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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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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小怜担心自家主子是不是泡澡泡晕过去的时候,穆长野推门出来了。
他狭长的双眼笼着一层水汽,宽松的衣袍随意套在身上,领口微敞,露出精致的锁骨。
几名婢女纷纷上前行了礼,小怜问道:“陛下,现在可要回去休息?”
穆长野点了点头,径直向内室走去。
内室门口原本站着两排婢女,此刻见到穆长野纷纷跪下行礼。
这时,小怜在门前止住脚步,似乎犹豫了片刻,道:“陛下,今晚尘衣殿下侍寝。殿下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
正要推门的手顿住,穆长野的眼睛亮了。
虽然疑惑帝王修养之时为何还有不懂事的来打扰,但如果是侍寝这种事……那就另当别论了。
他压制着内心渐起的蠢动,淡淡道:“朕知道了。你们都退下吧”
说着,便推门而入。
不知道“尘衣殿下”是哪位,也没有多想为什么不是“某某娘娘”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位殿下是皇帝的女人,并且一定是个很漂亮的女人,这就够了。
穆长野虽然谈过对象,然而每段感情几乎都是刚开始就结束,根本没有机会和对象XXOO,此刻却要宠幸帝王身边的绝色美人,他实在是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身后的门被关上,穆长野放缓脚步,感觉自己的心跳开始加速,浑身气血涌动,从前看某片的种种刺激画面在脑海中如走马灯般闪过。
目光灼热盯着前方重重帘帐,他深深吸气。
“美人,朕来了……”一声按捺不住的欢呼突然响起,他拨开帘帐冲向床榻,然而在看清床上之人时,脚下一个趔趄,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呃~啊啊啊~~~”屁股蛋都快摔裂了,穆长野疼得龇牙咧嘴面部扭曲,这酸爽的滋味让他颤抖着呻吟了好半晌才忍住了即将决堤的眼泪。
“陛下……你没事吧?”耳畔传来一个男人微惊的声音,温雅至极。
“呵呵……朕……无事。”穆长野笑得跟哭差不多,哼哼唧唧地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旁边的坐椅上坐下,满脸晦气:“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床上,薄薄的丝被之下躺着一个男人,从裸露的脖颈和锁骨可以猜测,应该没穿衣服。
穆长野想到了一种可怕的事情,但他不敢确定。
“陛下,今晚是我侍寝。”一句平平静静的回答如同惊雷将穆长野劈得外焦里嫩。
这就是……尘衣殿下?
缓缓抬眼看向床上的男人,看年纪比洛九微大不了两岁,但论颜值,却绝对是极品。
青丝如瀑,肤色如雪,眉眼清绝。
他静静躺在那里,就是一副绝美的画。
但这个人身上最独特的是那种温雅如玉,清透如雪的气质,即使脱光了,也让人不忍亵渎。
“原来是这样……抱歉,很多事情朕都忘了。”穆长野尴尬地笑,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他实在没想到,这洛九微……他妈的居然是个断袖!
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桶冷水,刚才几乎沸腾的血气此刻已经完全冷却。
“不怨陛下,陛下身体尚未康复便来叨扰,尘衣实在过意不去。”冷尘衣淡淡看着穆长野,温声道,语气里似乎真有那么一丝歉意。
“朕……今日有些劳累,便不折腾了。你先把衣服穿上吧。”沉默了很久,穆长野终于憋出一句话。
貌似无意地转头,他并不想看裸男。
然而冷尘衣没有动,只是略微沉默了一下,道:“陛下可否帮我解开束缚?”
束缚……
穆长野心头一振,缓缓回过头去,再次盯了床上之人两秒,忽然起身掀开了被子!
