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冬天不下雪》不觉已眠

5、晕倒

　　早上六点，市高中的起床铃响了一遍又一遍。
　　宋雨眠这一晚没怎么睡好，梦里各种各样的场景让人晕眩感满满，连带着胃里翻江倒海，口中干涸，嗓子哑哑的不舒服。
　　宋雨眠双手捧起水泼在自己脸上，让自己的脑袋稍微清醒了一下。
　　洗漱过后，几人换好军训的服装，宿舍的几个相继去餐厅吃晚饭。
　　市高中军训的服装是青绿色，一路上都是要去军训的新生。
　　宋雨眠没什么胃口，只买了一个茶叶蛋来吃。
　　林小喜看她吃这么少，将自己的包子递给她：“人太多了，排队都要好久，雨眠，你吃我的，我买的多。”
　　“不用，不用，我就是没胃口，吃不下。”
　　“你身体可没事吧？”
　　听到林小喜这么说，祁钰雯举起手搁在宋雨眠的额头上，感受几下。
　　祁钰雯嘀咕道：“没发烧呀。”
　　宋雨眠知道她们是好意，也减少了让她们少点担心。
　　“我真的没事，没发烧！”
　　宋雨眠一脸的认真样，倒是让她们两个松口气。
　　林小喜眼睛亮亮的：“我包里有放的小零食和面包，你们要是饿了记得来拿。”
　　“好。”宋雨眠点点头。
　　祁钰雯直接将林小喜抱在怀里：“我的喜！我太喜欢你了！”
　　“停停停。”林小喜受不了她的腻歪，“你快吃你的饭吧。”
　　三人吃好饭，随着人群来到操场上。
　　操场很大，已经陆陆续续的站好了好多个方阵，最前面插着指示牌，看台一面放了几张桌子，背面拉了横幅——市高中新生军训动员大会。
　　周蕊她们几个已经站在了队伍，远远的看见她们摆摆手喊道：“这边，这边。”
　　“那边那边。”
　　宋雨眠几个人站到班级的队伍里，陆陆续续的一会多了许多人，都是昨天晚上班里有见过面的熟面孔，男男女女在一起说说笑笑。
　　班长祁琦在清点着人名喊答到。
　　“宋鑫源。”
　　“到。”
　　“王佳。”
　　“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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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雨眠。”
　　“到。”宋雨眠觉得这是她回答的很是响亮的声音，回答后，手指不自觉的无处安放。
　　“有漏掉的告诉我。”祁琦在纸上一一划过。
　　刘旭清从队伍中走出来，接过纸看。
　　“是不是少了一个人？”刘旭清问。
　　“周云川他不军训。”祁琦告诉他，“王老师昨天告诉我了。”
　　“哦哦，那就对了。”
　　祁钰雯小声的说：“居然还可以不军训，太羡慕了。”
　　宋雨眠一听到周云川这个名字，就想到昨晚发生的事，脸有点红热，连忙用手扇扇：“这天怎么还是这么热。”
　　已经入了九月，可这天似乎还有秋老虎，清晨还是有点微凉，可太阳一出来，还是那个热热的。
　　操场上突然传出惊呼声，周雨眠循声望去，原来是教官到了，老师们一一领着教官来到队伍前。
　　王俊给大家介绍：“这是你们的教官，接下来的时间希望你们能和他好好相处。”
　　“好！”
　　教官穿了一身合身的迷彩服，和他们这些军训的服装一对比直接高下立见。
　　教官身体看起来很结实，满身的力气，脸上不苟言笑，开口气势很足。
　　“我姓高，你们可以喊我高教官，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希望我们可以和睦相处。现在，给你们时间，把衣服，帽子，还有腰带都给我摆正穿好！”
　　底下开始窸窸窣窣的动起来。
　　高教官前前后后的看：“你们这个队伍站的真乱，高矮不知道分开站吗？”
　　“真的好凶。”祁钰雯吐槽一声。
　　高教官瞬时怒气了一下，直盯盯的察看：“我让你说话了吗？”
　　祁钰雯立马闭嘴。
　　队伍经过高教官的调换，位置也都确认好，宋雨眠被迫和她们分开，被分在第二排的位置，和林小喜她们差了好几排。
　　广播里传来测试的声音。
　　高教官发出指令：“站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操场上各个班级的队伍也都一一整齐站好。
