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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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时集团大门前。
林非焰理了理被风吹皱的衣服，才慢悠悠地探头去看站在飞行器正前方的人。
虽然喜欢漂亮的脸，但林非焰其实是有点脸盲的，他隔着窗户看了那个人好一会儿，才隐约辨认出赛因。
“咦，他不等死了？”林非焰思考了一下，对赛因的来意升起了点兴趣，“让他上来说吧。”
“好的，先生。”
没一会儿，林非焰另一侧的舱门被打开，绿眼睛的少年走了上来。
飞行器里暖气开得很足，度尘怕林非焰从外面回来会受凉特意调高了温度，这会儿倒是便宜了赛因。
少年颇为局促不安的坐下，像是怕自己身上的雨水弄脏座椅似的，屁股只堪堪挨着椅边，全靠两条腿撑着，冻得青白的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膝上。
林非焰看了只觉好笑，不过他也没有安抚赛因的意思，径直问道：“你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像是终于得到了许可，赛因这才转头看向林非焰，他脸上泛着不健康的红，眼神却毫不闪躲，他沉默了片刻，似在组织语言。
“您好，林少爷。我是赛因，是南厂区峰连中学的一名学生。”简单的介绍之后，他很快提到了重点，“我想请您帮我查清我父母死亡的真相。作为报答，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即使付出生命也——”
林非焰棒读似的重复了一遍，带着某种不屑：“哦，生命啊。”
赛因张了张嘴，没说话。
其实他知道自己的生命不值一提，就如他的父母那样。像林非焰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稀罕他的效忠？可惜现在他除了自己这条命，已经一无所有了。
哦，不对，他还有两百万的债务。真是个地狱笑话。
两人谈话的时候，度尘已经在飞行器后方配备的小厨房里调配好了两杯饮品，一杯纯茶，一杯奶茶。他将奶茶递给林非焰，又一言不发的将纯茶放在赛因面前，转头回了驾驶位。
林非焰一只手握着茶杯，将杯沿贴上唇边浅尝了一口：“好了，先不提这个。方便问一下，你的父母是？”
赛因没有碰小桌上那杯给他准备的茶，只是凝视着它：“我的父母…是金时集团的两名工人，死于今天下午矿区的一场爆炸。”
他的话语极其精简平淡，好像描述的事情与他无关。
林非焰放下茶杯，指尖有节奏地敲击着陶瓷杯壁，姿态随意却透着贵气，他视线扫向赛因：“真巧，没想到你就是当事人的亲属。”
赛因一时没反应过来，身体上的不适让他的思维变得迟钝，能组织出完整的语言就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如果你就是为了这件事，那么，这件事已经解决了。你的父母并非死于事故，而是死于某人的贪婪。”
“时代的牺牲品。”林非焰笑了笑，赛因看不懂他在笑什么，“等到明天一早，这件事就会被公之于众，你不但不会背上债务，还会得到一笔大额的补偿金，足够你安安心心的活到成年。”
“我……”
迎面冲刷下的大量信息让赛因一时不知道该表现出什么情绪，只是呆呆的看着林非焰黑曜石般的眼睛。
“你看，赛因，即使你什么都不做，也会得到真相。所以现在，你可以回家了。”
光影在林非焰眼中明灭闪烁，逐渐变得模糊。在世界陷入黑暗之前，赛因只想抓住最后的光。
“不……我必须…履行承诺。”
“咚！”
在他的手接触到林非焰之前，头就狠狠地砸在了侧面的窗玻璃上。
度尘回头看了一眼：“先生，他晕过去了。”
“……”
林非焰：“我看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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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行器划过夜晚明如白昼的天空，停在东城区的别墅群里。
到这里，照明系统提供的光已经变得暗了许多，是拉上窗帘就屋里就会完全黑下来的程度。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的十点，作息良好的人这时候已经要睡了。
林氏显然有人不在这作息良好的范畴里，一楼客厅还灯火通明。
“非焰，欢迎回家。”
开门的时候，从门上响起一道温柔的女声。
这是他的妈妈给全家每一个人专门录的开门提示音，大家嘴上嫌弃，但没有一个人要求把它改掉。
“你回来了，小焰。事情还顺利吗？”
林非鱼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终端，他似乎刚洗过澡，头发还带着点湿气，身上毛茸茸的蓝色鲸鱼睡衣看起来柔软又舒适。他转过头，露出一张和林非焰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右眼下多了一颗小小的黑痣。
