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chapter 40. 筹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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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对自己拿到了什么重量炸弹一无所知的安室透也联系上了公安，他的下属风间裕也带着一杆子精英警察乔装打扮，最终汇集到了接头的地点。
安室透看着公安严谨但是不引人注意的包围，还算满意的对着风见裕也点了点头。
带着眼镜的严肃青年身体又下意识的绷紧了，他让身边的公安警察在原地待命，随后自己小心翼翼的凑到了降谷零的面前。
“降，安室先生……”
安室透向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风间裕也瞬间闭上了嘴。
“把这个东西带给公安，让他们网络部的去查。小心别把自己的信息暴露了，尽量快一点……”
安室透压低了自己的帽檐，一边对风间裕也悄悄说。
听到这话，青年也更加严肃了一点，他挺直脊背，问到。“安室先生，这里是什么东西？”
安室透摇了摇头。“是关于组织的机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你们检查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这就是他从秋叶会那里拿过来的u盘，里面装着的东西组织一定很难拿到。
但是，他必须尽快把所有的情报转移到公安那里，毕竟再过一段时间组织肯定要收回这个u盘了。
他必须在组织起疑之前，把U盘交上去。
风间裕也一听到这是连安室透都不知道内容的东西，表情瞬间有点紧张。
“我明白了。”
等安排好了之后的工作，安室透就看着那些公安警察来无影去无踪的离开。
他没有立即离开这个位置，而是移在了身后的废弃建筑墙上的叹了一口气。
他看了一眼远处的光景，黑色的天空如同浓雾一般被人笼罩。
几只还没有回家的海鸟在半空中盘旋，白色的羽翼渐渐被黑暗包裹，悄无声息的飞到了别处。
安室透按了按一直紧绷着的眉毛，心中不由的产生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这一次拿到u盘送给公安的过程实在是太顺利了，顺利的让他不得不多想。
可是他今天已经复盘了好几遍，从各个角度来说都没有什么问题。于是他只能把这种不安归结为疑心病。
这么想着，他还不忘给自己的好友发个消息。
当他做完这一切，也吹够冷风，就拍了拍自己身上刚才沾上的泥土，转身离开了这里。
……
另一边
“深蓝”里。
神宫深庭看着一边擦着柜子一边连连打哈欠的诸伏景光，不由的提出建议。“绿川君最近没睡好吗？要不然还是提前休息吧，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诸伏景光摆了摆手，“没关系，神宫。”
他倒是没有否认自己没睡好的事实，我倒不是说在这里住的不习惯——毕竟这一个月的时间，他的睡眠状态比以往要好很多。
因为最近这一段时间里面组织又有其他的工作，为了防止神宫发现什么问题，也是保护对方远离组织，他现在白天不得不在深蓝工作，回到房间之后继续加班。
他已经连着好几天这样做了，眼睛下面浮出了青黑色的黑眼圈，还经常打哈欠。这种状态不被神宫发现是不可能的。
“好了，绿川，这些东西已经很干净了。我又不是那种喜欢苛刻员工的老板，你先上楼去睡觉吧。”
神宫深庭放下了手中的旧报纸，皱起了眉。
“哈……先不说这个，神宫，你怎么突然把这些报纸翻出来了？”诸伏景光打了个哈欠，视线却落到了神宫深庭旁边那个报纸上，不由得好奇的问。
他早就发现了，今天的神宫倒是没有和往日一样喝茶逗鸟，而是从一楼最里面的储物间里搬出来了一个巨大的箱子。
当时他还帮对方移到了一楼客厅的位置，却发现这个箱子比他想象的还要沉一点。
诸伏景光在征求了神宫的同意之后就打开了箱子。
箱子的外面用了特殊的隔膜材料，里面也垫上了防水夹层，在四周还有几包干燥剂。
他本以为里面包装的是什么特殊的资料，却发现只是一打一打的旧报纸。
保报纸按照时间分门别类，诸伏景光打开看了一眼，几乎每一期都有，最早的可以追溯到几十年前。
因为长期静置的原因，这一打报纸只是稍微有点发黄，再加上保护的很好，基本上没有什么破损。
神宫深庭在这一沓报纸中不停翻找，最终抽出了一张报纸。
这张报纸记录的年份是16年前，报纸的字迹已经不是很清晰了。但是诸伏景光依然能够隐约看到这一份报纸的头版是关于一起爆炸案。
“杯户町23丁目发生爆炸，一对夫妇失踪……”
他辨认着上面的字迹，念出了文字。
“这是什么？”他有点疑惑的问题。
“显而易见，这是一场16年前的案子。”神宫深庭扬了扬手中的报纸。
诸伏景光有些疑惑。“怎么？这个案子有什么疑问吗？”
这么说着，他还回忆了一下这个案子，却发现脑海里没有什么记忆。
16年前，按理说他已经记事了，如果这个案子能占据报纸的头版，他为什么会没有什么印象呢？
这个疑惑萌生在他心中，但他却也没有放在心上。
他仔细的阅读了一下这个报道的详情，却发现这只是一对普通的家庭因为家中电器是火而产生的爆炸。
若是照常来说，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悲剧而已，可是怪就怪在这个家庭的男女主人早在这之前就失踪了。
