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弃年下忠犬后》墨深笔沉

9、第 9 章

　　夏知凡拎着兔子灯和唐遥并排顺着河岸走。
　　两边种着很多树，路灯明亮。
　　唐遥手背在身后，试探着抛出话题：“你平时喜欢什么？”

　　夏知凡像是有点困扰，思索片刻后摇头：“没有。”
　　她的生活很无聊，大部分时间都在学习，学各种各样的东西。
　　唐遥惊讶：“一个都没有吗？”

　　夏知凡不想让她觉得自己无趣，绷紧唇线不太自然地说：“有一只……小鳄鱼。”
　　唐遥停了好几秒，神色诡异。
　　“鳄鱼？”
　　夏知凡：“嗯。”

　　唐遥抠手指：“你养……鳄鱼，它不会咬人吗？”

　　“不咬，”夏知凡试图回忆好友家的那只冷血动物，“它不太爱理人。”
　　“……”
　　神他喵不爱理人。
　　“那，它吃的多吗？”

　　夏知凡眼里出现片刻茫然，“……不太多。”

　　唐遥竭力挖掘话题：“养鳄鱼的话，是不是要给它建个专门的泳池？”
　　夏知凡这次比较肯定，“嗯。”
　　唐遥：“它不会乱跑吗？”

　　夏知凡摇头：“一般都在岸边，偶尔陆……我会牵着它走一走。”
　　唐遥倒吸口冷气，“牵着？！”
　　夏知凡想着好友提起那只鳄鱼时的各种溢美之词，努力找了个比较中立的形容，“它比较乖。”

　　唐遥战术后仰，难以置信地重复，“乖？”
　　夏知凡点头。

　　唐遥心想夏知凡应该很喜欢这只宠物，她要尽快适应，于是探出了试探的小触手。
　　“我能，看看照片吗？”
　　夏知凡卡了壳，手指紧了紧：“我找一找。”

　　她摸出手机点开好友聊天框。
　　【夏知凡】：有鳄鱼照片吗？
　　【陆不在】：？？
　　【夏知凡】：小鳄鱼。

　　【陆不在】：你果然是觊觎我的小可爱！
　　【夏知凡】：最新款机车。
　　【陆不在】：[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夏知凡松口气，一一保存到手机，点开给唐遥看。
　　上面的鳄鱼并不像她想象中的凶神恶煞，小小的一只，大概两只手那么大，穿着粉色的衣服。

　　唐遥脑子出现了一瞬间空白，以为是自己记忆错乱了。
　　夏知凡余光关注她的反应，“这是小时候，现在它已经长大了。”

　　她往后滑。

　　果然，小鳄鱼身材抽苗般越来越大，背部鳞片变硬，吻变长，有一张是张嘴吃肉的照片，上下鄂几乎达到一百八十度，看上去能吞掉两个她。

　　唐遥呼吸轻轻一窒，告诉自己要努力适应，毕竟是夏知凡的爱好，要全力支持。

　　她掩埋住惊悚，抬头笑：“很可爱。”
　　听到她的话，夏知凡面无表情嗯了下，盘算着要不要跟陆观雾要个购买渠道养一只。

　　唐遥说完就侧过头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夏知凡：“你怎么了？”
　　唐遥转过来，笑容满面：“没事，除了鳄鱼呢？还有什么喜欢的吗？”

　　夏知凡眸光稍敛。
　　还要有吗。

　　她攥了攥兔子灯的手柄，偏开目光，脑后半扎的短马尾随风摇晃。
　　一半的下颌线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深刻，睫毛纤长浓密。

　　唐遥被美色.诱惑到了，一眨不眨地看着。

　　夏知凡其实想把陆观雾的爱好说出来，但总觉得骗得太多了不好。
　　而且陆观雾喜欢的普遍比较过分，像养鳄鱼，拳击，机车，架子鼓，极限运动。就算说了她也做不出来。

　　思考半晌，夏知凡还是决定坦诚，转过头，对上唐遥毫不遮掩的目光，她略微疑惑。

　　唐遥眨了眨眼：“有吗？”
　　夏知凡半垂着眼帘错开对视，低声：“我没有很喜欢的东西。”

