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古代]短刀歌》四方月

3、[戚顾古代]短刀歌——3

　　三
　　戚少商才是踏出小唐门，迎面而来刺目的阳光刺得人不由得一阵头晕眼花，听着唐情讲述着唐门前任掌门唐功死后，唐门所发生的一切，斗转星移不知不觉竟已过去一整夜。虽然唐情所言非虚，但戚少商还是觉得仅凭她一人之言，太过片面。
　　看来，还是要找机会，“拜访” 一下那唐门才是。抖擞精神，戚少商才举了手中的剑，嘴角扬起一抹不易琢磨的微弯，大跨步融进川流的人群中间，几个闪身，便消失无踪影。
　　“怎么不见了？”原本隐匿在小唐门对街的黑影，伸长了脖子死盯住戚少商消失的方向，胸中纳闷不觉的便冒出口。
　　“要是这么容易就让你盯上，那他就不是九现神龙——戚少商了。”用力拍下那黑影瘦小的肩膀，那作恶的祸首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竟露出一丝如释重负。
　　“不怕他不是，就怕他是那戚少商……”似乎被这一掌拍得疼了，“黑影”立马跳开好几步，愤愤地瞪了那人一眼，低垂的眉宇染上些许的忧虑。站在阳光底下正跳脚的这人，看似才是十三、四岁左右，稚嫩的脸上还未来得及生出阳刚之气，配上那精致的五官，竟有几分扑朔迷离的阴柔气质。
　　“这话怎么说的，你还指望能有别人能来解唐门这个局？”收下如锐箭般的瞪视，抬手整理了一下剑袖，那人才状似困扰地开口。
　　“哼，都知道铁大爷您神机妙算，行了吧？你倒说说，把这‘人家’的手下败将派来，能有什么做为。”那少年横眼扫了那人一眼，反唇相讥。不是戚少商的名声不好，只是这个众人口中歌功颂德的“神龙神捕”，摆在“那人”面前也不过是小菜一碟，真指望他能解了眼前这场危机，实在痴人说梦。
　　“别太相信世事的表面，怎么才教给你，转身就忘了。眼下静待事情的发展，才是你我所能做的。”铁手讪讪笑着，看着却再不见方才的轻松。似乎因这几句话，而回忆起某些不愿去想的画面。
　　点点头，少年聪明地不再开口，默默地踩着那人颀长的影子，亦步亦趋地跟上。

　　是夜
　　“既然来了，就进来谈谈吧……”戚少商端坐在房内唯一的木桌边，手中攥着一本有些年头的书本，接着跳跃的烛光仔细研读，若不是着了一身劲装；桌上还摆着一柄寒剑，真教人误会成一名吟风弄月的书生。语罢手中书页又是一翻，似乎并不在意“不请自来”的人，是否愿意现身。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门外之人似乎也不在意自己行踪曝露，遂利落地推门而入，十分闲适。似是旧友重逢，不亦乐乎。
　　“短短三年不见，你混元一气功又见精进，怎的藏头露尾的功夫反倒是懈怠了。”合上书页，戚少商点指自己对面的空位，示意那人坐下。虽说此时此地见着铁手，甚是意外却也不觉不可思议。毕竟这些年铁手虽说破门而出，但时常还在替六扇门办事情，他二人碰面也不只不过时机而已。
　　铁手撩衣袍坐到戚少商面前，拧着的眉间稍稍松开了些，内敛的眼掠过桌面上的剑和书，才挑眉回应：
　　“三年可不短……”明着听像是叙旧，实则暗指戚少商这“短短”三年间的精进，他方才可是屏了气息的，这都被戚少商发现，只能说眼前这人，这三年来并不只是在抓差办案。
　　“呵，既然有你在，何必还让我来，神侯是不是太过多虑了？”戚少商倒也不妄自菲薄，爽朗一笑算是明明白白应了铁手的话。话题一起，便放在正事上面，既然唐门这事有铁手盯着，如若不是还有旁的原因，自是不需要他来走这一趟。如若与他料想的一般，连铁手都解决不了的事情，单凭他二人是否能顺利解决。戚少商心头掠过无数个可能，却怎么也猜不到真正的那个。
　　铁手也不急着回答，倒是悠闲地取来桌上的茶壶、茶杯，自顾地倒了一杯端到唇边，才轻轻吐出：
　　“唐门有两个，六扇门自然也要有一双才对。”
　　是这样吗？
　　戚少商不由得眉间锁起川字，细究铁手的话似乎并未尽言，一时又找不出旁的。眼睑轻扇，散去许多疑窦——
　　既来之，则安之。心念一定，所有的考量反倒如同拨云见日——明亮了许多，复执起书册又端看起来。
　　铁手也不在意戚少商的待慢，自顾斟茶喝水，自得其乐。只有暗暗瞟向对面的眼神，泄露了些许思虑。
　　“这书——你看了三年？”踌躇着蠕动双唇，铁手诺诺地挤出这句话。整齐的封皮可见是受到了妥善的保存，但是毛糙的边缘彰显了频繁使用的证明。
　　“是本好书。”戚少商专注着字里行间，随意地开口答道，像是闲聊一般。
　　谁能想得到三年后的今天，他们竟然能这样对谈，这般平淡地讲着某个禁忌。
　　“这些年我一直暗地里打听他的消息——却是一无所获。”铁手瞄了那一脸的云淡风轻，似乎过往的一切不过浮生梦一场，唯留下一声叹息。这戚少商真能看的这么开吗？
　　握住书册的手隐隐紧绷，眼前掠过的字字珠玑，却像沾了水晕开一般，任凭怎么盯着也瞧不出个端倪。
　　能让六扇门四大名捕之一的铁手，一直搜寻无果，这人不是死了，便是投胎了。戚少商淡漠的眉间，又起波澜。眼下再无心思，便将手中书册放下，抚平蓝色绸布封皮，白色签纸上面描着精瘦的两字——七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