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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六、旧伤 ...
自从上次生过病以后,她总是睡得特别沉,时常是一觉到天亮。有梦,但却混混沌沌记不清明,事实上她并没有哪一夜是睡得特别安稳的,隐约总觉得时常有一双灼烈的视线在注视着自己,然而想要醒来看个究竟,却怎样也醒不过来。
她不是没有警觉,虽然对除了职责命令以外的事情她一概丝毫不留心,但毕竟保镖杀手作了这么多年,基本的警觉性还是有的。所以从很早她就知道,她的饭菜里面被下过药——安眠药,剂量掌握得相当精准,能让人夜里沉睡,第二天却不会有所发觉,很像是会里医生的作风。
她发现了,却依旧如故地吃着每一顿送来她房间晚餐,不是她不在乎,而是怕纷乱的梦境变得清晰,怕缭绕脑中的影像是黑幕中交缠的两具躯体,怕面对泪流不止的自己,最怕透过水幕看见那双说不出哀戚的,复杂万分的双眼……
——那一夜,已成了她的梦魇!
原来,除了憎恨,她还记起了恐惧这另一种情绪!
这一夜,她又是睡得极不安稳,意识在混沌中不由自主地挣扎。第一次,她在半夜里醒来,面对她始终逃避去面对的。
那双灼烈的视线,掩在玻璃镜片之后,他,隐约对着她轻轻地笑。
“看来是陈医生疏忽了人体产生抗药性的速度。”他抬手,再自然不过地拨开她额前散乱的发。然后执起她的手,仔细异常地研看,拇指轻搔着她掌上的硬茧,口中轻声念着不着边际的话,仿佛自言自语,“如果只是触摸的话,还真不容易想到,岚其实长了一双很漂亮的手啊!”
将她的指尖贴在唇边啄吻,她轻微的颤栗,下意识将手向后缩去,而且连同整个身子都慌忙靠向床的另一侧,一只手直觉探向压在枕头下面的刀柄——这一次,她不会再任他妄为,一定,一定……
见她惊弓之鸟般畏惧的样子,严鸩陡然笑了开来,笑到肩背耸动,笑到呛咳不止,笑到整张脸都埋进被子里,一直笑到气息不稳,声音喑哑破碎才渐渐歇止……
许是笑了太久也太卖力,他身子半趴在她的床上,半天也没有动,两只手肘撑在两侧,拳头从一开始就攥得死紧,到这一刻也没有放松一分。
尹静岚不知不觉放松缩拢的臂膀,偏头看着他。倏地,一道莫名的情绪瞬间划过心房,竟有一丝丝地悸痛,陌生,而且莫名——她瞥见,他眼角闪着一点异样的光亮。
她迟疑地探身,伸出手,当微颤的指尖即将碰到他的时候却又蜷了起来,然后再张开……开合几次,最终她还是没有碰他,只细若蚊声地说了句,“不要哭呀!”她的嗓音从来就不偏硬冷,娇嫩嫩地好像世事未解的小姑娘,语调也是简单而纯粹的。
从那一夜以后,本就不爱开口的她跟他一直别扭至今,这一句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第一句话吧!然而严鸩阕恍若未闻,偏过头去,摘掉眼镜,抬手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当镜片再一次遮住双眼,他脸上已换上了冷漠疏离的神情。
他缓缓站起身,两手插在裤袋里,垂头看着床上的她,状若无意地曼声说道:“其实你不必担心我会对你怎样,毕竟一个已经有了结婚对象的人,总有义务要检点一下自己的私生活,对她,至少现在我还是在乎的!而至于你……”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他顿了顿才道:“一次就够了。我发现,对你,我似乎厌得总是非常快!”
说完,他转身离去。留给她冷漠的背影,满室的漆暗,空寂。
她怔怔地望着阖起的门扉,曾经澄净无波的双眸竟闪过一丝复杂。
……对你,我似乎厌得总是非常快!
