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循环》柠檬碰汽水

17、第十七章

　　元旦过后，还有几天就要月考，陈苑这几天下午放学后，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待在学校自习。

　　此刻，留在教室学习的只有寥寥几个同学。

　　夕阳温和从玻璃窗外照射进来，洒落在课桌和椅子上，倒是渲染出一种宁静温馨的画面。

　　陈苑的座位在放假回来后就换到靠窗这边，她低头着，手拿着笔，脑袋在思考今天下午物理课上老师讲的那道去年很多同学都失分的大题。

　　高一时候的物理，陈苑是跟得上，到了高二后面越来越难，她花在学习上的时间也多。

　　不敢想象她步入高三是什么状态。

　　她做到快六点时候，再次抬头看天时，早已黑了。

　　冬日的夕阳美真的就在一瞬，她抬头看时还是落日熔金，再次抬头看早已是夜幕低垂。

　　班上也渐渐多了些提前来上晚自习的同学。

　　陈苑现在的肚子也开始叫，她低头再多做两道选择题才开始收拾东西离开教室。

　　走廊的灯光明亮，陈苑走下去，外面的冷风吹到她脸颊，有点生疼。

　　一到冬天，她的脸上感觉要裂开，莫名得生疼。

　　她路过篮球场的时候，那边还有很多人在打篮球，围了不少人在观看，估计是有什么比赛在打。

　　陈苑低头走，双手伸进校服棉袄的口袋。

　　她走在路上听到路人议论说要绕道走，因为前面发生一起车祸，前方的路都被围住，陈苑就选择走另外条路，就是有点远。

　　刚好看到有卖烤肠，她就稍微等了会儿，吃完才赶紧走回家。

　　可能是天真的很冷，陈苑不由加快脚步。

　　陈苑心里咯噔一下，手紧紧捏紧，身子也在颤抖。

　　特别是这条路是小巷，这个时候没有人路过，她想要赶紧跑回家，不想多留几秒。

　　可是刚想跑的想法出来，就听到另条巷子那个女生在不断求饶的哀求声。

　　她只好偷偷走过去，站在墙边，接着路灯看到有三个穿着奇装异服的女生在欺负一个跟她同校的女生。

　　陈苑不确定是那三个女生是社会人还是学生，但她知道如果现在自己真的走掉了，那个女生会受到什么伤害她都无法想象。

　　换位思考的话，如何她是这个女生的话，多么希望有个人能出手相助。

　　更何况，她们是三个人在霸凌她一个人。

　　她赶紧在书包拿出钱，还有刚才找的五角，全部合起来才十五元。

　　陈苑看着自己零零碎碎找出来的钱，有点后悔刚才为什么要吃那根烤肠。

　　听到那边传来巴掌声，她也受到惊吓，腿都是发软，但陈苑还是站起来，她背着书包走进去。

　　“你们这样子欺负她就不怕她父母找你们麻烦吗？”

　　她壮着胆子走进，手里的钱也死死捏住，最后才大声朝向她们。

　　对于陈苑的到来，那三个女生有点意外，为首的那个看到陈苑穿的校服熟悉，她冷冷笑了声。

　　“哟，想要当出风头啊。”为首那个女化了浓妆，嘴边还有唇钉，口红也是偏黑的那种，看起来很不好惹。

　　陈苑看到那个女生被她们扯衣服扯得不成样，她皱了皱眉毛，心里有点同情她。

　　但她还没多想，就被另外两个围在身边，还被无情嘲笑。

　　“同学，想当出风头就要看自己有没有实力，就你这三好学生样，能有什么用。”那个唇钉的女生悠悠走过来，眼神白了她眼，又走到陈苑后面，再上去给她后背一脚。

　　陈苑没想到她会这样，也没站稳就被踢到在地，手上的钱也散了一地。

　　“哟，还知道救人需要带钱来啊。”有个穿着黑色棉袄的女生蹲在地上，捡了一张一块钱，当着她的面撕掉。

　　“这全部才多少啊，你是哪来的脸啊。”她又站起来，往钱踩了又踩，“没钱少出来丢人。”

　　陈苑攒零花钱不多，加上前段时间给张琴买了礼物，剩下的零钱不多，她如今拿出来想要帮助那个女生，却被她们无情糟蹋。

　　“你们就不能不欺负她吗？我……”她越说下去，那三个女生越兴奋。

　　她讨厌被人霸凌，所以想要帮助那个同学，却不料让自己陷入困境。

　　是她自不量力，现在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这边根本没有人过来，陈苑看不到希望，她的头发也被她们扯得生疼，她根本不是她们的对手。

