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正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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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棹舟带着临界星抵达联盟星时，就给研究员发了通讯。
几人商量了一番，研究员动用最高权限，把临界星所有灵魂映射都给关闭。
以孙千刀为首的这一批人形实验体，最后从各大研究中心的生物舱里苏醒。
而真身在云林的这一批恢复了人的意识的怪物，在闲棹舟的带领下，直奔联盟星里给他们专门准备的武器库。
现代兵器太过先进，肖博士争对性地做了最高的防御。武器库里是研究员手底下的人做出来的，专门针对肖博士幼年体的武器。
闲棹舟许久没回来，对着各类新式武器还有点懵。但是在研究员的实时通讯下，他摸到了最容易上手、威力最大的武器——顺便还给研究员传送过去一把便携式的。
时间紧迫，闲棹舟换了身方便战斗的衣服，在火速了解完所有信息后，迅速赶到肖博士所在的实验室。
——根据最优决策，他们兵分几路，闲知带着云销霁去研究中心最好的实验室做数据分析。孙千刀带着临界星所有人去联盟中心绑了那群长明计划的参与者。研究员负责挑衅肖博士，让它在还没发育完全的时候动怒，露出弱点，闲棹舟接研究员的力，正面刚肖博士。
没想到研究员提前暴露……
闲棹舟举起炮筒，神色冷淡地对着那两个大白球开炮，“好久不见，你的私心终于把你变成怪物了。依照你的想法，我是不是还得恭喜你？”
液墙里的怪物迅速将大白球变小，缩回原身，整个巨大的肉块带着肉眼可见的血管被压缩了似的，在半空中一晃，躲开直径距离颇大的攻击，轻巧地落在地上，长出一层灰质的外壳包裹全身，只露出最底下细密的小脚。
拟音说：“你以前最尊敬我了，怎么一回来就对我冷嘲热讽的？”
丑陋的怪物趴在地上，整个奇怪地颤抖起来，仿佛在模仿人类哭泣时的起伏，拟音也随之变化，变得尖锐刺耳：“居然连您都不称呼了，你忘了我把你带上这个领域最巅峰的恩情了吗？”
轰！轰！轰！轰！轰！轰！
几声炮击回答了肖博士不要脸的问句。
闲棹舟瞄准得不太熟练，不断地用速度弥补命中率。
但地上趴着的怪物说话虽慢，躲避的动作却快得离谱，在这样的火力覆盖下，依旧近了闲棹舟的身。
闲棹舟被怪物突了脸，果断将手里的炮筒一横，当做刀一样劈了出去。
而那个肉团怪物在这一瞬间长出了流着不明物质的液体，穿透它覆盖的灰质外膜，将炮筒融进了身体里，末了还打了个饱嗝。
动作反应还不太习惯的闲棹舟：“……”
肉团吃下去炮筒后，灰质层下开始增生血管，细密的小血管外还挂着黄色的汁液，由ai
模拟出来的音质啪啦一声断裂，接着肉团内部发声了：“小舟，你现在回归长明计划，乖乖把成功的要点告诉我，我就既往不咎，怎么样？”
闲棹舟盯着灰质层下边正在生长的东西，把肖博士的话当耳旁风，拿出了刚刚改制好的长刀，以自己最熟悉的方式劈了过去。
“肖博士，你先告诉我，长明计划到底是什么？”
“对你来说，是荣誉的颠峰。对于其他愚民来说，是他们能登上最高荣誉的唯一机会，以实验耗材的形式。”
肖博士见到这种现在只能用来砍菜的古代兵器，不以为意，趴在地上，以此延展，慢悠悠地继续演讲。
似乎在他眼里，闲棹舟还是个能够轻易被他的演讲打动的青年研究员。
令他没想到的是，最后落到他身上的不是什么古代兵器的刃尖，一道高温白光，如炮筒里的弹药一样能够腐蚀他身上的血肉。
肖博士两个小白点眼睛在看到灰质层被这道白光割开的时候，变成了两个白色的乒乓球。
闲棹舟见有效，翻手横刀一削，肖博士表层用来防御的灰质薄膜被腐蚀掉一个横截面，顺带还削掉了他要害上正在生长的肉芽！
肖博士发出一声惊天怒嚎，速度比之前快了十几倍不止，将闲棹舟哐当一下砸到了那面已经破碎的液墙上。
荣誉的巅峰和精妙的演讲顷刻变成怒骂：“闲棹舟！！！我要你死！！！”
脑部受到震荡，身上被划出许多小伤口，金红色的液体流满伤口的缝隙，落到液墙的残骸上，很快就愈合了。
闲棹舟这时笑了一下。
