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帅，哥才爱》漾间三月

34、第 34 章

　　晚上八点，所有人都在农场大门集合。

　　老师们已经点燃了几堆篝火，一个班可以围一堆。

　　当然，因为人数过大，所以还有的班统计在九点半点集合。

　　一至六班站在各自的方队后围着篝火坐满。

　　发生了刚才的事，谢庭不好意思坐在空处。

　　看着赵渝旁边还有个空位，他连问都没问，直接坐下了。

　　男女各坐一半，赵渝旁边那个空位置刚好是女生那边。

　　谢庭旁边的位置也就坐了女生。

　　“两天一夜的研学在郊外，怎么也得办一次篝火晚会，同学们都坐好，班委过来发下零食，大家随意玩！”

　　站在一块大石头上的教导主任拿着最大的一个话筒声嘶力竭的喊着。

　　伴随着这一嗓子，气氛开始热闹。

　　谢庭倒习惯这般热闹，拿着自己买的饮料两条腿敞开坐在塑料凳上。

　　赵渝耐不住一直坐在板凳上，他对旁边的谢庭问道:“你陪我去到处溜溜吧？”

　　谢庭嫌懒，反问他:“为什么？”

　　赵渝道:“哥们你脸摆在这儿的啊，要是你跟我出去走一圈，那我微信不得加爆？”

　　这样的理由让谢庭连白眼都懒得翻:“没事儿做就去地里拔草。”

　　听到拔草这个词，赵渝下意识的浑身一抖，连说三句不用，又哑了声。

　　唐艺华坐在女生那边，见众人只跟自己的好朋友聊天，于是站起来用两个塑料瓶打断了众人。

　　“咱们玩个游戏吧？”

　　胆子大的几个男生冲着唐艺华嬉笑:“好啊好啊，老师，我们玩什么啊？”

　　唐艺华不知道从哪儿又拿了一个空瓶子，带着教师气质的笑了笑:“击鼓传花。我闭着眼敲瓶子，这个瓶子传到谁，谁就给大家表演个才艺，不能马虎。”

　　其实到高中后谁都不想玩，手机在身上，每个人都恨不得把眼睛贴在上面。

　　但总不能真的拒绝。

　　准备就绪后，唐艺华把瓶子传给坐在她右边的女生。

　　“游戏开始。”

　　唐艺华说道，手上的瓶子有节奏的敲打起来。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第一个女生无疑是最有安全感的，快速传给下一个后便津津有味的看着瓶子一个一个传。

　　传了半天，女生边都快传完了，敲打声还是没停下来。

　　谢庭看着越来越近的瓶子忍不住害怕。

　　应该不会第一个就轮到自己吧？谢庭心想。

　　“砰！”

　　“啪。”

　　随着敲打声停止，谢庭的手刚好握住了塑料瓶。

　　谢庭:“……”

　　因为人际关系比较好，看着谢庭拿到瓶子的一瞬间所有人都开始起哄凑热闹。

　　赵渝笑的更贱:“挖槽，兄弟你运气真好。”

　　谢庭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赵渝点头，模样还有点正经:“要，毕竟是可以好好展示自己的机会。”

　　谢庭毕业后也没想明白赵渝是怎么考上二中的。

　　唐艺华对谢庭喊道:“来吧谢庭，才艺表演。大家给点掌声。”

　　六班的人集体给了他一个超级宇宙无敌大的掌声，并持续了好几分钟。

　　谢庭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会什么才艺。

　　看着篝火好一会儿后，才发现他的对面坐着程渊。

　　程渊的表情没变，如往常一样冷冰冰的。

　　似乎察觉到谢庭的视线，程渊也透过篝火看了过去。

　　谢庭连忙撇过眼，尬笑的问唐艺华:“必须要表演吗？”

　　唐艺华点头。

　　明明都是四十的人了，在这悠闲地时候也像个小孩一样，十分执着。

　　谢庭叹了口气，从塑料凳上起身清了清嗓子:“那我给大家唱首歌吧。”

　　话毕，掌声又响了起来。

　　在大家都以为谢庭会唱情歌，说唱，英文歌的时候，谢庭开口唱道:

　　“听吧～新征程号角吹响！强军目标～召唤在前方！国要强～我们就要担当，战旗上～写满铁血荣光！”

　　众人:“……”

　　嗓音洪亮，节奏感强，意义明确，思想积极向上。

　　程渊听着不免发出一声轻笑。

　　他就知道谢庭不会唱情歌。

　　连直播间都只唱《伤不起》和《爱情买卖》带着点年代感的歌。

　　谢庭唱完一首《强军战歌》后，双脸通红，在一众沉默中鞠了躬又坐下。

　　四五班两个班级也被这热闹吸引过来，听到谢庭唱歌，笑的笑，鼓掌的鼓掌，好不热闹。

　　以为谢庭只是一个小事故，没想到谢庭只是一个开始。

　　游戏继续后，每轮被选中的人都开始越来越奇怪。

　　八百年看不见的群飞乱舞在此刻具象化。

　　女生跳社会摇，男生跳Trouble maker。

　　一个人不得劲，还带着自己的朋友演唱《最炫民族风》。

　　那高音，堪比珠穆玛朗峰，破音了还能接着吼。

　　几场游戏下来，六班玩high了，high的都有点不正常了。

　　唐艺华眼见众人的注意力从手机转到游戏，心情无比愉悦:“那么，我们玩最后一轮就差不多可以结束了。”

