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第一百二十九章：球队的英雄 ...
-
原来就在刚刚孟晓菲出手的时候，邢思睿一直便在观察着对手的动向；当吴舒晴意识到她的队友要给她传一记长传的时候，邢思睿也瞬间反应过来了。
郭婷纾的传球并不准确，她不是擅于传球的，还是这麽长的距离她只能确保球是能过去而已。
「可惜了……」直播画面前的段明俊看见赤羽山这个球的处理，不禁叹息。
邢思睿看着空中的球，脚下一点没慢：她不用接下这球，破坏掉这传球就行！
她算好了距离，奋力一跃，抢在吴舒晴前碰到了球，把球往前推。
吴舒晴心已提到了嗓子眼，只能安慰自己：没事！这还是个无主球！还有机会！
可是，分秒仍然公平地、无情地流逝。因为球是邢思睿先碰到的关係，所以它的方向也是偏向她那边一点。
邢思睿见吴舒晴像是要碰到的样子，便奋力一跳，把球拨走。
邢思睿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吴舒晴见状连忙朝球的方向跑去，只要她能拿到球，就是一个空篮两分。
可是，球飞的速度很快，在吴舒晴赶到之前，已经出界，时间只剩下3.2秒。
赤羽山已经没有暂停可用，而王锋也不想给对手佈置战术的机会。他知道他的队员现在正在高度集中之中，不打断，反而更好。
「这压迫！怎麽感觉不比赤羽山刚刚那个的差啊！？」严芷慧有点意外，这一个两个的明明都已经是极限了，还能给到这样的防守，真的是挺厉害的。
「白沙好不容易才领先一次，只要能扛过这3.2秒就能赢了，若是要打加时，白沙还不一定能顶下去。」高皓宸自然是理解白沙的，她们没有打加时的本钱，想要赢，就必须在这几秒钟裏把比赛拿下。
白沙的十分默契地面对所有掩护都在换人，让赤羽山连发出去都很困难。以防守闻名的她们，大概从来都没想到有一天会在比赛的最后时刻被对手的防守所难倒。
敖天曼别无选择，球被偷了，比赛结束；超过五秒发不出去，球权转换，比赛一样结束，只能拼一把了。
孟晓菲见球往她这边飞来了，最后时刻果然选的是双胞胎！她高高一跃想要把球断下，可没想到吴舒晴也想到了，主动前靠，两人同时碰球，球往后场方向跑去。
赤羽山众人的心中已然凉了，才三秒钟时间，球没接住，就等于无了，可她们的脚下却没人停下。
最后，是洛雯离球的位置最近，她拿球后直接把球往高处抛，哨声随之响起，赤羽山才彻底死心。
场馆之内，伴随的是一阵又一阵不可置信的叹息，他们看着分牌上的数字：「77：75」，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赤羽山在决赛遇上卓绝之前，就输球了！
而整场比赛，白沙唯一领先过的时刻，就被定格在了最终的「成绩单」上。
「啊——」
郭婷纾双手扶膝，心中的鬱闷只能靠这呐喊宣洩几分。她的手紧紧握住了裤腿，手指彷彿是要穿过布料插进肉裏。
怎麽又这样？
一颗豆大的泪珠从她的眼角迅速滑下，回归大地。
我真的很想赢。
我真的很想完梦一次，就一次，为什麽这麽难？
郭婷纾不敢抬头，因为她不想再看见队友掩脸哭泣的样子了。
她害怕再……
－
吴舒晴和敖天曼呆呆地看着前方，她们还没从中反应过来。
这就结束了！？
微喘的胸膛反复在提醒她们这是铁一般的事实，她们输了。
可这一切好不真实。
直到她们听见郭婷纾的喊叫，这才让她们真切地感受到：她们的结局已然来到。
敖天曼抬起了手，手尖碰到了一丝湿润，视线逐渐模糊，却能看清和她一样的队友，不少。
「赤羽山加油！」
体育馆内，在众人叹息的时候，一把虽然颤抖，却有着无穷力量的声音响起。场上的队员一看，是她们的师姐辛雅宁双手放在了嘴边，撕声力竭地喊。
「你们永远都是我心中的第一名，永远都是。」
辛雅宁闭着眼睛把这段话说完了以后，一隻手复在了眼睛上，一隻手拼命地挥着。
你说肉麻吗？噁心吗？尴尬吗？如果十分是满分，她愿意给一百分，只是这些话，她真的想告诉她的队友。
这「争第一」的担子在她们身上太久了，以致于她们都忘了，每一次，能走到这裏的她们已经很优秀了。
她们应当抬起头，笑着走出球场的。
