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人之福》楚星星

2、投胎之后

　　不是说‘六道轮回’？可是自己并没有喝孟婆汤不是？重新被生出来的范漪澜疑惑的想着，只是现实不容许她多思考什么，一个大巴掌拍到她的臀部，真实的痛感让她哇哇大哭起来，不哭不行，她可不想第二掌再盖下来。

　　接下来范漪澜就听到一个大嗓门说道：“恭喜太太、贺喜太太，是个姑娘。”听到这句话后她的呼吸略微停顿，这辈子还是女儿身……但愿……还没等她心理建设完毕就听到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多谢阮大娘，香兰，给阮大娘一封红包和一匹棉布作为答谢。”

　　大娘——这个称呼还真是……范漪澜已经知道自己的猜测不幸成为现实，古人啊！不是那么好当的，特别是古代的女人。

　　那个姓阮的接生婆子捏了捏周香兰递到她手中的荷包心中极是欢喜，以为这一胎是个赔钱货，李府太太想必不高兴了，这赏银自是少了许多，却不曾想到李府太太出手就是五两银子还有一匹细棉布。看这荷包的做工也值个一两银子多一些，进士老爷的孙女就是金贵，阮婆子暗暗想着。

　　在阮婆子告辞后，范漪澜就被抱到左厢的奶妈那儿了，正方里还苍白着一张脸躺在床上的李府太太问：“香兰，老爷还没回府吗？”
　　“太太放心，奴婢听爹说老爷已经到城门口了！”周香兰满脸喜色的回答道。

　　周香兰陪着她家小姐马佳氏嫁入李家，作为马佳氏的心腹丫头，她去年嫁给了李家江管家的儿子，在李府里也是有几分脸面。

　　李府太太马佳氏拢了拢汗湿的发丝，眼眸深幽却含笑着问道：“那个女人也一起回来了？”
　　周香兰愣了愣神赶紧回道：“韩姨娘也回来了，听说是老太爷想念大阿哥了。”

　　“仔细盯着，别以为我不知道她韩翩翩为了生下了李家的长子故意早产，这个兴风作浪的狐/媚子只会装柔弱。”马佳氏恨恨的说到，想起这件事她就怄气得很。

　　周香兰也是一脸愤愤不平的说：“可不是么…..两位阿哥的生辰只差一天，奴婢可不信有这么凑巧的事儿。”
　　“不说这事儿了，香兰，让她们好生照顾好格格，她可是咱们李府嫡出的大格格。”想到满人家女儿贵重的马佳氏疲倦地闭上眼睛，虽然是顺产可也耗费了她太多的体力。

　　“太太放心，奴婢已经吩咐下去了。”周香兰守着李福雅入睡后才离开房间，她在门口停了几息后往左去了今日刚出生的嫡长小姐的房间。

　　半个时辰后李家的老爷到达府内了，只见一个身高大约一米六七左右、身形偏瘦的中年男人在江管家的相迎下走向后院，身后跟着一个体貌娇弱、走动时莲步轻摇的女子。走近时才清晰看到男子身着藏青色长衫，头戴一定瓜皮帽，手中的折扇大力的扇着；而那女子身穿一套海棠红的外裳长及膝盖偏上一点儿，罩着湖水绿的襦裙，头上梳着妇人的发式簪着一支黄金蟹爪菊花钉和一支金步摇。

　　他们一路上聊着直到后院的拱门那儿，江管家停下了脚步，平日里若无重大事情他极少涉足后院。这会儿等在一旁的周香兰向在场的三人见了礼后领着他们向马佳氏的房间走去，趁着这段时间周香兰大致地说了情况，也说了太太此次产下的是一名女婴。当跟在李老爷身后的女子听到马佳氏此胎是女子后眼中闪过轻蔑，面上的喜色是挡也挡不住。

