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绑架犯实在嚣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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锡蓝躺在手术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叫叶小枭的绑架犯，猜测接下来对方会怎么恐吓他，越想越平静。毕竟，他的利用价值对于深海黎明而言，也不过就是那管被神化了的S-1020药剂的制作配方。
麻醉药效还没过，锡蓝眼皮子打架就要睡过去。
“啪。”一巴掌简单直接地拍过来。
“让你睡了吗？”力道不重，但居高临下的绑架犯很是嚣张。
“……”锡蓝愣了。
他醒了，又没完全醒，脑子还处于半懵半醒的状态。
“我们要转移地方了。”绑架犯弯腰，作势要伸手将他抱起来。
“我……我自己走。”他双手强撑着从手术台上挪下来，踩在地上，额头冒着冷汗，双脚无力地险些滑下去。
一只手臂从旁边一把抄住他的胳膊。
他耳畔黏糊糊地，听到一声带着热气的调笑。
“腿软成这样还自己走？”
“……”锡蓝再次沉默了。
短短几句话间，他脑中思绪千回百转，却没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锡蓝有些不悦地想再次清空些脑内不必要的垃圾，来增加运算空间。然而现在身受重伤，他暂时无法施展清空部分记忆的能力。
叶小枭将一个铝银色的药剂箱拿在另一只手上。
锡蓝眼神紧盯药剂箱，蹙眉。
“我的。”他强调。
那声黏得耳朵都怪难受的轻笑声再次出现。
“什么你的我的，到了这儿都是我的。”绑架犯大言不惭道，看他的眼神也有点怪。
锡蓝已经来不及分析太多，已经被绑架犯强势地勾着一只胳膊被迫搭在了对方肩膀上，一路扶着走出这间阴暗的手术室。
外面的走廊依旧阴沉沉的，没看到窗户，也没有日光照进来，指头头顶惨白摇晃的白炽灯。
锡蓝隐约猜测这里是在地下。
然后不断走动后，他的麻药后遗症愈发严重，眼前开始曝光过度，白晃晃地一片，他虚弱地任由这个叶小枭扶着他快速移动。
刚穿过九曲回廊的建筑间走廊，坐上电梯，直觉是往上。
锡蓝回头，白花花的视线里只能看到叶小枭的褪色剪影在身侧微晃，一路上扯动到的伤口开始痛起来，他隐隐有些喘不过气来，人往下滑。
一只手将他脑袋扒拉过去，强迫他靠在对方肩膀上。可强迫他的绑架犯，在被他靠着的瞬间，身体却有些僵硬。
锡蓝额头冒着冷汗，虚弱地喘气，他担心他快要坚持不住，当场化形，暴露出鱼尾来。
那可真就死路一条了。
他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冷不丁地缓缓开口：
“你……一个人类，怎么混到人鱼里面？被抓来的吗？”
叶小枭：“不用想着策反我，我是自愿的。”
“密码箱的密码，我可以给你。送我安全离开。”锡蓝图穷匕见，直接提条件。
“哈？我现在都有你了，我还要什么密码箱？”绑架犯笑得很随意。
锡蓝知道离开这里肯定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他并不着急，而是他确实要撑不住了。
他刚刚能感知到，他胸口应该被炸毁了不小的创口，叶小枭不知道用的什么办法维持了他的生命体征。但他现在绝对是强弩之末。
但这个绑架犯却急着要带他走。
为什么。
如果知道他的身份，那现在肯定是利益最大化，将他作为最有用的人质推到幕前，对虹京高层的人类直接勒索谈判。
他还没来得及问及对方的核心目的，胸口一闷，口腔里回甜，都是血沫腥子。
“密码多少？”对方突然出声。
锡蓝讶异，这是答应他了？
