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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五章 ...
偷摸去过顾浴洋家后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刘理的生活恍惚回到了不久前顾浴洋不理他的时光。有时在朋友、情侣乃至亲人之间,都会有误会和争执出现,这是不可避免的,因为总有一方对另一方理解不够,而人类又永远是自私的,就算面对一个小小的问题,人们也都会将自身作为首要的考虑条件,不管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之失,每个人都是这样。
刘理和顾浴洋之间的不平衡,从来都有,从认识开始,天秤的两端就不是平的,刘理话多,顾浴洋话少,每天每天,刘理都在絮絮叨叨说自己的事,说来说去,顾浴洋对他的了解已经算是巨细无弥,可刘理对顾浴洋呢,除了知道他的家世以及他曾在国外生活多年,他还知道顾浴洋什么呢?
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了。
顾浴洋喜欢吃什么,刘理不知道,他只知道顾浴洋不肯吃内脏,顾浴洋的爱好刘理也不知道。刘理会在听着收音机里放出的歌曲时,跟顾浴洋介绍说,这是香港的张国荣和徐小凤,那是台湾的齐豫和凤飞飞,还有天津的刘欢,他的【少年壮志不言愁】红了很多年,刘理非常非常喜欢这首歌。
其实顾浴洋像他的母亲许语博一样,喜欢看人物传记,可他看的又不是像刘理看的【□□生平】之类的书,他最近在读的是1965年的英文版【亚当·斯密传】,如果他拿着这本书到刘理面前,刘理又怎么会知道亚当·斯密是谁。
当然,顾浴洋也听音乐,他喜欢听爵士乐,最喜欢的就是硬波普钢琴手Sonny Clark,可是刘理连什么是爵士乐都不懂,他听歌只是觉得好听就去听了,流派是什么,风格是什么,他自然也是一问三不知。
顾浴洋和刘理就是有这么大的区别,不是谁比较有品位的区别,他们两人同在一个平面上,那条区别是个鸿沟,深深地横在那里,像一块厚厚的完整的玻璃上被人敲出的裂痕一样清晰深刻,让人无法忽视。
刘理不明白顾浴洋和梁蔓之间的吻是做打招呼用,他只看到顾浴洋亲了梁蔓,他着急的重点一下子就偏移了,他以为顾浴洋跟他说他跟梁蔓的分手,是骗他的。
可顾浴洋却是自己想躲他,梁蔓是顾晏帮他找回来的,算是一个朋友,可以帮助他的朋友,而梁蔓虽然因为分手的事情跟顾浴洋大吵过一架,却并没有反对重新交回顾浴洋这个朋友。分手以后,他们彼此才一起明白,比起恋人,两人还是做朋友更适合一些。
刘理在黄澄澄的电灯泡下平板板地躺在床上,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头顶的电灯,他不断地回想在工厂的日子,顾浴洋不理他的那段日子,他也看到过梁蔓来找顾浴洋。
事实是怎样呢?
实际上顾浴洋到现在都没跟刘理说过,那段时间为什么不理他。
要靠刘理自己,去想通一个心思极为灵巧的人,心那份微妙至极的心理过度,大概是打死刘理他都想不明白。
他确实是无知,无知到可耻的地步。
以前跟顾浴洋之间的感情不甚明朗时,刘理是对自己的感情无知,现在则是对顾浴洋的感情无知,从头到尾,他一直都是什么都不懂,昏头昏脑的,只是跟着顾浴洋,只是听顾浴洋的话,顾浴洋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像马戏团的小动物,被驯兽师指导着,钻呼啦圈,爬梯子,走钢丝。
而感情,又怎么只能靠一个人来支配呢,这样单方面的行为,总有一天要失衡。
但刘理不懂这个道理。
从以前到现在,刘理做的事情只是相信顾浴洋罢了,喜欢、憧憬、敬仰还有信任,他便把自己的身心全都交了出去。
发着呆的刘理打了个喷嚏,还知道要找手绢擦擦鼻子,因为顾浴洋嫌他脏,一定要他备三条手绢以备不时之需,刘理被顾浴洋培养起了勤用手绢的好习惯,大概是改不了了。
他抖抖索索地从上衣口袋里扯出手绢,擦了擦鼻涕,外面响起敲门声,刘理心头一跳,不知道怎的,下意识就以为是顾浴洋,赶紧爬起来去开门,外面站的却是楼下水果店的老板。
老板端着一个白色的大搪瓷盆,如往常一般豪迈地笑道:“楼下喊你好几声,你都没来,睡了吧?你嫂子今天做了饺子,可香了,想着你爱吃,给你端一盆来。”
刘理心头一暖,鼻子有些泛酸,赶紧接过饺子,让开门让老板进来。
