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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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尚且迷惑，早知道许无边尿性的许母“啧”了一声，一副牙疼的表情推着二人到休息的沙发座旁。
“你们两个自己商量去吧，一会儿有客人要来，我去前面看店。”
说罢，她就眼不见为净地扭身离开了。
空间里似乎还萦绕着牛肉汤的香气，让人不由自主放松下来。
许无边看着许母离开的背影失笑半晌，没骨头一样又软进了沙发里，右胳膊攀着沙发背歪头看向江澈。
“别紧张，坐吧。”她带着笑意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生喉头滚了滚，摸着膝盖坐在她对面，闷声回答：“江澈，江水的江，清澈的澈。”
许无边“唔”了一声，心里想着，这小孩还真是和名字一样的干净，看得就让人舒服。
于是她伸出手，学着江澈的句式自我介绍道：“许无边，许愿的许，法力无边的无边。”
少年人的手掌出乎意料的炽热，专门在裤子上蹭干净的手干燥有力，比许无边大了一号。
许无边礼节性地轻握了一下，收手时大拇指无意蹭过了江澈的食指关节。裹着一层肉皮的骨骼手感奇怪的好，带着几分体温，让人觉得新奇。
对面的人手一僵，许无边回过神，松开手坐了回去。
“你……”江澈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有些迟疑：“你能保证能画成什么样子吗？还有价格……你打算要多少？”
许无边懒洋洋斜倚在沙发上，微扬着脸。
面对江澈的怀疑，她没有正面解答，只说：“反正你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不如相信我？”
“至于价格……”她轻笑一声，捻了捻手指：“你们原本的预算是多少？”
江澈想了想，试探道：“我们四个人，一人两百？”
“那跟白嫖有什么区别。”
“……”
两人之间的空气安静了几秒，江澈的表情空白了一瞬，然后肉眼可见的变得局促。
许无边轻笑一声，拍拍屁股从沙发上站起，从裤兜抽出手机。
“行吧，二百就二百，加个微信。不过……”她歪歪头，几缕发丝散在脸前：“我要去现场看你们拍摄，行么？”
江澈加微信的动作一顿，抬起头：“为什么？”
“没有什么为什么，这很重要吗？”许无边不想细聊，打发道：“我又不会对你们指手画脚，你们多了个专业导演外援，甚至还是个本地人，有什么不好？”
见江澈还在犹豫，许无边直白道：“我只是想看看，不会做任何多余的事，不然……妆造的事我们可以再谈谈。”
此时的她和方才简直判若两人，略显土气的穿搭都挡不住本身的气质，有一种说一不二的强势。
江澈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只能咬牙应了。
“我们明天什么时候见？”江澈捏了捏指关节，松手后白皙的指关节多了一片红痕：“你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吗？”
许无边的眼睛从他手上一扫而过，低头修改微信备注：“明天早上六点来店里吧，今晚八点之前把要化妆的人的公式照发给我……”
她抬头看了江澈一眼，补充道：“没有公式照就素颜照，我得给化妆师看。你们对妆造有要求吗，还是听化妆师的？”
她这般强势，江澈不敢再挑，表示听化妆师的就好。
许无边满意地点点头，在备忘录里写了些备注，一抬头就看见江澈脚底抹油，背着包要跑。
挺高一个人，也没缩脖子驼背，但悄悄往外挪的动作就是偷感很重。
她失笑，开口叫住了他：“跑什么啊，没说完呢。”
江澈脚步停下，缓缓转过身，问道：“怎么了？”
哒哒几声，许无边的手指在沙发上敲了敲：“跑这么快，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江澈抿唇，解释道：“可是你没有免费做……”
许无边笑着打断：“你果然记得，就是偷偷逃跑。”
江澈嘴巴张张合合，像被戳破了偷看电视的小孩，想要解释却无从说起，红着耳根低下头。
“就叫一声，我就放过你。”许无边自认亲和道。
这片休息区的空气又沉默了。
