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二章：再度「黯然」 ...
-
叶珮愉见邢思睿刚刚打算突破，所以便主动往外走，给她拉走防守人，留多一点上篮空间，可既然防守人没跟着走，那她的这个空位，就是最好的机会。
原本是站在上线的防守人见叶珮愉就直接准备投篮了，只好飞奔过去补防，她不知道叶珮愉的篮准不准，但放大空位是绝对不可能的。可飞奔过去的她却没想到，叶珮愉的投篮只是一个假动作。
「专业的事情当然要先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说罢，叶珮愉又迅速地转移了球，把球传给了因为防守人来补防而被空掉的洛雯。
「谢了，珮愉。」
这球，她吸取了上一球的教训，只见洛雯举手、起跳，一气呵成，这手感，她不会认错。三分入网。
「好球！」在场边的陶欣宇大喊。这场比赛因为想要对上对方的身高，她并没有出现在首发名单，不过说实话她也没有很在乎这些。只要能打上球，用自己的能力为队伍作出贡献，她没有很在乎这些虚的东西。
「她们这球总算是打得耐心一点，有找好一点的出手机会。」林老师见此说道。
球在叶珮愉那裏时也可以说是个半机会，防守人防不到位，是能打的。不过，她这一个假动作引人过来再传球，让我们队的投手洛雯放空，这显然是个更好的选择。
因为西岛最大的优势在篮下，所以她们基本上都是过了半场以后，打阵地。
白沙这球选择了先全场紧逼，先给持球人压力，消磨一下她们在阵地战中能用的时间；半场过后，变回联防，把防守重点放在了三秒区。
当爱莉或者是卡琳跑在篮下附近拿到球时，姚君楠会负责从背后顶人，在旁边的洛雯或者叶珮愉会一起夹击她、掏她的球，把手扬起来阻挠她的视线和传球路线。
咇——
哨子声响，裁判示意洛雯打手犯规，西岛要再发球。
「不错，继续。」王教练鼓了两下掌，这球虽然背了个犯规，但思路是对的，就是不能让她在我们篮下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对方再次发球，爱莉在篮下要球，想要再打一个。
姚君楠降低重心，微蹲顶着爱莉；当爱莉想要下球打姚君楠时，不只姚君楠下手干扰，旁边的洛雯总是在她面前扬手，想要掏她的球。
面对前后夹击的爱莉直觉这样打下去，早晚要被对方成功掏到球，倒不如自己早点终结。所以，她选择起球出手。
可在爱莉举球后见姚君楠双手高举，紧贴着她，大幅压缩她的出手空间，也是知道这球有点悬了，却又没法再把球放下来了，只能强投。
球弹框而出。
不过，因为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爱莉那边，让篮框另一侧的卡琳有了机会。只见她一跃而起，把篮板摘下，补进。比分现在是8：3。
孟晓菲带着球，这篮下的两个高个子看着确实是不好弄，她们一伸手，这防守的面积也太大了！总感觉很容易就会进入到她们的「防守网」中，会吃帽。
不过，她的经验告诉她：这些高个子，因为身高优势，往往被教练安排去镇守篮下 。所以在球场上，有个地方，很尴尬，会让她的防守很难受的。
她的嘴角一提，心中有了决断。
她示意姚君楠提上给她做掩护，姚君楠见此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因为在她的记忆中，这好像是第一次对方对自己有这样的要求。
见孟晓菲开始有点不耐烦的模样，姚君楠连忙加快自己的脚步。
孟晓菲见姚君楠站好后，而对方的大中锋依旧守在篮下，心中更是欢快。
孟晓菲朝右一加速，利用了姚君楠把自己的防守人完全挡在后面。自己则得了空位后便直接合球、出手，她就在罚球线附近完成了她的急停跳投。
这一球，孟晓菲打得就是她换防以后出不来！
原本防着姚君楠的当然是那个大高个爱莉，可当姚君楠提上的时候，她要镇守篮下呀，怎么会跟着上来呢？不跟着上来，又没了防守人的孟晓菲不就空了嘛！
在罚球线附近，这种吊儿郎当的位置最适合打镇守篮下的大中锋了。
因为当爱莉见她举起手来想要阻止的时候，就已经为时已晚了。这个距离就注定她就只能看着她篮球的尾巴消失在篮网之中。
特别简单，可又特别有效。她不上来，她就可以投篮；她上来了，就代表篮下有了空挡。她的队友随便一个反跑、切入，都能有机会。
一支一直以「高塔」镇守篮下的队伍，被对方在篮下打出了机会，想想都挺激动的。
可如果要是让这「高塔」要是跑来跑去的话，这防护网还能有多结实？这体力又能维持多久了？
爱莉见此也是无奈，球场上每一种打法都有它的优劣势，她的强点在篮下，那外面的就自然只能赌对方投不进了。只是很可惜的是，她这一球赌错了。
方昭这次把球传到了卡琳这边，而白沙也是如法泡製着上一球的夹击战术，只是换了个对象而已。
在夹击卡琳的时候，姚君楠和叶珮愉一人封住了一边，洛雯见此也是连忙去补上姚君楠的位置，免得对方把球分给了篮下另一侧的爱莉。
叶珮愉衬对方转身的时候，成功地碰到了她手中的球。球往外飞，几人同时追着，最后是叶珮愉手更快，一下拨给了在附近的孟晓菲。
