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注定》时时不过

59、Chapter59

　　来欲城几天了，很喜欢这座气候暖和靠海的城市。冬无严寒，夏无酷暑。温度宜人。周景驭身体好些后，我放心了不少。傍晚当太阳还未退去。周思琪拉我跟她一起去下海游泳。
　　周阿姨最可爱，她知道我们两个女孩子又找点子热闹了，居然很热心叫人给我们买来了很多套游泳衣裙，有很多的款式，都可以任我们挑选自己喜欢的。
　　把周思琪开心坏了，她像阳光雀跃的小鸟，蹦蹦跳跳一把拥抱她的母亲。
　　我知道周思琪也是千金的出身，家境殷实，父母疼爱，从小公主般的生活，其实买裙子衣服这些小事不足以让她这么惊喜。
　　此刻她快乐的是，周母虽上了点年纪，但也跟得上年轻人活跃的思维，懂得给足女儿情绪价值，是个温柔却不扫兴的妈妈，会参与孩子的乐趣。
　　在小时候的记忆中，关于母亲的影子少的可怜、从我记事起都是在相框上看见几次她的容貌。
　　我看过照片里的母亲很年轻，长得很美丽。风华绝代，一身艳丽的长裙，姿态落落大方又有气质。可是她的美只能永远定格在我成长的记忆里，我从小到大没有体会过母爱的温度。
　　童年时对于“妈妈”这个角色，我并没有太多的感受，淡淡的，也没有太多的悲伤，只觉得遥远又陌生，也与我生活无关要紧。
　　记得从前上学时，要写一篇关于母爱的作文，班里语文成绩最好的我，居然连十个字都写不出，后来作业交上去差点把班主任给气死。
　　现在，我突然有些懂得羡慕周思琪了，她有这样疼爱她，包容又开朗的妈妈，原来有妈的孩子像块宝这话说的不假。当然，周叔叔也是很好的男人。
　　我也很兴奋，毕竟好久没那么畅快了。可能是感觉到周景驭操心家族的事快要尘埃落定，我们可以一起去很多地方约会，去想去的地方看祖国大好风光。
　　我和周思琪去游泳那天，周景驭正在运动房配合康复师做适量的复健训练。
　　周景驭也很少让我去看他，说想训练时清净些。其实我都知道他不想被打扰，也是想留给自己一些体面和尊严。
　　是啊，天之骄子，开拓自己的商业帝国，自然心气高，他刻在骨子里的那股骄傲不能被折弯。
　　刚和他在一起不久，我也在无聊时找过一条网上复健的视频来看过。
　　说实话，动作都不太美观，虽有康复师会在旁边指导和帮助，但也避免不了残障人士的身体绵软无力，累得粗重喘气，浑身被汗湿透时流露出的狼狈和无助。
　　周景驭刚好训练完出来，坐着轮椅，他有些累的微微喘气，胸前衣服有些被汗湿。
　　他腿脚无力，在家几天都坐轮椅，虽然每次都淡淡笑着看我们，一副平淡无所谓的样子。
　　可其实我悄悄注意过几次，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神色闪过一瞬间的颓唐和无奈。
　　我上前去给他的额头擦汗，蹲下来问他，“要喝水吗？”
　　周景驭摇头，大手握着我的手抵在嘴唇边吻了吻，挑嘴一笑，说，“好好玩，先让司机送你们去。一会晚点，我去找你们。”
　　我看他，眼神带着不确定，温声问，“啊？你也要出门啊？”
　　因为我知道周景驭除了公事外，他很少在站不起来或不能行走的情况下坐轮椅外出。
　　周景驭点点头。
　　“嗯，我坐轮椅去。”
　　男人眼里平静如水，语气平和而随意。
　　周景驭伸出手，有些温柔帮我把额头前的碎发拨到耳边，说，“我最近身体太累了，一回来就病倒，没能带你也几天不出门了，今天就陪你。坐轮椅，是暂时的，一时半会也没关系。”
　　他的话让我的心突然有些疼。
　　不知是有些动容，我竟一时无言，蹲着静静看他半天没动。
　　“哎呀！再晚一点要起风了，搞不好一不小心就被巨浪卷走噢，快快啦！哥，我们等你来哈！。”
　　良久，周思琪没心没肺的样子，过来打破我们的沉默。
　　我笑了笑。
　　她明明还是看了天气预报，觉得天气晴朗，阳光很好，才要提议去游泳的。
　　周思琪有一个大卧室打造了一个简单又温馨的私人小影院，我和她在待在里面悠闲地看了一个下午的电影。她那个昏暗的小影厅，遮着厚重严密的帘子后面，有一个大落地窗。
　　打开帘子就可以看到窗外的后院花园，那里种有不少不知名的绿植，一片的翠绿茂盛，显得生机盎然，也富有生命力。
　　温柔的日落余晖透过树叶斑斑驳驳地照射进来，照在整个人身上温暖又治愈。
　　她大大咧咧激动说，很好的光线都是拍照的最好滤镜，要催着我快点出门。
