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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为什么要杀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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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林哪里知道何五爷是谁,直接又将刀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哪个何五爷?”
被明晃晃的钢刀架在脖子上,那人一边挣扎着想往后退,一边哭着回道,“就是人称笑面虎的何五爷!”
顾清林还欲再问倒是谈心眉头一皱,问道,“可是那位古三爷的小舅子?”
那人忙道,“对对,就是他!他给了小人等一百两银子,让小人杀了这位大爷,说是等事成之后还会再给一百两!”
顾清林闻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冷笑道,“区区两百两就想买小爷的人命!”
谈心见人已初步招供,此时又正是夜深人静街道空旷,怕对方还有后手想了想上前一步先对顾清林道,“要不要派去将那何五抓起来,万一他收到风声。。。。。。”
顾清林心中却是在听到古三爷三个字的时候心中便隐约有了一个一闪即逝的念头,虽未来得及深思却也心知此事绝不简单,他很冷静的摇了摇头,“我同何五素不相识,且不说此人所言是否可信,便真是那何五爷此事只怕是他也不过是听人指使罢了。”
谈心本也是世字子弟出身,又身在东宫之知,对于顾清林口中的“听人指使”几个字再了解不过了。毕竟真正有能力身份的人,又有几人需要亲自动手做什么事情。
听他这样讲,便又说道,“路上不安全,我们还是先送你回府吧!”而后又看了看地上那人,“这人。。。。。。”
顾清林看了一眼此时已是满身血污跪在地上缩成一团的人,对谈心道,“还得麻烦两个兄弟,先将人送到刑部去。”然而想到此时已近子时,怕是衙门早已落锁,又犹豫了一下,“报我的名字或许他们会收。”
谈心笑了笑,“这个自不用担心。”
说罢,自怀中取出东宫的令牌递给身边的一名侍卫,“你带人跑一趟。”
顾清林补充了一下,“若再有拦杀,千万以自身安全为主,不要死战。”
那名侍卫冲顾清林一笑,“明白,放心吧顾大人。”
而另一边古三得到消息之后,狠狠一个窝心脚就将地上跪着的何五踹的吐了血,“废物,一群废物!不是说好了让你找专做这勾当的人来做,谁让你派那些个坊市混混!”
何五自知理亏,悔恨自己不该贪小便宜昧下那杀人的赏金,然而世间哪里来的后悔药,此刻早已是悔之晚矣。
回府后顾清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睁着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床顶的吉祥如意纹雕花。
先是有人给他塞了关于幽兰山庄的纸条,然后没两天自己就遭遇了刺杀。怎么想事情里面都透着诡异,现在想来那纸条就跟个事先提醒似的,生怕你不知道接下来刺杀你的人跟什么有关似的,简直太过巧合了。
会不会是有心人设下的一个局?其实都是同一伙人所为,目的只为了确保自己会真的调查幽兰山庄?
想到这里,顾清林暗自又摇了摇头。
如若今日这几个刺杀自己的人真的是那个何五爷派来的,那此事必定同那位古三爷,或者说是三皇子一党扯上关系。如此说来,那幽兰山庄当中藏着的便可能不止是几条人命那样简单,必定还藏着什么让他们忌惮的秘密,所以才会让他们铤而走险痛下杀手。
若是如此,那便是有两方势力,只是这给自己塞纸条的人又倒底是何方势力呢?
可问题是,就算幽兰山庄有什么秘密,杀他做什么呢?他一个小小的太子宾客,既不主管查案,也不存在派系争头,更不指望从这里面捞到什么好处,幽兰山庄有问题,难道杀了他就不会有人去查这幽兰山庄了?还是说这背后之人太瞧得起自己,觉的除了自己再没有别人能查出得这幽兰山庄的秘密?
顾清林翻来覆去脑中思绪纷飞,无心睡眠。转头看了一眼身侧空着的半办床铺,心中莫名的忽然升起了一股怨气,没事儿的时候天天在我眼前晃悠,真正有事了结果连个影儿都没有!