研究员之前就告诉他，肖博士不久前才变成这个鬼样子，还不是最终形态，那团肉里面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神经用来感知外界的危险，因此肖博士这时候是最脆弱怕痛的。
用这种现代技术改造过的古代兵器，对付肖博士这种肉团，刚刚好。
“好巧，我也想要你死。”闲棹舟握紧刀柄，躲开肖博士打过来的黑色肉球，冲到了肖博士身旁。
这一幕被防护罩上的影像录制器全部记录了下来，实时上传到了早有关于此争议言论的联盟公共网络的后台。
——
“开粪机的兄弟们！都看好了吗？”孙千刀坐在某个大型的飞船型吸粪机驾驶座里，看着前方不远处的联盟中心。
驾驶舱外，他的身后跟着列队整齐的吸粪机，里头坐着的驾驶员对着通讯频道兴奋地喊：“看准了！”
“很好。”孙千刀搭起了二郎腿，翘着脚继续问，“种类都收集齐了吗？”
“收集齐了！”
“孙老板，啥粪都有了！”
“是啊是啊，快让我们过去吧！”
“不骗你孙老板，我们特意对着联盟种族表挨家挨户去收的！”
闻言，孙千刀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兄弟们，你们做得相当好！”
“粪球炸弹做了吗？”
“做了！”
“做了！这事哪用你吩咐？”
“好！”孙千刀大手一拍，“兄弟们冲啊！！！注意安全！记得录像！！”
话音未落，载着种族齐全的粪机哗啦一下冲向了冰冷威严的联盟中心区。
随后通讯频道里跟疯了一样炸开了锅，边骂联盟，边狂丢粪球弹。
孙千刀慢慢悠悠地跟在后边，眯眼看着。
直到前面的飞船停在联盟中心上空，下起了一场味道浓厚的大粪雨，满意地点了点头，录着像，联系闲棹舟。
“老大，方便联系吗？”
闲棹舟收到通讯的时候，正艰难地找着肖博士的弱点。
最开始时，他占据上风，把肖博士的外壳削了个七七八八。
肖博士却一直在瞄着他的脑袋攻击，被他一一躲开。
后来肖博士似乎看出来就这么耗下去不行，就换了地方攻击，闲棹舟多次顺利躲过，却没防到肖博士用液墙上掉下来的碎片打他。
一个不小心，他的血就滴到了肖博士的肉球上。
肉球碰到他的血液，像是得到了什么养分，跟植物抽芽似的一路猛长。
之后，肖博士对他没了杀意，盯上了他的血。
闲棹舟虽躲避了大多数攻击，却因为进攻的时候，不可避免的碰上那些肉球，肖博士便以退为进，刮下了他好大一层血肉。
两人的攻势一瞬间翻转。
肖博士的灰质外壳已经变得凝实，将大部分蠕动的肉芽和血管掩盖在下面，只剩最后一小块，也是被肖博士护得最严实的一块地方——与大肠交错缠绕在一起的大脑。
“老大，方便联系吗？”
闲棹舟扔掉手里再一次报废的武器，公屏打开了通讯，怼到肖博士那两颗小白眼球面前，“放！”
那头传来孙千刀舒畅地一声好嘞，紧随其后是一个盛大的场面——
无数有味道的粪块，以一种固液混合物的姿态从高空砸落到联盟中心区，意味着联盟最高统治种族的那块logo被各种颜色淹没，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为之，在区域内行走的其他种族的行政领导上空，是属于他们种族特有的排泄物。
一个十分盛大的，有味道的，场面。
肖博士作为人的认识依旧存在，看到这一幕，整坨肉不自觉地往后蠕动了一步。
闲棹舟在此时开口：“肖博士，你的脑子里装着它们，装得开不开心？”
肖博士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随后反应过来，愤怒道：“001，你居然跟他学坏了？！！”
这是一个极小的破绽，但对闲棹舟来说足够了。
闲棹舟继续激他：“你是傻逼这件事还需要我特意学吗？”
肖博士彻底怒了，调动起全身的肉和小脚，长出一个个小肉球，朝着闲棹舟发射——
咻咻咻咻！
闲棹舟用身体接下，爆发出比肖博士还要快的速度近了它的身，掏出那把他用了多年的刀（材料改造升级版），大力插.进肖博士的脑子里。
肖博士整坨肉被钉在了地里，随后刀身沁出金色的液体将肖博士的脑子侵蚀成了沫沫，小脚和肉芽在半空中凝滞一秒，哐叽砸到了地面上，砸出满地模糊不清的血肉。
这时，闲知给他发来了消息：“云销霁身体数据出来了，但是需要把他转移到他之前呆过的实验舱那里进行治疗，我查了一下，正好是你那里。肖博士干掉了吗？”
闲棹舟莫名松了一口气，回复：干掉了，速来。
说着，将这间实验室外面笼罩的防护罩给打开，不多时，闲知推着云销霁快步进来。