“我办事你放心。”
林非焰比了个“OK”的手势，在门口换了鞋走进来。
“没着凉吧？我都说了这种事我来就行，非要大晚上跑这一趟，到时候生病了被骂的人还是我。”
“骂你就听着呗。”林非焰一边随意应着，一边指挥着度尘把人搬进来。
林非鱼关了终端，起身准备再去吹个头发，就看见自家双胞胎弟弟身后的保镖正跟扛大米一样从门外扛了个金发少年进来。
“……你还带了个特产回来啊？”
“什么特不特产的，你什么眼神啊。”林非焰头也没回，驱赶虫子似的挥了挥手，“这是我路上捡的狗。”
度尘小心的不让赛因身上的雨水滴在地上，少年一百多斤的体重在他手里像是拎着个普通的购物袋：“先生，要放在哪里？”
林非焰沉吟片刻，指了指左手边的走廊：“嗯…就放一楼那边的客房吧。”
林非鱼看着他俩跟谈论什么物品似的决定着赛因的去处，忍了又忍：“狗就狗吧，你带回来干嘛？”
再这样下去他真的快疯了，气疯的。
林非焰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你看不出来吗？他生病了。”
“他生不生病的关你什么事？况且生病了就送医院啊，带回来干嘛？”
“带回来让你照顾啊。”林非焰面不改色，笑眯眯的朝林非鱼走过去，带起一阵冰凉的夜风。
林非鱼神色微沉：“你什么意思？”
他的视线落在林非焰衬衫领口处露出来的一小片莹白的皮肤上，就要抬手帮他把那颗解开的衣扣给扣好。
林非焰顺势抓住他伸过来的手，又将另一只空闲的手覆上他颈侧。
“嘶——！”
林非鱼被冷意激得一颤，略带警告地瞪了林非焰一眼，看着他因为自己的反应乐不可支的模样，后槽牙磨了又磨。
他把林非焰的手拽下来，倒也没做什么幼稚的报复，反而把那双冰凉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暖了暖。
“手怎么这么冷？度尘是不给你开暖气还是家里短你穿了？”
林非焰只是笑，当然不会说自己是故意把手在寒风里晾了一会回来冻他的了。
等手暖得差不多了，他就偏头示意了一下赛因被送去的那个房间：“那还有个比我更冷的，就交给你了哦，哥哥。要是他在今天晚上死掉，那我就亏大了。”
“你…！”
林非鱼马上黑了脸，还没等他说什么，林非焰就抽回了手，转身上楼了。
林非鱼气得在原地半晌没动静，他烦躁地搓了搓自己的头发，湿乎乎的糊了一手，又想起来自己头发还没吹，顿时更气了。
但是怎么办呢，还能半夜去把林非焰打一顿吗？他又下不去手，那就只能宠着呗。
林非鱼平复了一下情绪，虽然他根本不在乎赛因的死活，但又怕人真死了弟弟会跟自己生气，还是没吹头发就去看了情况。
赛因正躺在客房的床上，仍然没有恢复意识。度尘细心的把人摆在床正中间，敷衍的胡乱丢了条被子在他身上，导致他的肩膀现在还露在外面。这个手法多少是有点私人情绪在里面的。
脸色发红，呼吸减慢，寒颤。
林非鱼观察了一会儿，发现他只是发烧再加上一点失温，便随手招了医疗机器人过来处理，也没给人家把被子盖好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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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因早上醒过来的时候，身体状态已经基本恢复了正常，医疗机器人正在他旁边给他测量最后一次体温。
“嘀——36.4度，体温正常，您已恢复健康。本次服务完毕，请为我的服务打分。”
柔和平缓的合成电子音响在他耳边，赛因眨了下眼，似乎还未完全清醒，他怔愣了一会儿，眼珠循声转向身侧。
圆滚滚的白色医疗机器人正缓缓收回机械臂，模拟眼睛的两个光点一闪一闪的。
“五分。”
“感谢使用。”
收到评分的机器人在显示屏上炸了个烟花，就转身移动向门外，丝毫不多打扰。
赛因从床上坐起来，他身上还是昨天的那一身校服，被雨水和汗水反复浸湿又烘干，皱巴巴的，显得极为狼狈。
他看向四周，这是一间墙面上刷着天空一样色彩的卧室，他的右手边是衣柜，正前方摆着一张书桌，左边还另有一个小房间是独立卫浴。
很显然，这里不是他家，也不是医院，更像是某个高级住所的一间客房。
再加上刚才的医疗机器人……看来，他没有被那个人丢掉。
赛因想起那个人的模样，那是一张见过就绝对忘不掉的脸，心里不禁升起些惴惴不安。他甚至不知道昨天的自己怎么能有那样的勇气。
“咚咚。”
赛因一惊，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房门就被敲响了。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嗓子哑得几乎说不出话。
而门外的人似乎也没在期待他的回应，只是形式般的表现一下礼貌，很快就直接打开了门。
刚才还在赛因想象里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啊，你醒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