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我不后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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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雯还没有把话说完便被对方给打住了：「我又不聋，你要是想搞那些奇奇怪怪的，就把它给我塞回肚子裏。明天下午，我来训练就是了。」
孟晓菲一看洛雯那眼神，像是憋着一股坏的似的，她可最讨厌这种尴尴尬尬的「社死」。不就是打个球嘛，和这帮人打，感觉也不赖，还有个「老对手」可以怼一下，也没那麽无聊。
可惜洛雯并不知道孟晓菲的心中所想，要不然，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哭了。
洛雯和陶欣宇对看了一眼，一同上前，一个勾住了肩膀，一个拉着她的手，「走！去小卖部买吃的去！我饿了！」洛雯语调轻快地说。
陶欣宇听到后眼睛一亮：「谢谢洛雯！」
「不客气！反正我又没说要请！要我请的话，嗯……一个没有，一口可以，不过嘴巴得张得小一点！」
陶欣宇故意张牙咧嘴，像电影裏那些怪兽一样：「是这样吗？」
「怪兽来了！快跑！」洛雯拉着孟晓菲一边笑着一边往小卖部的方向跑了。
白安和梁沐晴看着她们奔跑的背影，不禁苦笑：「还真是没长大的小孩子呢……」白安在旁边点头和应。
「心凝，我们要去小卖部吃点东西，你要一起吗？」梁沐晴经过郭心凝身旁的时候问了问。
郭心凝被突如其来的询问吓了一下，被迫从思绪中拉了出来，下意识说道：「不…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
她是这场比赛中队裏唯一一个没有上场的球员，虽然已经在这支球队第二年了，她知道自己在篮球上有几斤几两，上不了场，她也理解，可她更在乎的是，两年了，她好像仍然没法和她们打成一片……
「那好吧，我们明天见。」
郭心凝看着逐渐远去的身影，可她这又是在干什麽？怎麽就拒绝呢？她真很讨厌这样子。
「那个是书潼吗？」
梁沐晴走不了几步，便指了指将要从体育馆门口消失的身影。白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应该是吧！」白安回应道。
「我已经好久没见到她了。自从上次在活动室裏……」梁沐晴想起了当天她破门而出的场景。
「你是说开学的时候，遇到欣宇撞见的那一天吗？」白安问道。
「对啊……算起来都已经有两个多月了，不知道她想得怎麽样了……」
两人的思绪又回到了那天，又想到了更久以前，默契地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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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热身好的话，就过来一下。」王教练在球场边对着白沙的球员喊话说。
「昨天的练习赛想必大家的体会也有很多吧！从进攻到防守，从个人到团体，每一个环节都很重要。虽然你们昨天表现还可以，可发现到的问题也有很多。平日训练裏的战术，跑了几个出来？出机会了，你们敢打吗？」
王教练严肃地盯着每一个队员，显然是希望她们能打得再果敢一些，不要怕犯错。
「是的，我们队中可能就洛雯、孟晓菲和邢思睿进攻能力比较强，打球自信高一点，可她们仨下半场都在吧，整场比赛下来，我们可是一秒钟都没有领先过。对方是很强，可也没有这麽强，她们只是进了市赛以后的14支球队裏面的八强队伍而已。如果你们的目标在那金字塔的尖端，那就只能更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
「今天已经是11月份，正式的区选拔赛将会在过年后的2月份开始，留给你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们南区虽然有四个名额，可竞争依旧十分巨大。除了我们刚刚打过的对手南一高中和你们早已耳熟能详的卓绝书院以外，还有去年的H市亚军——赤羽山女子中学。她们的能力也很强，提到卓绝，大家就会想起赤羽山，南区每年的决赛基本上都是这两所学校。所以，要从她们手裏争这名额不容易，大家都会瞄准剩下的两个名额。但我们南区除了她们，还是有很多传统劲旅，比如主打内线的西岛、得分爆发力很强的育英等等。她们一个个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王教练说罢，原本还有一些嘻皮笑脸的气氛立即低沉了起来。真正的比赛场从来都不是玩闹的地方，冠军的份量从来都不是说出口的那麽轻。
球场如战场，虽然她们不是职业球员，可也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站到篮球比赛场上的球员，她们也在为自己的梦想而战斗。
「说这些不是想吓你们，只是希望你们能看清楚目标，才能更好地朝着自己想要成为的方向而努力吧！」王教练怕会吓懵了这些小孩，安慰道。
「没事，教练。我们早就想好了。从第一天训练，你跟我们说，我们就知道就不是这件容易的事，可我们还是想要努力试一试，万一就真的能达成我们的梦想呢？」洛雯跟王教练展示自己的决心和想法，其他队员也纷纷点头。
王教练看到队员们的反应，心中欣慰：「很好。」
他示意林老师派发训练清单，「既然已经有了决心，那就来跟上这份『地狱』级别的训练清单，裏面罗列大家要练的各种课题，有团体的进攻或防守战术、个人的进攻或防守技巧、基础的篮球训练、体能，还有就是为了你们量身订做的训练，比如说大姚个子高，那就多练篮下、篮板；小洛善三分，那就再提高投篮时的稳定性等等。没问题的话，就开始吧！」