　　“还要等多久啊？”队伍中有人小声的吐槽，下一秒就收到高教官的眼神警告。
　　领导们姗姗来迟，在看台上安排好的桌子上坐下。
　　终于，开始。
　　有人吹哨。
　　高教官看看远处，转头向队伍发出指令。
　　“现在，坐下。”
　　大家松口气，终于可以好好休息。
　　主持人在上面慷慨激昂的说着。
　　“今天是多么美好的一天，今天是我们市高中军训动员大会，接下来有情我们市高中校长为大家发表讲话。”
　　大家鼓掌欢迎。
　　宋雨眠也看不清看台上的人，顶着太阳有些反光，就这样听着。
　　“我姓周，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一名高中生，要努力学习，军训期间不要逃训。好了，我的话讲完了。”
　　底下的学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讲完了？我都做好要听一个小时的说教了。”
　　“听声音年龄不是很大，和那些老古板领导果然不一样，谁想听那么长的讲话。”
　　“安静！”有教官训话。
　　高教官大声喊道：“高一四班，全体都有！起立！”
　　宋雨眠连忙站起身，站正身体后，眼前有一片黑影闪过，只有一瞬，她没当真。
　　军训生活正式开始。
　　高教官先是说了一下军训期间的事项，不要顶嘴，听命令，少说话，有事打报告，身体不舒服的提前说。
　　“听明白了吗？”
　　“明白。”
　　“声音这么小，还没有一个人的声音大！我再问一遍！听明白了吗！”
　　“明白！”
　　高教官指着后面有个嬉皮笑脸的男生问：“就你，对，就是你，你明白了什么？”
　　男生举起手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袋：“我……”
　　高教官训斥：“让你动了吗！出来俯卧撑准备。”
　　“啊？”男生从队伍里出来，道歉，“对不起教官。”
　　“俯卧撑准备。”
　　男生只好被罚，做了几个才被回队里。
　　“现在只是他一个，下次一个人犯错，全队受罚，你们是一个团体，明白吗？”
　　“明白。”
　　“继续！”高教官开始教下几个项目。
　　先是稍息，立正，敬礼，向左向右各个方向转体，踢正步，踏步走……其间还有几名同学顺拐，转错方向都是常有的事。
　　相处下来，高教官也没有一开始那么严厉了，严厉的笑容上有时也会出现笑容。
　　“好，休息。”
　　操场上原本站着板正的同学，一个个都累瘫在地，有的直接躺在操场上。
　　祁钰雯掏出纸巾擦汗，”我感觉我都要被晒黑了，这才刚开始，一会太阳毒辣的时候更热！”
　　林小喜问：“有人要去厕所吗？”
　　“我。”祁钰雯举手。
　　“雨眠去吗？”
　　“我就不去了。”宋雨眠摆摆手，让她们赶紧去，不然休息期间人太多真的排不上号。
　　“好。”
　　祁钰雯拉着林小喜，二人离开。
　　宋雨眠则是和其他人一起围坐在地上。
　　这会休息，宋雨眠才是有时间想王老师之前说的比赛到底要不要参加，要是参加了，她写不出好作品怎么办。
　　思绪一时乱乱的，就连周蕊喊她，一时之间都没及时回。
　　周蕊戳戳她：“去买水吗？”
　　“不了……”宋雨眠回的时候，周蕊已经和另外几个女生离开了。
　　还有，周云川，不知怎么的，宋雨眠好像看见他了。
　　还真是他。
　　操场的一角有几棵树，他如今就坐在树下，没穿军训服，眼睛四处看着，不知道在看什么。
　　许是察觉到有人在看他，周云川脸上有些生气。
　　他应该是在找队伍，因为同班里的男生有和他招手，紧接着那个男生就跑向他那边。
　　离得不是很近，宋雨眠听不到他们再说什么，大概是问队伍在哪里，那个男生还给他指了指位置。
　　那个男生是叫什么名字？宋雨眠倒也记不清了，毕竟今天军训服一穿，帽子一戴，和昨天介绍的时候衣物完全不一样了，不然她还能猜个大概。
　　宋雨眠一直看着这两个人，果然被对面看到了，她很清楚的看到周云川在指指什么，又拍拍对面那个男生，很快，那个男生就来到她面前。
　　宋雨眠站起身，其他女生在一旁小声的说着什么。
　　男生应该是寸头，身高也是挺高，一脸痞帅，宋雨眠没有看到他额前的刘海，想来是头发很短，回想着昨天晚上见到的同学中，似乎好像有这么一人。
　　“顾时野，那家伙的好朋友。”
　　宋雨眠有猜到二人应该是认识的，没想到是好朋友。