他想了下，口气严谨：“这管药剂效果还不稳定，就算你得到了，也不能直接量产投入使用。”
“别废话。你当我是什么持证行医的良心医生？”
锡蓝：“……”
他深吸一口气，平静地念出一串密码：
“54321。”
“……”对面沉默了。
接着对方在锡蓝讶异的目光下快速解锁，打开药剂箱，直接熟练地配药，将药液吸入针管内。
急切得像个一秒也等不了的瘾君子。
锡蓝目光复杂，歇息一会儿，他的视野已经恢复正常：“这药水没有传得那么厉害，你也不必……”
“呃……”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对方一针扎进自己胳膊上，低头冷静快速地推动针管。
“……”
“你……”锡蓝能察觉到药效快速发挥作用，胸口空落落的地方隐隐发痒，在快速修复血肉。
绑架犯上前一把果决地撕开他胸口包扎好的伤口，锡蓝低头看清后才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他心口几乎被轰穿了一个大洞，里面纯靠一机械心脏在勉强维持。
而现在肉眼可见，他胸膛四周的血肉在快速修复。
叶小枭二话不说，在血肉还没完全将机械心脏包裹的瞬间，快速一把掏心拽出来！
“嘶——”锡蓝痛得脸色惨白，好在缓了几十秒后，慢慢喘匀了气。
电梯门终于开了。
锡蓝不知道他们刚刚究竟是在地下多少层。
叶小枭一把扶起他往外走，久违地撞上一抹刺眼的太阳强光。
锡蓝眯着眼睛，微侧头，看到叶小枭那张灰丽的脸上还溅了几滴自己的血，衬得他皮肤更苍白冶丽。
他被叶小枭扶着走了一段，四周是低矮密集灰扑扑的落后联排屋。
他俩所置之处要是用无人机电子眼从低处抬高视野看，会发现这是一整片一望无垠密密麻麻的灰暗贫民窟。
与仅仅几线之隔，那高耸入云的电网拦网另一端，完全在同一片土地上。
路上遇到过几个灰扑扑的渔民，还有小孩子追打嬉闹。
锡蓝确定，他们回到了陆面，而且是人类住宅区。
他有些讶然，盯着绑架犯的侧脸目光复杂。
叶小枭似乎察觉不到他的目光，路上路过一个菜市场的档口，很随意地买了两条鱼，一块白白的嫩豆腐，一小捆绿葱拎着，就扶着他继续往前走。
直到两人穿街走巷，来到一座海边的破旧小木屋前。
锡蓝：“……”
“虽然药剂被我用掉了，但你可以把我送回我的实验室，我再给你新的一支。”锡蓝看着这破败的木屋想了想，开口，“还可以给你一张感谢支票。”
绑架犯明显不满于此，鼻腔里哼笑了声，将他推着走进门户大口的石头栅栏院子里，再不知从哪摸出把钥匙，打开那吱哇晃悠，一推就开的门。
“进去。”
锡蓝抿了抿长期没喝水还失血过多，有些干燥的唇，抬脚走进去。
木屋内依旧窄小且一眼望尽，家具陈旧透着岁月的无情腐蚀。
进门的小客厅，有廉价的杏色旧沙发，对面是茶几电视柜电视冰箱……拥挤地放在这个目测不过二十平的客厅。
“自己找个地方躺着去。”绑架犯拎着菜就直接掠过他去了厨房，丝毫不担心他趁机逃跑。
不过锡蓝现在即便有药剂加持，依旧身体虚弱，恐怕才走出去没几步，就会因为迷路将自己体力耗尽，而死在这座巨大的贫民窟迷宫里。
他谨慎地走进客厅，寻了块地，慢慢躺下去休息，周身紧绷的神经缓缓放松。
他不由慢慢闭上眼睛。
“啪。”又是麻木的一巴掌。
锡蓝：“……？？？”他懵得睁开眼。
“说了不许睡，没听懂？”彼此的叶小枭已经戴上围裙，手上拿着一把沾满鱼鳞的杀鱼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眉梢微挑，似乎心情很愉悦地勾着唇角在笑。
锡蓝：“……”
他懂了，这是绑架犯常惯用的审问技巧，剥夺人质不给其睡眠，让其精神恍惚，压力倍增，最后招供。
他只能冷着脸，强打精神，慢慢等待身体修养好，直到他可以使用能力，再与其抗衡。
绑架犯看他备受折磨，似乎心情愈加愉悦，又回到厨房继续杀鱼刮鳞。
锡蓝在沙发上躺着微侧头，能看到对方瘦削的身影，动作干练地剖开鱼腹，处理内脏，清洗，刀工熟练得削鱼片。
