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山木水戚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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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好，眼睛看着前面的‘靶子’，按我刚才教你的那样……手不要抖，不然影响准度。”
“......对不起，我还是不敢......”
“放轻松，这不是让你杀人用的，别有心理负担。”说着，郑乾泽将手搭在林雨言手上，帮他稳定住发抖的双手，用着令人心安的语气开导他：“多试两遍就好。过不去这道心里障碍，就没办法在面对守夜者时用好它……”
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后，林雨言颤巍巍地抬起胳膊，几番迟疑终于扣动扳机。“砰、砰——”连着两声震耳欲聋的枪响过后，他双手发颤，连带着紧握的枪也跟着抖个不停。再看远处画着红圈的墙，没有一发子弹命中圆圈内的区域。
手上残留的火药味开始四处扩散，林雨言出神地盯着眼前那面墙，一声不吭地抬手又开对着它了几枪，最后打了十几发都没两发落在圆内。他有些泄气，脸上的失落清晰可见。
见状，郑乾泽拍着他的头安慰道：“这需要多练习的，暂时学不会也没关系……记住它们核心的逃逸规律，真的遇见了就按照规律攻击它们就行。”
秘密训练的地方位于一栋大楼底下封闭的停车场二层，枪声不容易传到地面，引人注意的可能性比较小。在进行几天的特训后，林雨言对固定靶的命中率提高到了一半以上。对于一个从来没碰过射击项目的新手来说，能取得这样的进步已经很不错了。
“叮！”通讯栏里弹出莉莉的新信息，林雨言快速点开屏幕——
莉莉：“大门入口过来了一个守夜者，你们如果要上来注意远离一楼大厅。我和桑上躲在一家小商铺里。”
林雨言：“好，知道了。你们注意安全。”
将编辑好的回复发过去，他口中喃喃道：“又到晚上了啊，时间过得真快......”
训练期间要有除郑乾泽外的两个人在地面放哨，昨天的负责人是林雨言和桑上翎，今天轮到莉莉了。
郑乾泽利落地给他的手枪装好子弹，啪地一声合上弹匣：“雨言要不要去试试打一次移动靶？”
“我不要。”林雨言果断拒绝——现在他和郑乾泽明显亲近不少，用词都不那么拘谨了，“哪儿有刚过新手期就让人去打BOSS的？我先看你示范一遍再说。”
“好，走吧。”郑乾泽回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刚才郑乾泽的嘴角上扬了几个弧度，看上去像在笑。
我好像从没见过他笑起来的样子。林雨言忽的萌生出这样的想法：他为什么总是绷着脸不笑一笑呢？
沿着紧急逃生通道一层层走上一楼后，两人躲在楼道门后悄悄观察大厅内的情况。空旷的大厅里针落有声，一点守夜者的影子都看不到。
林雨言忍不住给莉莉发信息：“莉莉姐，现在什么情况？”
等了差不多一分钟，莉莉发来回信：“你们上来了吗？刚才它往自动扶梯那去了。”
“在那里。”郑乾泽拍拍林雨言的肩膀示意他看向左前方。林雨言闻声望去，一抹黑影慢慢滑出他的视线消失在商铺的墙后。郑乾泽拉开手枪的保险栓准备解决了它。
“你小心点……”即使清楚且相信郑乾泽的实力，林雨言还是忍不住叮嘱他注意安全。他微微点头以示回应，随后三步并作两步追着守夜者跑，迅速闪身消失在林雨言的视野范围内。愣了两秒后，林雨言紧随其后，抬脚跟上他的步伐。
行至转角处，他听见了一声枪响。再探头观察商铺内，只见守夜者扭曲着自己的躯体发出怪异的吼叫，紧接着张牙舞爪地朝着郑乾泽扑过来；郑乾泽也不含糊，朝着它的“头部”又开了一枪，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守夜者中枪倒地，身躯以极快的速度开始膨胀。郑乾泽快速奔向林雨言在的方位，像初次见面那样挡在他面前为他隔开暴风。
