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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那把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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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来问我,我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到这句懒懒散散地话,细来只觉得一碰冷水从头而下,从里到外透心凉。看到刚才还在话题里的那个人莫名其妙地就从前面的树上跳下来,细来心里就只剩下‘糟了’两个字。
“怎么?刚才不还是很感兴趣的样子?现在就不说话了?”
那个声音即使带着嘲讽也是好听得要命,更显得私底下还骗别人去探消息的自己如此愚蠢。细来低下头连自己也没留意地退后了一步:“小人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这个时候除了装傻,他不知道他还能做什么!
文玉玩着头发,不说话也不离开。在他的注视下,细来的额上冒气一层薄薄的汗水。
细来忍受不了这样的对持,对着文玉弯了一下腰:“如果公子没有别的事情,小人就先行退下了。”
然而就是细来这么一弯腰,让文玉发现了端倪,在他胸口衣襟的位置露出一小截小拇指粗细的竹筒,那竹筒很破旧还粘着泥土,和细来一身的整洁很不搭啊!
想起这么早,他就反常地从外面赶回来,恐怕为的就是这个竹筒吧!文玉假意地挥挥手:“你去吧!”
等细来路过他身边的时候,文玉伸出一只手看准竹筒的位置,一捏就拖出来了。那动作快似闪电,结束的时候不要说细来了,就连文玉本人都不太明白怎么那么轻易就让他拿到了。
细来觉得胸口一轻,茫然的回头,看到了文玉手里的竹筒。摸摸胸口位置,确认那里已是空空如也后,才回过神来,那根看上去很像他的竹筒的确是他的。
“怎么会?”细来喃喃地说。
文玉将竹筒放在鼻下一掠而过,某种淡淡的味道扑来,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禽类的味道,也不像是信鸽。除此之外,难道是老鹰?”
细来不由自主地小退一步,脸上闪过一丝惊慌。
这点细微的变化并没有逃过文玉的眼睛,他了然地笑了笑,说道:“在汉国,再富有的世家也少有人用老鹰传递消息的,你是哪国的?”
文玉说着,直接打开了竹筒,倒出里面一张卷成圈的薄纱。
看见薄纱,细来反到没了之前的恐慌。他压低了声线,收敛了表情,连带着身体也紧绷起来:“还给我!”
现在的细来才是真正的细来吧,和之前冷着一张脸的模样倒是相配。文玉相信这时候如果不答应他的要求,细来就会不顾一切地对他动手。之前莫名其妙的害怕又或则齐陇煜都比不上这卷薄纱重要。
就算那样又如何?细来根本就拿他没办法,明明没有任何的根据,文玉就是这样相信着。这种直觉和他砸小混混的准头以及刚才那细来竹筒一样,是一种本能!就算忘记了一切,依然保存在身体里面的东西。
“快还给我!不然我不客气了,不管你是什么东西?”细来伸出手皱着眉头上前一步说道。
文玉的回答是看着细来冷哼一声,单手打开了那卷薄纱。
“你……”细来怒吼一声,果真上前抢夺。
文玉早有防备,空着的那只手阻挡起细来的攻势,配合着身体的本能,就这样和细来一来一往地过起招来。文玉的速度快,眼力好,身体更是灵活得如水中鱼。细来的每一个动作在他眼中都被放慢了一般,文玉总能轻松避过他的攻势。
可是,文玉最大的缺点就是体力不行。那怕这两天恢复迅速,已经不像前几天那样虚弱,但是动起手来,没过多久就心跳加快,速度眼力都受到影响。反观细来,依旧生龙活虎,看不见一丝疲态。
不行啊!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输掉的,然后被细来抢回薄纱。细来是什么人,薄纱上是什么内容,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也并不是非要知道。
只是明明不顾细来的警告一意孤行地打开了薄纱,连看都没来得及看就被强势地抢回去!文玉自认丢不起那个脸。
有什么办法呢?能够转这个局面的办法!文玉用最小的动作抵抗着细来的一次次逼近,眯着眼睛仔细地看着他的动作。
有了!文玉勾起嘴角。
力量不够,他可以用巧!就像对着小混混他专挑他们薄弱的地方下手,细来也一样。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有薄弱的地方,在适当的位置下手就能事半功倍。
文玉把细来一脚踢开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有些蒙了,似乎很不相信会被自己这样轻易地踢远了。而且被踢中的位置应该还有酥麻的感觉,短时间里是用不上劲的,踢对了位置就是这样的效果。文玉脑中多了一张人体经脉的图,什么地方是弱点,用怎样的力道能造成怎样的后果,他一目了然。
这也是一种本能!