店里来了化妆的客人，来来回回笑着挑选衣服，整个妆造店的氛围都轻松愉悦，除了他们占着的沙发座。
许无边的眼神滑动，从江澈轻蹙的眉头落到他攥拳的手，突然意识到了不对。
眼前这个人是个未经社会洗礼的清纯男大，不是圈子里那些会来事，嘴甜套近乎的小演员。自己的玩笑在圈里可能就是随口一句，但江澈可能会觉得冒犯。
想了想，许无边清清嗓子打算收回成命，却没看到江澈口罩下张合的唇。
下一刻，“算了”压着半句未脱口的姐说了出来，江澈立刻闭上了嘴。
“……”
许无边缓缓歪头，眼神探究：“你叫了？”
江澈梗着脖子，耳朵通红，语气生硬，死不承认：“没有。”
许无边眨了眨眼睛，笑了。
***
傍晚的地铁不再人潮汹涌，带孩子出来散步的夫妻夹杂着约会的情侣，两三成群的朋友，各自占据一方小天地。
江澈和自己的三个朋友成功会和，四人挤在地铁一侧的角落。
一个空气刘海高马尾，长相韩系的女生，宋倩满脸兴奋，凑到江澈身边叽叽喳喳。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觉得她怎么不对了？”
“那还能有什么不对的，澈儿在微信里不都说了。”一个高高壮壮，浓眉大眼长相周正的男生道：“好消息，化妆师找到了；坏消息，澈儿出卖色相换来的。”
闻言，除了江澈的三个人都笑开了，只有江澈对着车厢面壁，咬牙切齿笑骂了声“滚蛋”。
四个人中，有一个高个子的短发女生，叫林晓涵。
她是美术生，平日里他们几个的妆造基本上也是她负责。此时笑过了，她正色起来。
“你确定她能行吗？明天拍摄如果出了问题，我们可能真的来不及了。”
江澈点点头：“虽然不太正经……但是感觉她在工作上很靠谱。”
“行吧，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林晓涵站直身子，活动筋骨左右转了转，突然皱起了眉头。
“你们看那边……”
与此同时，车厢中的另一侧。
许无边一改白天的穿搭，上身黑皮衣，下身军绿色工装裤，配上一双马丁靴。
白天抓起的长发此时绑了个高马尾，整个人高挑有力，极为潇洒。
她站在车厢里，脚边放着几个衣服包装袋，看样子是刚去商场扫货回来。
她一手抓着地铁拉环，一手拿着手机，正跟电话那头的发小兼自己的御用化妆师凌灵进行拉扯。
“就早起一天，又不是天天早起，有什么不愿意的。在组里的时候天天鸡没醒就爬起来化妆，也没见你叫唤。”许无边道。
电话那头的女生被许无边的电话吵醒，起床气发作大骂好久，过了一会儿骂累了，才终于安静一会儿。
她懒洋洋问：“老娘现在身价很贵的，我去一趟给多少？”
许无边乐了，故意道：“顶天二百。”
“……神经。”凌灵无语。
许无边再接再厉：“四个人……”
“……”这一次，凌灵哼笑一声，打算直接挂电话。
“别挂啊，”许无边笑着安抚：“你回家这段时间都没怎么吃过早饭吧？明天你想吃什么，我帮你买？
牛肉汤羊肉汤还是胡辣汤配肉盒水煎包？你要想吃八号街坊那个烫面角也行，无边外卖，准时送达。”
她突突突地报菜名直取对面心智，凌灵顿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吞了下口水，才继续接话。
“神经，这不是早不早饭的问题。你一条冬眠的蛇莫名其妙叫我早起去化妆就算了，竟然还是个赔本买卖，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凌灵在电话那头念念有词：“让我猜猜，是新剧在选演员还是别人有求于你，你拿我还人情？不会又是你妈妈和老姐妹们要去参加什么舞蹈比赛吧？”
“不是，放宽心。”许无边笑道：“都很年轻，两男两女，来洛城拍片子的。”
“可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还为了他们伏低做小……”电话那头沉默半晌，突然大叫：“卧槽，我懂了！这四个人里有人稍有姿色，勾动了你的一颗凡心！”
“……”
许无边偏一偏头，笑骂：“瞎扯……刚才说的早饭我全包，中午再蹭一顿我妈做的浆面条，到底来不来？”
电话那头的嘟囔戛然而止，随即响起了一声小小的吞口水的声音。
凌灵干脆利落道：“来！”
片刻后她又吸溜吸溜口水，欠欠道：“跟咱妈说一声，给我备一个大点的碗。”
许无边被她没出息的样子逗笑，闷闷乐了两声：“放心，咱们家都是用盆吃饭的。”