　　唐遥：“嗯？”

　　夏知凡认为什么东西需要就会去学，达到一定程度就够了，但没有说得上是爱好的。

　　唐遥把那句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没法忽略里面的失落，她正了神色，“其实严格来说我也没有。”

　　夏知凡重新看过来。
　　唐遥张开胳膊，中二道：“因为我博爱这世间一切。”
　　夏知凡：……

　　*
　　她们往回走了。
　　热闹的地方有限，前面甚至没有路灯，两人一商量向另一边转。

　　人潮逐渐汹涌，唐遥被撞到了好几次，她尽量避开，闷头走出拥挤的地方，转头一看身后没人了。

　　唐遥大惊，目光快速巡视，最后攒住正找她的夏知凡，穿过人群握住她的手腕。

　　后者下意识要挣开，见到她，松了力。

　　两边都是小摊，这条路还窄，轿车电动车自行车都从这边走，更显得逼仄。
　　为了避免再次被迫分开，两人都没打算松手。

　　有小孩子缠着父母要吃零食，父母好言相劝不听，直接一巴掌拍过去，小孩开始大声哭闹，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但夏知凡似乎听不到外界声音了。
　　手腕处皮肤是微凉的，被掌心包裹后慢慢升温，她动了动手指。
　　唐遥一心赶路想带夏知凡去空旷的地方。

　　不知道什么时候，等唐遥停下时，她的手牵着夏知凡的手，掌心濡湿。

　　她浑然不觉，站在桥上宽敞处眺望，觉得这里风景还不错，满意地弯起眼睛回头。
　　想放手才发现不对，怔了下。

　　夏知凡垂了垂眼睫，先松开。
　　唐遥手心里湿漉漉的，她在空中扇了扇，持续了一晚上的好心情此刻更盛。
　　“这个位置怎么样？”

　　夏知凡抬眼扫过：“很好。”
　　这里虽说叫老桥，但场地却很开阔，下方是河流，夜风带来清爽的凉风。

　　不远处有人在弹吉他，泠然作响。
　　唐遥想着要说什么。
　　旁边的人又道，“没有星星。”

　　唐遥第一反应是夏知凡不喜欢，然后突然想起来两人之前的聊天内容，倏地一顿。
　　接着扬起笑，“农村有很多，你喜欢的话下次我们一起看。”
　　夏知凡垂着眼睫嗯了声，耳尖微红。

　　＊

　　第二天唐遥的白班，上班是一件非常不愉快的事，但她神采奕奕。
　　莫萧跟着她来，唐遥用自己的员工号开了机。
　　莫萧打了个哈欠。

　　唐遥给她指了位置，实在忍不住好奇问：“你这么困为什么要跟着来？”
　　莫萧往上撩了把头发：“为了防止你被人拐跑。”

　　唐遥觉得她在说梦话，“开好了，你去吧。”
　　莫萧飘着过去了。

　　她本以为今天的工作和之前没有区别，再次听到铃声，抬头却看到了夏知凡。
　　唐遥惊喜地唤了一声。

　　“吃早饭了吗？”
　　唐遥高兴她关心自己：“吃过啦。”说完才看到对方手里拎着的食物。
　　心里一咯噔，慢慢收了笑，补充，“其实没吃饱。”

　　夏知凡看着她，“早餐不用吃太饱。”
　　唐遥：“那我留着午餐吃。”
　　她伸出手要接，夏知凡没给，“凉饭伤胃。”

　　唐遥懵了：“那我，”
　　夏知凡：“我中午给你带别的。”
　　唐遥喜笑颜开：“好啊。”

　　开好了机。
　　夏知凡走了。

　　唐遥目送她过去。
　　苏望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别看了，人都走远了。”
　　唐遥望着人坐下，彻底看不见才转回来，“你不懂。”

　　苏望耸肩：“确实不懂，你对漂亮女生的兴趣似乎比对帅哥的兴趣大很多。”
　　唐遥心脏一跳，掩饰性地低头看记账的本，“不可以？”
　　“没，”苏望说，“欣赏谁是你的自由，我只是随口一说。”

