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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走过一条叫时间的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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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一条叫时间的河
一、
接到姚梅的电话,说你们要举行婚礼了。虽然有准备,表情还是僵住的。即使早在你们领证的时候已经昭告天下,但还是允许我彷徨一下吧。
我们聊了好久,聊起认识她两年间的秋冬春夏。直到你催她去写请贴,她懒懒的应着,我知道她又在耍无赖,也听得出你的声音很快乐。
恍惚间这么多年了,当初我以为自己也能修成正果,流年蹉跎,可惜到现在还是一切如昨。
罢了,罢了,相信你会很好的。
有时,真怀疑那些暧昧是否存在过,仿佛只是我自己用这些年的时光趟过一条叫做暗恋的河。
如今站在对岸远远的看见,那个冬天偷偷脸红的我。
那个冬天,那条街道,是否你也记得?
关了日记,收了笔。手机又一次响起,显示陌生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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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许克回国了,大半夜很意外的接到电话。
本着哥们总是够意思的,雷立风行的答应天亮了跟他出来聊聊。
多年不见,一见面就有那么点时空错乱,我说:你除了肚子大之外没啥进展。
他说:不,我比原来更贱了。
我静静的等着下文。
他笑得跟哭差不多,“戴遥要跟我结婚。”
沃特?芮磊?记忆之门这两天开的次数太多啦。冷静,冷静……我不能埋怨,不能唾弃,我们是朋友!so,我只能叹气鄙视他,“好马不吃回头草啊!”对上那个湿漉漉的眼神,无奈,“果然,你已成了贱中极品。”摇头,“没救了哥们儿。”
许克失笑,“你能不能别老那么表情丰富?”
摊手。
“跟马戏团似的。”
“找打!”
戴遥,那是个怎样的女人?听说开辆奥迪A4在档案局上班,挣一个月一千来块钱的工资,养车的够否?
听说跟我一样在家里当“圣女”了,高不成低不就的,那怎么会回头去找许克呢?许克也就是个海鳖,憋在国外还回不来呢。
听说,这几年她跟过不少的男人,可是如果绕了一圈又回到了起点,那何必这么折腾呢?
这些都是听说,具体怎样,现在不得而知。总之,不会是那个穿着运动服坚持要立起领子的女孩子了。
我们那么多人,都一起青春年少过,看许克和戴遥在一起,看戴遥劈腿,看许克被甩还能随叫随到,看着戴遥一路成为许克的硬伤。其实哥儿几个都知道他们一直都有联络的,有时候回来过节,都没时间看看这些老朋友,也不能少见她一面。可是亲耳听到这样的结果,还难免觉得许克贱的让人汗颜。
原来我一直以为懂得爱情,纵然没有历经沧桑,但终究是动心过的。可是,看着眼前的男人,我觉得,我可能不懂了……
话锋一转,说道即将举行的婚礼。许克说,这个将婚男人尤为惧内。
我笑,“没看出来。”又纠正他,“哪里还是将婚?是已婚了。”
许克拍着脑袋,“哎呦,忘了,国内的婚姻是先要注册登记,然后再行昭告之礼的。”
“才五年,您就忘了坚持党的领导、人民当家做主和依法治国了?”
“你这被什么呢?”
“三个统一!”看他瞪眼睛,我就知道他不懂,“山炮!”还请我上星巴克,装死你。喝干净咖啡,我想问能不能续杯,没有得逞。许克又给我叫了个别的,让我吸着玩儿。我想我还是怀念高中旁边那个冷饮店曾经两个小时可以不停续杯的岁月。
“我可能等不到婚礼举行就得回去了,姚梅不得砍我?”
