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租婆经营指南》锦中玉

14、第十四章

　　惊蛰和柏溪约好时间，便回了房间。因为没什么胃口吃饭，洗了个澡就睡过去了。

　　午觉醒来，已经下午四点多钟了。她磨磨蹭蹭的收拾好东西，终于看到106休眠状态的红色提示灯转为绿色的待机状态。

　　她戳了一下106的按键：“诶，你知道今天上午发生了什么吗？”

　　因为距离事情发生已经有一小会儿时间了，惊蛰已经冷静下来，所以语气口吻比较平和。

　　她也不指望106能回答正确，所以停顿了一下，让106有思考的时间后便继续接着说了下去：“柏溪来找我了，他提出要预支工资……”

　　惊蛰不满地质问道：“为什么我还要支付他工资啊？我以为他是你找来协助我的！”

　　106闻言沉默了片刻：“柏溪作为公寓员工只接受你的差使，自然是由你支付薪酬，按规定，他的发薪日是每月15号，如果你批准他的请求的话，可以从账户里直接支付。”

　　听完106的回答，惊蛰觉得自己犹如吃了粑粑味的巧克力般心情复杂。你说这是巧克力吧，可这是粑粑味的，说这是粑粑吧，这又确实是巧克力。

　　106开解惊蛰：“有一点你没有说错，柏溪确实是我找来协助你的。他作为当地土著，平时可以帮助你处理各项事宜。我已经对他进行心理暗示和催眠，在这个世界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他，他会竭力提供帮助。”

　　它见惊蛰依旧沉默着不说话，只能软下语气：“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呢？只要花点钱，就可以获得一个物有所值的劳动力，这是很划算的买卖。”106没有说的是，为此它还花了不少能量，本来它不至于这么虚弱。

　　惊蛰走到窗边，远处的天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了颜色，红橙黄色的霞光和云层交叠晕染的十分绮丽。

　　她手指轻敲了敲玻璃，发出清脆的声音，犹如上课昏昏欲睡时听到下课铃般，让她顿时清明了不少。

　　惊蛰重复了一遍刚才106说得话问道：“你刚刚说的心理暗示和催眠是什么意思？”

　　不怪她在意多想，这实在不是两个容易给人带来友好观感的词语。

　　惊蛰对于106的了解甚少，她不知道，也不清楚106的具体情况。

　　之所以愿意和106签订协议，一是因为它提出的要求对她来说并没有太大难度，二是因为它赋予了她新生。

　　说白了，她对它有滤镜，就像雏鸟情节一样，尤其是在这个时空，她只认识它，它是她在这个陌生世界唯一的朋友。

　　另外……就是一种没来由的、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感觉，她总觉得106好像似曾相识，它应该不会伤害她……

　　因此，即使106没有解释它的由来以及目的，惊蛰也尊重它，选择没有过问。

　　但现在这会儿她却有些胡思乱想起来，如果它的真实目的并不只是在异世经营房屋这么简单呢？

　　她上辈子也不是没看过高位面星球准备入侵低位面星球的时空大战这种科幻影片……

　　惊蛰斟酌语句：“嗯……106，你知道吧？战争能带来的从来都只是灾难和伤害。”如果她被迫成为这样的助力，她可能需要重新审视这段关系。

　　106受到震撼：……原来惊蛰的格局这么大？

　　它无奈解释：“只是因为你需要一个了解该时空的人，正好柏溪毕业在找工作，所以我便录取了他，你别乱想了好吗？催眠他也只是为了方便行事，没有其它特殊意义。”

　　106沉默了好一会儿时间，继续补充道：“有一点你可以放心，我不会伤害人类，我只是对他们的记忆稍微动了点手脚，不会有影响的。”

　　原来是这样吗。

　　得到这个回答，惊蛰安心了。她翘起嘴角，半开玩笑地说道：“我一开始的时候还以为他是你的伙伴呢。”

　　“伙伴？这个词语很有意思，但，并不是……总之，你完成任务就好，其他事情不用瞎操心。”

　　……

　　解决了心中的疑惑，惊蛰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晚饭还是照例点了外卖，只是这回惊蛰的运气明显不怎么样，第一次踩了雷。从炒菜里吃出了根头发不说，米饭还是夹生的，她草草吃了几口，也没了胃口。

　　本来想给店家一个差评，后来想想做生意都不容易，便只是在评论里简单提了一嘴，希望店家能引起重视，这样做生意是留不住客人的。

　　一切都收拾好，时间也差不多了。她打电话询问柏溪问他在哪里见面。

　　“旧街南面小广场有一棵大槐树，我们就在那里集合吧！”柏溪说道。

　　“旧街还有广场？”惊蛰微有诧异，她以为那么一处小街巷，应该是再没空间整什么广场了。

　　“不是那种大型购物广场。”柏溪理解惊蛰的意思，思索了几秒，组织语言解释说，“就是一个比较宽阔的场地……你不认识路的话可以打开地图APP，直接在搜索栏搜旧街小广场，它应该就会自己跳出来的。”

　　惊蛰依言打开地图软件，还没打完柏溪说得关键字，下面的搜索栏就自动跳出了他说的那个地址。

　　惊蛰扫了眼还没完全落山的太阳，拿了把遮阳伞出了公寓。

　　到达小广场的时候，柏溪已经在槐树下等她了。

　　他穿了件白色内搭，外面是件黑色的夹克，搭配天蓝色的牛仔裤，显得青春又朝气。

　　惊蛰朝柏溪挥了挥手，正想客套性质的打个招呼，一道女声就从边上传了过来：“哎呦，我说呢，原来小柏是在等女朋友啊！”

　　惊蛰这才注意到柏溪身旁还站了个穿着橘红色印花外套的妇女，一头时髦又常见的黄色短卷发在她的头上十分不协调，反而增添了几分老气。

　　女人丝毫没有陌生人的自觉，狭小的三角眼滴溜溜地转着，十分熟稔地询问惊蛰：“小姑娘做什么的啊，多大了，毕业了吗？”

　　惊蛰的头顶窜出了一个问号。

　　这位大妈是谁啊？怎么这么冒昧，她俩认识吗？搞得她们好像很熟一样。

　　她默不作声地瞟了柏溪一眼，看样子，这大妈明显是认识他的。

　　惊蛰：你跟这大妈解释吧。

　　收到惊蛰眼神示意的柏溪歉意地回望了眼惊蛰，无奈解释：“这是我……认识的一位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