老板“嘿嘿”一笑:“不啦,你今天睡得早,刚才上楼还听你打喷嚏,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吃了饺子再吃些药,就快点睡吧,明天把碗还来就行了。”
说完拍拍刘理的肩膀,就径自下楼去了。
刘理巴巴地望着老板离去的背影,又低头望住了手里的饺子。
饺子,饺子也是顾浴洋不爱吃的食物之一,他就是讨厌吃面食,面条、饺子、包子,都不爱吃,还好他不讨厌吃鸡蛋,所以刘理时常做水扑蛋给他吃。
氤氲的热气里,刘理望着那一大碗饺子,只觉得眼里酸涩,终于动了动,把门带上了。
大概因为在顾家外头墙根下吹了一下午风的缘故,刘理果然生病了,还好只是发了场低烧,吃了药,喝了一大杯热水躺下,几个钟头后起来便好了,只是开始淌清水鼻涕,这时候顾浴洋硬要他备下的替换手绢就派上了用场。
因为生病,刘理在裁缝铺子独自昏沉了一天夜,也没怎么吃东西,只第二天起来下床买了些包子回来,就依旧回裁缝铺子没日没夜地守着等顾浴洋过来。
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是顾晏跟他说,顾浴洋会来,他便只能等。
顾浴洋跟梁蔓的事情,刘理不敢去多想,他什么都不想地成日坐着,竖着耳朵去听楼梯上的脚步声,他认得顾浴洋的脚步声,但那熟悉的声响,从没有响起来过。
又在家里守了几天,刘理收到家乡的电报,说爸爸去田里收菜,跌了跤,还好并不严重。
刘理心里便又难受起来。
他离家这两年,开始时想家,后来安稳下来,家里人也都平平安安的,就不怎么想了,只在今年回过一次家。他本来就打算在X城呆到自己满26岁时,就回家乡去找个人不错的姑娘结婚,以后就不来X城了,但和顾浴洋相恋后,刘理便开始重新打算以后的人生。
想不到这次的二次规划,才起了个头而已,就整个被打乱了。
爸爸受伤,电报上说不严重,可没亲眼看过刘理又怎么会放心,毕竟是五十多岁的老人家了,要是落下病根,以后可怎么好。
刘理强力打起精神来,想着先回家一趟看看爸爸。
他开始动手收拾行李,东西不太多,只是短期回家一趟,一个礼拜后就回来,刘理收拾到一半,又停住了。
如果他回家乡的期间,顾浴洋来了怎么办?
刘理跑到楼下,找水果店老板叮嘱了一下,如果那个老是来找他的小青年过来了,就跟他说自己回家了云云,老板爽快地答应了。
叮嘱完,刘理才放心地往楼上走,刚走了一半楼梯,又觉得不行,还是自己去跟顾浴洋说一说才好。
但是顾家他是断然不敢再去的,去了也没用,现在就只能去服装厂了。
刘理只得再匆匆赶到服装厂。
下午三点,厂里忙得很,刘理到了那却不好意思直接进去,便在门卫上等,还好门卫老爷子跟刘理关系不错,给他泡茶水端椅子,热情的很。
在门卫处干巴巴坐了两三个小时,刘理终于看到顾浴洋出门来,只是他不是一个人出来的,许语博和他走在一起。
刘理以为顾浴洋和家里起了争执后,应该会跟许语博冷战几天,可现在这情况看起来,似乎这对母子之间的感情并没有被破坏多少。
个中原因,刘理自是不明,可要是当面见到许语博,刘理又是会觉得尴尬。
毕竟他跟顾浴洋是那样的关系。
刘理伸直脖子,看着顾浴洋和许语博一起往大门这边走来,他们的车子就停在靠近大门的这边,等他们上了车,刘理也就没机会跟顾浴洋告别了。
就这样回去,也不是不可以,这样来跟顾浴洋直接进行道别,其实并不是很必要。
刘理望着那辆许语博常坐的小轿车里钻出司机来,替许语博打开了车门,顾浴洋走到另一边,自己打开了车门。
刘理立时从门卫处跑出去,喊了一声:“顾浴洋!!!”
他站着看顾浴洋走过来的一小会,已经把拳头捏得再紧不过,他冲出来,外面小小的暖风一吹,他才发现自己背心居然出了一层汗。
顾浴洋又从车里钻出来,站在那边望着刘理。
他没有朝刘理走过来,刘理又亦步亦趋地往前走了几步,离顾浴洋只剩一辆车的距离,他张大了眼睛,望着顾浴洋。
连嘴巴都是微张的。
好像有很久没这样在近处看过顾浴洋,虽然他们从上次正式离别后,才过去半个月。
度日如年。度日如年。
人没度过这样的日,就不明白一天能有多长,长得让人觉得好像这一天永远永远过不完,刘理活到现在短短的二十多年里,从没有过过这样的日子,这半个月,似乎比他前半生的人生还要长久。
刘理死死地看着顾浴洋,好像要把他的每一根头发的角度都刻在脑海里。
顾浴洋也望着他。
这一下子的对视,也才不过一小会,刘理已经觉得时间又过去了许久。
顾浴洋撇开眼睛,望了望司机,司机会意,钻进轿车里,关起了车门。
顾浴洋就那样隔着一辆轿车的距离,对刘理说道:“你来做什么?”
