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山客》熬夜听雨

86、神秘氏族？

　　“这位大爷是……你们给我找的向导？”就这一把老骨头风一吹就倒的虚弱样，屠名微抿唇，“要不给他先来点吃的？”

　　感觉三天没吃饭的样子。

　　大爷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同时嘴里还忿忿不平道：“我这是炼心炼心，不是死要饭的！！”这头发缭乱随意扎了个髻的男人正是南不渡他们给找的帮手。此时他手里的拐还正被他锄得笃笃作响，就是这黄泥的小道也被他用拐杖刨出一个浅坑。

　　听说是刚过五十大寿，但屠名微看着——像七十！

　　这就是双颊凹陷胶原蛋白流失所带来的坏处，无痛长生。

　　她是懂语言的艺术的。

　　屠名微终究还是没忍住，“那你炼心几天了？”

　　大爷用手比了个耶。

　　屠名微：“……”两天没吃饭了。

　　刚才来的路上南不渡都和她解释过了，他阿爹懂得胡语是不错，其实要是不出意外的话，单南去摩一人就够了。可好歹也是酬金不菲的任务，容不得他们想当然，所以他们就找了一位很有资历的当地人。

　　听说这人早年是跑商的，后来年纪大了就没出去过。

　　屠名微并没有质疑这人的专业性，毕竟南去摩没有理由坑她，找到对的人对双方都有好处。说不得他们还能早点完成任务，早点回来。

　　她担心的是这人的身子骨，就怕还没到南西雅，她就得就地给人办后事了。

　　屠名微的担心并不是鸡蛋里捡骨头——多此一举，丑化说在前总比后面再出问题得好。

　　她看向南不渡：可行？

　　别看南不渡年纪小，这人办起事来却是相当靠谱的。像在他和屠名微的交易中，互相交涉的人一直都是他和屠名微。

　　屠名微没有说他年纪小不靠谱，南不渡也从没让她失望过。

　　回答问题清晰有度，做出的行为也是有理有据。

　　他有一个成熟的灵魂！

　　这是屠名微对南不渡的评价。

　　只能说，他自己争气再加上父母也支持。

　　一直进展到这儿，屠名微都没怀疑过他别有用心。

　　南不渡悄摸地朝她点点头，若是有徐翁助力，他们必定能事半功倍。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屠名微了解了一番这人的过往，只能说——年少轻狂吧！

　　因为一时的意气，便寥落后半生。

　　怎么说？是个有骨气的人。

　　只是这年头有骨气的人都不太容易吃得饱饭。

　　南不渡他们都唤这人徐翁，屠名微并没有跟着叫，她要么直接说事，要么便是心情好的时候直接来一句‘大爷’！

　　（老）大爷，她还好心地抹去了一个好字。真是贴心备至啊~

　　“既然这样，那就找个吃饭的地儿边吃边说吧！”

　　金主都发话了，他们自然乐得蹭一顿饭。

　　寻的是他们认为比较高档的酒楼，定的一个小包间。屠名微表示规格还可以往上翻，用来吃饭的，花多少钱都不算事儿。

　　然后大爷就发话了，要是去高档的，他估计就进不去了。

　　屠名微看了眼那针脚如蜈蚣爬行的破衣烂衫，说实话，就这种乞丐风还有缝补的必要吗？

　　除了囫囵有个衣服的轮廓，就这还剩下什么？！

　　行吧！

　　说不定又是炼心修行呢。

　　徐大爷：这玩意不是，不是不是！

　　菜上来之后，三人都盯着屠名微的动作，势必要她动筷子了他们才肯动手。

　　这就是金主的排面，这下她确定那大爷就是跑商的了，没几十年功力养不出这眼力见。

　　毕竟他已经知天命了，倚老卖老的事情又不是不能做。

　　本朝重孝，便就是非自家长者，大家都是要讲究尊老的礼仪。

　　徐老表示：尊敬不能当饭吃。

　　而且，饭后炼心效用更佳！！

　　也就是在饭桌上了，屠名微眼见这人返老还童，三下五除二几筷子就能把桌面上所有好吃的都拢到他碗里。

　　就这麻利劲，说他三十都老了。

　　真是随心起伏的年龄界限——主打一个随我心意。

　　南不渡很有眼力见地给她抢了几道菜就摆到她面前，屠名微面前的东西，大爷也不敢乱碰。最后还是屠名微放下筷子，那人才敢伸出‘魔爪’。

　　挺好的，不浪费。

　　眼见大家都吃饱喝足了，屠名微便切入正题，“你去过那个地方？”带有图腾的部落。

　　徐大爷甩了一下不羁的头发，“就是那个神秘图腾所在地？”

