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早已失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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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幸伸出食指轻轻地戳了戳面前的小鱼，其他的小鱼也摆动起尾巴，它们成群结队地围过来，乍一看像天空中绽放的烟花。
“哇塞，好漂亮。”陈幸不断夸赞。
她像是鱼，正在海底呼吸，四周是珊瑚、海草和深蓝色的水。
陆仰看着她，他也没意识到自己笑了，每次看到她都是下意识笑起来。
今天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勾得陆仰的脑袋发懵，目光久久没有从她身上移开。
“你看这只小鱼，一直看着我诶。”女生身上的光线像阳光下的冰块，因为气温渐渐蒸腾起一些雾气，侵入皮肤血液四肢百骸，最后触动到了心脏。
四周是莹莹蓝光，浩淼无垠之中，他们被小鱼簇拥着，天地万物以他们为中心，一切像是老式照相机下的景象，梦幻得像童话，其实早已失焦。
季谷彤的海族馆加了些自己的想法，二楼有个很大的休息室和游戏厅。
陆仰领着她上去。
“电影？”陈幸看着门上写的。
“想看吗？”陆仰问。
“嗯。要钱吗？”陈幸问。
“不要。”陆仰打了沙发旁的座机，吩咐人去车上拿车厘子和青提，还叫了两个冰激凌和一些炸鸡薯条。
“你选。”陆仰帮她打开冰激凌和塑料盒子。
陈幸从来没看过电影，她想热映的陆仰应该已经看过了，于是就选了个封面奇奇怪怪的电影。
电影封面很小，陈幸度数增高有些看不清，不过她也没认真看，匆匆扫了一眼，只知道有一块红色的布，旁边有两条杆子。
“应该是讲烟火气的电影吧。”陈幸这样想。
陆仰没说什么，挖了一勺冰激凌。看电影途中，陆仰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个小玩意，一边捣鼓着一边说：“这个好像是测心率的，说明书上说这个仪器可以保存心跳声。”
陈幸点头：“好神奇。真好。”
“好什么？”男生转头。
“就是很好。”陈幸傻傻一笑。
男生挑了下眉：“没用过，你要试试吗？”
陈幸鬼使神差地靠过去，盯着男生的睫毛，很慢很慢地眨了下眼睛，直到男生说：“需要我帮你？”
“什么？”陈幸反应过来。
男生别开脸：“这个，能自己测吗？”
“哦哦哦！”陈幸几乎是抢过来的，拿在手里看来看去，“怎么用？放胸口？”
“是的。”修长的手指戳了戳说明书。
“哦哦。”陈幸慢慢地将仪器放进衣服里，找对位置后狠狠按住。
“不是这样的。”陆仰站起身，手忙脚乱了一下，两指掐着陈幸的手腕，轻轻地扯了下，“不用按。”
男生说话时，陈幸闻到了扑面而来的清爽的香味，忽然她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砰砰乱跳。
“哇……”
“咋了？”陈幸看着他的睫毛。
陆仰把脸转回来：“你的心跳声好大。”
可能两人都没想到之间的距离会这么这么近，一睁眼就是对方的双眸，睫毛根根分明，好像都快碰到了。
陈幸几乎是弹跳往后，衣服里的仪器掉落出来，摔在了她的大腿上。
陆仰手忙脚乱之际，手伸出去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可惜这时已经来不及了。
他从女生腿上拿起仪器，可能确实太过慌乱，手指还不轻不重地勾了下她的大腿。
陈幸倒是没什么反应，反而是陆仰语无伦次，耳朵通红：“我……这个……我好像……呃、呃、有点、我好像、就是、反正……”
“咋了？”陈幸呆呆地看着他。
陆仰一本正经：“我忘了。”
“……”陈幸默默一笑。
电影开始还很正常，是几个外国面孔的人。可越到后面越奇怪，陈幸也渐渐意识到了不对劲，直到一个女人面孔扭曲的靠着墙。
大屏的好处就是可以看清每一个细节，休息室里的空调徐徐吹着，灯关了，四周黑暗气氛暧昧不已，陈幸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她扭头看陆仰。黑暗中男生的面孔依旧很能打，他挖着冰激凌没说话，专心地看着电影。
“别……别看了。换一个。”陈幸说。
“好。”陆仰放下冰激凌。
可下一个镜头，犹如冰棱刺天灵盖似的，陈幸浑身一僵，急忙去捂住陆仰的眼睛。
陆仰闷哼一声，身体往后仰，靠在了沙发扶手面上。
绕是再冷静自持，在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氛围下也会有些慌乱。陆仰握住她的手臂，将她轻轻支起来，陈幸粗喘着，撑着他的身体起身，急忙道歉：“对不起！”
她看不清男生的脸，只看得见那一双泛着银光的双眼。
电影还在继续，陈幸手忙脚乱地去开灯，脚勾到地毯，整个人摔了下去，屁股摔开了花。
