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炭者2》月面环形山

38、第 38 章

　　在向卡斯托尔实验室发出请求之后，没多久孔苏的实验室就收到了卡斯托尔实验室的回复。卡斯托尔实验室备份的曼杰特系统会继续进入组织的系统进行搜索。孔苏亲自坐镇实验室指挥，开始让备份的曼杰特系统进入组织系统当中。

　　虽然进入组织系统需要首席几个主要家族同意，但是孔苏家却是特例，因为整个系统的维护一直是孔苏家在做的。这次进入组织系统已经向阿里斯托理事长打了报告，而理事长也已经同意了。联席会议已经休会，但同样有这个权限的首席几大家族却都保持了沉默。

　　此前孔苏的母亲常仪教授就从组织系统当中发现了不少资料，现在孔苏愿意步她母亲的后尘继续搜索，大家都期盼着还有其他的发现。因为系统是组织所有，因此孔苏家无论发现了什么都不可能不公布。

　　曼杰特的备份进入了孔苏实验室的服务器。孔苏像往常一样，先对曼杰特进行了全面的检测，确认曼杰特系统运作正常、汉娜的控制极也运作正常之后才下令让曼杰特开始执行任务。

　　很快，研究室中心的屏幕上，曼杰特便启航了，同时，另一边的屏幕开始显示曼杰特进入的区域以及区域的布局、其中还未探明的分区等。以前这个工作都是由里狄普斯实验室承担，而孔斯则是直接将自己的意识链接进入系统当中，眼下这是在场的所有人第一次见到组织系统内部的情况，孔苏亦然，作为这次探索的负责人，说心情平静是假的。

　　系统进行了可视化的设计，曼杰特进入系统之后，除了一旁会显示它所在的区域及相关情况之外，主屏幕上则是会显示出曼杰特进入之后系统内部的呈现的模样。

　　在场的技术员都有点吃惊，因为这就像是在曼杰特上安装了一个摄像头，而他们则是通过摄像头在看外面的情况——这到底是谁的主意？

　　孔苏倒是没有太吃惊。此前孔斯的那个事故，她已经亲身体验过系统内部光怪陆离的一切了。它可以是城市、是荒原，也可以是虚空、是大地。总之，它可以按人类熟悉的模样呈现出来。现在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片平静的水面，而曼杰特则是灵活地行驶在其上，周围的一切都是暖色调的：天空有着明亮的霞光，大河两岸是黄色的芦苇，清澈的水面会有几道小小的波浪，只有这时才让技术员们有点感觉，它们像是进入了一片桃源，正在看着这片世界。

　　“E区第0082534分域……”负责监视曼杰特动向的小组报出了曼杰特目前所在的区域，“孔苏研究员，有显示这一片区域此前已经搜索整理过，请问需要忽略搜查吗？”

　　“那这一片区域就不必浪费时间了，让曼杰特尽快进入下一个地区。”

　　孔苏的话说完，负责控制曼杰特的小组随即开始了调度。曼杰特的行驶速度明显加快了，因为它周围的景色开始快速倒退，并且眼前屏幕的色调也开始变化着。原本是白天，现在则开始进入傍晚、最终，藏青色的天空罩在了曼杰特周围的一切上，而曼杰特就像它的名字一样，通体依旧散发着白色的微光。
　　“抵达F区0056289分域。开始搜索。”

　　随着操作员的报告，曼杰特缓缓停靠，然后，从船的甲板上，许多小型的飞机型机械迅速从曼杰特上起飞了，开始对这一区域进行搜索。画面静止不动，然而，另一侧的控制面板开始显示搜索的结果。

　　“组织系统当中的资料好多。”海桐身边的一名女研究员看着显示出来的搜索结果，惊讶地说道：“而且这些资料也太杂乱了。”

　　“确实太乱了。”孔苏走到她们身边，她也在看着曼杰特的搜索结果。

　　“孔苏研究员，曼杰特真的能在这样的资料里找到我们需要找的那个系统文件吗？”那名女研究员小声地询问，看到这庞大的信息量，她也有点担心。

　　“曼杰特已经成功找回了一个，另外的部分我相信它也能找到。”孔苏回答。

　　“孔苏研究员，曼杰特当时是怎么确定那就是我们要找的系统文件的？”海桐直到现在也没有弄清楚，曼杰特当时到底是如何找到那个系统文件的。因为当时的情况实在太混乱了，孔苏、卡斯托尔和贝鹿鸣三个人都在系统上，而里狄普斯实验室的信号也被索芙洛妮娅研究员下令切断，当时为了救回她们几个人，根本没有人去注意这一点。

　　“如果说，是系统文件自己链接了曼杰特的呢？”孔苏笑笑。

　　“这怎么可能？”海桐有些难以置信：“组织系统怎么会这样没有防备？”