“哗啦——！”碎玻璃片成堆成堆地被吹到门店外，商店附近的玻璃灯泡也全被炸碎，伴随着刺啦刺啦的电流声，下一秒这里就变成了一片昏暗的无光区。
“叮！成功击杀守夜者，获得400积分。”
等爆炸彻底平息，郑乾泽这才拍拍衣服把林雨言拉起来：“刚才看清楚了吗？”
“嗯……应该？”林雨言有些心虚，“就几秒钟时间，我只能看见你对它的头打了一枪……这就打中它的核心了？”
该说这是运气还是实力呢？他心想。
通讯栏急切地响了几声，似是有什么要紧事要汇报。回过神来的林雨言赶紧打开通讯栏——
莉莉：“我听见爆炸声了，你们两个没事吧？”
桑上翎：“那一片过道都黑了，这爆炸可真猛……看来还得再练练临阵脱逃的能力。”
林雨言：“我们没事，守夜者已经被乾泽解决了。”
莉莉：“解决完就赶紧下去吧，我怕这动静引来人。”
林雨言：“行，你们也趁早下来。”
桑上翎：“我们再巡逻一阵子，过会儿老地方汇合。”
……
在修整的这些天里，几人遇到的最大的威胁也就是两个闯进大楼的守夜者了。再次遇到守夜者时，为了给桑上翎练练胆，莉莉直接将他从掩体后给拎了出去，随后毫不留情地将守夜者引到他那边。
“——别光顾着跑！你手里有枪！打它啊！”莉莉在掩体后面看得直着急，要不是桑上翎正在被守夜者追着，估计她现在能冲上去给他来上一拳。
逃跑途中，桑上翎还不忘伸手推着快滑下来的眼镜框，嗓门在此刻出奇地大：“它离这么近让我怎么打啊？！——大哥求求了别再追了啊啊啊！”
他已经绕着这条小巷跟守夜者跑了两圈了，可就是甩不开和它的距离，天生体质虚弱的劣势在此刻暴露无遗。在守夜者如骨般的手碰到桑上翎的脖子后，他终于被刺激得炸毛了，怒而转身，反手就对着它的手臂来了一枪。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守夜者的行动只是顿了一顿，随后又抓上他的脖子。
“打它下半身！桑上！”林雨言在另一个掩体后面探出头冲他喊道。得到指示后桑上翎抖着手又对它的胳膊和下面的身体开了两枪。但他运气实在是不好，这两枪没能打中核心，不过守夜者因此松手将他给放了下来。得到喘息的机会后，桑上翎又连着冲它打了几颗子弹。幸运的是，有一颗打中了。在守夜者的残躯爆炸前，桑上翎憋着一股劲迅速跑开爆炸范围，最后也只是被卷起的风刮倒呲破了些皮。
“——姐、亲姐，这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玩……”桑上翎惊魂未定地抓着林雨言的胳膊，也不管郑乾泽凶巴巴的眼神了，就这么挂在他身上死活不肯松手：“下次把我扔出去前能提前跟我说一声吗？再不济也找个安全的地方扔啊！”
如果能看见他的精神值的话，现在他的精神值已经从九十多降到了近八十——可见他确实被吓的不轻，连到手的四百积分都顾不得了。
“……都给你二十米的反应距离了还不够安全啊？”莉莉认命地按着额头，“到时候遇到突发事件，你这么迟钝早晚要出事……虽然这样做很残酷，但这是事实，你需要早点适应，桑上。”
“——适应不应该慢慢来吗，也没说可以在人没防备时扔人啊……”说着他又将那条如同救命稻草一样的胳膊抱得更紧了。
林雨言边安抚桑上翎的情绪边劝道：“莉莉姐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呀……虽然她有些着急，但你确实需要赶快适应，下一个任务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到了，也许下一秒我们就要再进副本——”
“叮——”
听到没人发信息也冒出来的信息提示音，桑上翎释怀地靠在林雨言身上，闭上眼安静装死：“雨言哥，下次发动预言时请说点好话……”
看着突然弹出的消息，林雨言也是满头黑线：“开玩笑的吧，真就这么巧啊？”
任务自由度：强制完成
任务难度：？？？
任务地点：山木水戚出版社
任务有效时间：？？？
“——是越方怡那个出版社！”看见任务地点后，林雨言激动地看向郑乾泽。
