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戚顾现代]短刀歌——10 ...
-
十
戚少商空着手进的“小唐门”,出来时手里却是拎着一个精致的食盒,心里还有许多的不甘。这一举,不知道又要引来多少非议,估计不用等到明天,他这“神龙捕头”跟“小唐门”私相授受的传言,就将传遍整个成都府和武林。
“你要吃,我们再买就是……”戚少商拧着眉峰,轻轻吐出不悦。再瞄了身前那抹青色,眼底又似多了些恍惚。
“又没有多好吃,谁还要再吃,那又不是给我的。”戚少商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那人截断,听着有些任性的语气里,尽是透彻。回头蔑了愣在当场的戚少商一眼,小顾转身继续自己的脚步。醒来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地出来走走,今天难得出来,自然要尽兴而归。念才起,人就已经融入传流的人群中,令得身后的戚少商顾不得旁的,迈开脚步便就跟了上去。
小顾果然是说到做到,硬是逛了整个下午的集市,还顺手带回许多大包小包的吃食,脸上更是眉开眼笑,尤其是在见到戚少商左右开弓拎了个满满的模样之后。
说他们像在置办年货,一点都不夸张。
“……买这么多,你吃的完吗?”戚少商不是怀疑小顾吃不完,而是肯定他一时半会儿是吃不完的,尤其是这些都是极甜的小点心,吃一块两块还行,要吃那么多……想象一下都觉得腻的戚少商,眉眼间全是不赞同。
一个大男人,竟这么喜欢吃甜食——
“谁说我要吃的?”小顾闻言则是一脸的茫然,啄了一口茶,坐在木桌边回头反问。他看起来像是那么贪吃的人吗?还是那个“顾惜朝”是个贪食之人?
“不吃你买它作甚?”戚少商也不由得挑高了眉角,一张口声调都跟着扬起来许多。不是买来吃的,他这双手满满的东西是能做什么用。
一句话倒是问得小顾有些哑口无言,微带茫然地眼将只有两人的房间来回扫了好几遍,似乎在找什么;又似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找什么似地。直楞的眼最终落在房内仅存的另一个人脸上,轻蹙的眉间似有微弱的询问,微不可闻。
方才在集市,他看到某样看起来、闻起来都不错的小点心,就会习惯性的开口叫店家包起一些,并不是自己真的想要吃。但是,不是为了自己吃,他又为何要买这些东西回去呢?
面对小顾的询问,戚少商却是无言以对。想起血洒皇城的那个温婉女子,想起她即便已经不存于眼前这人的记忆中,却很可能正是这个荒谬举动的根由,竟忽的觉得有些窒闷。
就算记不得自己是谁,也要记得对她好的初衷吗?
戚少商默然,似乎对这个念头有些抗拒,又或者说根本是在抗拒眼前的“小顾”正是顾惜朝的事实。
不过戚少商这厢内心纠结的同时,那头的小顾早就放下这个理不清的莫名举动,转而对“小唐门”的食盒起了兴趣。端出里面精致的白瓷小碗,里面盛的正是他在小唐门时,一个丫鬟端给他的“绿豆冰糕”。伸手擒了一块细细究着,随即又满不在乎的放在桌上,转头又取了一块来,反反复复终于像是瞧出了什么蛛丝马迹,双手一掰就将手上那块冰糕掰开,露出里面的细小纸卷。
“写了些什么?”早在小顾摆弄第一块冰糕的时候,戚少商就已经察觉他的举动,并且不知何时就凑到了他的身边,肩挨着肩坐着,看他一块又一块的检查。从头至尾都没有阻挡避忌的意思,反正早先带他去“小唐门”的时候就没有避忌,这会儿就更没有必要支开他。
“我还当有什么有趣的事情。”满含精光的鹰眼将手中展开的油纸条快速扫视一遍,便无趣的丢开。戚少商因着没有看到纸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只好执起小顾丢下的纸条,送到自己眼前——
隔墙有耳,子时三刻乌鸦岭详谈。
娟秀的小楷,可见是出自唐情亲笔,这一举倒没教戚少商有多少吃惊,唐情对此事慎之又慎的态度他还是可以理解的,反是小顾的反应引起他不少的好奇。
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那你又知道什么有趣的事情……”戚少商口气颇淡像是嘲讽一般,不过是带着些激将的意味。
“如果唐柔这人不是虚幻,那她肯定就在唐门现有这些人之中,让你们来找,不过就是掩人耳目而已。”这种雕虫小技,小顾不说她们布的有多精妙,不过还不差就是。能想到用戚少商和六扇门来转移视线的确聪明,自己不费一兵一卒;更不得罪唐门上下任何人,最后还能光明正大地坐上掌门之位,真是“物尽其用”。
“……何以见得。”戚少商眉间又是一紧,不是这个猜测太过天马行空,甚至连他自己也有一半是这么想的,只不过他没想到“唐柔”只是个化名。
“雁过留痕——一个人就算再能掩藏踪迹,总会留有些许蛛丝马迹,更何况是唐门‘四大美人’之一,想要在唐功的身边来去自如,又不被任何人发现,除非根本没有这个人存在,要不就是她用另一个不被任何人起疑的身份待在唐功的身边。”满含精光的眼底闪过几许锐利,如同可以破开天幕的闪电,迅雷不及掩耳。
但是戚少商还是捕捉到这闪瞬的一眼,心底跟着升起一丝困惑,或者也可以称为挣扎。
如果他真是顾惜朝,那么他又该如何自处?面对这个仇深似海的“知音”,他们还能像现在这般平静对坐、侃侃而谈吗?戚少商心底无解,眉间川字锁更是无解,紧握在手中的逆水寒,依旧寂静无波。
他不是……他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