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还明月》刈什

4、第 4 章

　　明卿是喝醉了，呆呆傻傻分不清面前的男人在说什么。

　　当面前人问他李观衍长什么样时，她老实回答不记得了，但李观衍很好。

　　时藕就笑，低问：“怎么样好？”

　　明卿有点为难，好久好久才低声说：“他让我吃肉，抱我，让我打，还会在水里分开我的腔鳞，不用我一直很累地用腿勾住他。”

　　时藕闭眼，手颤巍巍搭在明卿肩膀上，问：“他是几岁见到你，几岁离开你的？”

　　明卿歪头，仿佛回答过很多次般，她开口：“他抱我回府的时候十五岁，死的时候七十岁。”

　　“你们没有分开过？”

　　“并未。”

　　时藕的经纪人叫李芫，三十来岁，是个御姐，手底下的艺人不少，但对新流量时藕挺照顾的，时藕叫她李姐。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明卿被床头柜上响起的手机铃声吵醒，嘟嘟囔囔往时藕怀里钻。

　　同样被吵醒的时藕凝神去听她说的话，说的是：“观衍，打雷了，抱我。”

　　把人抱在怀里安抚的他立刻松手，抓着手机大手大脚下床趿拉鞋，用力踩在地板上。

　　明卿睡得迷糊，脸蛋红红的，伸手往被子里摸：“观衍……”

　　李芫是来兴师问罪的，只等时藕接听就是一顿炮轰：“你小子翅膀硬了？不听话就别签我手上，签我手上了就别磨磨叽叽的。你背景深我惹不起，但你也要尊重我的工作啊。”

　　时藕懒懒靠在厨房阳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嗯”就没了下文。

　　李芫能被他气死，深呼吸才说：“那档综艺节目你不是都签了合同？今天小赵去接你你躲什么？打电话你不接发微信你不回。”

　　时藕把手机拿远一点，偏头看看摸黑出来的明卿，小声说：“捡了个小孩，要照顾，那个节目推了吧，违约金我给……另外最近我可能都不能出来工作，叫小赵小许不要来找我，那档仙侠电视的宣发也不要带我的名字。”

　　李芫呼吸一滞，恍惚问他：“你是不是要回去做富二代，不做演员了？话说你不是挺喜欢演戏的？”

　　明卿离他越来越近，时藕无所谓地笑笑，轻声说：“没有，我只是暂时不想离开家——我也不喜欢演戏，但喜欢在别人面前做出一副温文儒雅的模样，是不是很儿戏？”

　　电话那边李芫静了许久，愤愤把电话挂断。

　　明卿没睡醒酒意也还在，耷拉着眼皮子迷迷瞪瞪往时藕怀里缩，喃喃自语：“抱，观衍。”

　　时藕早已经没了往日的有趣和脾气，面无表情盯着明卿看，明卿现在乖软，没骨头地偎在他怀里。

　　时藕忽然羡慕起李观衍来。明卿这样的人是他捡到的，但有人比他先捡到，明卿这样的人是他喜欢的，但有人比他先喜欢。

　　他不知道李观衍和明卿在那几十年里经历过多少事情，也不知道李观衍是怎么样把人骗上床的，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明卿留在身边。

　　他只是，只是忽然想，要是自己是李观衍的转世就好了，但明卿为什么没有认出他？

　　总归不是的。

　　时藕把怀里人抱起，往卧室走。

　　床头灯罩把暖黄色的光收住一大半，丝绸被是抹茶色的，明卿躺在床上看时藕，呆呆说：“李观衍，我要做。”

　　时藕眼皮跳起来，压过去问：“我是谁？”

　　明卿嘟嘴亲他，羞涩又甜蜜地嘟嘟囔囔：“我男人，我夫君。”

　　在明卿又躺下时，时藕羞红了脸，但又一本正经地看着她，不说话。

　　他不说话明卿就生气，屈起食指戳在身上人的肩窝，气闷道：“你又不说话，又不说话，我都来找你看你了。”

　　她说得委屈，眼眶湿润红透，翻过身趴着不让时藕碰她，气呼呼道：“你把我的内丹还我。你没心没肺不守信诺，居然不记得我了，还喂我吃毒药。”

　　时藕把人圈在怀里，看她嘀嘀咕咕缩成一团，可怜巴巴的，他问她：“你在说什么？”

　　明卿一急，一手压住他，坐在他腰上掉眼泪：“李观衍！你说你会记得我的！但你明明每次都不记得，你是坏人。”

　　时藕屏住呼吸：“你说我是李观衍？我是他？”

　　明卿一呆，赶忙摇头晃脑把自己晕乎乎的脑袋甩醒，蹦下床，眼泪汪汪求饶：“对不起，我错了，请你原谅我。我好像喝醉了，对不起。”

　　时藕眼底暗下，一手把人扯到怀里，低头嗅嗅脖子，闷声说：“晚了，是不是已经无所谓，反正你现在是我的。”

　　明卿慌忙抬头看他，见大放厥词的人又摇头否认自己的话，小声哄她：“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我陪你去找他吧。”

　　找他？明卿闷声不吭气，眼睛红红的，一拳锤在时藕脸上。

　　前世今生什么的，最是伤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