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是舔狗》绽凡尘

34、撒谎成性

　　秦女士离开后，气氛就变得凝重了起来。

　　陈千度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道歉：“费渺姐，对不起啊。”

　　费渺似乎也知道陈越然和贺帆做交易的事，所以听他道歉也没觉得惊讶，只是说：“没什么的，就算不涉及你，他也有其他办法达成目的，我了解他。”

　　“他难为你了吗？”陈千度问。

　　费渺垂下眼皮，“目前还好。就算他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我也能承受，我习惯了。”

　　张子铭听不下去了，“这都能习惯？”

　　费渺面容苦涩，“我了解他，他也同样了解我啊。他知道什么方式最能拿捏我。”

　　“总不能让他拿捏一辈子吧？那得多痛苦啊！”张子铭拧着眉，“咱们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摆脱他的……”

　　陈千度和张子铭过来的初衷是好的，可跟费渺聊了很久，三个人却都没能想到一个万全的方法来。

　　费渺是需要工作的，而且老师这个职业本身就会有很多限制。不管做什么都要注意影响。她远远没有贺帆那么自由和无所顾忌。

　　好在贺帆这次还算老实，没整出什么大的动静，只是每天捧着一束花守在她下班路上，每天的花束还都不一样。但一看见他，费渺就会换路走，花更是一次都没收过。

　　陈千度来到灵秀县以后，总担心贺帆会使用一些非常手段逼迫费渺，最开始的几天都会守在费渺身边，保证一旦有情况发生，费渺不至于孤立无援。

　　就这样，他和贺帆不可避免地碰了面。可喜的是，贺帆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从没搭理过他。

　　按部就班过了三四天，什么都没发生。这次的贺帆很有礼貌，费渺不愿意的话，他一步都不会向前迈。

　　陈千度稍稍放了心。

　　夜晚十一点，万籁俱静。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小夜灯。

　　张子铭躺在床上，拿着手机刷了刷当地的新闻，突然翻身坐了起来。而陈千度躺在另一张单人床上，正举着相机浏览照片。

　　这几天，陈千度已经把自己的创业规划跟张子铭过了一遍。两个人不断讨论，反复修改，最终达成一致。

　　鉴于他们并没有多少启动资金，陈千度的意思是先注册一个商标，利用网络上各大app起号宣传，私人接单进行户外原景拍摄。前期以宣传和扩大影响力为目的，义务拍摄，过程中找准品牌的定位和受众，待稳定盈利后，他们就可以尝试加入自己喜欢的东西了。

　　对此张子铭表示认同，但细想一下又觉得太过中规中矩了，在如今商业竞争很激烈的环境中，他们很难杀出重围。

　　现在他终于发现问题在哪里了！

　　“千度！你看看这个！”张子铭喊了陈千度一声，陈千度没听见，他不得不趿拉上鞋亲自去拽他。

　　“嘿，看什么呢这么入神？”张子铭伸着脖子往前凑，陈千度直接起身，把相机往怀里一抱，躲开了张子铭的视线。

　　张子铭撇撇嘴。他看见了，照片里有个男生，保不齐这就是陈千度的那位心上人。不过陈千度躲得太快，他没看清模样。

　　“那人是谁啊？你俩现在什么情况啊？”张子铭好奇道。

　　“能有什么情况？”陈千度搪塞道，“暗恋而已。”

　　暗恋而已，只不过现在多出了一些铺天盖地的想念。

　　但……就像他拒绝陈越然时说过的那句话——没有意义的。

　　说什么做什么都已经没有意义了。他没有删除费溪的微信，费溪也没有删除他。他无数次地点开费溪的头像和他的朋友圈，探查费溪的消息。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从商早语那儿获知费溪的一切。

　　——费罗刹挺正常啊！刚给我们上完课。
　　——据说费老师要升教授了！你高兴不？

　　高兴。陈千度心想。我为费老师感到高兴。

　　“嘿！”张子铭叫了陈千度好几声，“你想什么呢？”

　　陈千度一抹脸，长喘了口气，强迫自己结束这突如其来的悲春伤秋。他缓了缓才对张子铭道：“说正事。”

　　哦对！还有正事没说！张子铭激动地给他看手机里的那条公告。

　　“灵秀县文旅局在寻找摄影工作室！”他道，“我们可以去啊！”

　　“我们现在虽然没法紧急成立一个工作室，但我们可以以个人名义去啊。”张子铭两只手不断比划，“你看啊，现成的风景、现成的宣传，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张子铭的意思是他们虽说确定好了创业方向，但受众人群还是不够清晰，这样就会导致聚焦点模糊，宣传效果和针对性都会大打折扣。这次文旅局的公告给了他一个灵感，他们何不做景点拍摄呢？

　　就专门在某一个景点，拍摄一系列的主题照，往网上一发，那么人们在做攻略时就很容易搜到他们。游客是人群中拍照需求最大的一个群体。

　　但凡有一张照片戳中某位游客的心，那单子不就来了吗？

　　“咱们没有化妆师和造型师。”陈千度指出他们目前一个非常严峻的现实问题。几秒后，两人异口同声——“费渺！”