「对，赤羽山加油！你们很棒了！」
「虽败犹荣！」
一把把温暖的声音响起，他们或是场上球员们的家人、朋友，又或是一直以来支持着赤羽山女篮的朋友，又或者只是萍水相逢，在今天才在这个球场上相遇的陌生人。
赤羽山的球员们眼中的热泪终是忍不住滑下，心中的不甘虽然没被磨灭，但只少这一刻心裏被占领的那个情绪叫感动和感恩。
她们扶起了眼泪横飞的郭婷纾，收拾了一下心情朝观众席鞠了最后一躬。
这十二个女孩的梦想在这一年，就这样没有预告地，落幕了。
－
「妈呀！！我们真的赢了吗？赢了赤羽山进决赛了？？你快打我一下，看看是真是假？」徐紫诺听着哨声响起，MC在恭喜她们的时候，她还是不能相信。
「晓晓菲，你太牛了！！这绝杀球价值千金啊！！！而且最后还破坏了对方的传球！！」陶欣宇激动地摇了摇孟晓菲，这一球带领了她们反超和反胜，太重要了！
「而且这一球我还以为你要杀进去打的，没想到居然是个中投，厉害！」叶珮愉确实对孟晓菲这一球的选择很意外，以孟晓菲来说突破上篮应是她在进攻时的第一选择。可她却在这麽重要的球上要了个中投，她投的时候，她的心都在抖。
「没什麽，我只是觉得今天投篮的感觉不错，中距离投中了几个，而且当时篮下人很多，不想进去而已。」
孟晓菲说出了她当时的想法，只是现在回想起来才觉得有两分紧张，毕竟中投不是她最常用的得分技巧，可在这场比赛裏面却出现了很多这样的机会，她才投了几个。看来，她也得更新一下她的「武器库」了。
「那我们就喊一声吧！下次回来，就是决赛了！」
洛雯召集了大家围成一个圈，激动和兴奋自然是有的，可接下来的大山更不好过。
H市决赛、卓绝书院，她们的目标就在眼前了！这一次，一定会有不一样的结果的。
「白沙」
「加油！」
众人在支持她们的朋友的欢呼声下转身，鞠躬：「谢谢大家支持！」
－
「白沙还真的赢了？整场比赛都没有领先过，却在最后时刻赢了？还真的挺奇蹟的！」
薛凯乔在比赛开始之先，甚至是比赛的过程中，直到孟晓菲打中最后一球之前，她还是觉得赤羽山会赢的，没想到，白沙就这样反转了比赛。
「我们的老对手啊，太想赢了，反而在最后这几球的处理上……虽然说不太上是问题，但反正是不够好。」严芷慧手肘撑着双腿託着头，虽然人群逐渐散去，但她脑海中仍在播放刚刚的球。
「从打平开始，赤羽山有四次得分的机会，而白沙只有一次。她们输得，不冤。」
薛凯乔听着高皓宸的分析脸露疑惑：四次？有这麽多吗？
严芷慧看出了薛凯乔的不解，便顺着高皓宸的话道：「第一次是吴舒晴的强突，这没什麽问题，拖延时间用最擅长的武器打你，这很正常。重点，是第二和第三次。」
「第二次是郭婷纾拿下了进攻篮板，这时的她有两个选择，一是像她选的那样，直接投篮，二是传出去重新组织。」高皓宸回应着严芷慧的话，「以当时的时间来算，再耗个十四秒才打也是划算的。这样，她们就连一个完整的进攻时间都没有给对手留了，急得就是白沙那边了。
而第三次，就是郭婷纾的那一记长传，十秒钟的时间，虽说不多，可也是完全足够从后场加速带过去的。就算不是运球，传球也可以，这总比她在界外就发一个横穿全场的球，来得更准确、更靠谱一点。
第四次就完全是意外了，如果前两次有把握好，就没有它的出现了。在这种时间和防守的压迫下，不进球很正常。所以，关键是第二和第三次的进攻选择不好。」
关键球就是认你的进攻选择，赤羽山没把握好，自然就会输了。
薛凯乔听完以后皱了皱眉，「第三次的那个或许是的，可第二次，我并不觉得拿到了进攻篮板以后直接出手有什麽问题啊……」在薛凯乔的认知裏，在这麽靠近篮框的位置上拿到了进攻篮板，当然是要直接投的。
「确实，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直接投的。」
薛凯乔见这话却又是从高皓宸的嘴裏跳出来的，这不就自相矛盾了吗？就在她想进一步再说什麽时，严芷慧一针见血说出了最核心的原因：
「因为她没有打中球得分啊。」
只要她能得分的话，她的这个选择就是对的。她就是带领球队的英雄了，可惜她没有。
分析归分析，可只要能打进球的，就是好球；能打进球的战术，就是好战术；能打进球的球员，就是好球员。