　　游戏接着开始。

　　这次方向转变，从左开始传。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敲打声继续。

　　“砰！”

　　“啪。”

　　众人看向最后传瓶子的人。

　　程渊拿着瓶子一脸平常，站起身后把瓶子传给了下一个人。

　　“我唱歌。”

　　三个字说出口的时候，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这幅场景有点难以想象，加上程渊平常的表现，很难评价他是不是唱儿歌，或者五音不全。

　　程渊清了清嗓子，站起来的时候看向谢庭。

　　谢庭能很明显的感觉到那股视线，但自己装作没看见，与赵渝有说有笑。

　　程渊回眸，再次清了清嗓子后开始唱道:

　　“曾经受过一些伤害～曾经有些看不开～却也胆怯迎接将来怕爱在卷来～”

　　程渊的声音很轻，少年独有的稚嫩感还带着淡淡的嘶哑声。

　　夜晚中伴着篝火，在有着几声虫叫的环境下，整个人好像与世隔绝。

　　他轻轻的唱，谢庭悄悄的听。

　　所有人都震惊与沉溺在这歌声中。

　　没人能想到程渊会唱情歌，而且还唱的这么好听。

　　唱完半首歌，刚好卡到“My only”这句台词后，程渊闭上嘴微微鞠了一躬又坐回位置上。

　　人群中的掌声一声更比一声强。

　　今晚过后，找程渊的人更多了。

　　赵渝气不打一处，用力杵了杵谢庭手臂两下:“你说你，唱情歌也好啊，风头全被程渊抢走了。”

　　谢庭懒得和他狡辩，心里早就跟着程渊唱的歌飞走了:“我比他强一万遍，滚。”

　　将近一个小时的篝火时光即将结束。

　　班主任们吩咐学生把自己身旁的垃圾捡好，清理过人数后就可以回宿舍洗漱了。

　　解散之前，唐艺华还吩咐道:“明天还有任务，所以要早点睡，八点集合。”

　　每个人都口头上应付两下，而后回了宿舍。

　　谢庭看了一眼手机，现在九点零几分。

　　程渊在清理垃圾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按道理，谢庭是组长，要清理人数。

　　所以这不算去找他赴约，而是负起组长的责任才去找的他。

　　谢庭暗暗想道，冲唐艺华汇报道:“我们组程渊还没到，我去附近看看。”

　　唐艺华点头，跟他说:“记得别把手机静音，有事好说。”

　　谢庭点头，飞速跑了出去。

　　江峻燃和秦牧添遭今天这么一干早就累的不行，回到宿舍后看着赵渝和杨易两人双双一愣。

　　江峻燃问:“谢庭呢？”

　　赵渝整理了下床铺，顺着他的话说道:“好像是去找程渊了，老师知道。”

　　秦牧添不语。

　　想了一会儿后，他拉着江峻燃走到厕所门口小声说道:“我觉得这俩人肯定瞒着咱有事儿。”

　　江峻燃与他隔了一段距离，语气中带着一点不耐烦:“废话，没事儿还会这样？”

　　秦牧添抿着嘴看他，不一会儿伸个懒腰打着哈欠，一边往房间走一边说道:“不管了，这俩人爱咋样咋样。”

　　手腕被猛的一拉，江峻燃有些愤怒的冲秦牧添喊道:“为什么不管？是你说他是个危险的人才劝着我当交换生一起过来的。”

　　秦牧添被拉的手疼，龇牙咧嘴了半天后，他道:“江峻燃，你发什么疯？我就问，从我们当交换生转过来后，这俩人的感情有变化吗？”

　　话题打开，秦牧添的嘴像豌豆射手一样突突个不停。

　　“谢庭都知道咱俩是什么样了，你还管来管去干嘛？既然已经阻止不了，那还能干嘛？

　　而且我最初只是想让程渊不爽，我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从以前接触程渊的时候开始，我就看不得他好，从小的自卑让我见不得人好。

　　但是现在我已经放弃了，说他好还是坏，他两个都沾。你现在又干嘛抓着谢庭不放？你到底是把他当哥哥还是当什么，你心里有数！”

　　江峻燃被说的有些尴尬，正想解释，晃眼看到门后正在偷听的两个人。

　　赵渝/杨易:“哇塞？”

　　江峻燃:←_←

　　—

　　谢庭一路走到约定好的地点。

　　拿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谢庭往四周看了半天，一个人都没有。

　　他有点怀疑是不是程渊骗了自己，想着在找不到人他就回去了。

　　“啪叽。”

　　有人走了出来。

　　谢庭条件反射的拿着手机往声响那边照去。

　　如下午见面那样，程渊穿着自己的衣服，手里拿着烟，慢慢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但与下午不同的是，黑发的程渊变成了红发的迟羽安。

