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魔王养成计划》阿碧丝

11、第11章

　　“汤姆……”
　　他做了一个梦。
　　“汤姆……”
　　明明在梦境之中，却始终无法醒来。
　　他梦见一个瘦骨如柴的孩子，手臂上带有青紫的淤痕。
　　那个孩子用怨毒的黑眼睛注视着这个世界……然后在恍惚间，他察觉到那个孩子就是他自己。

　　“汤姆？”
　　汤姆•里德尔睁开眼睛。
　　他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黑发的西弗勒斯•斯内普——黑发黑袍的男人站在他床边，面色阴沉。
　　醒来之后的汤姆忽然感到相当开心。这么说来，又是这个男人救了自己？他现在这种表情是在担心吧……果然，就跟自己小时候认定的一样，西弗勒斯果然是一个面冷心热的好人。
　　于是他做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从床上跳下来，高高兴兴地拥抱上了他的监护人：“谢谢你，我好高兴！”
　　西弗勒斯根本没有料想到这样的突然袭击，就这样被他像八爪鱼一样扑了上去。
　　大概过了一两秒钟的样子，西弗勒斯•斯内普才反应过来现在发生了什么。他的身体不易察觉地僵硬了一下，然后他便用前所未有的低沉声音吼道：“你那愚蠢的脑子被摄魂怪吃光了吗？我第一次见到有人遇上这种事还这么开心！”
　　摄魂怪号称能够吞噬人类的幸福和感情，有了这种遭遇反而很高兴的小孩子——估计仅汤姆•里德尔一人了。
　　然而汤姆只是继续咧着嘴笑，黑色的眼睛里是货真价实的快乐。
　　摄魂怪让他梦见了过去的自己，那个不知道“幸福”为何物的男孩……被抛弃，被嫌恶，被肆意辱骂和虐待……他凭自己的能力没法摆脱那个梦境，然后他就看见西弗勒斯又来救他了。
　　——他怎么能不开心？

　　西弗勒斯•斯内普却没有猜到汤姆这一瞬间复杂的心理活动……他只是在想为什么摄魂怪会留下这么古怪的后遗症。难道这一只在对角巷飘着的是变异种，被它吻过的就会跳起来乱拥抱别人？
　　魔药大师的脸色更阴沉了。
　　沉默了片刻，他低声说道：“这几天先别出门，汤姆。见鬼的摄魂怪从监狱看守变成了野外怪物，我得收拾掉这附近的这几只。”
　　汤姆怔了一下：“你要去逮摄魂怪？”
　　虽然魔法部已经为了这个大规模越狱事件加派了傲罗，但是西弗勒斯并不怎么放心。他打算自己动手让对角巷安全一点儿，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打算顺带把昨天那只变异的抓回来做一点研究。
　　摄魂怪这东西可从来没被用来做过魔药材料，这个创意值得尝试。
　　不过在西弗勒斯点头准备离开的时候，汤姆却忽然又叫住了他。
　　“教我守护神咒。”男孩小声说道，“我也打算去。”
　　西弗勒斯皱了皱眉头。
　　他本来想说“一个还没入学的霍格沃茨新生要狂妄到什么程度才会以为自己能学会高阶的守护神魔咒”，不过联想到汤姆•里德尔这几年的表现……他又把自己的冷嘲热讽收了回去。
　　汤姆•里德尔的魔力天赋简直就是一个天生小妖孽。
　　再加上他一直以来的聪明、刻苦、勤于练习，区区一个咒语还真没什么不可能的。
　　他只好干巴巴地问了一句：“我想这种事情我一个人做就够了——你去做什么？”
　　汤姆拿起自己的魔杖，高高兴兴地从床上跳下来。“我跟着你一起去打摄魂怪啊。我刚把被欺负得那么倒霉，现在当然要报仇。”他想了想，又抛出了一个几乎能够令人石化的理由，“而且我觉得那东西块头挺大的，不知道里面的肉质怎么样。反正西弗勒斯你一直不擅长烹饪嘛，食材的处理当然要交给我来……”
　　他停顿了一下，又若有所思地补上了一句：“也不知道摄魂怪这种生物是清蒸还是红烧好呢？”
　　“…………”红烧你个大头鬼啊！

　　西弗勒斯感觉自己脑门顶上的青筋在跳。
　　——他忽然觉得自己一点都不担心汤姆有朝一日会妄想征服世界了……这孩子给自己的定位明明是个厨子啊厨子！还是一个脑袋残到打算烹调摄魂怪乱炖的厨子！
　　能够想象日后那个拥有血红瞳眸的君王开开心心地自我介绍：“我叫Voldemort，有高级厨师证书，擅长做英国菜、法国菜和意大利菜”——这样崩坏的场景吗？
　　他开始再一次怀疑自己的教育方针和教育能力了……把一个魔王变成厨师真的好吗……

　　不过也就在这个摄魂怪事件期间，西弗勒斯在心里默默做出了一个决定。他本来打算在对角巷一直煮魔药，直到自己无声无息地走到生命尽头……但是现在他发现自己不能这样。
　　——盖勒特•格林德沃的行动似乎跟历史上有偏差。
　　——如今霍格沃茨也不安全。
　　西弗勒斯•斯内普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就算会遇上他不想见到的邓布利多等人，有些事情他也必须动手。他再次看了一遍那封来自阿芒多•迪佩特的霍格沃茨来信，然后默默重写了一遍回信。
　　作为一个“原本还不该出生的人”，西弗勒斯知道自己可能对这个世界造成影响。他不了解时空的奥秘，但是这些年他也听梅林唠叨了一大堆“非线性时空”“蝴蝶效应”之类的古怪名词。
　　西弗勒斯隐隐感觉到，自己开店养孩子的宁静生活即将结束。
　　他用了一段时间才向汤姆说明了情况，告诉他摄魂怪投靠了一个名叫格林德沃的魔头。现在它们已经不是阿兹卡班的看守，而是魔法部诸多傲罗的追捕对象。
　　讲述这一切的时候，他心底隐隐有一些不安。因为这一次盖勒特•格林德沃使用的策略，实在太像上一个世界那个Voldemort了。不过这些事情他只能自己在心里想想，说什么也不会讲给小汤姆听……
　　几年以前他保守这些秘密是因为他担心汤姆•里德尔变成伏地魔，现在则是出于完全不同的原因。
　　他无法告诉小汤姆这样的事实：“你会杀掉很多人，给自己改了个名字叫Voldemort……然后你发展贵族势力，成为跟格林德沃一样甚至比他更加强大的暗黑君主……事实上这些事你已经做过了，因为我就是你在未来的一个食死徒下属。你把自己切成七片获得永生，最后还让你的娜吉妮把我咬死了。”
　　这么荒唐的内容，小汤姆根本不会相信吧？
　　万一相信了只会更糟……西弗勒斯了解汤姆是一个多么倔强和决绝的孩子，他说不定会直接自杀来避免那个结局的发生。
　　西弗勒斯绝对不会把这些事说出来。
　　时空已经改变，如今的汤姆再也不是那个打算向整个世界复仇的孩子。那些事情不会发生，绝对不会再次发生。
　　他给阿芒多•迪佩特写下回信，应聘霍格沃茨的教授职位——
　　如今他已经不想考虑太多，只是要给他的孩子一个平稳安适的童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