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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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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斯桐给家里写信,只提到她交了个男朋友,写了姓名、籍贯、年龄、职务。
家里是什么重要的信息都没弄明白,只知道姑娘好像要被别人骗走了。所以在机关单位工作的老周,以及任电影院副经理的陈女士,对此都表示都非常的气愤。
但他们也知道自家姑娘什么样儿,一家子宠出来的姑娘,从小就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临了到终身大事上你要是想父母包办,她还指不定作什么妖呢。搞不好容易得不偿失。
所以借着他们要打恋爱报告这回事,他们提出要见见这个史今。
喝了点茶水,周斯桐就拉着史今进了自己的卧室,周斯桐躺着,史今拉个板凳在旁边坐着。周斯桐原本拿了本书看,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她一睡,史今也眯着了。
老周回来的时候,悄没声儿的问儿子:“人呢?”
“屋里呢。”周斯杨也轻声,“没关门,咱小点声说话。”
“你看见了?怎么样?”
周斯杨往里屋瞥了一眼:“我瞅着也不咋样。小妹啥眼光啊?这人内秀啊?”
老周摇摇头:“当九年兵了,就是个班长的话……学历应该不高,也就跟我差不多?能有共同语言吗?你的感觉呢?很会说吗?”
周斯杨回想了一下:“可他也不咋说话啊。”
“这啥玩意儿整的。”老周的表情有些痛苦。
中午家里就简单吃了点儿,老周让兄妹俩出去买菜,自己和史今则负责把排骨给剁了,其实这备菜是假,各个击破是真。
周斯杨看着傻乎乎的妹妹,问:“你和史今处多久了?”
“我俩在一起也就……不到半年。”
“怎么处上的,他追求你?”周斯杨以八卦的姿态试图旁敲侧击的拼凑出史今的形象。
“也没有。”
“总不会是你追求的他吧!?”周斯杨差点破音。
“你小点声!”周斯桐扒拉了他一把,“也没有。就是那时候在团里总给他们上课。宣传科跟我挺好的一个干事怀孕了,我有时候替她干点儿活。他们班成绩好,总立功,有时候采访采访写个稿子什么的,越来越熟,就慢慢的……”
“我就是不太明白,你看上他什么了呢?九年的老兵,一个班长,是个三期士官,我猜他学历不如你吧?初中还是高中?”
“初中。”周斯桐补充道,“我已经在带他复习了,明年他就会进修一个专科学历——”
周斯杨:“……我就想问你看上他什么了?他身上能打动你的优点是什么呢?”
“你问这干啥?”周斯桐朝她哥眨了眨眼睛,“难道史今还有什么不好吗?”
“呵!这酸的我!”周斯杨倒吸一口凉气,“我对他了解不多不敢多评价什么,我就先问你一个事儿,你们俩有共同语言吗?平时在一起聊得起来吗?”
“当然了,聊不到一起我自己会感觉不到吗。”周斯桐在摊位前挑豆角,“我没感觉我们之间有什么不能聊的。就算我们不说话,闲下来的时候,坐在一起,他看我,我看他,也不会感觉无聊。”
已经结婚了的周斯杨看着妹妹的神态,感觉自己是劝分无望,他一边掏钱一边说:“我看你就像京剧里的王宝钏,相府小姐爱上叫花子,你马上就要去挖十八年野菜了你。”
“王宝钏想当皇后才嫁叫花子,我不想当皇后,也不会挖野菜。”
“就是啊,你还不想当皇后,那你比王宝钏还傻!”
“你才傻呢!”周斯桐白了他一眼,扭头就走,留着周斯杨拎一袋子菜。
老周和史今在家里剁排骨,史今围着围裙蹲在地上,手起斧子落,把几根排骨顺顺当当的剁成寸排。
“小伙子干活儿挺利索啊。”老周把排骨捡进盆里,倒水泡上。
“以前在村里,什么都干过。这倒不算啥。”史今站起来拿扫帚把骨头渣都给扫了起来,又去拖地。
“你家兄弟姐妹几个?”
“四个,我上头两个哥哥,还有一个姐。”
“噢,这么说你是老儿子了?”老周笑笑,“我们家都偏心小的。在我家我是最小的,我妈那时候就偏心我。要不是我死乞白赖的要当兵,我妈都不能让我去。”
史今垂下眼睛:“那我不算。家里条件不好,我两个哥要结婚生子,我姐也要出嫁,这就得分家。初中念完家里就不供了,也没啥地分给我种。好歹混到十八岁,来征兵的,我就去了。”
老周摸了摸鼻子,感觉这天儿没法聊下去了。他一向把这闺女看得特别重,搁媳妇的话是“看得跟眼珠子似的”,“要星星不给月亮”。闺女说啥都是对的。闺女是挺好,没给宠坏,给宠傻了。
老周凑过去问:“我能跟你打听打听不,你俩是怎么在一起的?”
“这——这我也说不好。”史今自己也回忆了一下,“我和斯桐认识是很早了,她上大学的时候我是她的军训教官。后来她进部队,给我们上课,她年纪小,脸皮薄。下了课有时候也有人起哄什么的,我说了两次,就慢慢熟悉了。您让我说我们到底是怎么谈上的,我还真说不好。”
老周叹了口气,倒是有心想点史今几句,可是看他眼神里带着温柔的笑意,又把嘴闭上了。一对小情侣还不知忧愁,他又何必棒打鸳鸯呢?
何况……他们还不一定能成呢。老周有些“阴暗”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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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暑期,电影院很忙,周斯桐的妈妈陈经理晚上时不常的就要加班,所以回家比较晚。
所以他们就打算先做菜,等陈女士回来一起吃饭。
老周焯排骨,周斯杨淘米煮饭,史今在拍蒜,忙得不亦乐乎。
只有周斯桐转悠了两圈没事儿干,拿了一瓶黄桃罐头想倒在大碗里,可是她打不开,张口就喊:“哥哥!”
“哎!”周斯杨和史今同时回头准备伸手帮忙,然后彼此对了眼。
史今把两只手在围裙上抹了抹,“我来吧,我来吧。”一拧就给拧开了。
周斯桐把黄桃罐头倒在碗里,忽然听见吱吱嘎嘎的声音,她左看右看,觉得奇怪:“咱楼上也闹耗子了?什么声儿?”
周斯杨的后槽牙差点磨穿了,听见妹妹找耗子,磨得更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