孟晓菲在中场稳住了球，瞥见跑到前场的邢思睿，她想要传过去，又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她要传过去。孟晓菲往球场的另一侧看，看见洛雯正在加速往前跑，她假装要把球传过去。
对方一看，知道洛雯有三分篮，不敢放，却不料下一个留神已经看见邢思睿合球上篮了。
待西岛的防守来到的时候，就只能拿球发球了。
「No look pass！晓菲这球漂亮啊！！」梁沐晴激动地说道。她明明是看向球场一侧的洛雯的，但手上的球竟是往最前端的邢思睿飞去，就是她在场外的这个「上帝视角」都被她给骗了，更何况是场内。
「不错，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王教练终于松了一小口气道。通过夹撃让对方失误，然后打快攻得分，令对方即便想追也无从可追，这就是白沙这场比赛的理想剧本之一了。
「没想到你传球都不错。」洛雯回想了她刚刚那一记洽到好处的长传，她也以为这球是给自己的呢。
孟晓菲笑了笑，手指了指洛雯。
「好球。」邢思睿来到了她身旁举起了她的手，孟晓菲没想到这个「小冰山」平日裏话不多，这种时候倒是会开口，也举起了自己的手回应了她撃掌，「不用谢。」
两人相视一笑。
比分现在是7：8，白沙在暂停后拿回了7分，把分差追到了只剩一分。
－
「姚君楠！你在犹豫什么？都空了，为什么不自己上？你还想不想打，不想的给我下来！」场边的教练生气地朝着她大吼。
在初中的比赛场上，不知道已经出现过多少次这样的场景。当时的师姐睨了她一眼，又继续在球场上奔跑。
她回到了替补席上，越过了她的队友们，来到了末端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没有人和她说上一句话，也许是已经习惯了吧，她也乐得在自己的世界裏，不用和别人交流。
她从小学开始便接触篮球，开始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长得高。
从幼儿园开始，她的个头一直都比同龄的孩子高不小。幼儿园入学时，就因为长太高，老师打死不信她是适龄孩子，还以为是她妈妈不让她上学，在校门口吵了很久；不管是车票还是什么地方的入场门票，12岁以下的小童都是有票价优惠的，可她却是从9、10岁开始便不断被人质疑，导致她早就习惯把身份证放口袋裏，一旦有人问起，她就像警察举起证件一样：我可是堂堂正正的，童叟无欺。
当她第一次发现篮球其实是个有碰撞性的运动，她还呐闷：那个人为什么要来撞她，好好的保持一下距离不好吗？她们又不熟。现在回想起来，有这种想法的自己还挺好笑的。幸好的是，她后来也逐渐适应，在球场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喜欢上这种用自己的力量顶住想要入侵的对手，把球防下，把篮板摘下。不过，让她去做主动攻击别人的那一个，她真的不敢。
那时，也有同学问她，为什么还留在篮球队，这么辛苦。
篮球队是学校裏公认最辛苦的校队，最晚关的灯，挨最多的骂。教练的关怀从来都是雨露均沾，所以时间久了，你也不会觉得被说一下算什么。你说她很爱篮球吗？其实倒也没有，只是习惯了在这，又没有什么特别想要放弃的理由，然后，便走到了高中。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很有自信的人，这一两年的感觉更甚。上场40分钟，零得分，抢了十几个板，这基本上就是她每一场比赛的写照。
一开始，她也会觉得抢了这么多篮板，让队友去得分；个子这么高、手臂那么长，也干扰了不少进球，肯定也是有用的，有在为球队的胜利作贡献的。
可渐渐地，她想到在一场胜利的几十分裏，连一个是她贡献的两分都没有，便开始觉得自己在球场上可有可无。可让她去打，她又不敢，也不觉得自己能做好，这样的处境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去改变。
她看着眼前这个要抬起头，才能看到头的女孩，一种无助和迷惘再次侵入，她感觉好像连最后所剩下的一点点优势，都要被消磨耗尽了。她的身高在对方面前根本不占优，没有进攻，失去防守威胁，又拿不到篮板的她，这一刻可以做什么。
她好像又回到了当时那段被骂后，一个人黯然回到座位的日子，默默地看着篮球架，脑子裏只有一片空白。
－
「君楠？君楠？」洛雯拍了拍她，「我们要上场啦。」
姚君楠回过神来，连忙道：「好…好。」
陶欣宇看着她连忙跑走的背影，「洛雯，你有没有觉得君楠今天，好像怪怪的？」
「嗯……」洛雯顺着她的方向，视线交集在同一个人身上。
「今天她的压力很大，对方好像克她似的，我想她很少遇到这样的对手吧！不过，我相信她，我们都把王教练的特训给捱过来了，肯定和以前不一样的。」
「你说君楠她……」林老师在场边也在和王教练说起了姚君楠。
「要推她一把，可是不能着急。」