见他一脸激动，莉莉询问：“小言和山木水戚的人认识？”
“说不上认识，一面之缘而已。”郑乾泽抢先一步回答。
眯起眼睛打量了屏幕许久，桑上翎举手问出另一个问题：“这次只有我和雨言哥收到信息了吗？”
无人作答的沉默让他又躺回去，安详地闭上眼：“我就不该问这个问题。”
区块5，山木水戚出版社。
出了地铁站，桑上翎伸了伸懒腰，难得慵懒地嘀咕：“地铁直达的感觉就是不一样，舒坦。”
莉莉走到还在研究地图的林雨言面前：“小言能看懂吗？”
“呃……”林雨言咬着手指绞尽脑汁地在脑中搭建立体地图，“应该是……那里？”他指指人行道对面高大的建筑物，又十分不自信地低头看地图。
“……你指的地方在出版社对面，小言。”莉莉按住他的肩原地转了半圈把他的身子掰到另一面，等林雨言站定后她再指向前面的建筑：“喏，这里才是我们要去的方向。”
林雨言刚拿起的地图又放下了。
“——呀！又见面了两位小哥。”
越方怡愉悦的问候响起，众人转头望向声音来源，穿着白长裙加红格子围裙的女孩热情地和他们打招呼：“你们好啊，是和他们两个一起来的吗？”
“……她就是你说的越方怡？”桑上翎惊愕地反问。
察觉到对方并不认识自己，越方怡伸手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越方怡。区块5副本管理者，山木水戚出版社的社长和编辑。”
瞧着这次副本的管理者是个年纪不大的姑娘，桑上翎别扭地虚握住她伸到面前的手：“你、您好，桑上翎……我们来做任务。”和越方怡的落落大方相比，他扭捏的像个“情窦初开”的小男孩——他不太适应和异性间的肢体接触。
闻言，越方怡灵动的眼睛闪了闪，而后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那你们跟我来吧！刚好我采风回来要去出版社一趟。”
高耸的写字楼中坐落着一幢低矮的白色建筑，正门雕花的白柱子上贴着白底黑字的“山木水戚出版社”挂牌，华丽又朴素，带给人强烈的违和感。
黑色的铁栅栏门没有落锁，一直保持着大开的姿态。越方怡领着四人进到主楼的接待大厅，同前台接待员交代两句后对他们说道：“先坐下歇一会儿吧，我去办点事，马上就回来。”不等众人回话，她就像条鱼一样迅速又灵活地穿过大厅过道去了办公区。
“……这里的副本管理者怎么又上班又上班的？”桑上翎忍不住吐槽。
“嗯……大概是因为两边顶头老板没商量好所以被迫的。”想起越方怡这和边离一样的遭遇，林雨言也跟着嘀咕。
等待的时间很长，期间主楼的玻璃大门被再次推开，从外面走近来个身材高挑的青年：他长相清秀，五官匀称，带着成熟的少年人的秀气。杂乱的黑长发被他随意扎起搭在肩头，构成与他长相不符的反差。他朝着大厅内扫视一圈，发现还有其他人后立马警惕起来，但在见到郑乾泽后他眼中的敌意很快消散，主动坐到他们旁边，熟络地和郑乾泽问好：“好久不见。”
看着前来套近乎的人，郑乾泽眉头微皱，一时竟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他。见郑乾泽没有搭理他，青年哑然失笑：“我是季梓忬——游戏第三天时你从守夜者手里救下来的玩家。想起来了吗？”
经季梓忬这么一提醒，郑乾泽才想起来自己确实遇到过这么一号人——或者说，他从来没注意自己都救过谁、以及无意里救过的人的样貌。“抱歉，太久没见，我给忘记了。”他向季梓忬微微颔首。
“呵呵，郑先生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季梓忬笑道，“那天你解决完守夜者就匆匆忙忙地走了，我都没来得及跟你道谢——谢谢你救了我。”
“顺手之劳而已，不用谢。”他客气又疏离地回答。这不算客套话，他真的只是在解决守夜者时顺带救人而已。
“那怎么行。”季梓忬脸上写满了不同意，“救命的事怎么不用谢？等会儿副本开始，你有用的到我的地方，我保证随叫随到。”
“……不是我要进入副本。”郑乾泽捞过在身旁听八卦的林雨言，“是雨言。”