冷冷的,这一句话,仿佛揭开一道伤口,暗藏了十几年的旧伤,那种感觉,似乎是痛……
跟着任远在外头折腾了一整天,白泠葳拖着略显疲惫的步伐向自己的房间移动。老远的,就瞧见严鸩自尹静岚的房间出来。她向他恭敬地弯身行了个礼,脸上并无惊讶的神色,实在是这几天,在这个点钟,这个地方他们相遇得太频繁,让她早已见怪不怪——她每天被任远缠得半夜三更才得以脱身,而他也恰在这个时间推开岚的房门出来。
严鸩朝走廊另一头的人微微颔首。突然,他倏地皱起眉头,用力晃了晃脑袋,手扶住墙壁,颀长的身躯缓缓沿着墙壁蹲坐了下来。
白泠葳连怔忡或思考都没有,忙三步并作两步径直奔了过去。弯身,见他另一只手食指曲起,用骨节一下下敲着眉心,力量之大,眉间的皮肤已是一片通红。她好歹跟在他身边七年,他的个性或者让人捉摸不清,但是凡是有关他的事情她却是最清楚的人之一。
拉开他继续与自己为难的手,白泠葳一声不响地将他扶起,直接领进自己的房间里的床上躺下。而后进洗手间,拧了条温毛巾回来敷在他已除去眼镜的双眼上,扶住他的头让他枕在自己腿上,柔软的手开始在他额头及太阳穴上轻轻按摩,一连串的动作她做得熟练而且自然。
严鸩的嘴角微微翘起,无声地笑着。
看见他笑,白泠葳怔了怔,口中忍不住埋怨道:“都这样了还笑得出来!你这些日子休息得晚了,是太累了才会犯病。你不好好修养,有一天它彻底罢工了看你要怎么办!”说完才觉得不妥,但话已出口,恼也没用。好在他现在闭着眼,她真情流露的神色他丝毫也瞧不见。
然而听了这话,严鸩却不由得笑得更开,“看样子任远要比我懂得如何调教你,早知道当年一开始就应该把你让给他的。”
他用了“让”却不是“派”,这句话其实很值得她去捉摸,但他却不确定她是否真的听进去了。只因为她手上的力道依旧温柔如故,丝毫没有异样,而她此时的表情,他也看不见。
突然,一滴温热的液体掉落在他脸上,严鸩神色变了变,却依旧笑笑地,“怎么,任远欺负你了?”
明知道他看不见,她却只摇了摇头,也没有说话。
然而他却似乎早料到她的答案,半开玩笑道:“我就说么,这世上除了我严鸩,还有哪个不要命的敢欺负我们泠,还不让他立马成蜂窝!”
白泠葳暗翻了个白眼,原来他也知道他总是欺负她啊!
“我以为你是好了才会肯从美国回来的,现在看来,犯起病来似乎比两年前还要严重。你放弃美国那边所有的治疗回到这边,究竟是为了什么?岚么?总不会只是为了继承凌玄会,毕竟你在美国的事业并不比凌玄会会主的地位差到哪里去!先前你叫我协助任远全力调查岚的身世,为的究竟是什么?嗯?她对你就那么重要,重要到连自己都顾不得的地步?” 她的声音中有不自知的颤抖。
严鸩敛起笑容,抬手抓下覆在眼上的毛巾,顺便抹掉脸上的那一滴水渍。他的双眼依旧闭着,声音像是宁夏夜里的风,平稳清朗,“我不是不顾自己,只是有些事情无论你做怎样的努力,花多久的时间都无法改变。例如说我头上的伤,例如说我对你的态度……
“其实泠,今天这番话,依你的本性早两年前就该问我。可是你忍住了,因为在我身边,你永远不是你自己,你是岚,至少你把自己当作是岚!我知道你被派到我身边之前,老头子深知岚的重要,所以叫你跟她接触了有一年之久,时时刻刻甚至连吃饭睡觉洗澡都在一起。你的聪敏,让你在这段时间将岚的行为举止,喜好表情学了个九成九。可是你不知道,你所见到的,并不是真正的岚,至少与我当年所救下的那个女孩很不相同。
“有时我想,我是不是该庆幸,老头子选中这样冰雪聪明的女孩监视我,她不止学岚学得如此之像,而且就连她隐在内心深处的感情都可以仔细捉摸得清清楚楚。所以当你是岚的时候,你顺理成章的以为自己喜欢我。”
“所以从我身上,你也知道,其实岚的心里是有你的。”白泠葳低声陈述,心中难免酸涩。“你庆幸,因为你也爱她?”
严鸩蓦地张开眼,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随即重又闭回眼去,“老头子难道没告诉你,我头上的伤是因为救她,才留下的。”
白泠葳一震,所以才会留下后遗症,一直到今天?她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十分清楚这伤的后遗症有多严重,晕眩,头痛,视线模糊,昏睡不醒,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
“说爱太严重了,也许只是情结……解不开的情结……”他轻轻地呢喃,声音渐弱。
昏昏睡去之前,他口中咕哝道:“其实我那个兄弟不错的,你不妨考虑一下……你跟在我屁股后头这么久,我真有点烦了……”
因着他任性的口吻,白泠葳有些哭笑不得,轻叹一声,“鸩,你不是已经把我推给别人了么!”
今夜,她是否可以真正对这段说不清道不明感情say goodbye了?
鸩,你说得对,我永远也不会是岚!因为我远没有岚潜意识里那般,仿佛渴望些微的残光一样渴望遥不可及的你。我重视你,心疼你。也许,我只是当你是唯一的亲人。
然而,这样的话她一辈子也不会对他说。做了七年的替身,她总也要稍稍报复一下呢!
清晨,他在泠的床上醒来——被敲门声吵醒。随即便有连绵的水声灌入耳中,料想泠此时大概在浴室洗澡,于是便趿着拖鞋,踢踢趿趿,晃晃荡荡地走去开门。
房门打开,门外站着的是一脸春光明灿的任远,然而当见到衣衫凌乱的他,以及他身后甫从浴室出来,全身上下只着一件浴袍的白泠葳后,马上晴转暴风雨,脸色比乌云压顶还要阴沉可怖。相当然而,世界大战即将爆发!
