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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为什么所有人都执着被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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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她愣神之际,娜芙提斯立即抓住了她的双手使她无法反抗,在可可奥惊慌之中她大喊道:“绳子!”
黑暗中红发少年,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拿着粗麻绳迅速将可可奥绑在了轮椅上,可可奥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由他们摆布,她奋力挣扎了几下,兴许是发现这样的反抗是无用功,最后又将心中怒火以谩骂的形式对其侮辱。
“贱人!贱人!神会诅咒你的所作所为!让你跟我一样失去一切!!变成一个疯子!!!哈哈哈哈哈!!娜芙提斯!你总有一天会被逼疯的!!成为阶下囚!成为奴隶的奴隶!!”
轮椅随着她剧烈的挣扎变得摇摇晃晃,而娜芙提斯却平静的走到她的身后,用手按在靠背的地方上,让她不被轮椅掀翻。
“将她带下去吧。”她淡然的对红发少年说着,少年点点头,却在不经意间抬眸看向娜芙提斯的神情,清透的眼眸看不出丝毫不悦,刚刚可怕的气势也荡然无存。
晚风吹起她凌乱的发丝,有意无意的抚摸她受伤的耳垂。
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呢?为何一副···即悲伤又开心的神情?
只见她淡淡的叹息了一声,在没说出一句话,他不敢妄自揣度皇族的心意,而是毕恭毕敬的越过娜芙提斯,执行她吩咐的任务。
娜芙提斯也缓缓走向那位一直躺在血泊中受伤的人,想为她治疗,可就当她距离受伤的人只有三步距离时,那人尽然奇迹般的爬了起来,脸上戴上了半边面具,对上娜芙提斯不解的眼她猖狂的笑容在娜芙提斯一闪而过,她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对着红发少年大喊:“快走开!”
受伤的人在中间,小孩在受伤的人的前面,她在他们的最末端。娜芙提斯试图扑过去将那人扑倒。
小孩听到娜芙提斯的呼唤,缓缓回头,清澈的草绿色眼眸中映入一个黑色的身影,可那个身影却不是靠近自己···
皎皎月色之中,一把尖锐的利刃被高高举起,在他一闭眼的功夫下刺入了娜芙提斯的左胸口,这些动作来的太快,以至于他根本忘了是该尖叫还是施救。
她的脸上还带着对小孩担心,而下一秒便迎来了死亡的倒计时。
凶手试图逃之夭夭,可可奥幸灾乐祸,而娜芙提斯用尽了最后一口气在凶手身上咬下了一个辨认的印记,而凶手只以为那是她的反抗。
那一刀来的太突然,剧烈的疼痛让她根本没有力气再去揪着凶手不放了。
凶手慌张的推开娜芙提斯,可这一次得意的却成了娜芙提斯。
看着凶手逃跑的身影,她尽可能的让自己保持清醒,记住她的所有特征。
“逃吧···除非你死!我绝对把你揪出来!”
利刃插在她的胸口处。
鲜红的色彩染红了冰冷的刀刃,将夜色染上了一抹艳丽的颜色。
她虽然躲过了致命伤却还是很严重,她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不让血液流失太多,最终将眸子落在了那红发小孩身上。
他以吓傻在了原地,而莉兹终于挣脱了那些人的保护,从红发少年的眼前飞快的跑过,她飞奔到娜芙提斯面前,眼睛红润着,不争气的落下了泪。
她一边哽咽,一边拿出纱布想为她止血,却又无从下手,阿莉兹跪在她面前责怪自己的无能:“对不起···对不起娜娜殿下呜呜呜,都怪我呜呜呜····你别死。”
眼泪一颗颗落下,打落在娜芙提斯身上,娜芙提斯却在没有力气为她擦去眼泪了。
多日的疲惫本就让她虚弱,如今伤口失血过多,更加使她困倦。
她勉强的扯出一丝苍白的微笑,好像即将陨落一般,没了任何动作。
而那些躲躲藏藏的人,也终于冒出了头,却因太过害怕只敢躲在角落窃窃私语。
“我还以为娜芙提斯殿下的寝宫就是安全的,没想到尽然藏着这样一个疯女人。”
人群中不知是谁开始将矛头转向娜芙提斯,这些本就内心毫无支撑和信念的人,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容易跟随大众之言,不明源头的声音又赫然喊到:
“养虎为患啊!!我们尽然与这样的疯子在同一个屋檐下!藏的真深啊!!”
而议论声如同一滴水落入湖中打出一圈圈涟漪般拨开。
“怪不得,从来不见莉兹提她的母亲,我还以为她是孤儿呢,没想到尽然被藏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
“这么危险的人为什么要在这?!”
“她到底是国王的女儿,能好到哪里去?”
“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死后讨个好名头?”
“可她真的救我们很多人啊。”
“养肥了再杀啊!蠢货!”
“但她没必要冒着生命危险救我们吧!”
“贵族间的恶趣味你不是深有体会吗?”