　　尽管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谢庭还是带着一点点的惊讶往后退了一步。

　　这些微小的细节都被程渊尽收眼底。

　　他深吸一口烟，然后吐出来，在两人之间形成了一道烟墙。

　　越过烟气中，谢庭模糊了双眼。

　　看着迟羽安与程渊的脸型融合，直到最后清晰的看着两人重合，他又退了几步。

　　“你……想干嘛？”好半天，谢庭只憋出来这一句话。

　　程渊丢掉烟头，离他越来越近，渐渐把人逼到路边。

　　“谢庭，你喜欢迟羽安，还是程渊？”

　　他的声音比刚才更低，更有磁性。

　　谢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看看有没有可以逃离的地方。

　　不过程渊好像已经猜到了他的内心所想，先一步拦住了他的所有退路。

　　现状，好像如果谢庭不给他一个回应，程渊就不会放他走的架势。

　　谢庭支支吾吾半天，然后转移话题道:“不是让我来问你吗？你不要先问我。”

　　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话，程渊微微一愣，而后轻笑出声，退了一步笑道:“好啊，那你问我吧。”

　　其实谢庭不是很想问问题，但他打不过程渊。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就是迟羽安？”谢庭随手丢出一个问题。

　　程渊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想看又不敢看自己的模样，耐着脾气解释道:“因为两个身份是极端的，一个完美，一个破裂，但又是相互的，一个表面，一个内心。”

　　“你应该知道我家里情况，我们家不能有一点污渍，时时刻刻保持完美，可我不想，为了撇清父母和家庭，又想完整的做自己，所以伪造了两个身份。”

　　谢庭闻言，觉得他的说法不正确，抬头的一瞬间对上眼又连忙低下头道:“你这说法不对。”

　　程渊挑眉，低声细语的问道:“怎么不对？嗯？”

　　该死，为什么离这么近？

　　脸长得好看就算了，声音也挺好听的。

　　能不能给他一巴掌啊？

　　谢庭内心想着，喉咙有些干涩。

　　“你……你做自己不就行了，管他们干嘛？像你说的，程渊虚伪，迟羽安真实，凑在一起不刚好是你吗？这两个缺哪一个都不是真正的你。”

　　程渊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半附和的嗯了几声，道:“然后呢？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谢庭咬了咬下唇，想了好半天都不知道该问什么。

　　奇怪，之前不是有很多想问的吗？

　　之前不是因为他不回答还生了很多次气吗？

　　谢庭紧紧闭着眼，连嘴也咬的死紧。

　　程渊垂眸看着他，整张脸皱在一起，有点害怕，有点紧张。

　　他又退开了几步，说道:“那我现在可以问你了吗？”

　　谢庭急忙点了点头，想着让他快点问，问完就回去睡觉。

　　内心还在打架，一只温暖的手忽然握住了谢庭的右手。

　　谢庭睁开眼有些吃惊。

　　那只手带着谢庭的手一直摸到了程渊的脸上。

　　月光下，谢庭看见的是一双有着可怜，疲倦，甚至带着压抑着许久爱的漂亮眼睛。

　　“谢庭，我好像……有点离不开你了。”

　　—

　　这次研学是两天一夜的形式，程维杰也跟着出来玩。

　　在学校里，他受了委屈没有办法缓解，想着到郊外会好一点。

　　学校里的任务他不屑去做，自己有意无意的偷懒，拿着手机和烟就跑到无人的地方去抽烟玩手机。

　　下午不知道多久的时候，他吃完饭连碗也不想刷，干脆找了个上厕所的理由跑到了其他地方接着玩。

　　农场外的路上，树林很多，他随意的跑到其中一处小树林。

　　刚蹲下不久，树林外传来声音。

　　好像有人在说话，但具体的离太远听不清。

　　程维杰还没闲到去偷听别人的话，想着等俩人谈完过后自己再走。

　　“程渊……程狗。”

　　听到类似的字眼，程维杰疑惑。

　　带着猜想，他起身离俩人的位置越来越近。

　　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他看见了程渊，以及那个让他吃囧的谢庭。

　　他心想，这俩人之前不是还在打架吗？怎么突然熟悉起来了？

　　直到看见程渊丢掉烟头，走上去端住了谢庭的脸，小心翼翼的帮他清理头上的灰后，程维杰再怎么不可置信都压住了。

　　从认识程渊开始，他就没见过程渊能和谁近距离接触。

　　“晚上九点，我在这里等你。”

　　听到程渊给下的约定，看着谢庭离开后带着笑容的程渊，程维杰顿感有瓜。

　　晚上九点，他比两个人都先到这里。

　　在下午观看的那个地方等待片刻后，程渊来了。

　　看着他摘掉假发，露出亮的鲜艳的红色，程维杰真正意识到程渊好像变了。

　　他慌忙拿出手机，开着相机最大倍数开始录视频。

　　黑暗中，月光只能照到那顶耀眼的红发，还有少年挡了大半个的人的背影。

　　即使看不出人，但内容全部录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