既然如此，如果这对夫妇早在这之前就彻底失踪，那所谓的电器失火这种借口也不可能成立。
那么，这场莫名其妙的点燃了一整栋房子的爆炸显然就不是什么事故了。
就在诸伏景光胡思乱想时，神宫深庭已经熟练地打开了那张报纸，仔细端详起来。
“你突然打开这么久远的报纸，是因为发现了什么吗？”蓝眼的青年有点好奇的问。
神宫深庭摇了摇头，“与其说是发现了什么，倒不如说是确认某个事实吧。”
“事实？”
“打个比方，就像是你认为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出现在你面前一样，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呢？”
“确认事情的真伪？”
“不错，我也只是在确认事件的真伪而已。”
“你是说这件事情可能有其他猫腻？”
“也可以这么理解，但事实上，这件事情本身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他只是浮在表面上的一层浮土，把所有真正重要的事情掩盖的滴水不漏。”神宫深庭解释到。
“我不明白……”
“我的建议是相信自己的直觉，绿川君。想想看，你总会遇到那些让你觉得有些不太适应的事情。”
诸伏景光不由得有些怀疑，他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了这个在他看来有些突兀的报道。
这种新闻既然都能登上报纸的头版，他不应该一点印象都没有。可是在此之前，他的确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件事情。
可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总不可能这个报道是莫名其妙突然出现的吧。
不过既然想不通，他也并不再打算花心思多想了。
诸伏景光的视线很快就转移到了那一沓报纸之中，那里面有一张特殊一点的报纸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张报纸和其他的有点不同，上面在一个角落里贴了一张贴纸。
他小心翼翼的抽出了一张报纸，阅读了一下上面的文字。
这张报纸的头版是一个男孩在一场废弃建筑塌方事故中消失，诸伏景光发现这篇报道的信息其实很不详细。
他的眼睛又一次上移，看向了报纸的日期——11月25日。
他看了这个报纸发呆，试图在上面找到什么其他东西。
这时，突然有一只手抽出了报纸。“你在干什么？”
诸伏景光被发现偷看有点尴尬。“抱歉，我只是看你在这张报纸上做的记录。”
“没关系。”神宫深庭摇了摇头，他并没有打算解释这个标记的理由，诸伏景光也不好意思再问下去。
两人一时间都沉默了，诸伏景光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询问。“神宫，你答应过我，你不会说谎。”
“当然。”
“我想知道，是不是直到某一天——直到一个合适的时机，你会把自己所隐瞒的东西告诉你。”
诸伏景光盯着神宫深庭的眼睛，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看到他的目光，神宫深庭居然笑了起来，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也露出了一点微笑。
看来绿川光已经发现了，他的确不会说谎。但是掩盖或是曲解一部分事实还是可以的。
他能问出这个问题，也是再向神宫深庭求一个承诺——一个以后要他毫无保留的叙述出真相的承诺。
——可是他没必要也注定不会告诉某一个人自己所有的一切。
他的人生很长，就算是他看好的绿川光也是他生命中渺小的一部分，那些真正的隐秘，绿川光也注定无法触碰。
不过……
“当然，等到合适的时机，我会向你解释一切的。”神宫深庭微笑，解释道。
“那亲爱的神宫君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所说的合适时机是什么呢？”诸伏景光扬了扬眉毛，难得的开了个玩笑。
“这个嘛，绿川君你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吗？”神宫深庭收回了他的笑容，故作严肃地说道。
“哎？
猫眼的青年对这突然转换话题有点疑惑，他眨了眨眼。
“我本人是无神论者，倒是神宫，你还会相信这些吗？”
“不，怎么说呢。与其说是我相信这种东西，倒不如说……我其实对所谓命运深恶痛绝。”
想到这里，他扯出了一个实在是不怎样的笑容。
诸伏景光从未见过一向温和的神宫露出这样的表情，他下意识的开始思考这其中关窍。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绿川君，早晚有一天你会明白，在祂眼中我们和蝼蚁没什么区别……”神宫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但就在这时，诸伏景光感受到了突如其来的耳鸣，身边人的声音也听不真切。
与此同时，他感受到了一点电流的声音，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那一瞬的失神仿佛只是他的错觉，诸伏景光眨了眨眼睛，他努力的回想刚刚神宫的话，可是却什么都回想不起来。
他心中由衷地生出一点诡异的感觉，只是还没抓住就消失了。