　　顾时野继续说：“宋……宋雨眠是吧？”
　　宋雨眠有些惊讶对方知道她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
　　“这是个秘密。”顾时野将食指放在嘴边，又看看周云川的位置。
　　宋雨眠也顺着看过去，周云川似乎有些生气，背过去了身子。
　　顾时野摇摇头：“果然，还是这个脾气。”
　　听他说话的语气，感觉他们认识好久了。
　　“教官来了。”
　　不知谁说了一句，原本或躺或坐的队伍一下子起立站好。
　　祁钰雯和林小喜两个人也是从操场上一路小跑，将水放在一旁阴凉处，进队。
　　祁钰雯还在喘着气：“……人太多了。”
　　林小喜告诉宋雨眠：“那个没开瓶的水，给你带的，等下休息记得喝。”
　　宋雨眠看向地上摆放的三瓶水，连着摆放一起，其中有一瓶还未打开，满满当当的。
　　“谢谢你。等下把钱转给你们。”
　　“不用了，一瓶水而已。”祁钰雯整理好衣服，“就当我请你喝了。”
　　宋雨眠还想说什么，高教官已经吹哨，只好等下再说。
　　又是开始新的一轮训练。
　　时间过得很快，一上午的时间似乎就这样过去了。
　　越靠近中午，同学们的脸上越来越多的汗水，黏糊糊的汗液将头发打湿，一缕缕的瘫在额间。
　　宋雨眠强撑着身体，就快要结束了，她这样想，她要不要打报告，她可以坚持。
　　嘴硬的人到最后往往会怎么样宋雨眠不知道，但是她今天倒下了。
　　宋雨眠先是感觉自己的眼前人影晃动，睫毛的影子落在眼前，都在晃，腿想往前走动，身体往前倾斜，接着就是自己的大脑就是在挣扎，要不要打报告，应该是打报告了，自己的手是举起来了，嘴巴喃喃动着，不知道有没有说出话语声。
　　高教官发出严厉的训斥：“后面的站好，不要动！”
　　宋雨眠想说，报告，我身体不舒服，想休息，话就在嘴边，手怎么也抬不起来，全身的虚汗将衣服打湿。
　　在倒地的那一刻，宋雨眠耳中响起了各种各样的声音。
　　有惊呼声，有害怕声，还有关心声。
　　“有人晕倒了！教官！”
　　“看着干嘛，扶起来。”
　　“醒醒。”
　　“应该是晒中暑了，嘴唇这么白。”
　　“好吓人。”
　　“快！拿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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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拿起水递到嘴边，宋雨眠动了动嘴，喝下。
　　“来两个人，先扶医务室去。”
　　林小喜和祁钰雯连忙搀起人，扶着宋雨眠。
　　高教官有些后怕：“没事没事，你看还能走路，先去医务室休息休息。”
　　宋雨眠有一丝丝的清醒，不想麻烦人，自己拿出所有力气放在腿上走路，想让她们少用些力气。
　　祁钰雯被急哭了，可还是细心的说：“没事，慢慢来，不急的不急的。”
　　宋雨眠想要说我没事，别担心，挣扎着身体将最后一丝力气用完。
　　宋雨眠意外落入另外一个人的怀抱。
　　周云川看向祁钰雯，冷声说：“我和她去。”
　　林小喜抬起宋雨眠的一个胳膊，将她的全身从对方怀中拉出来。
　　林小喜看向四周，警惕的说：“你是谁？”
　　“她知道。”周云川指指晕倒的宋雨眠。
　　“你这样是在伤害她。”林小喜小声的说，“大庭广众之下，你一个男同学搂搂抱抱，被老师看到，你这就是在伤害她……”
　　后面的话林小喜没说完，可几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祁钰雯看到林小喜朝她递眼神，连忙扶着另外一个胳膊，二人总算是将宋雨眠扶出了操场。
　　医务室在操场的西边，离得不是很远，有一条小路，其实出了操场后，已经没有看到其他人的身影，毕竟这个点大家不是在军训就是在上课。
　　周云川一把抢过，将人背在背上。
　　他说：“我不会伤害她的。”
　　这是在回刚才林小喜问他的问题。
　　周云川走在前面。
　　二人跟在后面。
　　“他和雨眠是之前就认识吗？”林小喜问祁钰雯，有些疑惑对方为何如此激动，刚刚她还察觉到对方有些颤抖的手。
　　祁钰雯也看不出来。
　　“我也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