　　南不渡适时掏出横刀双手奉上归还给屠名微，屠名微接过，她将其置于桌面。

　　徐翁坐在她右手边隔了一个位置，因此他一伸手便能触到那把刀。

　　但他并没有拿，只是看了一眼，而后视线落到屠名微身上，他摇头，“这是一个传说中的地方，我没有去过，我所知道的，都是上一辈的老人口口相传下来的一些秘闻。”可信度嘛，就得看主家自己的意思了。

　　她愿意相信，那就是真的。不愿相信，便是虚空一场。

　　屠名微：“但说无妨。”

　　缓送一口茶水，徐某人姿态做足便悠悠开始讲古，“事先声明啊，这也是多人传颂的版本，其中内情我也无法考量。”经了不知多少年的旧事，届时找不到地方，或是达不成目的，可不能迁怒于他。

　　屠名微并没有什么神情波动，压迫人的眉眼向上一抬，然后？

　　他清清嗓子，“我家祖上就是这边境跑商的，这来往见识过的地方不敢说踏遍河山，但这西北境内甚至境外他们都是有数的。传闻西北深处有一个不具名的氏族，这氏族十分强大，掌握着旁人无法企及的能量。在很久很久以前，这氏族曾经显赫过，但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又很快速地没落了！这图腾，便是那氏族的图腾，他们口中的吉祥物！”

　　说着，他的手指指向桌面的横刀。

　　“这地方没落后，其中的人也逐渐消弭在大众的视野里。只不过虽然他们人不在江湖，江湖一直都有他们的传说。传闻谁要是遇到了这个氏族的人，得他们点拨，便会拥有点石成金的能力。”

　　“点石成金？”南不渡有些讶然，这是真的假的，他瞪大了双眼祈求一个答案。

　　是的，这太玄幻了，可再玄幻也经不住人的欲望迫使他们去探究更多。

　　万一呢？

　　万一是真的呢？！！

　　徐翁但笑不语，是啊，他年少的时候也心动啊~要是他能得此机缘，还跑什么商啊！每天就守着金山银山过日子就成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神情怔愣，唯独屠名微。

　　周清也当年做了很多，为了大力发展经济她也提供了很多不可思议的思路。这世上若是真有点石成金，那应该就是周清也的经营手段。

　　而钱，并不能让她心动。

　　“继续！”

　　冰冷的语气迅速将众人的畅想从虚幻拉回到现实。

　　这是还没中彩票呢，就急着规划未来生活了？

　　徐某人看了看屠名微，只见她波澜不惊地回望她，那古井无波的眼神简直令人背后一紧，“传闻很多，但其中传播最为广泛的便是这一条。这把刀其实并不特殊，便就是刀鞘上的图案也不能代表什么！”

　　屠名微不解。

　　他解释道：“因为后面有许多崇尚这个氏族的人也会按照自己曾经见到过的去模仿，或许是因为崇拜，又或许是一种希冀。至少目前能流传出来的东西，大多都是其他地方出来的。方便问这把刀的出处吗？”

　　“西州。”刀是在西州查缴上来的，盒子是北胡边境的小墓里带出来的。

　　老人笑了一下，“那没错了，西州有个部族是这个氏族的崇拜者。据说啊，就是很久以前他们的祖先被这个氏族的人给救了，所以哪怕后来那个地方消失了，他们也不改初心，一直沿用这图腾到现在。”

　　如果要探究，其实去西州一趟能知道的应该会更多。

　　屠名微敛眸看向横刀，她现在只能先去那小墓一趟，而后直接去找日记里记载的遗址。

　　其他人说的再多，都不如直接看周清也留下什么。

　　所以……那个地方为什么会销声匿迹？

　　“为什么消失？”徐翁其实也想不通，有如此能力的人或氏族应该会存活很久才对，毕竟钱能解决这世间的绝大部分的问题。“虽然未有什么传闻流出，但我觉得，这世间没有什么东西是能突然消失的，要么是他们树大招风得罪了人，要么……就是他们的能力消失了！”

　　一个没有用的氏族，那也就没有了价值。

　　消失或存在，最后也不过是权贵的一念之间。

　　南不渡皱眉，“那这人也太厉害了吧，能悄无声息地抹去一个氏族，还没什么流言传出。当世谁能做到？”

　　徐翁纠正，“前朝，前朝。”

　　南不渡更不解了，“前朝就更不可能了，前朝纪事那是多少人盯着给写出来的。”毕竟人都没了，大家都不会再替皇族权贵遮谎什么。若是上对下的阴谋挤压，不可能了去无痕。

　　“而且，这么惊人的能力，若有如此神人（氏族）怎么可能不供起来？”

　　但凡打好关系，说不得大俞起来的年限都得延后数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