刘理一下子记起来,他是来跟顾浴洋告别,他要回家一趟,他爸爸摔伤了。
他想让顾浴洋放心,他很快就会回来,回来后他还是在那个裁缝铺子里等顾浴洋。
但这时的顾浴洋,是那样冷漠,刘理从没见过这样的顾浴洋,连以前对刘理不理不睬的顾浴洋,都没这样冷得让刘理牙齿都打起颤来。
他牙关发抖,舌头发紧,张着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顾浴洋皱起眉,望着刘理张的大大的眼睛,说道:“你要是没事,就回去吧。”
说完,他便钻进轿车里。
车子很快飞驰而去,扬起的灰尘刮进刘理的眼睛里。
顾晏收拾了自己的行李,也没有跟家里人道别,只是提着行李袋出门来,直接去了刘理的住处。
他想在走之前再来看看这个小裁缝,摊上自己那样的侄儿,也算是幸苦了。
顾晏认得刘理的住处,到了地方,直接上楼,然后敲门。
等了很久,刘理才来开门,见到是顾晏,愣了愣,先往顾晏身后探头探脑地看。
顾晏笑笑,说道:“顾浴洋还忙着呢。”
意思是说:顾浴洋没来。
刘理一呆,低下头去。
怎么说,这孩子也算自己的晚辈,又是个好心肠的孩子,顾晏摸摸刘理的头,直接进去了裁缝铺子。
他从没来过这个房间,一进来,只是觉得小,虽然小却整洁,一些杂志书报都整整齐齐地方在工作桌上,用尼龙线扎牢了,地上也挺干净,没有一般裁缝铺满地碎步的状况,大概刘理很久没在这里工作过了。
四处一望,只看到缝纫机前有张椅子,顾晏便坐下了,对刘理说道:“我又要出国了,今晚的飞机,等会就要走,来看看你。”
刘理点点头,对顾晏笑,笑容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脆弱感,像个起泡般,一戳就碎。
顾晏不忍心,便也让刘理坐下,细细地安慰他。
两人的对话大多时候都只有顾晏在说话,刘理脸色不太好,情绪也很低落,顾晏说着说着,觉得自己的安慰都显得有点虚伪,看时间也差不多了,顾晏便站起来,告辞离开。
刘理一直送他到学校的大门口,最后喊住他,说了声“谢谢”。
顾晏只是觉得有哪里说不上来的不对劲,看刘理这样难过的样子,都不好再说什么,更不好多询问什么,摸了摸刘理的头,便离开了。
一直到上了飞机,顾晏还是想着刘理的样子。
还有刘理小小的、整洁的裁缝铺子。
实在是太整洁了,连缝纫机都被蒙起了帆布,因为很久没用了?
还是因为……
以后也没人用它了?
顾晏心头忽然咯噔一跳。
一天后接到顾晏的越洋电话时正是星期天,顾浴洋从家里冲出来,开着自己的吉普车横冲直撞一直到了刘理的住处,又差点撞在排队上厕所的居民身上。
排队的人里也有刘理住处楼下的那个老板,他看到顾浴洋,“诶”了几声,没喊住人,顾浴洋已经往楼上冲去。
刘理的裁缝铺子大门紧闭,顾浴洋敲了会门,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他脑海里轰的一声,立刻抬脚去踹。
木门发出零件损毁的吱呀声,在顾浴洋的蛮力下慢悠悠地敞开了自己的怀抱。
那怀抱一如往常,只是显得无比冷清。
室内的空空如也,许多东西都被蒙起了白色的帆布,顾浴洋也睡过很多次的那张小床上也早就没了任何东西。
顾浴洋喘着粗气,像是不敢相信般慢慢地,反复地打量着这一下子变得毫无人气的室内。
他当然不会知道,自从他不来这里以后,就算刘理在这儿,也是死气沉沉的,没有人气。
顾浴洋的眼睛定在窗户边紫红色的艳丽的一角,他的血脉勃勃跳动着,他挪动起步子,往那边走去。
早晨的阳光打在那盆刚抽出花骨朵的太阳花身上,美得像洒下的金粉,花苞和花叶上条条筋络都是那样笔直有力,充满了无可比拟的生机。
顾浴洋从花盆里拿出个小小的,用报纸裹紧的包裹来。
他一点点展开那个包裹,外面是两层报纸,接着又是两层方方的布,正中间,是一只银色的,振翅欲飞的蝴蝶扣子。
顾浴洋的手颤抖了一下。
太阳花的叶子上有颗露珠被他的动作震动,从叶面滚下来,落到顾浴洋手心的蝴蝶上。
“小花,那是主人的眼泪么?”
“蝴蝶,你为什么不跟着主人走呢?”
“小花,主人好像不要我们了……”
18号就回家啦,17号晚上再更一次吧=3=……我本来想说这个学期会把这篇写完的,估计新坑也能写到一半了……结果更得太慢……一个学期都没写完啊啊啊啊!!!!
……改了一下错别字,改了一下书名……我学了四年经济啊,居然把亚当斯密写成了亚当史密斯OTZ……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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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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