　　“我记得丽玛博士和汉娜研究员在设计曼杰特的时候，曾大量查阅那位理事长留下的文件，或许是她们当时在文件中找到什么线索了，因此曼杰特才有这样的表现。而从这个结果来看，她们确实是按照让曼杰特自行被系统文件‘牵引’的思路去设计的。组织系统在其他系统接入的时候，会自行判断是否为恶意程序。如果是的话，那就会触发系统的防御机制；如果不是，系统就会自行让它运行。就像我们在终端上安装我们需要的软件一样。曼杰特就是一个被允许存在的‘软件’。”孔苏说着，轻轻地笑了一下。

　　但她的内心并没有表面那么轻松。

　　系统内确实有很多秘密，因为这些秘密，已经有那么多人前赴后继地倒下了，现在她们接手，能够找到其中的关键吗？

　　孔苏不知道。

　　“孔苏研究员。”海桐身边的另一名女研究员转过身来：“曼杰特可否同时搜索不同的区域？”

　　“你有什么想法？”孔苏示意她说下去。

　　“光是我们研究的那部分AI都如此完整，那么，会不会因为它们是相对独立的，所以被分开保存在不同的区域？”

　　孔苏想了想，确实有这个可能性：“有道理。让曼杰特完成这个区域的扫描后停下来，然后重新给曼杰特搜索的指令，搜索下一个区域。”

　　“是。”研究员们转过身去，开始了紧张的工作。

　　孔苏重启曼杰特的报告已经送给了正在雷神的阿里斯托。

　　“阿里斯托理事长。”一名助理小跑着来到阿里斯托的面前：“哈提家的家主萨克尔要求与您联络，他是来抗议孔苏实验室和卡斯托尔实验室重启曼杰特系统的。”

　　“……”阿里斯托就知道哈提家一定不会放过这件事。只是没想到萨克尔居然等到这个时候。

　　索芙洛妮娅还在阿里斯托身边协助她监督排查雷神服务器的任务，听到这件事，她看了看阿里斯托：“理事长，那您是先处理哈提家的事情吗？”

　　“我不积压工作，有什么事情都是到手就处理的。”阿里斯托笑笑：“马约里安顾问官，你先检查一下他们送来的报告，我想应该快有结果了。”

　　“好的。”索芙洛妮娅点点头。她以前也做过类似的工作，所以对这些还算熟悉。

　　阿里斯托起身到隔壁的一个小休息间里，下属已经将通讯需要用的投影设备架好了，萨克尔那张鹰鹫般阴鸷的脸，在屏幕上看起来如同盖着冰霜的活火山。

　　“阿里斯托理事长。”萨克尔双手撑在鹰钩鼻子底下，暂时挡住了脸的下半部，目光阴沉。

　　“萨克尔。”阿里斯托点点头：“为了曼杰特的事情？”

　　“原来理事长还记得这件事。”萨克尔扯了扯嘴角：“是不是因为丽玛死了，所以曼杰特就与我们哈提家无关了？卡斯托尔居然擅自保存了曼杰特的副本！”

　　“卡斯托尔实验室与孔苏实验室同时都在进行相关项目的工作，曼杰特是丽玛博士专为这个项目而研发的，现在给她们使用并无不妥。”阿里斯托点点头：“而且，母本不是还在里狄普斯实验室吗？他们这个副本，也是此前曼杰特进入孔斯实验室的那个。”

　　“那我们也没有授权给他们使用。”萨克尔盯住了阿里斯托：“理事长，您竟允许卡斯托尔私自保留这个系统？那我们哈提家对这个系统的付出难道就这样了？”

　　“此前曼杰特的运作是多亏了莉娜·哈提的引导。但是，如果需要这个孩子一直去维系这样一个系统，我想这是有违丽玛博士设计它的初衷的。并且，曼杰特在设计完成之后，还曾送回孔斯实验室进行完善吧？所以，这个系统也不是哈提家一家的。”

　　“但丽玛才是曼杰特的真正持有者。”萨克尔看向了阿里斯托：“还是说，您觉得这个系统属于组织的？就像组织以前的那些技术一样？”

　　“曼杰特支持的是组织的项目，萨克尔。”

　　萨克尔笑了：“理事长，难道您只知道曼杰特只是用于组织的这个项目吗？”

　　“所以，你到底和林恩、和凯贝洁特家达成了什么协议？萨克尔？你应该知道，你们那个计划，对于组织来说，也是极其危险的吧？难道你们真的要制造一个弗兰肯斯坦出来？”阿里斯托不为所动，她平静地看着视频中那名男子：“哈提家和索瓦格家，还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