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末世，但商超老板》西兰树

5、直播卖货

　　第五区是一个千疮百孔的圈形城市，虽然到处都是烂尾楼，每个角落都挣扎着苟延残喘的贫民，但正因为生存艰苦，所以人人都向往中心区的繁华和平静。

　　然而高耸的城墙阻碍了所有试图跨越阶级的不安分者，唯一可以忽略森严阶级的办法，只有网络。

　　中心区的贵族通过网络围观贫民的清苦，外区的贫民则从这唯一的小窗口中，得以窥见贵族们酒池肉林的奢靡一角，因此削尖了脑袋想往中心城区搬。

　　事实上，这也不是没有过成功的先例。

　　——早几年，就有一名第五区的美女网红通过网络认识了中心区的异能强者，交往几个月后，感情甚笃，恰逢异能者立下大功，为爱人换来一张中心区的永久居住卡。

　　这是最近几十年间，最成功且迅捷的跨越阶级方式。
　　也正是因为有了先例，网络娱乐才能在这种极端末世的情况下，依然发展得蒸蒸日上。

　　这些都是谈栖从原主的记忆中读取的。

　　他原本没太在意，只当这是原主生活背景下的一点旁观消遣，但经过今天晶核带来的刺激，一个大胆的想法忽然在脑海里成型。

　　而感知到他肾上腺素在快速飙升的098，任劳任怨地当起了复读机：【宿主，冷静】

　　谈栖深吸了一口气：“不行，根本冷静不了。”

　　【……】

　　谈栖在某些方面算得上是行动派，说干就干，立马就把书桌整理好，原身的书都搬走，摆上了一台炫酷的老式电脑。

　　接上电源，老古董似的玩意儿开始慢吞吞地运行起来。

　　刚开机，社交软件就滴滴滴弹出十几条消息，谈栖扫了一眼，除了垃圾广告和权珉发来的问候，大部分都是秦如许在自导自演。

　　[如许]：小栖，你看到我留的纸条了吗？
　　[如许]：我受了重伤，现在躺在家里无法出门，连吃饭都变得困难了很多，不知怎么的，我最近总是想起你做的饭。
　　[如许]：下班了吗？
　　[如许]：最近五区很危险，好想去接你下班。
　　[如许]：小栖，我现在才明白自己的心意，你能搬来跟我一起住吗？我想你。

　　“…………”
　　这电脑脏了，不能要了。

　　谈栖动了动手指，光速把秦如许拉黑删除，然后回了权珉两条消息，表示自己没事，不用担心。

　　末世人力物力都有限，一个社交APP就几乎囊括了所有娱乐功能，这也方便了谈栖上天入地的翻找了。

　　直播区里花花绿绿，被分在首页的是人气最高的游戏区和才艺展示区，但谈栖大致扫了一眼，发现这些博主都在直播如何猎杀丧尸和异兽，观看的人还挺多。

　　谈栖只大约了解就退出，直接进入了带货区。

　　几百名主播同时在线，竭力推销自己的商品，谈栖一眼扫过，销售的商品大都跟末世环境息息相关。
　　比如，可改装武器的丧尸指甲、可在野外隐藏气息的异兽皮、各种兽类的獠牙和体毛。

　　甚至还有一位猎奇的博主在卖各种异兽的粪便……据说把粪便涂抹全身，会影响异兽的感官，从而把涂抹粪便的人类当做自己的孩子。

　　博主为了让观众相信，甚至开始在镜头前往自己身上涂抹新鲜粪便……

　　谈栖只看了一眼，就手忙脚乱地划走。

　　抽象，太抽象了。

　　十分钟后，谈栖终于确定，整个直播带货区都没有一位博主在销售食物相关的商品。
　　唯一一名吃播，吃的还是油炸毛毛虫，绿油油的变异体，一条就有手臂粗。

　　谈栖：“……”
　　退出不及时，开屏就给了他一场暴击。

　　【在末世，食物才是硬通货，危急关头，一片面包就能让人拥有第二次生命，没人会傻到把食物卖出去。】

　　【哪怕是整个人类基地，都找不出一个这样的疯狂者】

　　098的本意是让谈栖打消这样危险的念头，但听他这么说完，青年的眸底陡然亮了：“那我的直播间岂不是绝无仅有？这不就是变相垄断吗……暴利啊九十八！”
　　“这把要是干好了，整个基地的晶核都是我的。”

