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夏》胡辞

34、Chapter.34

　　Chapter.34

　　上午九点，各摊位准备就绪。学校大门安排好欢迎仪式，乐队一曲，正式开放。

　　除了受邀返校的校友，学校也发送消息告知各位在校学生的家长。对于其他返校的往届学生，学校也是持欢迎的态度。再加上本校现有的三个年级的学生，一时间，校园内人头攒动。

　　活动摊位主要设在校门口去往大礼堂的三条路线上，随着人潮涌进，各个摊位很快热闹起来。摊位形成的路线上空，三两架无人机来回飞行，进行监控记录。

　　人流量带动着摊位的销量。十六号摊子卖的最好的是阿吉口中唯一的荤菜，酸辣鸡爪，其次是醋黄瓜。荤菜一般单买，素菜是多种混选，邹慕星对此应对自如。

　　章程的红糖珍珠奶茶只有一种，但人一多，奶茶制作起来难免手忙脚乱，有好几回还是顾客提醒着没加珍珠。

　　章程摸了一把脸，掏出手机，气沉丹田，喊道：“狗子，救命啊，你那边搬好了吧？快来。”

　　邹慕星：“......”刚刚说好的我可以呢？

　　大约二十分钟后，颜卓悠哉悠哉走来。一进入摊位，那股悠然劲即刻风吹云散。
　　他的到来，大大缓解章程的焦虑。两人俨然形成一道完美的流水线，章程尚能忙里偷闲，和邹慕星瞎聊，“之前误会了，摆摊的钱也没那么好赚。”

　　“什么钱都不好赚。”邹慕星刚送走一位顾客，抓紧时间坐下休息，暑假兼职心得再次浮上心头，“作为学生，好好学习才是王道。”

　　太阳在缓缓往上爬，大礼堂那边的会议已经开始。他们抽到的摊位靠前，距离大礼堂较远，只能偶尔听见一些声响。

　　颁奖仪式之后就是各个社团的演出，不知道阿遥现在准备的怎样？

　　邹慕星有心想给余遥打打气，但是刚坐下不到一分钟，手套都没脱下，又得重新站起。

　　“学姐学姐，你抽中摊位了，”前天高一一班那个小学妹蹦跶着过来，浏览全摊摆设的食物，欢喜道：“凉拌，我爱吃诶！学姐，都给我来一份。”

　　邹慕星拿起打包盒和夹子，“都来一份？吃完你就饱了，其他摊子可就吃不下。”

　　“没事，我们一整个宿舍来逛的，买来一起吃，就当做是为我前天的无耻道歉。”

　　担心邹慕星不信，小学妹朝后面摊子的方向喊了声，有几个女生纷纷探头回应，“你看，不骗你，学姐，你放心夹吧。”

　　有生意来邹慕星不会拒绝，按她的要求，每样都给她来上一份。小学妹双手提着两袋，笑嘻嘻蹦去和舍友碰头。

　　她走之后，九班的男生结伴前来，热热闹闹地报上喜讯，高二九班在此次运动赛里总分成绩排名第二。
　　虽然只是第二名，但因为第一名是高二一班，谁没事拿鸡蛋和石头比，因此第一名自动忽略不计。四舍五入，高二九班就是妥妥的第一。

　　高兴，第二名也高兴。

　　此种喜庆的时候，必须来上一份同班同学的奶茶和凉拌，同乐！
　　章程笑吟吟，手下熟练忙活着，“亲兄弟明算账啊，自觉点，再乐也要扫码付款。”

　　九班男生站在摊子前吹水聊天，聊到最后，章程开始受不了，开始赶人，笑骂道：“赶紧走，挡着我们卖奶茶。”

　　一群男生熙熙攘攘离去，又围上其他摊位。

　　周繁回来时，蝴蝶结女生站在摊前，颜卓正在做奶茶。章程见到他人时眼前一亮，就差哭着扑上去。

　　“繁儿，你终于回来了。你不在的日子，我过得好苦啊。”

　　颜卓朝周繁笑了声，转身给章程一个栗子，“我忙到一句话都没有，你倒和繁儿先叫上苦。”

　　章程吃痛捂着头，“好吧好吧，我们过的好苦总行了吧。”

　　这么积极叫苦可不是单纯发发牢骚，他主要是想溜。见周繁到位，迅速退位，推繁上前。

　　“那个，二狗你先替我一下，我去下厕所。”话刚说完，人就跑没影了。

　　颜卓拿着刚做好的奶茶，往后探寻着章程的身影，笑眯眯说道：“就这么放他走了？”

　　周繁弯腰起身，端着盒子给快空了的珍珠补着料，“我不放他就不走？”

　　余遥演出在即，两人都能猜到章程所谓的“上厕所”，其实是去了大礼堂，一时半会肯定不回来。

　　颜卓把奶茶递给蝴蝶结女生，女生接过奶茶那一刻，给颜卓使了使眼色。颜卓眼睛眨眨，示意她稍安勿躁。

　　周繁头也不回，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你想走也可以走，别背地里挤眉弄眼。”

　　蝴蝶结女生捧着奶茶抬头望天，颜卓咳了声，装模作样，“放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吧。”

　　周繁冷笑一声，陪他演道：“那你留下？”