他在恍惚之中，根本就没看到在他身边的神宫深庭那种满是探究的视线。
“抱歉，我刚才没听清……”诸伏景光扶着额，有点苦恼的表情。
“如果想不起来，就别想了。”神宫深庭难得严肃的打断了他的思路，他那时候纤细而冰冷的手也抓住了诸伏景光的手腕。
诸伏景光被他手上的温度激灵了一下，也回过了神来，但他没有注意到那双抓着他的手还有一点点抖。
“你……”
“我早就说过，绿川君，别被表面的那一层浮土所迷惑……但是现在，你已经不太适合思考这个问题了。”
诸伏景光也知道对方也是为他好，毕竟刚才的那一瞬间晕厥和头痛确实不好受，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你所说的浮土到底是什么？”
“这恐怕就要你自己猜测了，不过我并不介意给一点小提示。但是我注定不能告诉你全貌。”
“为什么？”诸伏景光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绿川君，上天赐予的礼物都已经被暗中标好了价格，如果你没办法负担起它的价值，那就势必要失去一部分更重要的东西。除非……”
“除非？”诸伏景光追问，但神宫深庭卖了个关子。
“……我想你不会想知道。你还是先去休息吧，你的状态可算不上好，我待会会送上点点心和水的。”他扯出一个微笑。
诸伏景光最终磨不过他，最终还是上楼休息了一下。
一楼一时间只剩下神宫深庭一个人，这个长相精致的长发男人沉默的坐在椅子上，用手按着胸口。
【先生，我劝过您，不要干涉绿川光的命运。至少您不用像现在这么难受。】1207那冷漠的声音又一次在空中响起。
“安静一点，1207。真可笑，你居然会把我的这种行为称之为‘干涉’。”神宫深庭的声音冷了下来。
【我只是想提醒您，您刚才可是把绿川光会受到的反噬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怎么？这是祂托你告诉我的话？”神宫深庭依然保持着那种没什么温度笑脸，皮肤却变得更苍白了起来。
1207沉默了一下，但他依然冷漠的说。【我和‘祂’毫无关系，‘祂’也伤害不了您分毫。可是这种转移的反噬连您也不好受，也只会把绿川光撕碎。】
神宫深庭沉默了一下。
1207以为是自己的说服有了成效，再接再厉。
［绿川光只是一个剧情人物而已，但只要完成好他的使命就可以了。先生，没有人值得你做出如此之大的牺牲。］
“呵，使命？1207你不会明白，从来没有人有什么注定的使命……大众被外界赋予的任务和意义，不过是再一次捆绑到自己灵魂上的枷锁。”
“你觉得绿川他会感谢你们的枷锁吗？”
［可是他什么都不知道，不是吗？绿川光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却并不代表他从来没有经历过。1207，当你蒙上眼睛，却并不意味着星星也会为了你而黯淡。”
［……］
“呵，让我猜猜，少了一个绿川光，‘祂’就能创造出千千万万个这样的‘炮灰’？”
［您既然什么都知道，又何必执着于一个没有意义的炮灰呢？］1207变相的承认了。
“对呀，他们对于‘祂’没有意义，可是只要他对我于有我意义就足够了。1207，你曾经一直问我如何才能真正的变成一个‘人’。看看现在吧，绿川光对于我而言本身就是独一无二的，不需要由别人定义。”
［您应该知道的吧，绿川光对于祂——这个世界的规律，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当然。”神宫深庭扬了扬眉毛。
［您又何必操之过急呢，只要等待他的命运结束……］
“等待他的命运结束，眼睁睁看着他无声无息的死在了一个角落吗？”神宫深庭打断了他。
神宫深庭心知，他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现在的报纸上已经出现了曾经从未有过的报道，‘祂’有的手也只会越伸越长。
祂在现在能强行创造起一个从来没有发生的事情，在之后就能够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律，像他这样一个“外来者”的宣战。
如果他再不在采取行动的话，绿川光就只能悄无生息的彻底沦为没有灵魂的棋子了。
1207一时间没有说话，空气里却传来了另外一个声音。
“哈哈哈，神宫。没想到你也有这么蠢的时候。你的底线和原则什么时候为了那个叫绿川的家伙一降再降了？”那个尖细的声音打断了神宫深庭的思考。
书架上的旧书的书页都懂得更剧烈了，0928嘲笑的声音响起。
“真没想到你居然会为了他牺牲到这种程度，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是吗？”那种强烈的剧痛渐渐消散，神宫深庭的脸色逐渐缓解了下来。
“这从来都不是什么毫无意义的牺牲，0928，我并不希望他有什么闪失。”
“呵，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上天赐予的礼物都已经被暗中标好了价格，如果你没办法负担起它的价值，那就势必要失去一部分更重要的东西。除非……”
神宫深庭看着刚才因为疼痛攥紧的手，上面已经留下了明显的红痕。
“……除非有人愿意为了你买单。”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chapter 40. 筹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