　　说话间又进来几个人。他们都忙了起来话题自然而然被搁置。

　　中午，夏知凡给她带了饭。
　　唐遥在相对空闲的时间去旁边桌上吃饭。
　　夏知凡带的是保温桶。
　　唐遥边打开边奇怪地感叹：“现在的餐厅已经有这么高级的餐盒了吗？”

　　夏知凡：“不是。”
　　唐遥想到早晨她说的话，猜测，“你专门把饭装在里面的？”她心里暖暖的。
　　饭菜被一一摆出来，色香味俱全。

　　唐遥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好吃！”
　　夏知凡抿紧的唇线稍稍松开。

　　饭不多不少，刚好够她一个人吃完还不撑。
　　唐遥收拾完兴致勃勃地打开手机软件，“这是哪家的，下次我也点。”

　　店里吃饭时间只有半个小时，唐遥基本都点外卖，她好奇心强，碰到什么感兴趣的都想试试，就导致经常吃到很难吃的食物。

　　夏知凡安静了一会儿，“不是餐厅。”
　　唐遥愣愣。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划过，她谨慎开口，“是阿姨做的？”

　　夏知凡没回答，拿起保温桶。
　　“我先回去了。”
　　唐遥下意识伸手拉住她。

　　夏知凡疑惑回头。
　　唐遥回过神，没有松开手，而是认真地望着她，在鼓动的心跳中把那个大胆的想法说出口，“是你自己做的，对吗？”

　　夏知凡移开目光，轻点了下头。

　　唐遥深吸口气，手指微微颤抖，压下激动问，“你会做饭？”
　　夏知凡：“不难。”
　　唐·做饭苦手·遥：……
　　她由衷赞叹，“好厉害。”

　　夏知凡眼睫微动。
　　唐遥：“比我点的外卖不知道好吃多少，”她摇摇头，可惜道，“吃过你做的饭，以后再没有什么能入我的眼了。”
　　夏知凡，“唐阿姨的呢？”

　　唐遥话音一卡，从善如流改口，“吃了你做的饭，除了我妈和余阿姨，再没有能入我眼的了。”
　　夏知凡很轻地牵了下唇角。

　　下午她要跟余未微去实地考察，先离开了。
　　唐遥中午和夏知凡吃饭的时候完全没有想起来还有个熟人在，莫萧回头的时候，她的好友就对着女生笑得好看又乖巧，她啧啧两声，没去打扰好不容易开心起来的唐遥，自己出门觅食了。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唐遥跟夏知凡互道完晚安，盘腿坐在床上，兴奋地跟莫萧分享。
　　“她今早给我带了早饭，早知道我不吃了，要是我眼神再好一点，就能吃到那独一份的了，好可惜。”
　　莫萧：……
　　“那你明天早晨还吃早饭吗？”

　　唐遥犹豫，“我也不知道，我要不要问问她，万一她带了我吃过了就会浪费她的心意，要是她没带……”
　　莫萧接，“你就要饿肚子了。”
　　唐遥：“我饿肚子倒是小事，只是到时候我没吃她又没带会不会很尴尬。”

　　莫萧严肃地审视她：“你不是唐遥吧。”
　　唐遥讶然：“怎么了，我变好看了吗？”

　　“……”莫萧，“我认识的唐遥不会这么细腻敏感。”
　　唐遥：“你没有喜欢的人不懂。这叫甜蜜的负担。”
　　莫萧：“幸亏我没有。”

　　“你说，她是不是对我也有好感啊，”唐遥突然又怀疑自我，“不会是我的错觉吧。”
　　莫萧无语：“我用我美丽的脸发誓，她肯定对你有感觉，你俩赶紧在一起吧。”

　　唐遥：“会不会太快了。”
　　莫萧：“那你想怎么办，再互动个几年？”
　　唐遥：“可是……”

　　莫萧：“不行你就找机会试探试探。”
　　唐遥眼神一亮，“怎么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