　　她不懂，她们为什么能够心安理得去欺负别人。

　　她疼得在叫的时候，她们笑得是最开心。

　　“你不是喜欢帮助人吗，来啊，先帮帮你自己吧。”

　　陈苑根本动弹不动，一反抗就被打脸，还是那种往死里打的劲。

　　她挨了一巴掌，脑袋嗡嗡的，有点意识不清。

　　她们出手几乎不考虑是否对你造成什么伤害。

　　“对不起……”她嘴巴含糊说出。

　　她好痛，真的好痛，头发感觉要被她们拔出来一样。

　　她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停手，不断求她们放过自己，却被她们当成笑话。

　　原来不自量力帮助别人，也会让自己陷入无助的处境。

　　她好想有人能来救救她们。

　　明明想要当个好人，带着那个女生走出这里。

　　可她真的是太天真了。

　　就在她绝望的时候，她听到个声音，很熟悉也不愿相信是他。

　　“这样欺负人不太好吧。”张景斳走过来，他目光死死定在陈苑的头发被拔那边，那漆黑的眼神尽是戾气。

　　戴唇钉的那个女生听到有个男生声音，她回头一看，竟然发现是个帅哥。

　　她勾起嘴唇，笑了声：“怎么帅哥，这你女朋友啊，长这么丑我看也不能吧。”

　　张景斳估计被气到，但他还是克制自己已经拧紧许久的拳头，他说：“我妹妹你觉得我能不管吗？”

　　“原来是妹妹啊，那实在不好意思。”

　　那个女生立马撒手，陈苑踉跄一下，她疼得眼眶都在流泪，而且流得更厉害。

　　她好狼狈，也好无用。

　　她不知道张景斳会先找到她，偏偏是最落魄的时候，让他看到了。

　　可也很庆幸有人来救她。

　　张景斳没有跟这帮女生动手，他也知道自己能力有限，所以一直在拖延，为的就是不让她们再次陷入伤害。

　　直到——

　　警鸣声响起，张景斳才知道她安全了。

　　那三个女生也开始慌张了，她们匆匆忙忙，忙着赶紧跑路，顾不上这警车谁叫来的，但一猜也能知道。

　　她们跑了的时候，在陈苑不知怎么面对张景斳时，张家怡率先跑到她面前，她很紧张地扶她起来。

　　陈苑不知张家怡为何在这，但能明白，可能是她帮的忙。

　　“陈苑，你没事吧。”张家怡开始检查陈苑有没有受伤。

　　陈苑的嘴巴被扇得生疼，能隐约感受到血液，眼睛红了，头发凌乱不堪，她现在的模样就很落魄。

　　“没事，家怡谢谢你。”她小声说出。

　　但她真的忍不住流眼泪，她克制不住，心也跟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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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事件后，学校很重视校外霸凌的事情，因为当时警方知道被欺负的是两个华中学生，欺负他们三个女生是职高的学生后，也约谈过两方的校长，让他们重视这件事情，并且让那三个女生得到相应的惩罚，无论她们家是否有关系，警方都一视同仁。

　　至于为什么能掀起这么大的重视，陈苑其实也不清楚，她只猜测可能是因为校园霸凌得到关注。

　　陈苑经过这次事情后，她回家总是提心吊胆的。

　　好在后面寒假来临，她不用再担心会发生，但陈苑不会忘记被拔头发时候的疼痛，她忘不了。

　　期末考试结束，她也正式放假。

　　她回到家的时候都是沉默，张琴还没下班，她只好回到房间继续学习。

　　放假第三天，她的班主任就打电话给张琴跟她说了陈苑这次成绩退步严重的事情，希望她能重视起来。

　　那件事过去已经半个月，陈苑不敢面对这两次出来的成绩，因为她确实受到影响，好几天失眠，睡得下去又做噩梦。

　　她会在睡到一半的时候，眼泪流出，甚至半夜惊醒。

　　那个被霸凌的场景历历在目，她忘不了，导致好几天的梦里都是有关被打。

　　她还梦见小时候被她亲生妈妈打，手臂上都是伤，但她不敢说。

　　陈苑醒来后很怕……

　　万一有天她又变成孤儿。

　　她总是在哭，哭得被子都湿了，也不敢对别人说这事。

　　现在的她情绪一团乱，一想到那天被打的时候，她内心很崩溃，可她不敢对任何人说这丢人的事情。

　　她不想别人担心，她不想制造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