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循环》柠檬碰汽水

27、第二十七章

　　陈苑的生活平平淡淡，几乎和学习打交道，有时候会和同学讨论将来想考什么大学，但高三了，模拟考试多了很多场，每次出来的成绩和她想要的学校不符合，不是高了就是低了。

　　她有些苦恼，特别是放国庆前的那场考试，她考得不理想，而脸上的痘痘在不断冒出，整个脸看起来不好看。

　　“同学们，这次国庆过完学校这边会开一场家长会，你们放假后记得跟你们父母或者其他长辈说一声。”

　　班主任话音刚落，下课的铃声就从外面响起，格外大声。

　　陈苑看着刚讲完的物理试卷，单手撑着下巴，又看向窗外，走廊上的同学开始在嬉闹。

　　等到班主任走出教室，陈苑干脆趴在课桌，手中拿着笔，眉毛紧皱。

　　她想着想着忽然就睡着，可能是这几天都太晚睡觉。

　　短短几分钟她睡得很死，等她睁开眼时，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从窗户边路过，那正是张景斳。

　　其实这样的场景，她已经有过好几次，初中时候和高一时候，他总是很巧合在她的镜头出现。

　　只是巧合，也只有巧合。

　　放学时候，陈苑值日完就回家，她和往常一样回家，走着熟悉的路线。

　　少女低着头，街上那杂乱的声音传入她耳边，路过老爷爷在卖糖葫芦的时候，她脚步停止。

　　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吃自己喜欢的东西。

　　那样子也能释放压力。

　　陈苑和老爷爷要了一串小的，她刚买完同校的同学也来买，她就先走开，朝家的方向走去。

　　街边有很多卖小吃，再加上是学校路段，路上有不少车在堵，那警笛声接二连三发出。

　　陈苑撕开外面那层膜，她咬了颗糖葫芦，酸酸甜甜的，跟她以前吃的一样。

　　糖葫芦在她看来好吃，但里面的籽不少，她需要边拿纸巾边吐。

　　她这串只有四颗，不大。

　　陈苑路过红绿灯后，在要转弯时，她想要把手上的竹签和吐出的籽扔掉，但是没有垃圾桶可以扔，她又不想带回家。

　　走到尽头时，在对面的一家餐厅外有看到垃圾桶，她走过去，快速把它扔进去。

　　扔完本来要走，发现手上不知何时有红色的糖，她就在裤子里拿出纸巾擦掉再走。

　　“温经理，这家餐厅不错，我听别人说挺好吃的。”

　　陈苑回过头，看到餐厅外有几个穿着精致的人，他们正要往餐厅的方向去。

　　她走着，殊不知看到其中有个女人看到她时，脸上顿时失色。

　　陈苑瞟了眼，没有理会，但内心还是有点疑惑。

　　走了一小会，她突然被人叫住，回头一看是刚才那个见她惊慌失措的中年女人。

　　“你是？”陈苑皱着眉，但女人的脸上是不可信，眼睛还瞪得很大。

　　“你叫陈苑吗？”女人走到陈苑前面试探她。

　　陈苑点头，但在她印象中好像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那她是谁呢？她们之间有认识吗！

　　“你是谁，我好像不记得有你。”陈苑道。

　　女人从头到尾看着她，又急忙在包里拿出个东西给她，并且叮嘱陈苑要回家后才打开。

　　“你是谁呢，我不想拿，我要回家。”陈苑不太想理她，还甩了女人给她的东西，然后就拔腿跑了。

　　陈苑不理她，直接往家的方向快速跑。

　　只是眼泪已经从她的眼角流出来。

　　在女人翻钱包不小心露出工卡时，她看到上面有个永远不会忘记的名字，心被狠狠刺了下。

　　原来重新见到亲生母亲，她已经变化很大，大到陈苑认不出。

　　陈苑好像在记忆里，已经找不到属于她的痕迹。

　　她跑到的时候，没有见到亲生母亲追上来。

　　她没有告诉张琴，这几天也提心吊胆，但亲生母亲的出现就像一段小插曲，她再没有见到她。

　　她还是不要她了……

　　天气灰蒙蒙的，气温骤降，校园里有不少人开始感冒，陈苑也不例外，她总是容易生病，特别是换季的时候。

　　“妈妈，我的喉咙好沙哑。”陈苑回家后，就去倒杯热水喝。

　　张琴看她这几天也在吃药，正在厨房给她做肉丸吃，毕竟吃药不吃点肉的容易饿。

　　“陈苑，你先去洗澡，妈热水给你放好了，洗完再来吃饭，早点洗吃完饭就赶紧把药吃了，还有洗完要多穿点衣服。”

　　张琴絮絮叨叨的，陈苑听着却很幸福，她真的有这样的妈妈，真的很好很好。

　　等她吃完饭和药后，张琴就要去上班。

　　这几天张琴上的是夜班，她其实很想知道张琴是做什么工作。

　　但她从未告诉她，只叫她好好学习，不要想别的，需要钱告诉她。

　　但陈苑很少需要钱。

　　等张琴去上班了，她就回房间写作业，没过多久，就听到有敲门声，她就赶紧去打开。

　　陈苑看到是张景斳，她问了句：“怎么过来我家了？”

　　“给你，我妈说这个止咳汤喝了会有效果。”张景斳把带来的保温杯给她。

　　陈苑看着他手里的黑色保温杯，笑了笑：“那谢谢啊。最近你也注意，别跟我一样。”

　　张景斳点头：“嗯，不过我现在不会像你一样，身体好得很。”

　　“咳咳咳——”陈苑咳了几声，想起他上回发烧都不跟人说，“我劝你善良，话不要说太早。”

　　“区区生病，我能扛。”张景斳迟迟没见到张琴，“阿姨是不是去工作了？”