细来暂时没了威胁,文玉摊开那张薄纱,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看样子写了不少的内容。文玉正待从头细看,一道白光突然从眼前闪过,薄纱悄无声息地分成了两块,飘落到地上。
好剑!文玉脑中闪过两个字,然后他一抬眼就看到了那把剑。泛着寒光的剑身,比一般的剑要短上一些,软上一些,另一头是用布条缠绕的剑柄,正紧紧地握在细来的手里。
剑尖直指着文玉的胸口,一瞬间,文玉全身都僵住了!连他都不知道理由地僵住了!他就像一只幼蛙,而那把剑是最厉害的毒蛇,一被盯上就动不了。
文玉确信,哪怕再多的剑指着他,他也有办法脱身!他不怕剑,他怕的是这一把。
细来紧紧压住被踢中的位置,他现在行动依旧有些艰难。只是,那薄纱上的东西坚决不能让其他人看见,特别是文玉。
“咳咳……,文玉公子,我不想拔剑的!现在我是不能杀你,但是下一次……”
细来没有说下一次会怎么样,天色渐亮,客栈里的人也起来活动了。听到隐约有其他人的声音传来,细来赶紧捡起地上的两片薄纱离开了。
文玉独自一人站在原地,身体慢慢在恢复,同时胸口那种莫名的疼痛又卷土重来,比以往更胜。
文玉捂住胸口,跪倒在地恨恨地说:“不是已经不痛了吗?”
文玉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到自己房间的,那段路程中,他的世界里面好像除了疼就只剩下疼了!
迷迷糊糊中文玉感到有人在摇他,睁眼一看,是齐陇煜站在他床头,正一脸担心地看着他。他身后是只见过一面的华大夫和……阿秀。
“文玉,你是不是出去过?你的衣服怎么脏了?”齐陇煜问道。
文玉看了看身上,他和细来又是爬树又是和细来动手,还穿的是白衣,不被弄脏才怪!“谁知道怎么脏的!”
文玉的脸色很难看,语气也很冲,齐陇煜不知道又是谁得罪他了。不过,也是齐陇煜好脾气,不和他计较。反倒是后面的阿秀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文玉看在眼里不由冷笑。
齐陇煜退后两步,让出道给华大夫:“大夫,你再来看看文玉的病。”
华大夫上前又是一整套的望闻诊切,最后还是上次的那套说辞:“这位公子的身体没有病,他之所以会胸口痛,应该是心病引起的。”
“有什么办法可以治疗心病?”齐陇煜急切地问,看样子比文玉这个本人还要更关心一些。
华大夫习惯性地捏着胡须:“上次回去后,我翻阅了古籍,终于还是让我找到了。要想治疗心病,首先要知道心病究竟是因为什么引起的,然后借由旁人开导,最主要是病人开心。”
齐陇煜愣了愣问道:“这么简单?”
“简单?”华大夫瞪圆眼珠,“听上去是很简单!但是这病治疗时间长,成效慢,能不能坚持下去都是问题!”
“我能坚持!”齐陇煜肯定地说。
华大夫明显是不信,这种身份尊贵的少爷哪能吃下这种苦:“几年?哪怕这病一直不好呢?”
齐陇煜摇头:“不会不好的!文玉你说呢?”
“谁知道呢?”文玉说着,眼珠转动心中有了另一番打算,“不过,要找出我‘心病’的由来,是不是让我恢复记忆比较好!”
华大夫点头:“那是自然。不过实在记不起也可以由旁人讲诉。”
说完看了看齐陇煜,这个旁人自然是指的他。
齐陇煜捏着手心,忐忑不安:“其实……也不一定要恢复记忆。只要以后一直开开心心不也一样吗?”
“那怎么能一样呢?”华大夫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没见过这么矛盾的人,看上去比病人还急,却在关键地方不愿意让步。
齐陇煜也不理会,直接坐到床边,带着一点恳求的味道对文玉说:“我们就这样好吧?这两天你不是也没有怎么犯病了吗?”
文玉早知道齐陇煜有什么事情瞒着他,而且不想让他知道,所以他本也没有想过这样就让齐陇煜妥协,他另有目的。
“可是我今天才犯过病!”文玉笑着说道。
齐陇煜皱着眉头:“文玉,别闹。”
难得地,文玉实话相告,齐陇煜不信也没有办法。
文玉看了看他:“就这样也不是不行。但是我想要一样东西,得不到它我不会开心的。”
“好的,你尽管说。”齐陇煜挥挥手,阿秀明了地‘请’华大夫出去了。
“我要细来的那把剑!”文玉摸着胸口,他的手在无意识地颤抖,他努力克制着。
“细来?他有剑吗?”齐陇煜不解。
的确,细来向来是书童的打扮,知道他会武的人都很少,更没人见过他把剑放在哪里的。
“可能是最近才得到的,你可以直接问他。我今天早上见他拿出来过,我对那把剑一见钟情!”文玉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