　　“老爷，太太这次可是辛苦了。”这名女子还是温柔的说道，话语中带着些微的轻愁。
　　她的话让周香兰不着痕迹的瞥了她一眼，而李老爷回答说：“却是辛苦了，府里大小事情要她忙着，这会儿应该让她好好歇一歇，翩翩，咱们行李里有一支老山参待会儿记得给太太送去。”

　　这跟在身后的女子就是李老爷的妾侍韩翩翩，只见她听到‘让她好好歇一歇’时面色一喜，接下去又听到要将老山参送出去后神色就垮了下来。李老爷看在眼里，在心里暗暗的摇头——翩翩长的是娇弱可人、我见犹怜，只是不通俗物，到底是小门小户出身，待人接物上终究不及正房太太，随即打消了让她管家的念头，转而说道：“香兰，你和春兰多帮衬着太太一些。”

　　“奴婢明白，老爷请放心。”周香兰喜气盈盈的回答道，见到韩翩翩扭曲的面色更是觉得吐了一口闷气。

　　在产妇屋外的李老爷问了大致情况，得知一切安好后李老爷转身去了女儿的房间，而这时范漪澜也睡醒了，只是刚出生的婴儿对外界的感知较弱，视野中是雾蒙蒙的一片。她感觉到自己腾空了，一个似乎是光头的人抱起她，和尚？这是漪澜的第一想法，只是随后手中的触觉否定了这个猜想，她的手在挥舞的空子里摸到了左襟的盘扣。——这种衣服搭上光头，那么答案是呼之欲出了——清朝！

　　其实李老爷并不是光头，只是范漪澜视野模糊，只见到一个发光的头顶，就这么误认为光头了。
　　李老爷抱了一会儿后就松手了，他要去看他的次子。他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向老父亲请安，然后才来这儿，他已经有大半年没见到次子了，毕竟这个次子是他的嫡子而且不在跟前，心中难免多记挂着些。
　　待李老爷走后，周香兰将小姐抱到正在坐月子的马佳氏那儿，马佳氏抱着女儿在边听着周香兰的回报，只听见她说：“老爷说了，内院的事情奴婢和春兰帮衬着太太一些，别让您累着了。”

　　这个消息倒是让马佳氏有些意外，她略带疑惑的说：“那女人回来了，我以为内院的事情要落在她手里了，怎么？”
　　“奴婢也纳闷着呢！可太太……这事儿对咱们没什么坏处，说不定是韩姨娘哪儿得罪老爷了。”周香兰也在一旁猜测。

　　“得罪老爷？那个女人也就会装可怜，你见她的罪过老爷吗？老爷还不知道怎么疼她呢！那个蹬鼻子上脸的女人，亏的我做事周全，否则还不知道这么着……。”一想起韩翩翩装柔弱、扮可怜，生生勾走自己丈夫的心，马佳氏就想咬碎一口银牙。

　　“太太英明，您是没看见那韩姨娘的穿戴，那金发簪是她可以戴的吗？”说道韩翩翩的穿戴周香兰心里就窝火，这么耀眼的金钗她们太太才可以戴，她一个姨娘妾凭什么？

　　马佳氏听到这话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说道：“不怕，咱们来日方长……眼下我先调养好身子是正经的。”
　　“太太说的是，那奴婢去端那鸡汤来给夫人补一补？”周香兰问道。

　　马佳氏拉住她的手腕低声说道：“先不忙，眼下天气太燥热让厨房多准备一些绿豆汤避暑，还有多吃一些芹菜和萝卜也爽口一些。”
　　“是，太太。”周香兰退出了房门。

　　马佳氏则是抱着女儿满眼笑意的看着她离开，所以她并没有看到到怀中女儿略微僵硬后又放松下来沉沉的睡去。

　　马佳氏抱了一会儿后低下头一看，女儿已经睡着了，她慈爱的轻拍着她的后背说：“额娘的女儿乖乖，你是李府的格格，嫡出的格格……额娘一时大意让她生下长子，以后额娘不会再犯这样的错了……”

作者有话说

　　突然想起，古代的夫人是特指一品、二品的诰命夫人，所以有了这次全篇大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