　　玩笑说看我们俩个磨磨唧唧，依依不舍，她快受不了了。
　　女孩们都有爱美的天性吧，说是游泳，可到了海滩后，惊叹，日落下波光粼粼的海面真的太美了。此刻我觉得幸福都有了具象化。
　　我们一人拎着泳圈，只浅浅下海到半身腰，在那开始了各种拍照。后来根本没怎么游泳。
　　周思琪兴奋说要抓好此刻最好的暮色暖阳，一人来一组海滩靓照。
　　我笑了，我能想象周景驭要是在场，他看到我们这样，也会有些被我们逗笑吧。我会不由地想起，他的眼睛，明亮如星，我会在他温柔的笑意，宠溺的眼神里沉沦。
　　精心拍好的照，然后在朋友圈发些好看照片，几乎是所有女生最享受而美妙的时刻了。
　　晚上，有些起风了，我和周思琪在海边玩够了。天色也黑了不少，我们身上的游泳衣湿漉漉的，各自披上大浴巾紧紧包裹自己的身体。
　　这时，有个穿着松弛的衬衫，挽起衣袖和裤腿，脚踩人字拖的年轻男人站在远处，看起来他像是这片海滩的常客一般。
　　因为我和周思琪拍照时，看到他对这里来来往往的的人都很熟。
　　男人方向好像是朝着我们，隔着人群大喊。
　　“嗨！那两位美女！玩好了吗，快上来哈。去楼上那边！周少在那里订了位子！你们换好衣服来吃饭啊！”
　　那人先是对着我们大手一挥，又指了指身后。
　　我顺着方向看去。
　　夜晚的海滩挺热闹，灯火通明，男女老少四散着，大人散步聊天，小孩嬉戏打闹。
　　而不远处是一家民宿风的小餐吧，还有二楼很大的露天台。有一些客人在上面用餐，餐吧二楼人气虽有些清冷，但装饰的风格很休闲浪漫，也有雅致情调。
　　近着海边的夜景，也是个不错的用餐环境。
　　我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和轮椅，正是周景驭，他和几个人正在上面坐着。
　　远远的，男人悠闲坐在灯火阑珊处，笑着漫不经心朝我挥手。
　　周思琪开心蹦跳起来，朝天台上面挥手，大叫，“哥！我们在这里！哈哈！”
　　我和周思琪朝那个男人跑过去，他就带我们去了餐吧的洗手间换衣服。
　　路上周思琪和男人聊天，我听到男人关切问起周景驭的身体状况，还担心问起他的心理问题，从美国回来后有没有好转。周思琪笑着说，“目前在我看来，他最近真的好多了，没有以前那么颓废堕落，人也没有那么阴郁沉默，笑容好像多了不少。其实都是嫂子的功劳。没有她，可能我哥早不成人样了。”
　　说着周思琪看向我，用力揽着我的肩膀，仿佛郑重地重复一遍，有些骄傲得意的样子。
　　对我笑着说，“是不是，嫂子你功劳最大！”
　　男人松了口气，欣慰笑了。
　　他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他过来的时候，我刚刚见他整个人精神状态很不错，看来是愿意走出来了。不过刚才我不好意思问，我怕他心里不悦。
　　男人像是回忆说，“因为想起来，我之前得空去美国看望他一次，那时候他被爷爷逼着戒毒，但是他没有这个意愿，完全丧失生活意志，很抗拒医生给他用药，整个人脾气烦躁不肯配合，不知摔了多少次医用设备。
　　发作起来的时候，房间从里到外，被他摔的所有东西，简直像是一场大型灾难。那时候要用七八个医生扑过去拼命把他控制住，绑在床上给他注入镇定剂。可是景驭完全失去理智了，他暴怒，浑身也用力抗拒着，然后有一个白人医生动作粗暴了些，不慎抓伤了他腰上未痊愈的伤，血液染红他的病号服，他到在地上被很多人用力钳制着，他伸着脖子，整张脸通红，因为痛苦而嘶吼，大喊大叫。”
　　然后男人轻悠悠叹气一声，闭上眼睛，摸着胸口说，“我现在一想到那个画面，，难以想象，他这么骄傲又要强的人，竟然堕落而悲哀。”
　　我听着心脏一阵颈缩发疼。心里有些被震惊到。
　　男人看到我，恍然大悟拍脑袋说，“不好意思啊，我刚才情绪有些上来，没忍住。说这让你伤心的事了，抱歉抱歉。”
　　他歉意笑笑，伸出手，对我介绍自己，“你好呀，嫂子。我叫程洛。”
　　程洛笑着说，“我和景驭算是发小了，我们中学认识到至今也快十年。现在也在他手下做事，经常办事给他跑跑腿。可是这家伙好像把我打发回来了，也不让我干正事，你看，我时常在这片海滩没事干些杂活，出海捕鱼，现在好了，搞得外面都说我们兄弟情破裂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