就是这麽简单罢了。
「走了。」
高皓宸起身后，其他人也陆续起来，新的战争很快就要开始，且看看谁才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人。
－
白沙女子中学。
「篮球队加油啊！后天我一定来支持你们的！」
「好的，谢谢！！」陶欣宇脸带笑容，努力按捺着内心的小雀跃，有点害羞，又有点兴奋。
在走廊上，待刚刚给她们加油打气的两个女生走远，孟晓菲便打趣说道：「我们还真的是出息了！就刚刚踏出教室没几步，就已经多少个人和我们说加油了。」
在她旁边的洛雯说道：「毕竟也没想到校长居然在早会的时候提到了这件事，说我们打破了校史，第一次打进了H市决赛。甚至在我们H市的篮球早报上也是第一条报导——『新晋黑马白沙竟成了破局之子！代替了赤羽山进军H市总决赛！』这样标题的新闻也有好几个，大家知道也不出奇。」
「这就是一夜之间成了名人的感觉吗？好不习惯……」陶欣宇微微皱头，能收穫大家的支持当然是好事，可她自认还没有那麽强，在大家的注视下，还是紧张偏多。
洛雯拍了拍陶欣宇的肩膀，「没事，你就别想太多了。我们就只是几个普通人，却又幻想着、默默努力着想要完成梦想的人而已。只要我们一直盯着目标前进，那不管四周的声音再大，我们也看得见方向。你说对吗，思睿？」
洛雯见邢思睿一直都没有说话，便用手肘碰了一下她。她这才像是从梦中醒来，「啊……嗯，是的……」
她们几人见邢思睿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这可不像平日裏的她，便关心问道：「思睿，你怎麽了？」
邢思睿面对洛雯的提问，还有其他几人关心的眼神，她本来没想说的，却又不想撒谎。
「我爸他最近好像总是身体不太好，老是打嗝，说要去看医生吧，但他的工作又很忙，几天前才刚又飞到外地了，根本没时间……」
邢思睿知道这事听上去就不像什麽大事，可她的心裏就是不安，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没事的思睿，你爸爸什麽时候回来H市，到时候你立刻捉着他去看医生就好了。」洛雯知道邢思睿她虽然嘴上不说，但她是个很重视身边家人朋友的人。
「爸爸说他要回来看我比赛，应该在我们打比赛那天就回来了。」邢思睿想起爸爸信誓旦旦地说过这事。
「那很快啊！思睿你不用太担心了！」陶欣宇不以为然，想着就两天的时间，回来一看医生就好了。
「对啊，等他回来，你再送一个冠军给他，肯定什麽病都能好了！！」孟晓菲见她一脸愁容，也想着说点什麽，让气氛轻松一点。
「所以目前最重要的是后天的比赛，还有……待会的午饭！！！」说罢，陶欣宇便拉着邢思睿朝小卖部的方向跑去。
在喧闹的走廊中，我们并肩穿越了人群，因跑动而产生的微风吹动的发丝和裙摆，一点一滴都在诉说着专属于我们的这段回忆，叫青春。
－
「老高今天还是加练？」
在卓绝书院的篮球场更衣室裏头，严芷慧见高皓宸不在，便问了下刚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的薛凯乔和凌月。
两人点了点头，其实球队的训练早就结束了，她们俩已经完成了加训的训练要求，被教练赶回去的。不过，因为高皓宸是代表队的成员，又是队裏的王牌，教练一般不管她，也管不着她。
只要她不要生病，比赛时发挥正常就可以了。
当严芷慧在球场上找到了高皓宸时，她看到的是在偌大的球场上，有一个孤独又瘦弱的身影，像是永远都没有厌倦一样，在练习着投篮。
可当这念头从严芷慧的脑海中浮出，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她可是高皓宸！！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子！怎麽可能是「孤独」和「瘦弱」！？肯定是在球场上空无一人的强烈对比下的错觉。
「你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