恨恨的对着空气锤了几拳,顾清林索性被子拉过头顶,强迫自己睡觉。
谈心等几个兄弟昨日便在顾清林的院子里将就了一个晚上,第二日一早,顾清林等人先去了东宫,将昨日遇刺一事向太子汇报了一番,太子听闻惊怒异常。
“好大的胆子,皇城脚下他们竟然如此肆无忌惮!他们。。。。。。他们。。。。。。”
顾清林这个当事人不好说什么,李清扬轻声劲道,“殿下息怒!既有人犯落网,就不怕抓不到幕后黑手!”
太子深吸了几口气,闭了闭眼睛,才又缓缓问道,“此事,可能确认同三弟他们有关?”
顾清林见太子眉头微扬眉心紧锁,双唇微抿隐约能看到下巴微颤,知他是真的心痛这个弟弟,心里不由也叹息一声,世家民间之中的嫡庶之争尚且屡见不鲜,倒是难道会在皇家的人身上看到真实的兄弟之情。
云烁说太子有一个最大的缺点就是容易心软,有些优柔寡断,看来果真没有说错。
“回殿下,昨夜也只是此人的片面之言,其同党还没有抓到,也并不能就是证明是那何五爷差人所为。可臣实在是想不明白,就算幽兰山庄有什么问题,杀臣做什么呢?臣死了,难道别人就不会去查了吗?”
顾清林的疑问,暂时打断了太子的思绪,听顾清林这样说,也不由的顺着这个问题思考起来。
一旁的李清扬道,“或许,因为你现在是东宫的人?”
李清扬的话引得两人纷纷朝他看去,李清扬又继续道,“东宫若有心查办什么人或事,自是不必像其他官府衙门似的还需瞻前顾后,生怕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
顾清林闻言一双桃花眼睁的老大,心说李大人您可真厉害,这话也是可以这样随便说的吗?然而他偷偷瞄了太子一眼,惊讶的发现太子竟然面露赞同之。
不待顾清林继续发散思维,又听李清扬道,“更何况如今东宫安稳,殿下同陛下向来感情至深,东宫若是查到了什么,自然会一五一十的据实禀告陛下,如从这方面考虑,他们半路截杀顾大人倒也算是说得通。”
顾清林顺着李清扬的话想下去,发现倒是好像真有那么点道理,敛眉有些郁闷。
正待此时有小内侍前来通传,云大将军求见。太子忙将人宣了进来。
云烁进来之后先是同太子殿下请了安,然后忙两步走到顾清林身边,拉起他的手就上下打量,边打量边还问着,“我刚回来才听说,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顾清林心中本有着那么一点的怨气,打定主意不打算搭理云烁,结果被云烁这一拉手闹了个大红脸,彻底破功,急忙想抽出双手,正慌张间一眼瞥见太子殿下的脸上竟挂起了八卦的笑容盯着他们正看的津津有味,更是窘迫,脱口而出,“你快放手,你再不放手不理你了!”
顾清林话一出口,屋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然后接着便是太子毫不掩饰的笑声,连带着李清扬也一手掩嘴呵呵直笑。
顾清林又羞又急,抬脚踹了一下云烁的小腿,趁云烁吃痛的一瞬间抽回手,也顾不得什么利益规范了,嗖的一声跑了出去。屋外侯着的小内侍只听得平日里端庄的太子殿下欢愉的笑声,然后便见顾清林嗖的一声从屋里跑了出来,你看我我看你,殿下,最近难道喜欢看别人跑步?
因着昨夜的刺客还在刑部的大牢里,下午的时候顾清林又去了一趟刑部。太子本欲派谈心那一队侍卫随行保护,但被匆匆赶来的云大将军抢了差事。
开什么玩笑,他的顾二竟然又被刺杀了,从今天开始他别的什么也不做了,要一天十二个时辰的贴身保护!
昨日回府顾清林并没有惊动府里的人,因此此时顾清风尚且不知道顾清林再一次遇到了刺杀,听人说顾清林来了刑部,兴冲冲便跑出来找人,结果就看见侍卫队伍里面穿着一身东宫侍卫服装的云大将军,再细一看,好像身后跟着的那几个人都是云大将军的手下。
顾清林暂时也没有时间同他大哥解释,只先打了个招呼便带着云烁一起去了冯道远的衙房。互相见礼之后,顾清林将昨夜之事尽数向冯、李二人述说了一遍,包括他先前收到关于幽兰山庄纸条之事。
冯、李二人听闻昨日之事后也是不由的皱了眉,冯道远道,“前番刺杀你的人身份着实神秘,便是所用兵器也查不出什么线索,如何这次的刺客会当街供认幕后之人?他所言可能确信?”
