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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未婚夫的厌恶 ...

  •   “别杀我!”
      “救命啊!救命啊!”
      “对不起··!对不起!”
      在殿外还没得喘口气的娜芙提斯被高大健硕的护卫拦住了前去的道路,那些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已经痛苦万分,偏偏还夹杂着贵族权臣刺耳戏谑的笑声。
      高高的阶梯明明富丽堂皇,却阶阶渗血。
      困住那些人手脚的锁链如同毒蛇一样让他们无法逃脱,沉重笨拙逃窜的铁链声就好似是贵族权臣的兴奋剂,阶梯之下听见的只有他们戏谑的声音。

      她甚至能清晰的听见这场混乱的宴会中,那些清晰可见的声音。
      “在跑啊!把你腿砍了,我看你怎么跑!”
      “你不刮她的皮,我可就让她挖你的眼睛了。”
      “扯啊!扯掉他的肠子!你就能活下来! ”
      ·····
      那些哭喊声,甚至被淹没在了“欢声笑语”之中。

      这场毫无人性的恶趣味游戏,仅仅只是听着他们戏谑的言语都让人感到不寒而栗。她站立与阶梯之下,想象着那些人痛苦的神情,不得不拿起手中的武器去伤害亲人供人取乐的模样,心就不由的抽痛使她捏起裙纱,冷汗透进了轻纱之中。
      她不能在等任何一刻钟。
      可越往前走一步,那些护卫的刀刃便警告着她前进的步伐。
      她怔怔望着他们不可置信的看这那些护卫,好似在某一刻才发觉自己被剥夺了什么东西。
      呼啸而过的一阵风,不知曾的将她一路的畏惧吹散,反而吹醒了她那一颗“不要命的心脏”。

      “让开!”她低沉的声音隐忍着怒火,一股不言而喻的压迫感从眼眸散发。
      可那些护卫仅仅打了个寒噤却似乎畏惧着比眼前人更加恐惧的东西,仅仅看了她一眼后又匆匆收回目光没在任何多余的动作。
      她明明是这个国家的公主,国王的女儿,如此尊贵的身份却也无法跨越小小护卫的警戒线,只因这个国家的权利来自于国王,而非公主。
      被剥夺的权利使她变得一文不值,甚至在这一刻成了笑话。
      她愚蠢到产生了硬闯的想法,可刚向前走了一步,其中一个护卫似乎猜到了她要做什么立马突然开口恳求似的说道:“沙贤陛下令,若放您进去,死的就是我们。”他站的一动不动,黑夜将她笼络在一片漆黑之中,那些华贵的灯火如施舍一般降临在他们身上,可他们好似心在不自觉中被什么麻木了情感。
      他寥寥一句,另让她陷入了两难的抉择之中,她不能既救人而变相的杀人,而这一切都不过只是她的父亲故意给她出的难题,她明白,在这高高的殿堂之上的主人正在戏谑的看着自己作出选择。
      她紧咬着牙槽,攥紧了手里的拳头,用这些细微的小动作来压抑住怒火,可她因感到无能为力而变得十分焦灼。
      究竟还有什么办法才能进去呢?
      即使混进去了又要怎么避开那些贵族的眼睛呢?
      还有谁能帮她?替她进去救那些人?还有谁?

      她脑子在一时间变得混乱而疼痛,这种时候她又会开始想些有的没的。
      为什么提前了宴会?为什么拦住了我?究竟是为什么?
      而这些混乱之中,她猛然记起她的未婚夫!
      “德尔呢?”
      她连忙询问,却并没有得到回答,他们似乎明白娜芙提斯要做什么所以在犹豫。
      “难道连询问自己未婚夫的权利,国王都要剥夺吗?”

