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时光深处》鱼梦樱

43、都在变好

　　“还记得你二十七号要考试的事情吗？”腾霖拥着应如惟，在浴缸里帮他一边洗头一边打着头发上的泡沫。

　　柳教授一个小时前回复了他，说随时可以恢复上课，祝他新婚快乐。

　　“你到底跟多少人说了我们结婚的事情？”

　　“不多，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应如惟转身盯着他看，他就想知道这个人到底藏了多少个心眼子。

　　腾霖用沾着泡沫的手抹了一些泡沫在他脸上，“别这么看着我，当初强迫你是我不对。但你扪心自问，你这里就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腾霖在他心脏位置画着泡沫圈圈。

　　应如惟低着头重新转过身体去。

　　这个问题不用腾霖问出来，他自己早就已经知道答案。

　　“上班的事，我觉得你暂时还是不要去了，听我的，以后专心去学校吧，你十八岁时没那个条件，现在有了，我希望你能像正常人那样去享受无忧无虑的校园时光。”

　　应如惟轻轻摇头，“不一样的，心境不一样的。”

　　这就好比十八岁的应如惟，那会儿他的身上还有着很多的想象力以及蓬勃的青春朝气，但现在生活已经把他磨得没了棱角，校园再好，他也不属于那里。之所以想要继续深造，不仅仅是为了那个文凭，更多的是想要学习更多的知识，这点和他要不要享受学校时光并不冲突。

　　腾霖听着他说的话，心里一阵酸涩，时光无法倒流，逝去的时间终究是回不去的。

　　应如惟：“我明天要去找柳教授，再不去，我可能真的要考不及格了。”

　　“明天我们搬回市区那个房子吧，你上班的事就先缓缓，等你考完再说，嗯？”

　　“嗯。”

　　第二天，柳教授正好下午都有空，腾霖把他送过去，应如惟让他不用等，今天应该会很晚，他这边结束后他自己会回去。

　　晚上腾霖还是让司机过去侯着接他。

　　应如惟回去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腾霖还在客厅等他。

　　“顺利吗？”

　　“不太顺利，落下太多了。”应如惟习惯性地往他之前睡的那间客房走去。

　　腾霖拦在他身前，“应先生，你是已婚人士。”

　　应如惟抬眼看着他：“今晚我就在这吧，要补的太多了。”

　　他这是打算熬夜。

　　腾霖微微蹙眉，拉着他来到沙发上：“我帮你看看。”

　　应如惟拿出包里的课本，点开光屏，术业有专攻，他觉得腾霖应该看不懂。

　　应如惟在旁边赶他自己的进度没理他。

　　谁知腾霖阅读速度很快，包括光屏里的那些资料，只看了半个小时就会了。

　　他问应如惟哪里不懂，他都细致地讲给他听，并且按照柳教授给他归纳划出来的重点又帮他找了记忆点罗列了公式。

　　两人折腾到两点多，夜深人静，看着应如惟困倦强撑着的神色，腾霖心疼道：“睡觉吧，还有两周，明天再继续。”

　　应如惟点点头，两人回到主卧休息，腾霖没再折腾他只是抱着人睡觉。

　　又过了几天，当看到突然出现在帝都星光医院的迪莉娅时，应如惟惊讶的侧目看向腾霖。

　　腾霖淡笑道：“我劝了她好久才愿意来，这边医疗更先进，我会找最好的精神病专家，一定会痊愈的。”

　　应如惟心绪起伏，感动道：“……谢谢你。”

　　“她是你母亲，现在也是我母亲了。”腾霖牵着他来到迪莉娅面前，“不知您现在有没有对我改观一些？”

　　迪莉娅淡漠道：“一生很长，往后看吧。”

　　“确实！”腾霖赞同道。

　　“你们好久没见了，好好聊聊吧，我中午来接你们去吃饭。”临走时给了应如惟一个安心的眼神。

　　应如惟和她慢慢在小花园里走着。

　　“你那次突然辞职想回来时，我就大概猜到是和他有关。”只不过那时候，她以为腾霖和当年的应磊一样抛弃了应如惟，所以她也是真心想他回去的，起码他们两个人还能算一个家，应如惟还有归处。

