　　“请求贝鹿鸣博士来支援，这需要向塞伯罗斯总监提出申请。”索芙洛妮娅放下计划书，“不过，贝博士很可能已经对这个系统的解析有眉目了，我们去请她来支援，她未必会答应。”

　　“以阿贝的速度，恐怕她还在安娜家里休养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在制定解析方案了。”孔苏说道：“我们实验室拿到那部分AI比她稍晚了一点，但我们的团队比安娜的团队更优秀。只是贝鹿鸣再加上个卡斯托尔，她们的实力就不容小看了。”说着，她将写好的邮件发了出去。

　　“报告打上去，批准与否就是塞伯罗斯总监的问题了。”索芙洛妮娅一笑：“抱歉，在这个专业，作为团队成员我却着实无能为力。”

　　“你是寄望在我身上？”孔苏柔和的嗓音中有种媚惑人心的麻酥感，索芙洛妮娅听了只是笑。

　　“孔苏研究员可是研制出了组织最好的量子计算机系统的人，这个解析怎么难得倒你？”

　　“它还真就难倒我了。”孔苏慵懒地说道：“这个非得贝鹿鸣来不可。”

　　“……”索芙洛妮娅看着脸皮突然增厚的孔大美女：“别忘了贝博士身边还有个全科医生！”

　　“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更何况是我们组织最优秀的全科医生。”孔苏又说道。

　　“既然这样，那就先等一下吧。”索芙洛妮娅眯眯眼睛，也学了孔苏慵懒的模样。

　　孔苏微微一笑，起身去泡咖啡：“来一杯怎样？”

　　“再加两颗糖，谢谢！”

　　阿里斯托那边收到了塞伯罗斯的报告。

　　“孔苏希望贝鹿鸣过去？”阿里斯托的表情淡淡的，没有起伏。

　　“她大概不想那么快成为尤根的目标。”塞伯罗斯扶着手杖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来：“继承孔斯的实验室、解析那个系统AI，这两件事叠在一起，她这个目标太大。”

　　“尤根不会那么简单就被冲昏头脑，我想这大概是有人在向孔苏示威。”阿里斯托回答道：“这几天，尤根执事长不是在替我巡视葡萄园吗？还有谁去葡萄园了？”

　　“孔明舒。”塞伯罗斯看了阿里斯托一眼，难道理事长会不知道？

　　“孔明舒只是想要拿到掌控孔斯家的权力。赶走孔苏对他来说百害无一利。尤根这次突然劝说他不要着急，你怎么看？”理事长看过来。

　　“尤根想让联席会议表态？”塞伯罗斯从短暂的思考中回过神：“联席会议不管这些家族的事情，更换家主这种事已经是私事了。”

　　“嗯。”阿里斯托拿起杯子轻轻喝了口茶，“尤根不放心的是另一件事。”

　　“常仪教授当年的发现？”塞伯罗斯马上反应过来：“当时她从系统当中提取出那套基因图谱后，便马上给我打了报告。但后来还是有人走漏了这个消息——如果不是我以技术部的名义封了这个发现，凯贝洁特和尤根两家恐怕已经扑上去了。”

　　“常仪教授就是因为这件事才被孔斯家、凯贝洁特家和尤根家盯上的吧。”

　　塞伯罗斯叹了口气：“艾琳顾问官说过，如果那时早点劝说她进入顾问团的话，那孔羲和、尤根和凯贝洁特就都要掂量一下了。鲁纳斯那时候深得前任理事长信任，权柄很大，尤根那时恨不得将鲁纳斯弄下去。如果常仪那时进入顾问团，鲁纳斯和前任理事长可以保护她。”

　　“但不要忘记，孔苏当时就在孔羲和的手里。”

　　“为了他们自己的私利，连自己的孩子都利用——孔羲和后来死得也不怎么令人惋惜。再者，孔斯家当时的成果，大半都是常仪教授的功劳。”塞伯罗斯轻蔑地说道：“过河拆桥，真亏他们做得出来。”

　　“当然能做得出来。”阿里斯托哼了一声：“尤根对那个目标很执着。塞伯罗斯你认为呢？”

　　“那多半是属于基因工程的范畴，对我来说是外行了。”塞伯罗斯摇头。

　　阿里斯托理事长却笑了：“对你来说是外行，但对于安娜来说应该能理解吧。”

　　“阿里斯托理事长，请你不要为难安娜了。”塞伯罗斯转头看她，语气明显有些偏袒。

　　“我不会为难她的。只是这件事需要她帮忙。”阿里斯托回答，“安娜最近研究得怎样了？”

　　“林恩利用里狄普斯的大脑对雨苍的人工智能进行了一些改造。雨苍那边由贝鹿鸣负责修正，安娜从里狄普斯那里拿到了一些情报，但不多。她估计恐怕也问不出什么了。”

　　“人类的大脑是很脆弱的器官，林恩能做到这样已经是一个突破了。”

　　“理事长，林恩的研究是否应该中止？”

　　阿里斯托看了塞伯罗斯一眼：“这个就由你技术部自行决定了。另外，”她停了一下：“告诉安娜，问不出什么就让里狄普斯走了吧。组织里不能再有这样的事了。人类惧怕死亡，只要能活下去，什么奇思妙想都敢尝试。但人类一旦越过了那条线，生与死的公平就不复存在了。”

　　“明白了。”塞伯罗斯点了点头——这时，克罗士来到了书房里。

　　“理事长、总监！欧洲分部有消息回来，孔斯家打算向鹰扬注资。”

　　“这件事是谁传出来的？”阿里斯托皱了下眉头。

　　“是孔明舒！”

　　苏里萨兹在这个时候又到了：“总监——理事长。”