      她无视他们的冷漠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冷静:“我不进去,我只想知道德尔在哪?”娜芙提斯的每一个字几乎是挤出来的,她已经无法忍受那些凄惨的叫声在响彻皇宫了,那些还未安息的亡魂还未得到解脱,却在被不断的灌输新的痛苦。
      可他们就是一句话也不说,娜芙提斯被他们麻木的心感到羞愧!
      尤其是看到他们手上的武器时,更是一阵的反胃!
      手上的兵器本是用来保护埃帝罗的子民的!如今却用来将人趋之门外的。
      她垂头愤恨的眼神里透露着一股深深的失望。那些落叶飘落之处却是在替这个国家掩埋尸体。
      娜芙提斯冷冷的自嘲一笑,她差点忘了这个国家的一些人到底是什么德行了,与其在这浪费时间,还不如自己去找德尔,她转身刚要离去,一个士兵终究还是没忍住喊到:
      “榕树亭!”

      娜芙提斯闻言一顿,也不知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
      只见她的背影渐渐离去,那个一直默不作声的士兵开口了:“多管闲事干嘛?不怕死吗?”
      那士兵不自觉的往上方看去道:“怕..当然会怕,死谁不怕啊···”不止他的手,连他说话的声音都在止不住的发颤。
      旁边的士兵骂了句:“那你还多管闲事!”
      “可是···她救过我姐姐。”那士兵到现在心脏都还是颤抖着,总感觉周遭有人看见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而变得开始心神不宁。
      另一位士兵怒斥着,他却不听,他只想报这么一个恩情而已,报完了,也就两清了。

      穿过曲折的羊肠小道,沿着白色的小石板的方向便能找到德尔,少女赤着脚奔跑穿梭在杂草丛生的小道上,惊扰幽绿色的萤火纷飞四处逃窜,大漠夜晚吹的冷风并没有让娜芙提斯感到凉爽,只因心中的焦灼是无法被轻易吹灭的,裙摆上沾满了枯草碎和泥泞,还未到目的地她便呼唤着那位名叫德尔的人的名字。

      榕树亭由一棵一树成林的榕树建成,树下有一汪小湖被笼罩其中,娜芙提斯穿过这些榕树的链接的树根,扒开那些还未落地的层层树根,一刻不停的朝着灯火处跑着喊着:“德尔!”
      德尔是克利非家族的独子,他们诚服国王却不像国王手下的士兵以抢夺来滋长国力,他们的职责是守护国界边防,因此有着严苛的制度和管理条令。

      而因如此克利非家族每一个人包括女性都是战场上厮杀的群狼,从他们家族至今的每一站都从未让任何异邦侵犯过自己的国土,所以,克利非家族的名誉在整个埃帝罗是非常神圣的存在的,当然···
      这只是在关心国家的人眼里是神圣的,在权贵眼里,他们是看门的狗,在国王眼里,是随时都可能威胁权利的敌人,因此前几任国王让他们家族的人终身在边塞护卫国土,并且要将每一代的孩子送回埃帝罗,等到了二十岁时在返还回去,在这交换期间新的孩子又送了过来···美名其曰是:边塞艰苦,不想让孩子受苦,实际上只是为了更好的控制他们家族的人,但克利非家族的人,忠心可见,那怕历代国王多么的荒淫无度,他们从未想过反叛,从未离开过边疆一步,他们心中只想保卫这国土。

      从此重情重义的性格成了克利非家族最大的软肋。
      “我在这。”沉稳昂扬的声音从上方某处传来。
      这让本焦急的娜芙提斯放下了提裙的手,仰头环视一周才发现这声音来源在自己的身后,那少年看起来与娜芙提斯一般大小,躺在巨大的树杈上悠哉悠哉的起身,硬朗的眉目清秀的面庞带着十分和谐的力量感,像只蛰伏在暗处的黑豹,总带着一股神秘感。
      他们一人在树下一人在树上,两两相望,萤火飞飞,榕树的落叶被风吹的稀稀落落,就好似某些故事的开头一般,安静祥和,仿佛禁止的油画。
      可娜芙提斯并不想当故事的主角,她小跑到德尔的跟前,仰头带着几分刻意的柔弱道:“宴会提前了,陛下要杀他们,我没办法进去。”
      她的眼眸在萤火中闪烁着泪光,幽绿色的光晕衬得她娇弱温婉,好似下一秒就会被摧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她哽咽的声音,每一帧都牵动着那少年的心绪,从好久以前起就是这样····但他清楚的明白,她不是这样柔弱的人!