　　“那时候，确实发生了一些事。”

　　“他对你好吗？”

　　应如惟轻轻嗯了一声。

　　“你想听听你爸爸的事情吗？”

　　“虽然你从来没说过，但我猜他当年应该对你不好吧。”

　　“嗯，确实很不好，他是个虚伪的骗子，我把我最好的青春都给了他，甚至为他生下了孩子。”

　　应如惟问道：“我长得是不是很像他？”

　　“你的眼睛鼻子，确实很像，所以你小时候，我对你不好。”

　　“都过去了。”应如惟不想记住那些不好的事情，往事他觉得他可以原谅。他现在还有亲人，没有什么事能比得上血亲还在世。

　　“你爸爸是一个Alpha，正是因为在我身上有着惨痛的教训，所以那次你回来的时候，我是非常反对你们俩的。”

　　应如惟有些不解：“那时候？”

　　迪莉娅停下脚步，“那时你毫无察觉，他看你的眼神里藏着很深的情绪。”

　　不是没有想过腾霖什么时候对他起的心思，他以为是他和翟庭分手那段时间开始的，但直觉告诉他应该不是。

　　“回去问问他吧，不过我猜时间应该更久。”迪莉娅继续道：“Alpha是一种很复杂很强势的生物，我不知道腾霖这个人会不会变得像你爸爸一样，但目前来看，他应该是真心的，大胆地去爱吧，我想把所有美好的祝福都送给你，我希望你是幸运的。”

　　这应该是迪莉娅作为一个母亲迄今为止对他说过的最有温度的话。

　　应如惟心下暖烘烘的，他和他的母亲是孽缘，也是彼此唯一的亲人。

　　这天早上，他陪着迪莉娅说了很多话，很多他们以前不曾交流过的感情上的问题，迪莉娅讲了很多她年轻时候的事情，她不顾一切地爱过，为此也承担了惨痛的后果，应如惟觉得他更了解他的妈妈了，这个敢爱敢恨的女人，这个疯狂的女人，是他唯一的亲人，他真希望她的病情能彻底好起来，也许只有真正痊愈的那一天，才是这个女人的新生，虽然她已经蹉跎了半生，但没关系，他还有一个儿子，一个最爱她的儿子。

　　中午腾霖来接他们去吃午饭，三人都听了专家医生的诊断建议，迪莉娅前段时间在16号行星时治疗状态已经很好了，现在她的态度也很配合，医生说这是好事，生活上亲人的交流有助于她走出阴霾，积极拥抱生活。

　　应如惟不想让迪莉娅住院，她人生地不熟的他不放心，可迪莉娅坚持不和他们住一起，腾霖想要给她在医院旁边安排单独的公寓，她也拒绝了。

　　迪莉娅并不想长期留在帝都，她不想让应如惟担心，更不想拖累他，所以她会积极治疗，等病好了，她还是想回16号行星。

　　应如惟现在没有上班，几乎每天都会来看她，有时候他自己来，有时候和腾霖一起来。

　　有一天腾霖告诉他，迪莉娅找了份工作，是在医院帮忙打扫卫生。

　　以前应如惟和她还住在16号行星时，迪莉娅回家那几年其实也工作过，她帮人做家务，也接过手工活，还给学校和社区写过大字报，也正是大字报这份工作，让应如惟意识到，他的母亲也许曾经是受过良好教育的，而且文化水平还不低，但是生活却把她变成了一个精神病人。

　　腾霖说，医院那边发现她想找工作，本来按照规定，医院是不能雇佣患者的，但这个行为医生考量后觉得这是好事，对她的病情有帮助，于是特意给他安排了这份工作，不会很累，她只负责三个楼层。

　　应如惟知道她要强的性格，所以去看她的时候，都装作不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