那个瞬间,他呆住了。
四道黑色的铁环牢牢扣在男人的手腕和足踝之上,铁环连接着锁链,固定在床榻边缘。
但更让穆长野震惊的是,他身上鞭痕交错,新旧叠加,几无完肤。
一些用锐器割开的浅层伤口分布在大腿内侧,中间夹杂着青青紫紫的掐痕,胸膛鞭痕之间还能看到深深的齿印,有的已经留了疤,有的却还是血肉猩红。
大概长期遭受这样的虐待,他的足踝和手腕被铁环磨损,形成了四道深红色的印子,也许之前挣扎过,薄弱的皮肤轻易被磨破,渗出的鲜血已经染红了床单。
“陛下,钥匙在床头暗格里。”冷尘衣的语气依旧沉静如水,仿佛这个满身伤痕,以如此耻辱的模样躺在这里的的人,根本不是自己。
但他的脸色却变得异常苍白。
穆长野回过神来,立刻将被子重新给他盖上。
他忽然明白,这个人恐怕是恨的,因为不能不恨。
这样的男子,他有权有势,有才有貌,当之无愧的天之娇子,本应该笑傲人生,可现在却被囚禁于深宫之中受尽折辱以色待人。
这种痛苦,不是三言两语能完全表达出来的。
穆长野不愿多想,从床头暗格之中取出钥匙,依次掀开被子一角将四枚铁环打开,全程无语。
“先别动。”他的脸色有些难看,转身向外走去。
冷尘衣微微一愣,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目光渐渐变得晦暗难明。
穆长野很快就进来了,手里端着药碟和半盆清水,也不知是被谁给气到了,一脚把门给踹上,只听得外面一片“奴婢该死!”
然而来到冷尘衣身边,他的表情就已恢复正常,一言不发地将人扶起来,开始给他清理伤口。
“陛下……你这是?”冷尘衣终于有些动容。
穆长野抬眼定定看着他,沉默片刻,道:“我不记得以前对你做过什么,也不想去了解,但自这一刻开始,我不会再折磨你。”
拧干毛巾,穆长野抬起冷尘衣的手,轻轻拭去伤口边缘的血,又用干净的药棉小心吸取伤处的血:“当然,你可以当我是放屁,但我跟你说这些,既不是想让你感恩戴德,也不是想求得你的原谅。”
顿了顿,穆长野拧开药瓶将药粉均匀撒在伤口上:“我只是想说出心里话,仅此而已。”
说这段话的时候,穆长野的自称始终是“我”,没有用那高高在上的“朕”。
冷尘衣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穆长野帮他处理伤口微微蹙眉,也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厌恶。
穆长野也不再说话,除了手腕足踝,其他新伤旧伤一并上了药,却在处理冷尘衣后颈的咬伤时,发现他的后背更是惨不忍睹。
细细的伤口,如同细蛇般密密麻麻,从蝴蝶骨上端相互纠缠着蜿蜒而下,一直蔓延到尾椎,血肉翻卷如同开满了猩红色的花,甚至还能看到些微褐色的分泌物。
很显然,伤口没有经过正规处理。
嗅着空气里的淡淡血腥味,穆长野无法想象,带着这一身的伤,他的日子究竟是怎样熬过来的?
他眉头紧蹙,对着门外沉声道:“小怜,传太医!”
太医刘能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昨日穆长野已经见过,胆子很小,并且口吃。这次赶来的时候已经是满头大汗,显然是跑来的。
“微微微…微臣……给陛下……请请……请安!”看到脸色阴沉的穆长野,刘能不但结巴,还语无伦次起来。
虽然觉得好笑,但穆长野此刻笑不出来:“大晚上请安,你怕不是睡糊涂了?”
门外一众婢女顿时忍不住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陛……陛下教训……教训得……是。”刘能脸一红,擦了擦额上的汗水,然后很自觉地关上房门,径直向着帘帐内走去。
“哎呀……呀……陛陛陛下,伤伤口……不……不是……”
“你再结巴,朕就割了你的舌头。”
帘后顿时鸦雀无声,过了半晌才听到刘能一字一句地道:“陛……下……给……殿……下……敷……的……是……口……服……药!”
呃……
穆长野懊恼地扶额,问道:“那……怎么办?”
“无……大……碍……,臣……能……处……理。”
“行吧,把他身上所有的伤口全都好好处理一遍,特别是后背。”说完,穆长野推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