自从考上不同的大学之后，两人也是聚少离多。就算工作上能有交互，可凌灵学成归来，在圈内已然名头不小，手头排的工作一个接一个。
现在她已经很少亲自下场化妆，大部分只是出妆造设计。哪怕是许无边的组，她也很少出现在现场。
算算日子，她们有小半年没见过面了。
“你最近怎么样？”许无边问。
“能怎么样，老样子呗……”那头的人似乎是刚从床上爬起来，打了个哈欠：“忙的时候忙得要死，好不容易闲下来就睡得昏天暗地，要不是你给我打电话，我估计现在还睡着呢……”
许无边想起来自己刚回家的时候也是这样，于是用许母的话来打趣凌灵：“睡两天差不多得了，小心睡成傻子。”
电话那头笑着骂她，笑过后试探道：“你呢？你怎么回事，我听说……你跟东立闹翻了，要解约？”
许无边沉默了。
要不说最爱的人伤人最深，最好的朋友戳刀子最疼，许母一个多月都没敢问的问题直接让凌灵给戳漏了气，精准踩中许无边强悍外表下正在破碎的雷区。
半晌，许无边苦笑叹气，抓在把手上的指尖搓了搓。
“哪那么容易，这事挺复杂的，一时半会儿说不太清楚……”许无边瞥了一眼地铁上的标识，还有两站下车，于是道：“下次见面再说吧，我准备下车了。”
电话那头喂喂几声，被毫不留情的挂断。
许无边收回手机揣进口袋，扭扭脖子四周一望，正瞧见一个猥琐大叔用手机“偷”拍女生。
他举起手机，屏幕后的那一双鼠眼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露骨地像要把女孩扒光。
许无边瞥他一眼，心里直骂“晦气”，没好气地啧了一声，随后向前迈了半步，将女孩子罩进自己的阴影里。
那边男人似乎还有些不乐意，正想说什么，这时地铁到站，速度减缓。
许无边身子晃动一下，伸手向上直接抓住了拉环上方的栏杆。
皮衣上移，里面的内搭又是个短款背心，一下子就露出了腰侧线条流畅的肌肉和一大片极富冲击力的纹身。
那片纹身只有黑红两种颜色，用骨架拼成的囚笼中关着一只衔着玫瑰的鸟。
霎时间，那男人不说话了。
不远处目睹全程的四人：……
沉默半晌，宋倩回过神，目瞪口呆道：“这也太帅了吧……”
几人纷纷点头应和，只有江澈没反应。
宋倩转向江澈，疑惑道：“你不觉得吗？怎么脸色怪怪的。”
江澈停顿片刻，点了点头：“是帅，但是……她就是我说的那个女导演。”
其他三人肃然起敬，看向许无边的视线多了几分探究。
章宇，也就是那个壮壮的男生，拍了拍江澈的肩膀：“我之前还担心这个姐答应帮忙是不是想包你，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她挥一挥手，那得多少飞蛾上赶着扑火。”
江澈轻皱眉头，张口笑骂，便见林晓涵耸了耸肩膀，打趣道：“着什么急啊，她看起来喜不喜欢男人都另说。”
“……”
江澈眼皮垂下，口中的笑骂急刹车，轻嗯了一声。
章宇挠了挠头，看着林晓涵挠头傻笑：“也是，也是哈。”
***
地铁到站，许无边拎着大包小包下了车。
只是刚下车不久，那个被偷拍的女生就追了上来，神情兴奋地想要联系方式。
许无边几次拒绝未果，有些无奈，心头也升起几分被缠上的焦躁。
她不想闹得太难看，于是一面应付，一面用眼神探索出路，正撞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江澈站在不远处，身前稀稀拉拉的人群陆续走过，他们没有贸然上前打扰。
他穿着清爽，个子又高，哪怕带着棒球帽也遮不住的出众。
那双眼睛直直看来，晕着水光，像光下的琉璃。
在许无边的注视下，他不自觉偏移了视线，装模作样地低头轻咳几声，用手挡住了帽子没遮住的半张脸。
许无边心弦一动，心情莫名轻快几分。
下一刻，她抓紧手中的购物袋，拔腿朝江澈的方向跑去。
两人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一股清新的薄荷香气散入呼吸。
许无边余光向后，瞥见女孩子追来的身影，再向前一看，瞧见了江澈略显惊恐的神情。
不知怎么，许无边动作一顿，原本只是想牵个手意思一下的她左脚绊右脚，将自己小鸟依人地跌进江澈的怀里。
一时间，周遭鸦雀无声，只听见心跳砰砰。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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