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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只俄罗斯饭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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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离赤道六千多千米的西伯利亚,暴雪和寒风冻结了一切。世界如同退了色一般,寥远的孤独将这里笼罩。
克拉克穿过云层,他提着圆桶,里面放着北极冰钓而收获的鳕鱼。正打算回小木屋。
突然,他悬停在云海之上。
风雪中,微弱的心跳声断断续续地的传来。
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飞下云层,脚尖离地面一寸距离停下。屏除那些呼啸的风声和大雪落下的声音。他的耳边只有那道越来越弱的心跳。
刨开雪地。
大雪之下是一个年轻俊秀的俄罗斯青年。黑发,带着一顶白色毛绒帽。双眸紧闭。嘴唇因为冰冻泛着乌紫。
就像童话中因为女巫的魔法陷入永眠的公主。
克拉克轻笑,试图甩掉脑海中无端生起的联想。他将目光重新放回青年的身上。想了想,还是将人带去了他的木屋。
费奥多尔醒来时躺在一张木床上,身上盖着一张厚厚的羊绒毯子。温暖的空气包裹着他的身躯,将那渗入皮层的严寒彻底地驱赶出去。
留声机播放着复古的民谣。
厨具的碰撞声在这座不大的小木屋里响起。他巡视这个陌生的房间。
朴素中透着温馨的装潢。书桌上摆着几本书,一只钢笔搁在旁边,椅子半开,可以看出不久前他的主人还伏在书桌上阅读,写作。
男性的宽大外套搁在床尾,散发出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
地板上铺着柔暖的地毯,踩在上面,隔绝了冰凉。
男性,三十多岁,独居,受过良好的大学教育。仅凭一眼费奥多尔的脑海里自动出现了这些信息。
将手放进口袋,柔软的触感让他后知后觉。他原本的衣物都被换下,变成了宽大的睡衣。
手指冻伤的地方被人擦过药膏,留下浅浅的白色痕迹。
掀开门帘走出去,就见开放式的狭窄厨房过道里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背对着他,紧实有力的肌肉被黑色的短袖勾勒出线条。他很高,比费奥多尔高出一个头,目测大概195cm。黑色略卷的短发,两鬓斑白。
他转过身,那张面容比想象中年轻。
费奥多尔略过他英俊的容貌,将目光落在他的眼上。
那是一片蓝色,不是一碧如洗的澄澈天空,而是看似风平浪静的大海。
就好像一个遭遇过车祸的人,那些过往的伤痛从未远去,只是变成了一些更顽固也更隐晦的东西攀附在灵魂上,使它的宿主日益疲倦。
“我是克拉克·肯特。你好些了吗?”
一个美国人,费奥多尔做出判断。俄语说得很熟练,但在一些卷舌的地方又带着另一个国家鲜明的色彩。
男人将煎好的鳕鱼放在桌上。
他高大的身形给人压迫感,即使他态度温和,费奥多尔依然感到不适,但他并不是会将不适表现出的那种人,他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感谢你的帮助,先生。我是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斯绥耶夫斯基。”
“费佳?”
费奥多尔挑了挑眉:“对于俄罗斯人来说这有些亲密了。当然,如果您想的话也可以这样称呼我,救命恩人先生。”
克拉克却从容地改口:“费奥多尔。你的姓氏太长了,我可以称呼你的名字吗?当然你可以叫我克拉克。”
“我并不介意,克拉克先生。”
“要不要吃点鳕鱼?”克拉克将装鳕鱼的盘子放在他的面前。
“谢谢。”
费尔多尔拿着刀叉的手一顿。
鳕鱼煎得恰当好处,外皮酥脆,上面撒着调制好的酱汁。
“怎么了?”克拉克注意到他的停顿。但他只以为费奥多尔因为双手冻伤不好拿刀叉。
于是他体贴地将他碗里的鱼肉切成小块。
“谢谢。”费奥多尔再次道谢,其实这么一点冻伤并不影响他的动作。
肉质鲜嫩,没有一点冰冻的味道,就好像是不久前才从北极的海域里打捞上来的一样。
费奥多尔笑了。
“你很擅长烹饪,克拉克先生。这是我用过最好的一餐。”
青年毫不保留地夸赞让克拉克心情愉悦。对于一个喜欢烹饪的人来说。再没有比食客吃完自己的食物而愉悦的了。
他嘴角上扬,将早就准备好,温度已经合适饮用的牛奶放到青年的手边:“你有些贫血和低血糖,需要补充些营养。”
费尔多尔垂下眼眸:“您的观察力十分敏锐。”
“我曾经在医院做过义工。”
“那您真是一位富有善心的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