　　留下是不可能留下的，颜卓带着人溜的比章程还快。

　　两人走后，周繁写了个牌子——“休息一会”，竖在桌前。过往的女生看到他，走了过来。过来后看到牌子，又默默地离开。

　　他走到邹慕星的摊子，静静看了会。待邹慕星忙完这一单，走上前说道：“休息下，我给你看着。”

　　邹慕星瞧了瞧隔壁摊子，空荡荡，没有人在，“你们不摆了？”

　　周繁：“休息一会，余遥的演出要开始了。”

　　邹慕星犹豫会，没有拒绝，脱掉手套，摘着围裙，“那你帮我看一下，我发个信息，很快就回来。”

　　周繁有样学样，戴好口罩，戴好手套，“嗯，不急。”

　　看着周繁就准备这样穿着干净的校服上场，邹慕星忍了忍，还是拿着围裙说道：“戴上这个，不怕沾到料汁，弄脏衣服。”

　　周繁举着戴好手套的双手，顺势就低下头，“那麻烦了。”

　　邹慕星：“……”

　　周繁这个动作太过自然，乖顺的模样太过显眼。她左右张望着，果然，隔壁十五号摊子卖饭团的女生撞上她的眼睛后，快速扭头。感觉路过的人都在飘来探视的眼神。

　　邹慕星脸上微微发热，快速把围裙往周繁怀里一塞。

　　“自己戴，手套还有新的。”说完，她揣上手机就走。

　　周繁也不介意，好脾气地脱下手套，戴着围裙。在邹慕星身上合适的布料，换到他那里，显得不足。但丝毫不影响他作为凉拌摊主的发挥，听到有人来询问，立马转身，热情介绍。

　　邹慕星走在路上，稍稍平复心情，拿手机给余遥发短信。余遥这丫头可能是紧张，在她的聊天框里絮絮叨叨发了好多。

　　邹慕星一条条消息给她回复着，给她加油打气。等了会，余遥都没回复消息，估计已经上台。退出聊天框，看到蔡婷婷发消息询问她在哪，又给她回了摊子位置。

　　既然有人替，邹慕星顺趟去了厕所。走到门口时，听到王迹在身后喊她。转身一看，看到王迹带着两个一蓝一粉的小朋友走上前来。

　　“邹慕星，能不能麻烦你带我妹妹上个厕所？”

　　两个小朋友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肉嘟嘟，唯一的区别就是身上穿着颜色不同。邹慕星带着粉色小朋友去了厕所。出来后，邹慕星抱着小朋友洗了手，获得小朋友一枚甜甜的侧脸吻。

　　王迹在一旁不太好意思，把小朋友抱了回来，点了点她的鼻子，和邹慕星说道：“不好意思，妹妹在家和我妈妈亲习惯了。”

　　邹慕星：“......没关系。”

　　返回到摊子时，蔡婷婷已经到了，站在摊前和周繁瞎扯，不停询问着邹慕星哪去了。

　　周繁面色平淡，积极推销，“她待会就回来，你等等。要不要先来份凉拌？”

　　“那......那来一份鸡爪？”

　　周繁迅速打包，递给她，同时拿过二维码，放到她的面前，“收款码在这，扫一下。”

　　这架势，比卖他们摊子的奶茶还敬业。

　　邹慕星听到收款的声音，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蔡婷婷率先瞄到邹慕星回来的身影，刚夹的鸡爪迅速放下，高兴的挥着手。

　　“慕星，慕星，我在这。”

　　待邹慕星走近，蔡婷婷从她身后背的小布袋里掏出一个信封，“这是你们的照片，看看，我拍的可好了。”颇有一副等着夸奖的意思。

　　邹慕星还没拿出看，就直接夸上，“不愧是优秀小记者，效率这么高。”

　　等照片拿出来一看，夸人的话更是真情实感。九班的合照，一张正经，一张搞怪，无论哪张，校服和旗袍，挡不住的青春胜意。

　　另一张是邹慕星和周繁两人对视的抓拍，邹慕星没有多看。她第一次发现，她看周繁的眼神原来是这样的。

　　周繁从邹慕星身后探头观看，盯着他们的合照，评价道：“拍的不错。”

　　邹慕星瞬间将照片反盖，周繁轻笑了声，“藏什么，我都看见了。”伸手又把照片复原。

　　熟悉的声音发至耳侧，邹慕星完全不敢侧头，生怕一不小心就碰到周繁，整个人默默往右移动。

　　现场两人各有心思，蔡婷婷专注于自己的信封，拿过来举起摇晃，又单眯眼往里瞧。

　　“不对呀，还有一张，哪去了？”她想了想，有些失落，“一定是刚才人多时弄掉了，那张可是我最满意的。”

　　邹慕星还以为是九班合照丢了一张，正想安慰几句，她倒是会自我开解，“没事，反正我有电子版，到时候再给你们打印一张。”

　　“倒也不用。”邹慕星收回手，屈指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转过身，在物品收纳那盒子里摸索着，重新给自己戴上口罩，回头示意周繁把围裙脱下来。

　　蔡婷婷想了想，嘀咕道：“不行，我还是得去找找，要是被人捡到也挺麻烦，帖子都被删掉了。”

　　邹慕星没听清蔡婷婷嘀咕是什么，一个男的声音从蔡婷婷身后响起，“这是你的照片吗？”手上递过来一张照片，正是蔡婷婷寻找的那张，操场上邹慕星和周繁两人望向镜头的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