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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戚顾现代]短刀歌——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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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与唐情密谈不过匆匆三刻,对戚少商来说竟像庸碌一生一般疲累,支着手中寒剑,背倚古木参天,仰首望月——依旧月明星稀,此刻看来却似两个人间。
“我们相识有多久了?”戚少商仍旧还是靠着古树的姿势,目光所系之处,仍是天上那几乎不曾更改的明月,口中轻吐的话语却是落在隐匿暗中的那人耳中。月光下一身黑色劲装,铁手的脸被月光照得分外俊朗,却也是分外凝重,紧拢的眉间似有对好友的歉意,更有身不由己的无奈。
“从初次交手至今,三年有余……”铁游夏喃喃开口,回了戚少商,也将心头因为过去种种一闪而过的不适轻轻滤去。都已是过往云烟,就算想起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时间过得真快——”戚少商皱皱眉,没有故友相惜的欣然,反似有种不明所以的怨怼。他第一次觉得这芸芸众生中,竟遍寻不着他的知己。也许身在官场就是这么无奈,就算交情再深,也没有公事和任务来的重要。为了确保任务,即便再不愿也得莫可奈何地牺牲身边的人。
莫名的,戚少商心底掠过一抹郁郁不得志的青色,想起他损毁的“七略”,想起那夜抛却俗世,只弹琴舞剑的畅快。
“你都知道了?”铁手心知戚少商面上的神情,分明已经猜到事情原貌,遂也不再多做隐瞒。该来的总是要来的——铁手心底清楚,但依旧升起些许苦涩。虽说早就清楚明白孰轻孰重,但毕竟算是朋友一场,这么对戚少商却是有些不够朋友。
“多多少少吧……你们是怕我不敢动手杀他?”如果说公事上他能够体谅,那么在“小顾”这件事上,他就不能完全公事公办的冷静对待。一想到铁手、无情他们乃至神侯都瞒着自己这件事情,戚少商心底便有一股无名火。
“不是——”铁手否认的很快,快的像是有些焦急、有些心虚。一开口才惊觉自己的话有多引人误会,急忙继续开口解释:
“我也不确定那是不是顾惜朝,虽说当年他在京城无故失踪跟唐倩身后那人脱不了干系,但是毕竟好一段时间没有看见他,再见时已经是这么多年之后,谁能保证其中没有什么变化,不跟你说只是他跟这件事情关联甚深,不能轻怠。”
戚少商默然以对,不是不信铁手的解释,而是有了别的心思。
为什么那人是不是顾惜朝,而顾惜朝的行踪会让他这么在意?即便他就是顾惜朝,对他戚少商来说知道与不知道应该没有什么区别才对,怎么他就在这件事情上与铁手甚至与六扇门锱铢必究?
“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甩甩头抛开这莫名的念头,将心思放在正事上面,毕竟眼下时机不对,那些理不清的恩恩怨怨,就只得暂且丢开。
铁手瞄着戚少商无有表情的侧脸,心底微微叹出一口气,不知是放松;还是无奈。启口开始叙述这些年来,他一直暗地追踪调查的事情……
天色渐亮的时候,戚少商便带着一丝晨光跳进木窗内,房内依旧还是寂静如昔,就连床上那人安躺的姿势都没改变过。他轻手轻脚地走近床边,将那人上下打量一番,确定跟自己离开时没有多大改变,才稍稍放心地挨着床沿坐下,抱着隐隐透出冰凉之气的剑身,借着窗外的光线仔细打量那张该是不能再熟悉的脸。微微眯着的眼,轻轻泄露些许的困惑。
九幽是金国奸细这件事实教戚少商有些意外,虽然在鱼池子的时候跟九幽也算打过交道,但实在想不到这个被困于暗狱的人,竟是为金国输送情报的人。不知这件事情那个早就作古的傅宗书清不清楚;那个聪明绝顶的顾惜朝作为九幽的一名徒弟,会不会有所察觉。戚少商实在没有把握,若说这世上还有什么他无法把握的话,估计也就是那个初见时端着杜鹃醉鱼的青衣书生吧。
戚少商想着心腹事,竟不自觉地入了定,连床上那人什么时候醒了也没有察觉。小顾眨了眨惺忪的睡眼,没想要一睁眼就看到床前有个人头,一双闪烁迷惘光芒的眼,映着日光忽闪忽闪的,乍见之下真有些渗人。
突然起了报复似地捉弄心情,小顾抬起右手,伸着食指轻轻戳起那个差点吓到他的“人头”。
我戳,我戳……小顾戳的兴起,竟一时没有掌握力道,狠狠戳在戚少商面颊上,那深陷的旋令小顾觉得某种莫名的感觉。不过这种念头没有维持很久,就像那时买回一堆不吃的东西一样,转瞬这种奇怪的心情就不翼而飞了。
“好玩吗?”戚少商抓住面颊上行凶的手指,握在手中开口问道,语气中有些气闷。敢在他脸上动手动脚的,估计这天下也就这一个人了。
“你堂堂一个大侠,一大早在别人床前吓人,好玩吗?”小顾抽了抽手指,眼见无果,遂放弃与戚少商较量,口气不甚和气地反问。
戚少商闻言仅是挑了挑眉角,放开捉着那人手指的手,嘴角微微弯起,轻吐一句:
“好玩。”
而小顾这厢,却是盯着那颊上不用戳就有的“漩”,神情有些发愣。这些天来,他是第一次见戚少商脸上露出笑容,为什么他会觉得这张笑脸有些眼熟;会觉得那人脸颊上一大一小的凹陷有种莫名的力量,教他觉得自己的嘴角也有种想要扬起的冲动。
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有什么好笑的——
似乎有些烦躁的翻身下床,小顾直起身便将这奇怪的念头抛到脑后……
“你这边的事情似乎进行顺利,那我们下一步的计划,应该可以进行了。”黑影又是不请自入;又是行踪飘忽。只是平时淡漠的几乎没有人气的语调中,隐隐地多添了几分兴奋的味道。
“放心,你只管将那些人带来,我这边早就准备妥当。”唐倩也难得的爽快,似乎对目前的一切顺利也是十分满意,举手投足难掩几分激动。
“那些人很快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