　　【……】

　　说干就干，谈栖把桌面空出一块，让098从仓库里取出刚解锁的四种食品，没全拿，一种食物只销售一份，试试可行度，而且还能把剩下的四份留给自己当口粮。

　　……万一买卖不成，也不至于损失太多，把自己饿死。

　　前前后后想了好久，谈栖终于点开后台，“九十八，来个广告。”

　　【？】

　　谈栖笑眯眯的：“就前几次的使用体验，我猜你的辅助广告系统里，应该有不少东西可以换吧？”

　　【你想要什么？】

　　谈栖：“帮我用假身份注册个加密账号呗。”

　　【……】

　　……

　　一分钟后，谈栖顺利拿到了高权限账号，并在后台申请开通直播，但不知道是这个时间点没人看直播，还是因为谈栖账号等级太低的缘故，他瞪着屏幕看了半个小时也没一个人进来。

　　098叹了口气：【你忘了修改直播间名称和一句话介绍。】

　　“……”谈栖回过神：“那你不早说！”

　　【……】

　　谈栖点开后台个人信息，愣了一下，然后开始噼里啪啦地敲字。
　　098好奇他会写什么，凑过去一看——
　　只见这人在自己的直播间首页写下段话：【祖传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八宝粥，烧鸡猪蹄大鱿鱼！走过路过看一看，珍贵食品低价兜售中，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
　　可以想象，这种标题能在网络上引起多大的轰动。

　　直播间名字刚改好，就陆陆续续有人进来了，观看人数在短时间内迅速破了百。
　　【真假？销售珍贵食物？】
　　【这些东西都已经绝迹近百年了，主播搞噱头也该了解一下历史事实】
　　【不是你们还真信？】
　　【末世里兜售珍贵食物……这是什么地狱笑话？】
　　【举报了举报了，大家赶紧散了吧】
　　【哪里跑出来的精神病，医疗部怎么办事的，这种劣等人群不是早就该被优化掉了吗？】

　　直播画面里，年轻的男生端正坐着，镜头压得很低，仅露出一截轮廓清晰的下巴和细瘦的脖颈。
　　他像是在看弹幕，过了几秒，唇形好看的嘴角翘了一下，“虚假事实……地狱笑话？”

　　他手臂一伸，把旁边的食品揽入怀中，展示在镜头前，“精神病可不会准备好道具上线骗人。”

　　饼干泡面和可乐，不论在任何时候，都是最受欢迎的快消品，虽然现在是末世了，但不乏还有人怀念着极端天气来临前的丰足。

　　【这包装倒是挺真实的，废了不少功夫吧？】
　　【里面装的什么？盲猜腐烂的丧尸肉】
　　【大家别信这骗子，这年头谁有食物会拿出来卖？这狗der肯定是想骗钱】
　　【等着吧，哪怕是假的，他今晚也至少能骗一张三区居住证！】

　　弹幕区就没有一个人相信，纷纷骂谈栖恶毒、博眼球，扬言要到维防所举报他违规直播。

　　谈栖也不解释，直接调整镜头对准桌面，然后撕开了泡面盒，挤好料包，倒水，冲泡，静等三分钟后，他掀开盖子，蒸腾的水汽把镜头都盖住了。

　　谈栖用塑料叉挑起一缕热气腾腾的面条，当着观众的面吃了起来，“嗯，口感不错，Q弹、筋道、爽滑，再来个煎鸡蛋就更完美了。”