边走边说：“你把云销霁放到实验舱里，调好治疗程序休息一下，我去给他调配药剂。”
闲棹舟把刀拔了起来，抹了下脸，把外面那身运动服脱掉，团吧团吧擦了擦手上和刀上沾到的血，把刀收进折叠空间里。
直到干干净净才去碰云销霁。
他将云销霁轻柔地放到了实验舱里，对程序进行调试。
闲知也全身心在药剂的调配上，无人注意到液墙前面，那团被金色液体腐蚀的肉忽然抽动了一下，分离出一小粒肉芽，缓慢又艰难地生长着。
而不知从哪蹦跶出来的黑浪湖，好奇地扒拉着这粒正在生长的肉芽。
——
与此同时，孙千刀那边，用粪机完成了多年的临界星人的心愿后，把玩疯了的一群人定在通讯频道，清了清嗓子说：“各位，作为逃出临界星的报答，我们送给我老大和我爷一份不成敬意的小礼物怎么样？”
通讯频道的诸人异口同声：“好！”
“好的兄弟们，接下来听我一声令下——”孙千刀坐了坐直，目光看向驾驶舱内的监视屏，洪武有力道，“咱们就炸了这个没有一点现代人道主义的鬼地方！”
“好！！”
——
嗒嗒嗒、嗒嗒……
两人操作的声音交错着，在平静的室内给人一种急促的心跳加速感。
仿佛有什么在倒计时似的。
闲知争分夺秒地调配好药剂，递到实验舱旁边站着的闲棹舟手上。
闲棹舟动作比他更快，安到实验舱的药剂槽，启动恢复医疗程序，同时根据实验舱检测出的，不断变化的基因数据，手指在后台飞速地调试把控着药剂的放量。
两人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空气中莫名弥漫着紧张气氛，急促、小心翼翼、担忧，在战斗之后一下子漫上了心头。
嗒嗒、嗒嗒嗒……
许久之后，滴——
药剂全部注射完毕的提示音响起。
闲棹舟和闲知同时松了一口气。
闲知放心地离远了，主动给两个人留下空间。
闲棹舟则温柔沉静地看着实验舱里的人，默默数着心跳静等着里面沉睡的人苏醒。
863…875……989…998、999！
第九百九十九次心脏跳动之时，实验舱里的云销霁睁开了那双湛蓝色的眼睛，面色红润，瞳孔里倒影着他整个人的身影。
刹那间，云销霁弯了眼，叫了他一声阿粥。
闲棹舟打开实验舱，抱住了云销霁，几乎是失控地说：“我好想你。”
紧接着，脑后传来一道破空的声响，闲棹舟的心跳忽的漏跳了一拍。
砰咚！
“不要！小心！”
怀里的人瞬间暴起，手臂粗了三倍不止，挥向他的脑后——
眼前划过一抹五彩斑斓的黑。
咔啦，兽爪似乎捏碎了什么东西，闲棹舟僵在了原地，缓缓抬头去看在恢复关头再度变成兽的人。
在他抬头之时，粗壮的兽爪恢复成了人形，云销霁若无其事地对着他笑，“没事。”
闲棹舟却看到了他手上黏着的一小团肉，血肉模糊却长出了触须，正打算吸食云销霁的血。
愤怒。
闲棹舟头一次感受到了愤怒是什么。
但此刻不是发泄愤怒的时候。
他从折叠空间里用金色液体飞快地清洗着云销霁的手，然后要将人推进实验舱里面，却被云销霁抬手拦住了。
“不费那么多事了，阿粥。”
闲棹舟眼睛里倒映出云销霁脸部开始皲裂的皮肤，心里隐隐知道了什么，愤怒转而被压制下来，变成了更多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一种情绪。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抓住云销霁伸到他面前的手，把人抱住。
“刚刚，我可以躲开的，你为什么要替我挡？”
云销霁无奈道：“不想看到你受伤。”
说着，有些难受地呼吸了一下，“那是肖老登对不对？我刚刚看到你和它打架了，骂得真好，有、有我的风范，闲阿粥，被你学到精髓了。”
闲棹舟看着他，平静的眼睛变得通红，眼眶里盈了一层水光，“我救不了你了，云销霁。”
他慌乱地说：“我维持不了它们的平衡，我救不了你了……为什么、为什么我救不了你？”
云销霁抬手帮他擦掉眼泪，手上的皮肤裂开，散出一条条的红光，“没关系，没、没关系的。”
湛蓝色的眼珠里是一层温柔的暖色，像极了他见到他的那天晴空万里的模样。
“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阿粥。”
闲棹舟认真地看着他。
云销霁起身，吻了吻他的额头，笑着说：“恭喜，你彻底自由了。”
实验室外响起了巨大而遥远的轰鸣声。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