顾清林道,“正是因为小子也拿不准,所以想请刘郎中帮忙再审问核实一下,看他的身份究竟是不是如他所说。另外昨夜逃走的那三名刺客若能找到,或许对于确认真像更有帮助。”
冯道远点了点头,着人去叫了刘忠义过来如此这般的吩咐一通,刘忠义便领命去了。
见刘忠义去了李修远才开口又问道,“你说的关于幽兰山庄之事,先前我也一直在暗中关注着,跟据最新的消息,那幽兰山庄的生意似乎较以往差了一些,主要是进出的人员少了不少。”
顾清林并不知晓此事,闻言不由道,“会不会是有人知道幽兰山庄那里已经在着手消灭罪证,坐不住了才给我塞的小纸条?”
冯道远点了点头,“不无可能。”
顾清林顺着这个思路又接着道,“然后幽兰山庄这边知道有人给我递了纸条,怕我调查幽兰山庄之事,所以才派人前来截杀我?”
一旁久未出声的云烁道,“如此说来,似乎就都说得通了!”
冯道远又问道,“接下来你待如何?”
顾清林道,“先请刘郎中再审一遍昨夜的刺客,确认一下身份,太子殿下欲将此事禀报陛下,到时候再看陛下如何决断。”
“哼,查,给孤一五一十的查清楚!”承天殿中楚帝听闻此事亦是震怒异常。
天子脚下竟然就有人敢当街行凶,而且行凶的对象竟然还是东宫的人!虽是无品无级,可以也拿东宫俸禄的!更何况此人还颇为有才,屡次立功!
“是,父皇!”太子躬身行礼,领下了差事,犹豫了一番还是对楚帝问道,“父皇,此事若真同三皇弟有关。。。。。。”
楚帝看了眼太子,不答反问,“依你,当如何?”
太子面见为难之色,楚帝也不催促,只静静等着太子回答。
“儿臣。。。。。。”太子想起临来之前太傅的一番话语,握紧了宽大衣袖下的双手,咬了咬牙回道,“儿臣定会一查到底,严惩不贷!”
楚帝并不发话,是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太子,神色不明。
太子不知楚帝心中所想,此时早已汗湿了里衣,却是并不敢大意,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对着楚帝道,“父皇,儿臣先时听太傅讲学,天下事,不难于立法,而难于法之必行。从前儿臣不懂,认为太傅此言过其实,举凡徇私舞弊者,皆是出于其贪念所致。可事涉骨肉至亲,儿臣才有切身体会,一已私欲也并非全是贪欲,至亲至情皆是欲念。儿臣身为储君,一言一行皆受天下万民瞩目,若连儿臣自己都做不到法之必行,如何为天下表率,又有可资格要求天下百官公正无私,法之必行呢?”
说到这里,太子重重的冲着楚帝磕了一个头,继续道,“所以儿臣请,王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
良久之后,楚帝轻轻的叹息一声,坐龙坐上起身,亲自扶起了太子,替太子正了理有头上的发簪,再开口语气中竟是带了一丝的轻松,“吾儿真的长大了。
”
说完,拉起了太子的手,携着太子一同坐到了龙座之上,太子一惊刚要起身,却被楚帝按住了肩膀。缓缓说道,“人人都道这天下至尊之位,一已之身受万民供养,当是这天下最为畅意快活之事,可又有几人能够体会皇帝的难处呢?老三是犯了错,可以他的脾性,多是被人怂恿蒙蔽。寻常百姓人家子孙犯了错尚且还可以想办法推脱一二,可孤的儿子犯了错,孤虽贵为一国之主,却没有办法替他开脱,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帝王之家不是家啊。”
太子动容,眼眶微红,“父皇!”
楚帝拍了拍他的手,“你说的很对,你是储君,当为万人楷模,欲立人,先立已。”而后楚帝又叹息一声,“老三,糊涂啊!”
此时的楚帝对三皇子仍有一丝怜悯之心,自责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