“难道连娜芙提斯也只是把我们当成···”那句话欲言又止可是·····他们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猜忌一旦开始传开,人性的脆弱就会被无限放大像瘟疫一样蔓延人们的心底
黑夜的灯火被吹的极为脆弱,那把砍人的刀在夜里饮着鲜血发出寒光,四周都随着那一句‘把我们当成····’变得十分寂静,她听着那些杂乱细语寒心的很,一时之间外伤与苦涩站到了统一战线撕碎了她的善意。
可可奥在怀孕时被国王用毒蛇毒咬她的双腿,导致她后来精神恍惚,一只腿只能截肢,另一只腿也几乎坏死,而她疯魔的以为是娜芙提斯砍掉了自己的双腿,因此怀恨在心,生下莉兹后发疯的想要占为己有,不让她视人,连口吃食都不给,好似那只是一件挽回男人的玩物一般。娜芙提斯不忍心她们分开只能将可可奥关在偏院,偶尔让莉兹去看望她。
她最初真的只是可怜她们。
她望向那些人的冷漠,视线中尽然只能看见莉兹的热泪。
‘不是的····娜芙提斯··他们只是害怕,他们只是太害怕死亡了··’
她这样安慰着自己,她努力让自己不被国王的小把戏带偏最初的方向,她看着那些人依旧温柔,可她还是委屈。
努力的去调整呼吸,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的被听见,可仅仅只是张张口就已经让她的头嗡嗡作响。
咽喉处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在味蕾猛的炸开,疼痛也随着一呼一吸变得格外清晰,她却不服输般的虚弱着身躯大喊解释:“我若想杀你们害你们!需要这样大动干戈!将自己弄伤吗?!你们怕死我理解!可要是愚蠢到连好坏都分不清!!那么我的宫殿确实无法保证你们的安全,你们可以随时离开!!”
她说的十分果决,她同情这些人,但也不需要愚蠢的墙头草!
众人闻言无声面面相觑,只有可可奥一个人癫狂痴笑的声音,沉浸在支配他人生死时她们恐惧的表情,她们冷漠的眼神审视着昔日的公主,依旧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前帮助她。
她能不伤心嘛?她能不寒心嘛?
只不过每次都在傻乎乎的告诉自己,他们只是太害怕了····经历过生死的人,怎么会愿意再次踏足危险之中。
她也明白,那几个带头说话的人,是国王派过来的。为了让自己对奴隶厌恶,为了让奴隶害怕自己····
她明白的···她什么都明白···不相信她也没关系,她问心无愧。
“别在那哔哔赖赖!救人不见你们积极!颠倒是非就你们几个最起劲!”
“?!”
众人被这一声声音吸引去视线,是那之前被救过的一个妇人抱着莉兹在安全地段喊着:“我虽然贱命一条一开始讨厌她,但是非对错还是分的清,没有她我早死了!因为一个发疯的女人,让我昧着良心说这种话,我真没你们这个脸皮!”妇人一口唾沫吐在地上,对着那些墙头草藐视的翻着白眼。
那些人似乎也觉得不好意思,要么低着头要么沉默不语,但终究没人敢上前将娜芙提斯扶起来。
“把她扶起来啊!她刚刚可是为了救人!又不是杀人!你们怕什么!一群墙头狗腿子!”那妇人看着那群唯唯诺诺的人,气不打一处的自己就要去扶她 。
不知为何,娜芙提斯的眼角突然酸涩了起来,委屈感瞬间爬满心头,她尽然生出了想去拥抱那名妇人的想法,就像母亲那样去拥抱她···
“我先送你去处理一下伤口吧。”那妇人道。
娜芙提斯点了点头,直接倒在了那柔软让可靠的怀中,经此一遭,她明天又要失约了····
还打算好好答谢德尔上次帮忙的事情的···
但是她真的太累了,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的原因,还是最近太劳累的原因,她的眼皮不受控制的往下坠,一直坠··一直坠,最终她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困倦,睡了下去····,她死死的拽着妇人的衣服,泪水隐隐的沾湿了睫毛。
无意识之间,一声声温柔的歌声尽然出现在了自己耳畔,她恍惚哽咽着,极其微弱的发出一声呼唤:“母···亲···?”
“什么?”妇人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一直以来,她对她的父亲,既尊重又害怕,甚至是···不懂。
小时候父亲是被人爱戴的明君,是埃帝罗最贤良的君主,自己是多么的崇拜自己的父王啊,自己是多么骄傲拥有这样一位强大而温柔的父亲。
以他为榜样,以他为目标,以他的全部来要求自己···可最终的结果,却成了暗地里针锋相对的敌人。
她不明白父亲那么爱母亲,却亲手杀了她···杀她时又泪流满面····那种复杂又极端的爱情,娜芙提斯理解不了,她只明白她的母亲——舒拉·赫恩,为此失去了生命!
他的父亲口口声声说着永远爱她,却要娶娜丽丝
后来她又遇到了可可奥,明明被男人抛弃失去了双腿,却依旧爱着那个人,甚至变得这样疯魔!
为什么那么多人执着于被爱?即使被伤的体无完肤依旧如此痴迷?
她只觉得可怕!!!
为什么人的初心最终会被改变呢?为什么父王变得如此残暴陌生?为什么宁可成为暴君也不愿意再去拯救自己的国家?
她不理解····太多问题困扰着她折磨着她,偏偏谁都不愿意提交一份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