“姚梅不能,那是温柔似水的女人。她老公就不一定了。”姚梅不过就是三年前认识的吧,他啥时候跟圈外的混的这么熟了,统共就见了那么两次吧?不过这点我倒也没落后。
“那让灵子把孩子抱去,转移一下注意力吧。要不,你就假装不知道我回来过,我就干脆不露面了。”
赏他个白眼仁,“有种就在国外待一辈子吧。”推推眼镜,“来,姐再给你讲讲什么是三个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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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聊到灵子,就容不得我不想一下,一个我一直都认定非常幸运的女人。现在是个有钱的孩儿他妈。
上高中的时候,她是神经最大条的,肚子里有什么,到嘴上连个弯都不绕。他们几个都用东北那边的方言来形容她就是有点彪,虎虎扯扯的。
但是我总觉得他们这么评价是不正确的,哪里有那么严重?顶多就是脑子里装了一兜洗衣粉,还忘了加水,一点沫子都没有的东西。
呃,其实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我想说,她是个很单纯,很直,很透明的人。是个好朋友,好人。
她会在你家里收拾卫生比钟点工还厉害,会给你做最好吃的面条,会关心你却用最不避讳的语言,会在揭你伤疤时让你怎么也恨不起来。
她总能成为我们中的焦点、中心。大家都愿意无保留的对她好,就算我这个冷心冷肺的人,慢慢的也愿意对她掏心掏肺。
她家里殷实,模样很有胃口,身材修长挺立,而且没有错过早恋……
大学快毕业的时候,她和我一样对那个人有了心思,可惜他们也终究没有结果。也就是那时,她遇见了一个脾气相投,很玩得来的男人,家世也绝对的门当户对。然后恋爱一年就结婚了。再然后,他们的儿子两岁了。
车子,房子,孩子,都有了,我觉得她的人生就这么圆满了。
每次一通电话,她就说我是老大难。搞得她比我爸都愁。
可不是,奔三的人了,身边的家伙们一个个都没义气的结婚生子去了。我还在自由的晃荡着,连我爹娘都放弃跟我沟通。于是我一潇洒,连工作一并辞了——
灵子听说后,就在电话里一顿痛骂,比我妈直白。二十分钟后,又是一顿羡慕,跟我上高中的妹妹一样。再二十分钟,她突然说:“我想离婚。”
我就愣住了,又几分钟,我只说:“你愿意找人唠唠,可以找我。”
老话说,家家一本难念的经。
老话说,幸福的家庭有相似的幸福,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老话说,鞋舒不舒服,只有自己的脚知道。
老话还说……
其实说白了很简单,就是有钱人被钱烧的,安生不了。
说的复杂,就是八零后小夫妻,在家务上、孩子上、生活责任上不能合理分担,在遇到外界勾引时,不能有效避免。例如:他\她不干家务啦;他\她就知道上网打游戏啦,早上打,晚上打,打起来四十八小时不关机;吵架的时候他\她不让着我,有好吃的想不起来我,等回头去看,就剩一下子垃圾了;他\她不张罗出去干活,守着家里的吃山靠水;他\她跟哪个异性单独吃饭去了,加人□□了,一起网游了……总之,这个问题说起来就严重了,社会问题。独生子女在家娇惯的都是一个样,就上述那些毛病,我基本都占全了。
所以,我就没打算结婚。
所以,我以为让她发发牢骚就过了。
可是,她居然叹气。什么也不说,只叹了口气。
靠,我一下子就懵了,呆愣愣的看着她。这一叹,一下子叹掉了我十年印象中的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女。
时光伴走华年,原来真的,打开那道门,她已为人妇了。
一直以为天经地义要幸福的人,居然也会觉得不幸福。就像小静最终不和大熊在一起一样,多年的信仰,就这么了……
喏,幸福和辛苦,爱情和家庭,都是一样,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谁也不要去嫉妒谁的幸福,谁又能体谅谁的痛苦。
**
四、
婚礼那天,我愉快的出席了。必然打扮的美美的。
又遇见了这些个朋友,断断续续、磕磕绊绊坚持到现在的友情,其实很不容易。十几年啊,真的不容西,所以,你们怎么忍心扔下我都去结婚了呢?!
那一对从大学时就恋爱长跑又分分合合的情侣,说跑累了,想必很快就要再封红包了。另外一对曾经被大家看好的金童玉女只来了一个。
有不长眼的问:“苏苏,鹏飞没跟你来啊?”
“哥!我们分开好几年啦!”
我狠狠拧了那臭小子一把,没眼力界也不分个时候。
姚梅从我手里抢走红包的时候,我觉得特别委屈。要是我真的嫁不出去,那这些礼不是全白随了咩?
“你实在不行就三十岁的是办大寿,哥给你张罗,全让他们给吐出来。”
“还有你那份呢。”说完,我就后悔了。寻哥是这些人里最早结婚的,可是在我毕业的短短三年里,他们就劳燕分飞了。
他嘿嘿一笑,“那我下次结婚的时候,你还得随一份。”
“窗户门都堵死,连下水道都没有!”
我们嘻嘻哈哈的一顿笑闹,仿佛跟昨天一样,却又怎么也回不去那时的感觉了。
原来大家都长大了,单纯的变了,深沉的变了。唯独坚信一切一如往昔的只有我,只有我坚持着不愿意长大。
可长大之后感情的事情就能看开吗?
那么多感情,随着时间,有人看开了,有人却更加执着。
爱,有千百种姿态,谁能评判哪一种是对是错?
当我们都走过一条叫时间的河,才发现,没有什么无法逾越,却也没有什么能渡人回头的。
对着屏幕上的斗地主,再次打开笔记本。
——
回忆的事情不好说,感情这东西着迷的往往是因为苦涩。
不一定轰轰烈烈的才叫爱,有时候总觉得其实用一辈子去忘记你也挺好的。
就这样吧,不逼自己放下,不去告别了,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