陆仰站起身，由于光线较暗，只有依靠电影投射的微弱光线确定一下那人的位置，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陆仰直接伸手把她抱起来，关切地问：“摔疼了吗？”
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廓，那里迅速烧了起来。陈幸的双手措不及防地圈住他的脖子，两人脖颈相交，乌黑发亮的头发丝盖在了陆仰的唇上。
她的下巴搁在陆仰的肩膀上，和想象的一样，滚烫中带着花香。
把她放在沙发上，陆仰没坐下，又重复了一遍：“摔疼了吗？”
“没。”陈幸急忙说道，起身急忙去摩挲开关。可摩挲了半天也没摸到，手心只能碰到一面冰冷的墙。
陆仰知道她要干嘛，走过去按下了开关。
休息室骤然亮堂起来。
陈幸在他身/下/，身躯小小，红着脸仰起脸看他，他一手按着开关，一手垂在身侧，像是……在壁咚她。
男生意识到这点，急忙收回手，装作不在意地样子去关电影。
“哈……哈哈。”陈幸尬笑着。
“坐。”陆仰思索了片刻，也只吐出了这一个字。
此刻的陈幸脑袋发懵，刚刚的事情发生得很快，她都来不及反应。
“我不知道电影是这样的。”陈幸企图解释，“我真的不知道。”
“好。”陆仰淡淡道，也没看她，自顾自地挖冰淇淋。
“重新换一个吧。”陈幸挪动着脚步，坐在了沙发另一边，和陆仰隔着十万八千里。
“不用了。”陆仰说。
“真的不好意思了。”陈幸挠着发烫的脸。
“给你带的水果。”陆仰把车厘子和青提推回去，继续挖着冰激凌，“作为惩罚，把它吃完吧。”
“可是冰激凌要化了。”陈幸指着陆仰手边还未开封的冰激凌。
“那就吃完冰激凌再说。”陆仰说。
“嗯。”
见陈幸还坐在一边迟迟没有动作，陆仰忍不住道：“再不吃真的化了。”
意思很明显，让她过去拿。
陈幸缓缓站起身，弯下腰去拿茶几上的冰激凌，冰激凌冒着寒气，陈幸的手指瑟缩了下，她扭头看向陆仰。
陆仰也看着她。
视线交汇的那一刻，两人同时移开目光。
陈幸回到原位坐下，两人分别坐在沙发的尽头，中间隔着广阔银河。
陆仰没说话，静静地吃着。只有陈幸吃一口，就扭头看他一眼。
电影没在放了，空调徐徐吹着冷风，窗帘拉着，休息室里安静得不像话。
半晌，陈幸开口：“是蓝莓口味的吗？”
“嗯，才发现？”陆仰终于说话了，嗓音依旧平缓好听，不过细听可以发现其中似乎夹杂着一丝不自然。
“挺好吃的。”陈幸胡乱找话题，“你喜欢吃甜品么？”
“还好。”陆仰垂着眸。
“你周末……平常周末干什么啊？”陈幸咽下嘴里的冰激凌，没敢看他。
陆仰也没看她，两人都盯着手里的冰激凌，十分默契。
“写作业、锻炼。”陆仰说。
“哇。”陈幸尬笑着，继续找下一个话题，反正仍旧是离他十万八千里远。
南方的落日只有一瞬，错过了就没有了。橙黄色的墙壁被光影环绕，柏油路上行驶过一辆又一辆汽车，路边虬枝荒凉，像一张徐徐展开的旧照片，一生都收缩成这短短的一瞬。
回去的路上，季谷彤打了电话过来。陆仰想也没想就接了。
女人优雅的声音穿过手机：“来我家吃饭吗？”
“不了。我吃过了。”陆仰手里拿着茉莉花，淡淡的香萦绕在身边。
季谷彤：“和那个小女生？”
“嗯。”
季谷彤轻轻笑了声：“姑父是不是新开了一家酒店？听说聘请了很有名的厨师烹饪糕点，能不能帮我预约一下？”
陆仰：“好。”
“你们发展得挺……”季谷彤肯定是看了休息室里的监控。
“姐。”陆仰很无奈，“是同学。”
“好吧。”季谷彤那边有人叫她，“我这边忙呢，晚点再说。”
“好。”
挂了电话，陆仰打开车窗往后看，车已经开出去老远了，说不定陈幸已经到家门口了。
回想在车上的时候，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窗外。
白叔叔终于忍不住开口：“小仰啊。”
“嗯。”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白叔叔做出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不是那样的。”陆仰解释。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白叔叔打断他，“小仰不用说了。”
“……”
到家后的陈幸冲进厕所洗了个脸，像是故意拖延时间似的，慢慢地擦干手，再慢慢地挑了根手指，最后才不紧不慢地用那根手指点开手机。
页面还是早上和陆仰的聊天页面。
【小幸运：到家了吗？】
对方回复得很快——【快了】
【小幸运：今天，谢谢你。你今天开心吗？】
【陆仰：嗯】
【小幸运：那就好，哈哈。冰激凌和炸鸡薯条多少钱？我们aa？】
半晌，那边回复——【小幸运今天的问题好多】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早已失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