然而严鸩却不以为意,依旧一副不知悔改的跩样,“远?这么早啊!”
“你比我更早!”咬牙切齿。
“噢,那是因为我昨晚根本没离开啊!”
“你不说我也看得很清楚!”现下估计牙齿快要咬碎了!
白泠葳走出来,“你清楚什么?”听语气是有些恼了,“大清早的找我干吗?”
严鸩笑了笑,道:“有什么问题,你们两个慢慢解决,我今天还有要紧事要做!”
在与任远擦身的时候,他低声对他道:“你昨天告诉我,莫雨忧的喜好已经调查出来放在我书房了是吧?OK,谢啦!哦,对了,兄弟,你放心,这绝对是最后一次!算是……将要告别单身生活的一个仪式吧!”他朝白泠葳眨了眨眼睛,又扫了眼任远越发难看的脸色,觉得已经达到了满意的效果,拍拍好友的肩膀,转身——溜之。
白泠葳靠在门边,心道,他这一把推得真狠啊!也不知究竟是想帮忙还是要捣乱!
严鸩整理好衬衫,抬头,意外看见尹静岚竟面朝着自己这边站在走廊的尽头。可惜他眼镜忘在了泠的房里,瞧不清她的表情,却也没有那么强烈的意愿想要看清,于是只是朝她洋洋懒散地微微一笑,在走近她之前便转了弯。
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在经过昨夜之后,在见到他自泠的房间出来之后,不知为什么,他却总是控制不了自己要猜测。
殊不知从昨夜他进了泠的房间起,她便站在了那里,直到今晨亲眼看着他出来。她脸上没有表情,却好像是受了最致命的刺激,早已经不知要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只剩下一片木然……
送从保加利亚空运的玫瑰,买法国珠宝设计名师的项链,开着敞篷BMW兜风看海,共享五星级酒店的烛光晚餐,品尝80年份的Wine,如果发展再快一些,直接带进楼上的高级套房,生米煮成熟饭!
追女生的基本要领是什么?你可以身在曹营心在汉,可掏出票子的数目一定要有足够的说服力,以突现你的真心诚意!
当然,这些都是针对普通的世俗女,而对于与众不同的女人则不见得就会见效。而他自然也清楚得很,什么样的女人应当划分为与众不同之类。例如说他现在的追求对象——虹集团的主事,莫雨忧小姐。
原本按理说他是应当为莫大小姐量身定做一份追求计划,但他却什么额外准备都没有。原因有二:
其一,莫雨忧行事低调,喜恶从不与人知。所以在任远的调查报告里,喜好栏里只有两个字——喝茶。这倒有趣了,难不成他每回约她都要随身携带二两茶叶不成?而莫雨忧爱好品茶,早已是人尽皆知,这两个字有写等于没有!
再者,莫雨忧是个极精明的女人,就算他将计划做得近乎完美,她也不见得就会买他的帐,若是迫她太紧,叫他当众下不来台到是不无可能。
然而他仍将最俗最酸的招数按部就班使了一遍,而且极尽的大张旗鼓,他的追求不为打动她,而只是要通知大家——严鸩现在正在追求莫雨忧。这样做自然有他的原因,只因为那一天的谈话中,他从莫雨忧细微的眼神变化里,看出了些门道——她似乎颇在乎沈墨廷!
哈,这个发现倒是有趣!所以他故意大肆宣扬自己对莫小姐的爱慕之情,而且事先与沈通了气,保证他决不会出面干涉。这样一来,表面上看,在他强烈的追求攻势下,沈墨廷却始终无动于衷,外加那一天他对沈墨廷与夏晨之间添油加醋的一番描绘,莫雨忧会不会伤心难过他不敢保证,但心里多少总会不舒服这是一定的!他便也有机会趁虚而入!
是卑鄙了点,但他也从没说过自己是君子,更何况当一个人十分急于想要达到某种目的的时候,就算他是个君子,也足以被迫交入卑鄙小人的行列!
于是被拒绝是意料之中,却只是没想到被拒绝得如此之干脆!
第一天,委托花店送出玫瑰花999朵,一个钟头以后悉数退回。原因是莫大小姐娇贵的呼吸道经不起花粉的刺激。
第二天,派贴身护卫岚送去名家设计的晚礼服一套,并附周末舞会邀请卡一张,当天下午原物奉还。原因是礼服的款式及风格都不符合莫大小姐的标准,况且她也几乎不参加纯商业性的聚会!
第三天,通过无孔不入的狗仔队笔下得知,莫大小姐生病入院,预计打电话关怀备至,却被其近身保镖以“不想打扰小姐休息”为由,被拦截!
第四天,约摸着该做的的戏份都做足了,亲自到珠宝店闭着眼睛点了枚十克拉的钻戒装盒揣进西装裤口袋,开车直接奔赴宁安医院——求婚!
汗~昨天有努力往上爬啊~
就是没爬上来~
——————————————
汗~竟然一下就被刺中要害~
我也在苦恼啊~岚的戏份为啥这么少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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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六、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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