      眼前这个看似娇弱的女孩,能毫不畏惧的走向蛇群,扒开尸体拿下自己想要的东西。
      因此少年对她这般表演的模样感到十分厌恶,可又不忍责备只能在看到那双莹莹露水的眼时甘愿沉沦其中。
      他心中还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好似不争气的妥协了什么,从树上一跃而下。
      麦色的皮肤比阿雅的还要深一些与娇弱的小公主站一块显得她更加白嫩,他比娜芙提斯足足高了两个头,只要他愿意就能掐住他纤细的脖颈一口咬死。
      可此刻的娜芙提斯就像一朵娇弱的名花在他庞大的身躯下寻求着庇护,她朝他走了一步,少年却警惕后退,她一顿僵在原地·····

      说实话,她承认自己此时此刻十分卑鄙无耻。
      可那又怎样?
      卑劣无耻,心机深重又怎样呢?我利用他是我卑鄙,可我的卑鄙只是为了救人。

      “他在杀人,我没办法进去。”娜芙提斯垂落失望的眼带着深深的无力感说道:“现在能进去的只有你了,我希望你能帮帮我。”
      德尔闻言却只冷冷道:“你是公主,他们拦不住你。”
      “我进去,护卫死,我不进去,所有奴隶死。”她以最简洁明了的方式想让德尔明白自己的处境,但这样的话无又是在告诉德尔,自己要利用他。
      他并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悲伤,高兴她能想起自己,却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想起自己····明明她才是最为尊贵的那一个,可如今却卑微到要来求自己才能救下人。
      贵族排挤她,唾弃她,嘲笑她,就连自己的父亲也对她爱搭不理。
      ······
      娜芙提斯一脸焦急的等待着德尔的答案,好似下一秒等不到就干脆自己直接混进去再说了一样。
      “你···”一句话在嘴边又硬生生憋了回去,他拙劣的演技被娜芙提斯一眼出他动摇的心,她摸上他紧张的手再次郑重恳求着:“帮帮他们。”

      他无法拒绝她那双楚楚可怜的眼,即使伪装的多么好,也会忍不住想要去抱住她的身躯。可在一旦靠近她时,又会感到无比的厌恶。
      “我需要怎么做?”他太愚蠢了,他明知道娜芙提斯在利用他,却还是清醒着沉沦,在她一句句的恳求中,推翻自己心里的道德伦理。
      闻言,娜芙提斯的脸上瞬间挂上笑颜,拿出一包药粉和一张泛黄的纸张交代:“进去后将这包药粉放进那些贵族的酒水中,晚场他们都会玩到困,然后按照我给你的地图,将还活着的人带到我的宫殿来。”
      “我一个人···救下一群人?”
      “你以为能救下很多人吗?”娜芙提斯的反问,让德尔感到一阵寒意随后立刻明白了自己的问题多么的愚蠢。

      一次宴会,一千五百名奴隶,而她能偷偷救出来且还活着的屈指可数,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做这种微乎其微的事情,可她就是无法忍受那么多人死去。
      即使只能救下一个,她都觉得是好的。
      德尔看着那包药粉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娜芙提斯催促着:“快点过去!不然他们都要死!”
      她拽着德尔的手跑出榕树亭,她没有注意到德尔捏紧到发红的手掌,更没有注意到奔跑时德尔痴情看她的双眼,他最亲爱的公主总是这般···利用自己的爱,去救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未婚夫的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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