起锅，放油，爆炒了蒜末，滋滋炸出香来。接着对方对他视若无睹地回来客厅，从冰箱里摸出个黄柠檬切片，再掏空了几个百香果，空气中乍然泄露出一股混合着酸鲜甜香味，直往锡蓝那过度敏锐的鼻腔窜。
他下意识侧身背对对方，听着脚步声回去，很快，又是一阵不小的烟火动静，紧接着鼻尖嗅到一股馥郁香甜的浓香。
锡蓝莫名奇妙想到了潜水艇上那顿没能尝到的章鱼烧，突然有些恼火。
叶小枭在厨房不到半小时，就端着一锅浓白芳香的鱼火锅来到客厅，直接放在茶几上。
三两下摁了下茶几上某个平滑的按键。锡蓝才惊讶，这竟然还是个带有烹饪功能的茶几。
叶小枭接着端出来一盘盘被片好的雪花白似的黑鱼片。还有一碗调制好的辣椒蘸水，葱绿椒红，色香俱全。
锡蓝不太自然地缓缓翻身坐起来，看到那碗铺了一整层的红辣椒蘸水，眉头紧蹙。
有常识的都知道，手术后要清淡饮食。
何况对方还是名医生，哪怕是无证行医的。
他看着叶小枭随便拉把椅子过来坐在他对面，端碗拿筷，径自加了一片薄薄的鱼片下到锅里，烫了没多久，就熟得卷起来，再夹出来重重蘸了一圈，直接喂自己嘴里去了。
锡蓝没注意到第二幅碗筷，不行于色的人罕见地又恼了。
“你不必耍这些花招，说吧，把我捋来这里，又不惜用掉一整支药剂救活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叶小枭眯着眼睛享受美食，看似漫不经心地，又大摇大摆地将眼神黏在他的脸上，有滋有味地喟叹：
“下饭啊。”
“……”
绑架犯愈加嚣张：“饿了么，想不想吃？”
锡蓝高挺的鼻梁微不可察地动了下，冷眼偏过头去。
一分钟后，绑架犯摸出来一把大蒲扇，大爷似地慢慢对着已经沸腾的鱼肉火锅慢慢扇着风。
“这天吃火锅确实有点热了。”
“……”
柠檬的酸，百香果的甜，白豆腐的嫩滑，鱼肉的清鲜……全化作空气中的分子，绑架某人的大脑。
“真不吃啊？”对方依旧是懒洋洋的口吻。
“……”锡蓝感受到了肚子无声的抗议，英俊的眉头微蹙。
算起来，他似乎从昨晚那顿没吃到的章鱼烧开始就一直没进食了。
“……你想让我做什么？”
大丈夫能屈能屈，这是人质的自觉。
对方眼睛陡然亮了一瞬。
锡蓝下意识喉结滚动了下。
对方亲自夹了一片上好的鱼片，蘸了浓浓的红辣椒，在里面恨不得滚几圈，接着夹出来，站起来走到锡蓝面前，笑着往前靠近，将红得冒着白烟的鱼肉递在锡蓝嘴边。
他单膝向上跪在锡蓝的腿间，迫使他双腿分开，低头笑着问：
“两天前的晚上，你对我做了什么，我怎么不记得了。”
锡蓝一僵，感受到他一只手抚在自己肩膀上的压迫感。
“再对我做一次怎么样？”叶小枭皮笑肉不笑地问。
锡蓝：“……”他现在重伤未愈，遗忘咒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但，是个机会。
锡蓝微抬头看着叶小枭，有些无奈。
“那你低头。”
对方一愣，还是犹疑地微低头靠近。
锡蓝瞄准了那抹因为吃了辣有些殷红的薄唇，凑近——贴上去。
却再次被对方快速躲开。
冷不丁地，亲到了那片火辣辣的鱼肉。
锡蓝心里有些恼火。
接着抬头撞上对方有些冰冷的眼神，下意识心脏微倏。
“原来……你那天亲了我。”年轻男人的语气怪怪的。
“你为什么亲我？”他语气很冷，那双眼睛跟冰渣子一样冻得锡蓝说不出话来。
锡蓝急需一个完美的借口。
他喉咙滚动了下，略微往后移，避开那烧心的辣椒鱼片。
“我……我……”
“——啪！”锡蓝猝不及防侧过头去，今天喜提第三个耳光。
“不许说谎。”对方的语气阴沉地能滴冰水。
被打蒙了的锡蓝：“……？？？”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绑架犯实在嚣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