　　“什么事？”塞伯罗斯看向他的女管家。

　　“鲁纳斯顾问官来了。”

　　孔苏品尝着索芙洛妮娅的手磨咖啡：“不错。”

　　“咖啡喝多了不好。”索芙洛妮娅说道。

　　“任何东西，一旦要求太多了都不好。”孔苏悠悠然回答。

　　“所以？”索芙洛妮娅倒是想听听她的高见。

　　“所以今天到这里就可以了。”孔苏收起了杯子。

　　索芙洛妮娅被这位美女气笑了：“孔苏！”

　　“嗯？”孔苏回头：“有何贵干？”

　　“你到底在想什么？”

　　看着索芙洛妮娅的模样，孔苏只是微笑：“没想什么。”

　　“你撒谎。”索芙洛妮娅缓了口气，尽量心平气和：“是不是孔明舒采取什么行动了？”

　　“马约里安家应该收到消息了。”孔苏点点头：“有关于孔斯家要向鹰扬集团的注资的消息。”

　　“这种大事不应该由家主来决定吗？”索芙洛妮娅说道，她有点惊讶，孔斯家如果真这么做，无疑就是说明自己要和尤根家站在一起。因为鹰扬集团背后的后台就是尤根家。

　　“我的那位好叔父啊，他真的很想保住他在联席会议上的发言权。”孔苏冷笑一声，说道：“尤根执事长丢了一个滚烫的碳球给他，他为了得到孔斯家的资源，都还想往下吞呢。”

　　“就算是碳球儿，伤了自己可也还得给尤根执事长回馈的吧。”索芙洛妮娅听到这个消息也感到不可思议，孔斯家的人疯了？

　　“啊，所以，我得回家一趟了。”孔苏站起来：“索菲，这几天麻烦你帮我盯着实验室，项目进度按计划走，如果我不能按时回来，就请塞伯罗斯总监主持。”

　　“我知道了。”索芙洛妮娅知道孔苏向来果决，但这速度还是有点太快了：“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的叔父去见尤根执事长的时候，大概就知道他下一步可能要向尤根执事长靠拢了。”孔苏起身：“我去见一见理事长。”

　　“孔苏。”索芙洛妮娅叫住她，见她转身，才说道：“小心点。”

　　没想到理事长和鲁纳斯顾问官就在塞伯罗斯那里，这倒是省了很多事情。

　　“你回去吧。”阿里斯托听完孔苏的要求，只是点点头：“孔苏，你知道你自己面临的是什么，不用犹豫，我会是你的后盾。还有，冉家的态度也是这样。”

　　鲁纳斯则看向了孔苏：“孔苏，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孔苏点头：“塞伯罗斯总监，有关于我母亲的那些资料，我希望阿尔蒂娜夫人能允许向我解封。哪怕只有一部事实，我也不想再被瞒着下去了。”

　　“你回来的时候，阿尔蒂娜会准备好的。”塞伯罗斯点头，“帕伊斯伯特正在监视哈提家……你这次回去，还是找马格纳斯吧。”

　　“我已经联络了马格纳斯了。”鲁纳斯说道：“他会过来接你。”

　　“谢谢。”孔苏点头。

　　“果然还是常仪教授那次的事情。”鲁纳斯顾问官直到孔苏出去之后，才看向阿里斯托：“常仪教授那个发现，牵动了太多人的神经。现在塞伯罗斯也压不住了。孔羲和没想到他的妻子会有这样的发现。他虽然很想将这个发现握在自己手中作为一张王牌，但常仪教授一早就觉察到了他的想法，所以提前报告给了塞伯罗斯。”

　　“不，如果没有顾问团的配合，单靠技术部也压不了这么长的时间。”塞伯罗斯公允地说道：“联席会议已经不止一次向技术部施压了。如果这次还在联席会议上提出来，理事长，您打算怎么办？”

　　“我们先手布置就行了——交给安娜吧。”阿里斯托说道。

　　“交给安娜——？”塞伯罗斯迟疑了。

　　“你觉得联席会议会为难安娜？”阿里斯托倒是没有在意他的态度。

　　“联席会议这次一定会借着孔斯家家主更换一事来向技术部施压。尤其是凯贝洁特家……安娜能不能担得起这个重任？”

　　“塞伯罗斯，现在是两个重点的项目。”阿里斯托微微一笑，分析道：“三棱柱仪是一件，另一件就是常仪教授的发现。你现在将三棱柱相关的那个系统的事情交给了孔苏，常仪教授的发现就只能交给安娜。而且这是技术部的决断，任务就应当交给最合适的人选，联席会议不能否决——这是技术人员的权利。”

　　“阿里斯托。”鲁纳斯顾问官倒还是很冷静：“联席会议知道凯贝洁特家的实力。而且林恩已经被克鲁伯斯看管半年了，凯贝洁特家是准备要替他解开身上的枷锁了。”

　　“那我们就一件一件地来解决吧。让克鲁伯斯弄点儿事给林恩试试，这次安娜对里狄普斯大脑组织的研究，里狄普斯那些段记忆里，有林恩的事情。凯贝洁特家不会不知道的。孔苏那边，让马格纳斯帮她一把。艾琳顾问官有空闲的话，倒是可以请她去见一见尤根。华洛亚死后，马约里安家和尤根家的不愉快也该解除了吧？”

　　“阿里斯托你打算推马约里安家出面？”鲁纳斯愣了一下。

　　“索芙洛妮娅的父亲之前在联席会议上不是还在表决中同意了对林恩处罚吗？乔尔格今年订了马约里安家的葡萄酒，他们有些事情也该说清楚了。”

　　“索芙洛妮娅可才刚死了丈夫。”

　　“尤根家不在乎这些。”阿里斯托淡淡一笑，她可太清楚尤根家的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