　　弹幕区尽是一片【？？？？？？】

　　谈栖在镜头前敲开了鸡蛋，新敲开的鸡蛋圆润饱满，蛋黄如圆日般色泽金黄，清透而诱人，直播间观众眼睛都看直了。

　　两分钟后，谈栖端着火候正好的溏心蛋，慢慢走回了镜头前。
　　鸡蛋被煎得焦香酥脆，边缘泛起微微的金黄，蛋白均匀地包裹着蛋黄，咬上一口，口感细腻嫩滑，让人垂涎欲滴。

　　“不错。”谈栖嚼着鸡蛋语气模糊：“火候刚刚好，再来根火腿肠就更完美了……算了，再多吃不下，明天再吃。”

　　【？？？？？】
　　【不是，你真吃啊？】
　　【他娘的，看着怎么一点也不像假的？】
　　【我现在觉得主播也不是真人，鸡这种动物早就灭绝了，没鸡哪儿来的蛋？】
　　【我赌一张三阶异兽皮，那面条一定是丧尸头发合成的……除非主播炫我嘴里，我亲自验证】

　　谈栖吃完鸡蛋和泡面，满足地喟叹一声，“你们还想打假什么？我可以一个一个试，试到你们满意为止。”

　　他又拿出一桶泡面，做状要撕开。

　　画面过于奢侈，直播间观众彻底炸了锅：
　　【别吃了！你他爹的给我留点！】
　　【我信了，我信了还不行吗，主播要多少钱，直接开价吧】
　　【是不是想要三区居住证？老子给你行不行？泡面给老子多拿几桶】
　　【都别抢，泡面和蛋是真的，其他的不一定，我先帮大家鉴定一番，是真是假，你们看我过两天的测评就行】
　　【你他爹的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

　　眼看弹幕越来越多，直播间观众人数也在迅速增加，大概是观众太活跃的缘故，谈栖在短短半小时里，观看人数就破了五万。

　　“大家想多了，我卖东西不要钱，也不要居住证。”谈栖把四种食物推到身前，一本正经说：“我要异兽晶核，越高级越好。”

　　【？？？要什么？垃圾晶核？】
　　【垃圾我有啊，还有好多呢，五颜六色任君挑选！】
　　【我没听错吧，拿食物换垃圾晶核？】
　　【还说自己不是精神病……主播看我，我有两颗3阶异兽晶核，都给你，食物给我行吗？】
　　【楼上美死你得了，我是中心区危机指挥所的异能者，我手里有一颗5阶晶核，够不够？】

　　中心区的异能者一开口，弹幕就肉眼可见的冷静下来，除了不敢得罪，也因为没人能拿出更高级的晶核了。

　　现存的丧尸和异兽中，人类所知的最高级别是9，但那种级别的异兽数量稀少，蕴含的能量就足以毁天灭地，目前只存在于传说中。

　　普通人能收集一枚三阶晶核，就足以说明他的战力超群，五阶异兽是想都不敢想的。
　　……那是中心区的贵族狩猎小队才能猎杀的珍品。

　　“成交。”谈栖脆声开口：“这位中心区的贵族客户，这些东西，现在是属于你的了。”

　　【还有吗还有吗？】
　　【我刚跟朋友借了一颗四阶晶核，结果你告诉我卖掉了？】
　　【主播再来点儿，我想吃烧鸡……】

　　越来越多的弹幕涌入，直播间甚至都出现了短暂的卡顿。

　　谈栖难得犹豫了一下。
　　时机正好，直播间这么多人，如果趁热打铁继续卖，说不定他的商超里还能解锁更多……

　　然而他刚要开口，眼前一黑，电脑屏幕也在瞬间暗了下去。

　　“怎么回事？”谈栖焦急道：“短路了？”

　　【不是短路。】

　　098淡声说：【现在是夜间21点，第五区民用水电实行严格的分段控制，现在已经自动断电了】

　　谈栖：“…………”

　　末世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