当洛雯看到了这个计划上的其中一个训练项目的时候，心中稍微地顿了一下。
大家都充满干劲地训练，虽然有些是时候还是会嘴上抱怨一下：「我要累死了！」、「明天，我还能活着吗？」之类的，但大家的身体依旧是非常老实地把教练要求的所有训练完成了。
林老师看着在球场上努力的大家，心中欣慰又倍感叹道：「唉，可惜啊！即便晓菲来了，我们现在也就是从8个人变成9个人，连组一个五打五都不够，更别说填满12人的名单了！」
「没办法，打篮球的女生本就不多。你看看街边的球场上，百分之九十五都是男的在打；只能再看看有没有之前的队员愿意回来，或者是以前也有打过篮球、有运动细胞的同学有没有兴趣吧。」王教练回应道，「要不然就这样，也不是不行，就是她们几个会辛苦一点。」
梁沐晴听到了林老师和教练的对话，脑海中响起了那个身影。
是时候，再问问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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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潼，有空聊聊吗？」
梁沐晴在午休的时候找上了刘书潼，「是关于球队的事。」
她们回到了球队的活动室，一张长桌，面对面地坐着。
「你真的不打算回来了吗？」
「对不起……沐晴。」
「为什麽？」
「或许，是我已经没有那麽喜欢打篮球了吧，没有喜欢到可以支撑我捱过每一次训练。」
「真的吗？可为什麽我在友谊赛那天看到了你？」梁沐晴迫切地问道，希望能证明点什麽。
女孩不自觉地苦笑，口中呢喃「…被看见了呀……」
「你说什麽？」梁沐晴没听清对面的女孩在说什麽。
「没什麽」刘书潼回应道，「其实我这段时间，想得挺清楚的，也问了很多朋友，家人的意见……」
「他们说的不代表你的……」梁沐晴着急得打断了她的话。
「他们并没有给我任何答案」刘书潼坚定地说，「他们只是希望我不要做一个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所以我一直在想，怎麽样才能不后悔。」
刘书潼一边思索一边道：「其实退队的念头并不是即兴的，从去年学期中段开始，我就觉得很难受。训练是很累，被教练、被师姐骂也确实令人压力很大，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参加个校队，谁能没听过一句问候？真正让我很累很累的，是球队的氛围。」
刘书潼眼框开始泛湿，她不敢抬头，手裏默默搓着裙角：「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我觉得球场的空气好局促，每次踏上球场，我都好害怕、好紧张。每一个走位，我都在脑子裏过了好多遍，可还是害怕自己会做错；上场以后，明明已经想清了的战术，却突然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做什麽。训练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总是游走在边缘地带，大家并没有排挤我、欺负我，可我也没有同伴，好像就剩自己一个了。」
「一开始的我，虽然去训练的时候万般不想，只少是能笑着离开球场的，是想要打球的；可直到某一天，训练结束的时候，我居然松了一口气，从球场上走下来就像是从古代那种断头台上走下来了一样。」刘书潼鼓起了勇气，对上了梁沐晴的眼睛，一滴眼泪不争气地从泛红的眼眶中滑了下来。
梁沐晴看着眼前的女孩，明明是笑着，却感不到开心，只有无尽的刺眼。
「我就在想，这样打球真的有意思吗？不久后，就是球队输掉了三倍的分差，输球不可怕，可怕的是那场比赛好像是吸光了队裏最后的一丝力量，也耗尽了我最后最后想要坚持的念头，剩下的就只有绝望和黑暗。
女生不同男生，打球机会最多的肯定就是校队，男生可能随便拉几个朋友都能打上比赛；而我，自问没有足够的能力，不敢跟队和男的打球；我只有在校队裏，才能找到一大帮会打球的女孩。
所以，我就问自己，如果退队的代价是以后、馀生，我都不再站到篮球场上，不再打这种系统性的训练和比赛，我愿意吗？」
刘书潼拿起了手中的纸巾，印了印泪水：「然后，我选择了递那一封退队信。那一瞬间，我才发现其实也没什麽大不了的，反而心裏释怀了。」
「我是用了以后所有的可能去赌的，这样，又有什麽可后悔的？」
梁沐晴一时哑口无言，无从辩驳，她想说现在的球队和过往的不一样了，可她知道她已经没有想要再试一次的愿望和勇气了。
既然书潼都已经想得这麽清楚了，那她就只能尊重她的想法了。
不过，最后的那一句绝望和黑暗，她最赞同。曾经的球队，也是一支十分团结的队伍，可好像过了头一年以后，就不一样了，走着走着就散了。什麽输球，什麽三倍分差，只不过是根导火线罢了，该炸的，还是会炸的。
梁沐晴缓步走回教室，回廊上，她想起刘书潼离开时最后跟她说的话：「虽然……我离开了球队，可我和你…依旧是朋友，对吗？」
当然了，我的朋友。
我们的关係不会因为一个身份而改变，如果你有一天，想打球，可能只是投投篮，你也可以找我，我永远都会是你的球场搭子。
学校的钟铃响起，学生们都赶着跑回教室上课，操场上只剩零丁几人。中午的阳光分外炽热，居然在篮球架上折射出一缕耀眼的光芒，让人都看不见底下的阴影。
没有人会知道未来的事，只要问心无愧，一切安好便好。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我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