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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沅溪村寻找谜语人 ...

  •   “老丈,你们沅溪村有一个叫明薇的姑娘吗?”阿嫦牵着马,向人打听。

      “没听说过。”老丈摇头,赶着驴车慢慢的走。

      她看见一个在篱笆里喂鸡的阿嫂,“劳驾,请问听说过一个叫明薇的姑娘吗?”

      那阿嫂一愣,“小薇啊,”神色立马一变,连忙摇头,“不不不,没见过,没见过。”

      明明都说出来了,唐裹儿一急,就要理论,被风楼拉住。

      嫦熹一笑,“阿嫂,我们不是坏人,是她以前主家的好友,只是有些事相询罢了。”

      那阿嫂仍然只摇头。

      “阿嫦,那姑娘是不是没有在此?”

      嫦熹摇头,“昔年我和花颜最爱玩这种游戏,写一些诗文杂谈,再用约好的数数方式得出消息,她的消息必定不会出错。”

      “而她在手记里多次提及这个明薇姑娘,又说她身在上京郊沅溪村,必不会出错。”

      唐裹儿待要再说,风楼轻轻摇头。

      “阿嫂,你们村子真的没有这个姑娘吗?我姓顾,和她主家花女郎是好友,她生前,”末了一顿,“生前托付我。”

      “你…你姓顾?”阿嫂拌鸡食的手顿了顿,才抬起头,“你是顾将军的女儿?”

      她那双深陷的眼睛登时流下泪水,紧紧的抓住阿嫦的手,“你可来了,我们薇娘等你,等了六年了!”

      “明薇,正是我的小女儿。”

      阿嫦道,“那她——”

      “她就在这里。”

      阿婶的眼神看向树后的一个小坟包。

      “薇娘本来在花家小姐身边做活,六年前,她突然回来,神色慌张,原本我们以为,她只是坏了事,回家也就回家吧,十七岁的大姑娘,可以许人家了。”

      “可是她说什么也不愿离开村子,只在村里嫁了个木匠,日子也还过得去。”

      “三年前,她突然被花家仆从带走,只说是偷盗主人财物,从此再没有声响。我们托了熟人打听,他们说,薇娘没了,叫我们千万别找她。”

      阿嫂拭泪,“或许是早有预料,她一直告诉我:女郎让我在沅溪村等一个姓顾的姑娘,交给她一个盒子。”

      她匆匆忙忙从地砖下面取出盒子,拂去灰尘,“她说,‘那个姓顾的姑娘生的好,一双眼睛又大又亮,爱穿红衣,并且,腕上带着自家女郎送的鱼戏莲叶银镯子,和我手上这个是一对,阿娘,你一定不要给错人。’”

      从怀里掏出一个帕子,四下分开,包着一个泛黑的银镯子,嫦熹伸出左手,两个一模一样。

      阿嫦的泪忽然落下,掉在盒子上啪的一声。

      “多谢你,阿嫂,也多谢薇娘。”她长揖到底,拽下腰间荷包放在阿嫂手里,“我知道这个好姑娘不是为了甚么银两,但,这是我所做的最微不足道的感激了。”

      她哽咽着,“我此生一定会为,为花颜,为薇娘报仇雪恨。”

      阿嫂一惊,“什么?花女郎也遇害了?”

      自从知道花颜嫁到梧城后,她一直想去一叙,可惜抽不得空,梧城又在南边偏远之地,便托了洛宁探查消息,却得了她的死讯。

      她方嫁人不过半年就死了,建安二十三年冬,世上再无花颜芳魂。

      回到家里,打开那个匣子,里面放了一封信。

      一封花伯父和华家密谋拖延父兄求朝廷押送军粮器械的信。

      不须做多余的事,只在父亲传信朝廷时,时任并州刺史的花伯父扣下信件,不许这加急信送给皇帝,父兄等的急切,最终绝望之下以命相诱,使得草原人进入金沙窟,同归于尽。

      这傻丫头,她阿嫦怔怔的想,不知她怎样才发现这封信,又怎么送出来,等待六年后交到自己手里。

      她的身亡,一定与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女郎,太子来了。”婢女来报信,周见深急匆匆进来。

      阿嫦站起身,冷冷的看他:“怎么,来兴师问罪?”

      周见深一身白衣,长发随风摇。

      她一笑,说不尽的讽刺,泪水蜿蜒而下,浸入最爱的红裳,那点点水渍犹如血泪一般。

      “那我告诉你,梧城孙家的事,就是我做的。”

      她低笑出声,“是我叫洛宁砸了他们孙氏,烧了所有的物事,白茫茫真干净啊!把谋害花颜的吴家母子倒吊在城墙上三天三夜,我还嫌不够狠,就是把他们千刀万剐,五马分尸,只要,只要我的花颜能回来!”