　　陈苑接过他的保温杯：“是啊，妈妈今天晚班。”

　　“那你赶紧进去把汤喝了，不过别喝太快，因为刚煲完我妈就叫我拿过来。”张景斳离开前还提醒她，说完就转身要离开。

　　陈苑看着他的背影，手里抱着他给的保温杯，她眉毛紧紧皱着，眉宇间尽是心事。

　　少年的背景修长，脚步很快，他走到家门口就拿出手机，不知给谁打电话，等门开了就走进去。

　　现在啊，他们还是和以前一样，朋友一年又一年。

　　**

　　自从十一月中旬后，学校要求高三全体同学要开始晚自习，这消息对于住宿生来说不算什么，陈苑倒是有点，但撑过高三就好了。

　　晚上九点回去，她每天都是这样，有时候碰到张景斳两人也一起回去，两人走路时间都在发发学习上的牢骚。

　　到家了又各自干自己的事。

　　自从张景斳和张家怡分手的事情传出来，也有人向她打探他的联系方式，陈苑没想到还有人来找她，而且还是那种隔三差五，但她都拒绝。

　　晚自习结束后，陈苑就收拾文具练习册回家。这边走读生不少，教学楼也灯火通明，下课后同学们都吵吵闹闹。

　　回去时，天很冷，陈苑把手往口袋里缩了缩，路过的树叶被冷风吹动，发出沙沙的响声。

　　只是她走着走着突然被人拦住，陈苑警惕性抬头，她想要回头走，接过被两个人，一左一右挽着手臂，

　　左边带着鸭舌帽，右边头发染了棕色，戴鸭舌帽的女生说：“咱们一起走吧。”

　　“你们谁啊，我不认识你们，我真的不认识你们。”陈苑想要大声喊，又挣脱不了她们。

　　但陈苑看到她们的长相时，她想起来了，去年就是被她们打的，她更加恐惧。

　　本来想大声喊“救命”时，有个女生突然在她耳边说出：“你妈在酒吧当陪酒女，真贱！”

　　她脑子一下子懵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都看到她跟别的男人喝过酒，你现在敢喊出来，你以后在学校就更难做人了。”

　　陈苑不信，怎么都不信。

　　直到有人拿出酒吧的视频，她看了下就是张琴。

　　“你们想做什么？”陈苑身子都在发颤。

　　棕色女生带她到后面，眼神凶煞，冲她道：“去年一起在警局待过，你不会忘了吧？！”

　　“给我们点钱，我不说出去，今晚的事你也忘了。”

　　陈苑不敢反抗，她试问：“要多少？”

　　“五百就好。”

　　陈苑有点震惊，谁知她一开口就要五百。

　　“我没有那么多钱，我还没有出来工作，给不了你那么多。”

　　“可以啊，那我就去你学校说你妈是个陪酒女，生活不检点。”

　　陈苑愣住，她一时之间不知要做什么，可内心是对她们有恐惧的。

　　“不给的话，下次我们还敢找你，只要你还在锦城我就能找到你，你跑不掉的，你要好好想想我怎么还敢拦你，别忘了我还是有人罩着的。”

　　因为这段话，陈苑被迫答应。

　　她不明白她们中间隔了快一年没找她，现在却找到，就为了找她要钱。

　　回到家后，她没有和张琴说这事，而是在观察她。

　　五百元太多了，她想不出理由。

　　而且她们说的话是真是假还不一定。

　　几天后，陈苑没有把钱给她们，她们没有找她要，陈苑就存在侥幸心理，而且她都是往人多的方向走，觉得她们也不敢怎么样。

　　谁知，她们很大胆，又以拉到小巷子去，她们将她扣住，不让她回家。

　　但她们没有对她做出什么伤害，而是拉了条凶狠的狗在不断吓她，甚至还有家养的黑色蛇趴在她的肩膀上。

　　陈苑被吓得大喊一声，但很快被她们封了嘴巴。

　　嘴里在发出“呜呜”的叫声，身子更是不断发颤。

　　陈苑回到家后，她整个人都很疲惫，正好张琴上的是早班，她回来后，看到家里都是关着灯。

　　打开灯时，还被吓了一大跳。

　　“妈妈，你回来了。”

　　张琴疑惑道：“陈苑，你这回家都不打开灯的啊。”

　　陈苑看着张琴，眼里感觉很无力，她张了张口，又感觉不敢说。

　　“怎么啦，是不是学习有什么困难，跟妈妈讲。”

　　陈苑低声道：“妈妈你有没有五百元。”

　　张琴立马在包里拿出两张红色的钞票，笑着说：“五百的话包里没有，等会我去房间给你再拿三百。”

　　她什么都不问，陈苑看着她的脸，又心虚又复杂。

　　她明白像她们那种人，给钱也不会罢休，可能还会找她要。

　　“妈妈，你能告诉我你是在哪里工作吗？”陈苑没要她那两百元。

　　张琴怔住，她缓缓把手伸回来，嘴边扯出个笑容：“就工作地方啊。”

　　陈苑摇头：“妈妈你是不是在酒吧工作，她们都告诉我了。”

　　张琴眼睛瞪大，她不知所措：“陈……陈苑，我只是只是想让你的生活过得好点，我在酒吧只是当个推销员，白班的话就是清洁人员，没有做什么事情，不是那种不堪入耳的工作，很干净的，钱也很干净的。”

　　“是不是工作不得体，被你同学看到笑话了。”

　　“没有不是的，我只是……只是……不想让你那么辛苦。”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但最想说的只有后面那几个字。

　　她亲生母亲在见到她后，从未再出现，可现在听到现在的母亲这样做只是为了她。

　　她怎么可能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