　　上次跟费渺的合作没能达成，张子铭一度觉得遗憾。因为费渺真的太漂亮了，皮肤白皙，五官精致，气质温婉，完全是张子铭的心中女神、梦中缪斯。

　　“费渺……会化妆吗？”

　　“会吧……”陈千度道。

　　陈千度见过费渺化妆后的样子，虽然他不知道费渺化妆技术究竟如何，但推断费渺至少是懂化妆的。

　　而且这次，也不需要给别人化，她能保证好自己的造型就没问题了。毕竟模特就只有她一个。

　　第二天，当陈千度把这些想法跟费渺说过以后，费渺没敢立即答应，她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很怕自己在紧要关头掉链子。

　　“这次跟上次不一样。”陈千度道，“我俩遇到了难题，是想请你帮帮忙的。就是可能我们给不出薪酬……”

　　原来如此。费渺顿时没了压力。给朋友帮忙这件事，她义不容辞。

　　“我不要钱，我跟你们过去拍！”费渺道，“提前说好，我有不懂的地方你们要耐心教我，不许嫌弃我。”

　　陈千度笑道：“一定的。”

　　商量完正事，费渺就开启了唠家常。

　　“听我妈说你有女朋友啦？不会是那个前女友吧？”费渺想到陈越然那嚣张跋扈的劲儿，就有点不舒服。陈千度多好的小孩啊，他值得更好的。

　　“哦，不是……”陈千度低下眼，不知怎么的，面对费渺，他有点愧疚。是不得已对她有所隐瞒，还是违背世俗追求了她的弟弟，好像不管是哪一方面，他都不太对得起费渺。

　　“姐……”陈千度如鲠在喉。

　　这个时候费渺的手机响了，她拿起看了一眼就“啧”出了声，“我的天！又吃外卖！就不能好好学学做饭吗？”她跟陈千度吐槽道。

　　“我在说我弟弟，费溪，你见过。”

　　“嗯，我知道。他……”

　　“我还挺不放心他的。爸妈担心我，就跟过来了，留他自己在宁海。他又不会做饭，整天不是食堂就是外卖的。哦对了，我记得你想约他做你的模特来着，对吧？”费渺提起兴趣，“后来你又联系他没有？”

　　“额……”一时间，陈千度不知该怎么回答。

　　费渺拍了拍陈千度的肩膀，“你放心，等我哪天见到费溪，必须让他配合你一回！这事包在姐姐身上——对了，你那位小女朋友是谁啊？有机会见面，我请你们吃饭啊！”

　　【我会等枯树生出芽开出新的花——等着阳光刺破黑暗第一缕朝霞——】

　　费渺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费渺疑惑了一瞬，按下接通键，“喂，你好——”

　　“费小姐，我是贺总的助手，非常冒昧给您打来这通电话。”

　　“知道冒昧就不该打过来。”费渺刚要挂断，就听那助手急切道：“您先不要挂，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您说。”

　　“你说。”费渺道。

　　“贺总发烧了，吃了退烧药也没有用。再这样下去……”

　　“生病了就去找医生，找我有什么用？”费渺话说得绝情，可语气却不似刚刚那般冷漠。

　　“贺总不肯去医院，也不肯回宁海。现在只有费小姐您的话贺总才听得进去。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冒昧打扰您。”助手言语中都是逼不得已，“贺总现在已经不清醒了，嘴里喊得都是您的名字。”

　　大概有一分钟的时间，费渺都没说话。

　　这一分钟里，费渺想起了那段大学时光。贺帆总是这样，每次都要挑战她的底线，等她真的生气不理人的时候，又卖惨装可怜，让她于心不忍。可他从未真正在意过她的感受，他只是要把她绑在身边，确定她逃不了之后，他就会再次忘记她。

　　直到他烦了、腻了，毫不留情地甩开她时，故事才结束。她没有喊停的权利。

　　这次依然是这样。生病发烧，骗她心软。费渺忽然就笑了。

　　那助手看不到人，也听不到声音，良久才低声唤道：“费小姐？您还在听吗？”

　　“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可是贺总他……”助手犯了难。他这一“可是”彻底激怒了费渺。费渺对着电话吼道：“我说，以后不要再骚扰我了！贺帆！我知道你听得见！”她顿了顿，又道，“不要再来打扰我。”

　　电话挂断，费渺故作无所谓地耸耸肩：“他也没一些新鲜的招数。”

　　陈千度不了解他们之间的经历，听到贺帆发烧到不省人事，还是本能有些担心。贺帆是有点缺德，但也不到需要拿生命赎罪的地步。

　　“听着有点危险。”陈千度道。

　　“假的。”费渺笃定道，“他经常骗人，你见识过的，不用理他。”

　　“哦。”陈千度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