      “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我只恨不得,把他们亲手一个个…”

      “阿嫦,”周见深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不要想了,不要再想了。”

      “她还那么年轻,那么美丽。”嫦熹喃喃,“都是我,是我害了她。”

      “我好恨我自己,老天,是我要报仇,是我要的,和她无关呐,冲我来,冲我来!”她抬头看着周见深,“我恨我自己,因为那些狗屁的道义,狗屁的圣人言,竟然不能亲手屠了他们。”

      见深抚摸她的脸,仔细擦去泪水,“你不会的。”

      “我憎的就是不会。”她倏忽咬上他的胳膊,“你去秉明陛下,关押我,杀了我吧。”

      “你怎么忍心,叫我听见这种残忍的话?”他双眼亮盈盈,俯首亲在她额间,“你还没为他们报仇呢,阿嫦。”

      “而且,我也不觉你做错。”

      阿嫦被他亲的一怔,立马推开他,“你知道的,我不愿意。”

      不愿意在宫闱折翼。

      “我知道。”他苦笑。

      “明日,我会带着证人证物进宫秉明陛下,”她恭敬叩首,“请殿下助我。”

      “…如卿所愿。”他立着她跪着,仿佛永远也站不到一起了。

      “陛下,翁主求见。”皇帝一愣,又看了一眼太子,“你们今日是打什么哑迷,一个突然求见,一个赖着不走?”

      说罢笑着摇头。

      嫦熹换了一身红色盛装,进殿里时先行了大礼。

      “阿嫦啊,你这是…”皇帝很不解。

      “启禀陛下,臣女寻找多年,终于找到父兄金沙窟之战的真相。”她恭敬的叩首。

      “哦?此事还有隐情?”皇帝挥手叫来小太监,他沉沉的目光紧盯嫦熹,良久,阿嫦跪的一动不动。

      “去请朝中三品以上大员速速到此。”他吩咐道。

      阿嫦闭了闭眼,知道关键时刻就要到来,而她,已经为此刻准备了八年。

      “昔年父兄迎战草原人,又是在边城这个朝廷掌控的地方,怎会且战且退,到金沙窟才尽歼敌军?”

      朝臣们顿时议论纷纷,有想说什么的碍于陛下没有出口。

      “这就要问问朝廷的前兵马御史,如今的青州守备华大人了,他是如何巧言令色,和时任并州刺史的花大人合谋,扣下前方军队信件,又如何巧施手段,将原本要送去的军饷器械在青州之地玩了个乾坤挪移——”阿嫦冷笑。

      “竟叫我父兄我大昭儿郎,在无衣无食,兵器短缺,人困马乏的情况下,以肉身作饵,和草原人精壮士兵同归于尽,尸身埋于金沙窟。”

      “陛下,”御史大夫作揖,“此言无凭无据,不可轻信。”

      “臣等附议。”

      皇帝却看向嫦熹,“你可有证物?”

      嫦熹从袖间取出花颜送来的书信,交于小太监手上。

      “哦?花大人和华大人的书信?”皇帝挑眉,看着人群中哆哆嗦嗦的花大人,“仲由?尔之行可玷污了一个好名字,子路君若知与尔同名,定不得瞑目。”

      花仲由苍老面皮抽搐,他猛地跪下,“臣羞愧,然此罪行臣不认。”

      “臣那孽女花颜与翁主相交莫逆,又常常为其蛊惑,这信的真伪还有待查验。”

      “陛下,臣女的人证已至殿外,请陛下传他进来。”

      那个大火中幸存的小吏进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皇帝身边的太监代他问话,“尔是何人,为何事作证?”

      “回,回陛下,小人是连城看管卷宗的小吏,为昔日连城卷宗房失火一事作证…我看见黑衣人将人全杀了,点了一把火,代我死的是那天送菜的城郊吴老蔫。”

      “既然是黑衣人,你也不知其是何人了?”御史大夫老神在在的随口一问。

      “小人不知。”

      花大人道,“陛下,朝堂之事何等要紧,怎能任翁主玩闹?又不是小儿玩乐,这证人证词能说明得了什么?”

      “是啊,昔日翁主闹出那么多事,如今还是老样子。”

      唐大人瞥一眼身后之人,那人意会,大声道,“有太子殿下殿下护着,翁主就算捅破天也无事啊,尔等计较个什么劲。”

      “啧,红颜祸水,大昭不幸啊。”

      陛下可听不得他们说太子坏话,轻哼一声堂下人立马安静,“翁主,你可有其他能证明的证据?”

      嫦熹抬头,勾起唇角,一双眼直直看向花仲由,“大人且听证人说完吧。”

      小吏低垂着脑袋,“小人不知那黑衣人是何人,但小人的兄弟是那连城的押粮官。”

      此言既出,惊的数人变了脸色。

      “那年边城和草原人一战,兄弟奉朝廷之命去接并州吴州运来的粮食军械,回来后与我说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那御史押送的军饷竟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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