突然被抓到跟前的林雨言还在不知所措，季梓忬就一脸了然地点头：“所以你只是过来陪他的？”接着他就拍着心口保证：“放心，在里面我会多关照他的。”
说完季梓忬又把自己移到林雨言旁边，十分自来熟地和他搭起话来：“你是郑先生的朋友吗？你们怎么认识的？我可不可以像他一样叫你雨言……”
虽然两人是第一次见面，但季梓忬热情外向的性格让他十分轻松地融入了这个集体，连莉莉都自愧不如地摇头：“我当初遇到小言的时候都没敢这样和他说话。”
“当时的状况和现在又不一样。”桑上翎忽然插话，“雨言哥那时也没这么容易和其他人交往，还是和表姐你熟悉了后才放开心跟人聊呢……”
郑乾泽安静地听着两人对林雨言的评价，低头沉思着什么：
他以前和现在，难道又不一样吗？
和季梓忬聊天让林雨言感到很放松，他话很多，又能把握分寸不说出格的话。与这样的人相处下来，林雨言的话也不自觉地变多了些。
“那你一直都是一个人行动吗？”他问。
谈起这事，季梓忬原本愉快的表情出现了一点裂痕，嫌弃地甩甩手：“嗐，别提了——本来我是有同伴的，谁知道后来他们为了加入另一群人，在遇到守夜者后为了献忠心就把我给推出去了。要不是我提前做了防备……亏我当初瞎了眼了那么信任他们！”
一朝蛇咬、十年怕绳的精神状态在他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季梓忬无奈叹气：“从那之后我就一个人行动了，谁要和我结盟我都不理。”
“——你遇到的该不会是几个手上绑着白布条的人吧？”经他提醒，莉莉想起自己来时遇到过的情形，有些紧张地问道。
季梓忬毫不犹豫地点头：“对，就是他们！难道你也见到过？”
“何止见过，我和表姐差点就被他们骗了。”桑上翎回答。
听见莉莉对那波人的特征介绍，郑乾泽眼中闪过一道寒光，身上短暂地散发出一丝杀意。
“幸好你们没同意加入，不然也要变成给他们垫背的了。”季梓忬现在谈起这事都还有些后怕。
正聊着，忙完事情的越方怡从身后冒了出来：“抱歉，让你们久等了。”说完，她将身后跟着的疲倦青年推到跟前，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助理，常默闻，接下来将由他来全权接管你们进副本后的各项工作。”
“……先说好，这不是我的工作。”常默闻一脸幽怨地低头看向越方怡，“记得给我加工资，老板。”
越方怡笑着拿手肘怼了怼他的腰窝：“放心，没忘，又不是鱼的记忆。”跟众人介绍完一些相关事宜后，她就踩着小皮鞋脚步轻快地离开现场。
常默闻一脸没睡醒的疲惫模样，加上眼下乌黑的黑眼圈，很难不让人联想他在越方怡出差期间承担了怎样的工作压力。他打了个哈欠，随后懒洋洋道：“你们参加的副本是多人合作副本。除去山木水戚本部，也会遇到从其他分部的副本入口进入的人......当然发生这事的概率很小。里面的副本很多，危险系数、难易程度都不一样。”
“……按理来说我们以前也是玩家，让你们在副本里拼死拼活的有些过于冷血。”常默闻面无表情地重述着越方怡交代的话，“但是我们身不由己……就是有难言之隐。别多问，懂了吗？”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落下，被任务抽中的三人伴随着一道白光从原地消失。
睁开眼，林雨言发现自己处在陌生的小房间内，而桑上翎和季梓忬则不见踪影。“叮！”任务发放成功，他略带紧张地点开屏幕：
任务目标：找到孩子的愿望
寂静的夜，白色的窗幔，以及一个孩子对愿望的憧憬与遐想......他在等能听见他的人。
去找到它们吧，那是他只能眺望的星星。
任务奖励：线索*1、积分若干、？？？
失败惩罚：？？？
怎么这次的任务这么多问号啊。林雨言暗自感慨了句，并没有仔细去想异常背后的含义，推开紧闭的房门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山木水戚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